夫妻守岛30 年

□ 郭 辉

夫妻守岛30 年

□ 郭 辉

在我国黄海邻近日本、韩国的公海交界处，有个面积仅为0.013平方公里的小岛，名叫开山岛。这个小岛就像漂浮在浪尖上，岛上没有树，只有稀稀拉拉的野草、呼啸的海风、路过的海鸟，还有一对夫妇和几条狗。这对夫妇来自江苏，已经在这里做了30年的“岛主”。

做岛主是很多人的梦想，但你知道在这样的小岛做岛主是什么滋味吗?

民兵营长是多大的官

2015年2月11日，全国军民迎春茶话会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举行。

有人指着一位又黑又瘦的汉子向习近平总书记介绍：“他叫王继才，为了大家舍弃小家，带着妻子在一个荒凉的小岛上坚守了近30年。”习总书记主动把手伸过去，跟汉子握手后说：“你为祖国的安宁站岗放哨，人民不会忘记你们。”

“我是1986年7月16日上岛的，当时我才26岁，结婚还不到3年。”王继才告诉笔者。他是江苏灌云县人，从连云港气象学校毕业后，回到灌云县工作，并当上了单位的民兵营长。“不久，县人武部领导找我谈话，问我愿不愿意到开山岛去工作。我觉得守岛的主要职责之一是气象观测，这跟我的专业对口，而且为祖国守海岛，让我有一种神圣的使命感，那该多牛气啊!我都没来得及跟放暑假回乡下娘家的小学教师妻子王仕花商量，就答应了。”

开山岛面积仅有0.013平方公里，比一个标准足球场略大一些，离最近的码头——灌云县燕尾港约12海里。但这里地处我国与日本和韩国交界的公海附近，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此前该岛一直由一个班的解放军驻守，几个月前，部队撤出后交给地方武装部门管理。武装部曾先后派过4批15个人上岛，但因为这里的条件太艰苦，他们最长的待了13天，最短的跟着送其上岛的船又离开了。

上岛后王继才就傻了眼，岛上别说人烟，连淡水和电，甚至树都没有，只在岩石缝里稀稀拉拉地生长着一些不怕海风的野草。虽然不时有海鸟飞过，但它们不敢在岛上做窝，因为一阵海风就能让它们“倾家荡产”。

王继才并不后悔，他是那种一言九鼎、无论什么事只要答应下来就会尽量做好的人。“何况我父亲是参加过解放战争的老兵。小岛总得有人守，如果现在离开，岂不成了逃兵?”

从此，王继才开始了“岛主”生活。按领导的要求，他必须每天24小时在岛上坚守，主要的职责是升旗，监测海上、空中的气候等方面情况，协助海岸救助遇险人员，记录海防日志等。“最难熬的是第一个星期，因为没有电话、收音机、电视机，无法知道大陆亲人们的任何信息，除了吃饭、睡觉和工作，只能盯着带来准备糊墙的报纸反复看，很快就能把那些新闻背下来了。”

直到48天后，妻子王仕花才跟着送给养的船上岛看望丈夫。只见他胡子拉碴，因为舍不得用淡水冲澡，浑身发臭，活像个乞丐。王仕花的眼泪夺眶而出：“他们说得没错，这里就是个‘水牢’，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跟我回家!”

“我是民兵营长，必须服从命令听指挥!”“民兵营长是多大的官?别人能走，你为什么不能?”“这个岛是中国的，你不守，我不守，那谁来守?”

王仕花劝不回丈夫，抹着眼泪走了。“实不相瞒，看着给养船渐行渐远，我的眼泪也下来了。”王继才说。

王继才万万没有想到，20多天后，王仕花居然将两岁大的女儿托付给婆婆，自己陪丈夫守岛来了。

我是国家的一双眼

原来，王仕花回去后便去找人武部领导。没想到政委站在大地图前，给她详细地讲解了东海、黄海的海防形势。“开山岛的条件确实比较艰苦，但经过部队的多年建设，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设施，安全是没有问题的，我们也会按期送后勤保障的。”

