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寻常路
2017-06-12薄睿宁
薄睿宁,山东省东营市河口区第一中学高二学生,爱好读书、写作、下象棋,曾多次获得全国性征文比赛一等奖。他认为写作跟学习一样,关键在于方法,如果得法就会事半功倍,如果不得法,强求只能事倍功半。因此,与其苦读作文书,不如尝试着寻找写作的方法,找到了方法,就好比搭上了写作的“脉”。其实方法也很简单——多读书,多观察,多写作。
老师给我们布置作文,题目是“不走寻常路”。我咬着笔杆,默默地看着对门的大花猫把我家窗台上的花瓶打碎。
那飘逸的步伐颇有三分神出鬼没之感,然后它便潇洒地扬长而去。
树叶哗啦啦地直冲而下,有人说那是万把金色的利剑,但我只觉得眼睛被晃得生疼。
“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恍惚间,鲁迅先生的谆谆教导在我耳边响起。爷爷村里的小土路、附近坑坑洼洼的小巷、街上黑漆漆的大马路,走马灯般地在我眼前转。
望着桌子上被翻得破破烂烂的《明朝那些事儿》,我默默祈祷:阳明先生啊,救救我吧。他提出的“知行合一”,据历史课本上说,在当时确实有些新意,但我“知”都没“知”,又怎么“行”呢?“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唉!”我长叹一声。我的确不知道该写什么,但我知道这不是“知”,这是蠢。
老爸跟我讲过项羽“破釜沉舟”的故事,说项羽不知哪根筋不对,把锅砸了,把船凿了,然后他就打赢了。我想,怎么会有这么容易的事?“兵无退路,必死战。”这未免也太空洞、太教条主义了吧。那最后,项羽和他的战士怎么就死在乌江边了呢?他们咋没化身“军神”,打个漂亮的反击战呢?
我不明白。
我很糊涂。
我有些嫌弃地看着那只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回来的大花猫,它正试图入侵我家乌龟的领地,而乌龟正“保家卫国”,与猫奋勇作战。
我不由得感到好笑,这叫“狗拿耗子”。有了!有狗拿耗子,就不能有猫捉乌龟吗?这叫,不走寻常路!
窗外,樹叶还在凄凄惨惨地落,哗啦啦地落,成群结队地落,义无反顾地落。不过,它们落下的地方都不一样——地那么大,它们爱往哪落往哪落。有的飘到了水里,有的在空中肆意翻滚。叶子也能在最后一刻绽放自己的光彩,这叫,不走寻常路!
爷爷老爱在田里瞎转悠,有时候能抓到只刺猬啊兔子啊,更多的时候则是踩死几棵苗。他说走田垄看不清楚,只有到地里走走,看看庄稼的长势心里才踏实。嘿,还有点儿下乡考察的意思!这叫,不走寻常路。
项羽输掉了天下,虞姬死了,马没了,换作吕布早嗷嗷叫着要投降了。当不善权谋的项羽终于败给满腹心机的刘邦时,他选择用死战的方式嘲笑对方。项羽最后还把自己的脑袋送了——“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他顶天立地地死了,力斩数百人后死了,英雄般地死了,只留下最后的呐喊:“天要亡我,非战之罪。”这叫,不走寻常路。
王阳明格物致知,格了七天竹子,把自己格病了,但还是格不出朱子所谓的境界。王阳明怒不可遏,这么难,朱子说得不对,我不信朱子了!数十年后,他创立了著名的“心学”,而且能学以致用—平定了大大小小无数叛乱。生为文人,却有武官的功绩。这叫,不走寻常路。
老师说,要“不走寻常路”,那我干吗要走路?我可以坐船,可以坐飞机,还可以待在家里不出去!在卡尔·本茨发明汽车之前,人们明明都想要一匹更快的马!
很多时候,伟大的发明都是被条条框框扼杀的。
保守是舒服的产物,发明创造都是懒人的专利。一个人只有被逼急了,才会激发潜能,才会想我要干点儿什么才能继续懒下去呢?发明吧,创造吧。我是被逼无奈,不去想路是什么,我自然不会走寻常路。
《兰亭序》是王羲之喝醉后写的,“草圣”张旭因肚子疼写出著名的《肚痛帖》,颜真卿为悼念侄子写的行书《祭侄帖》流传千古。
前人留下的路只是个参考,告诉你这么走没风险,但并不是说这么走一定就好!
人就是要闯一闯的,不勇敢地尝试,你要生命干什么?
每个人都不一样,如果总想着向别人靠拢,吃别人吃过的剩饭,那你还是你吗?
有人愿意平平稳稳地过一生,有人愿意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我看同样的东西,都有两种不同的看法。我可以保守地看,也可以创新地看。有时我看草是草,看树是树,看鸟是鸟,看鱼是鱼;有时我看草是大地之子,树是茂密的伞,鸟是微型飞机,鱼只是水的一部分而已。
我正着看世界,一切都是正常的;我倒立过来,不是一切都反了,而是自己不适应。创新,就是一个由不适应到适应的过程。
走不走寻常路,全在自己的选择,全靠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