王仕花见领导一副为难的样子，她心软了。不由自主脱口而出：“实在不行，我也上岛?王继才一个人待在岛上算什么事儿?”人武部领导眼里满是笑容：“好!就这么定了。”就这样，在当地政府的支持下，王仕花辞去了小学教师的工作，上了岛。

王继才搂着妻子的肩膀说：“当老师又光荣又有前途，来岛上你受苦了。”王仕花喜欢看金庸的书：“我不止一次梦到过自己成了桃花岛岛主，现在终于有机会了。我会想办法在开山岛上栽满桃树和瓜果，让它变成一个桃花满树、瓜果飘香的小岛。”他们决定，第一步要想办法改善岛上的生存条件。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千万年来的海浪冲刷和风吹雨打，使得开山岛上基本没有土壤，只在一些石缝中才残存着极少的一点泥土，苟活着几棵半死不活的矮草。两人想办法从陆地运来泥土填充进石缝，王仕花在石缝里种上了草莓、月季、杏树、桃树等。可是，仅仅经过一场持续一天的狂风暴雨，石缝中的泥土连同小苗就全都荡然无存了。

后来，在政府的支持和专家的指导下，他们在岛上建起了水池，将石缝扩大成石坑，并用水泥砌成花盆状，在里面种上小苗，再用木板将植物根部固定和覆盖，岛上终于有了植物。为了防风雨，包括杏树和桃树，都高不过盈尺。“每年的春天，海上风浪较少，或多或少，我们总能看到我们亲手种出的桃花，感觉比在陆地上种的桃花美一万倍!”再后来，两人又在岛上养了狗，带来了收音机，就越发有过日子的样子了。

1991年9月底，王仕花即将生孩子，偏偏台风刮了四天三夜，仍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由于送给养的船无法靠岸，根本没办法送她下岛。“那时候，既没有手机，更没有视频，面对疼得死去活来的妻子，我只能一边用对讲机跟医生沟通，一边在他们的指导下，亲手给她接生。”好在经过5个多小时的努力，用完了对讲机的3块电池，孩子终于生下来了。“是个男孩。我心想，这下我们的事业后继有人了，我们给儿子起名叫王志国。”

王继才回忆说，肚子疼得受不了的时候，王仕花忍不住骂了他几句，说不该到岛上来。但孩子生下来后她就忘了，不仅如此，她还让儿子在岛上跟着他们夫妇生活了6年，直到读小学，才托付给家里的爷爷奶奶：“说真的，在岛上待的时间一久，尤其岛上有那么多我们用血汗建起来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我们已经爱上了这里，把它当成自己的家了。”

开山岛位于太平洋边缘，台风频繁。台风来临时，海面上波浪滔天，小岛就像浮在浪尖上，似乎随时可能被波浪吞没。断粮断水也在所难免，这样的日子每年都会遇到几回，有时候燃料煤被水冲走了，他们只能嚼生米，吃生菜。“2003年夏天，海上连续刮了17天台风，粮食吃完了，只剩下半桶救命水。”实在没办法，夫妻俩就把绳子拴在腰间，互相拉着手，顶着狂风，到海边的礁石间捡海螺充饥。

但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夫妇俩在岛上的工作程序都是不变的：每天早上升旗，然后开始一天中的第一次巡岛，在哨所观察室用高倍望远镜扫视海面，观察岛上的自动测风仪、测量仪是否正常，抄写数据。晚上7点，夫妻俩再次巡一遍岛。一天的工作结束后，他们就记录下当天的守岛日志。

除了这些日常工作，他们还得处理一些临时事务：“有时甚至要代表国家出面”。渔民们晚上出海时，王继才夫妇会亮起信号灯给他们指路；遇到雨雾冰雪天，他们就在岛上敲响盆子，提醒过路的渔船绕道而行。一次，一个日本渔民在海上突发肠梗阻，就近到开山岛求救。王继才一边报告岸上，一边按医生的要求对其采取救护措施。

还有一次，一条台湾渔船被海浪打翻，5名船员落入海中。王继才在观察室通过高倍望远镜发现后，不顾风高浪急，冒着危险去救援，把落水船员一一救上岛。从那以后，那几个台湾船员和王继才夫妇结下了深厚的友情。

有国才有咱们小家

“也不是没有发财的机会。”王继才说，看着老家很多人都住上了楼房、开上了轿车，他们也羡慕。2005年前后，有好几起人找到王继才，以旅游开发等名义，表示要租下开山岛，或者跟王继才一起做生意：“保证你一年分红不少于50万元!”

王继才当然也想发财，但进一步接触他才知道，原来，作为海防前哨，当年解放军在开山岛上建了很多地下工事，那些人看中的正是这些，居然想在岛上设赌场甚至走私仓库。

王继才一面严词拒绝，一面报告上级。30年来，在海上与违法犯罪分子的斗争中，王继才夫妇练就一双“火眼金睛”，他们先后发现并协助公安边防部门破获了30多起走私、偷渡的案件。

“岛上最不能节省的是国旗。”每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夫妻俩就要沿着陡峭的台阶来到小操场举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升旗仪式，王继才展开国旗，王仕花庄重敬礼：岛上风太大，时时刻刻撕扯着国旗，加上湿度大，紫外线照射强烈，国旗很容易褪色破损，三五天就要换一面。有时遇到台风，甚至才一天国旗就会被风扯破，必须换一面。王继才对妻子说：“开山岛虽小，但也是祖国的领土。国旗是我们国家的象征，必须高高扬起整洁、漂亮的五星红旗。”

“我俩在岛上其他任何事情都可以马虎一点，唯有国旗的事情不能有半点将就。”他们的做法感动了天安门国旗护卫队的官兵。2012年元旦，天安门“国旗班”首任班长、第八任班长和“国旗护卫队”现役官兵代表来到开山岛，与夫妇俩共同举行了一次特别的升旗仪式。与他们一起前来的，还有著名相声演员姜昆和戴志诚、歌唱家郁钧剑等艺术家。

“岛上夏天特别湿热，冬天异常寒冷。以前没有电，后来虽然有了太阳能发电，但因为电压有限，也不能用在改善生活上，所以，天热的时候我们只能睡到房顶上，天冷的时候就搬进洞里。”长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夫妻俩都患上了严重的风湿性关节炎和湿疹。医生说，只有离岛才能根治。但为了守岛，夫妻俩一直在岛上坚持着：“30年来，我们总共只离岛回父母身边过了3个春节。”

对王继才夫妇的奉献精神，人民没有忘记。2014年，他们被中宣部评为“全国时代楷模”，随之开山岛被辟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2015年年初，他们又参加了全国军民迎春茶话会，受到了习近平总书记的接见。

已经年过花甲的王继才对笔者说：“我就是一个民兵，我的职责就是守好开山岛，让祖国放心!”这话出自王继才之口，是那样的真实而诚恳，令人尊敬和感动。

（摘自《家庭》2017年第5期）

一句话就能瞬间冷场

●关系特好的一异性朋友，其父母年过半百，想劝说家里养猫无果。我补充道：“再跟你爸妈多说说啊，你平时在异地工作又不能陪他们，养只猫多好，反正也是刚好能活二十年不到。”

●有次我爸身体不好但是又不去医院，姨夫姨妈去看望，我劝说：“爸，你现在才57岁，活到87岁还有30年呢，身体不好得去治疗。”姨夫接话：“活那么大岁数干吗?活到60岁就行，早死早托生。”全家一脸黑线。

●北京一同事初次见面。开始寒暄，她问我你是哪的，我告诉她我是哪里的。然后问她你呢?她：“你猜。”我继续问：“北京的?”她：“你猜。”我还不死心：“河北的?”她：“你猜。”沉默了一段时间之后，为避免尴尬，我们再次聊天。她问你是刚毕业的，学什么专业的?我老实回答了，然后出于礼貌又问了句那你呢?她说：“你猜……”

●跟哥儿们出去喝酒。哥儿们：“我上周被开除了。”我：“你老板不就是你爸吗?”哥儿们：“是啊，我前两天犯了点错，他为了表示自己的公正无私，当着全公司把我给开除了。”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爸，犯点小错按说不至于开除啊。”哥儿们：“说的就是呢，唉。”对话到这里本该结束了，该开始喝酒了。然而我跟了一句：“可能他只是发现你不是他亲生的了。”那天的酒喝得格外沉默。

（摘自《大河文摘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