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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离开T台继续高冷

2017-06-12余驰疆

环球人物 2017年10期
关键词:杜鹃演戏纽约

余驰疆

冰山美人穿上红色,一定是致命的。《环球人物》记者见到杜鹃,是在电影《抢红》发布会的后台,她一袭鲜红长裙,高挑的身材,清丽的脸蛋,把红色衬得更红了。不远处坐着同戏演员王耀庆,这位人人口中的“王老师”口才了得,出口成章,硬是把空荡的休息间说出了德云社的氛围。杜鹃刷着手机,端正地坐在沙发上,偶尔配合着笑一笑,方圆两米内是“高岭之花”的气场。

她出道的时候就有人劝她再张扬一点,做模特没个性很吃亏的。她说:“为什么要拿别人的优点和自己的缺点比?”她其实很有个性,不张扬就是她最大的个性。

但她也绝不是那种谦虚谨慎,大走温良恭俭让路线的女明星,人们夸她美,她一一接受,坦坦荡荡,用特别淡定的眼神说:对,这是事实。

她说:“我非常非常自信,而且越来越自信。”

原地踏步就是退步

认真说来,杜鹃现在有两个职业,一个是做了十几年的模特,一个是正在专心做的演员。做模特,她几乎没花几年就做到了全中国甚至全亚洲第一:她是第一位进入权威模特排名Models.com前50的中国人,也是第一位登上法国版《Vogue》和美国《时代》周刊封面的亚洲模特。做演员,她的第一部戏是陈可辛导演的《中国合伙人》,戏份不多,没怎么大哭、咆哮就拿下了金鸡奖、金像奖、长春电影节等多个重量级提名。许多模特、演员干10年都未必能达到的高度,她一个人全做到了。

会不会太幸运了?她说:“我一直都很顺其自然,没有系统地学过一天的模特或者演戏,一辈子认认真真学过的只有芭蕾舞。”她把这些职业都当作人生里路过的驿站,能做就做,不能做拉倒。“就像我挑角色,肯定是我能理解的,我能演的,不然就不会去接。”

杜鹃把工作的动力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让生活多点可能性,另一部分是责任感,“我是处女座,只要接下了这个工作,我一定用盡全力去完成”。她最近的工作就是宣传电影《抢红》。这部黎明首次做导演的电影,集结了张涵予、王耀庆等演技派,讲述了一段曲折离奇的夺宝故事。杜鹃在戏中饰演一座古堡的女主人,身世神秘,性情孤傲,主持了一场品酒大会,实则是想通过这次大会达到一个神秘的目的。

事实上,这是杜鹃参与的第二部电影,只是因为各种原因拖到了现在才上映。那时候她也没什么演戏经验,练演技全靠现学。她很少和记者提到具体的场面、具体的演戏方式,说这些东西很难描述。“我演戏中的感受都是很私人的,没法通过语言表达出来。”但有一件事情她一直坚持,那就是观察。“每天提前到片场,换好造型化好妆,我第一时间先坐到黎明导演后面,一直盯着监视器看。哪怕还没轮到我,他还在拍前面一场戏,我也要看着,看监视器里其他演员的表演,自己理解导演想要的东西。”

“我是非专业的,可能最大的优势就是用心,在任何一个场景下、任何一个环境中,主动地去用心思考。真正的工夫都在台下或者是片场外。”

随性地做选择,认真地负责任。这大概是她能自在而高效地完成人生的秘籍。

美人在骨不在皮

陈可辛说他有一天翻开杂志,看到杜鹃,一张不羁的脸蛋,立马定下她来演《中国合伙人》。这是一个初恋女友型的角色,名叫苏梅,用拒人千里之外、为梦远走纽约的决心把黄晓明虐得体无完肤。据说拍摄的时候,黄晓明、佟大为都是一次过,唯独杜鹃总要花上很久。不是她演得不行,而是摄影师杜可风实在欲罢不能,恨不得从脚趾头拍起,一直拍到头顶最上面的那根发丝。

杜鹃究竟美在何处?她自己的回答是:“我不是第一眼美女,但是挺耐看的。”陈可辛则回答:“她很像王菲,你永远摸不清她心里在想什么,但是特别吸引人。”

那大概是一种不能用表象判断的美,是从她9年芭蕾功底延伸出的体态中,从她淡定的眼神中慢慢流露出的美。简而言之,是气质。媒体都说这样的她长着一张“禁欲”的脸,给她的标签都是清纯、高贵、优雅等等,但这其实是把美人给平面化了——她自认淡定的表象下,其实是一颗坚毅的心。比如,她演过《中国合伙人》《纽约纽约》《从你的全世界路过》后,大众清一色称赞她是“最适合演前女友”的人,殊不知她接下这些片子,并非只是为了演个高冷的大美女。

“这些角色里有一种我很能理解的东西,比如《中国合伙人》中的苏梅,我就很能体会她的选择。作为上海姑娘,我曾经也希望实现梦想,想做得更好,想去国外看一下,想到纽约、巴黎去。”谁说她是“禁欲”的,人家的渴望大着呢。

20岁的时候,杜鹃从舞蹈学校毕业,意识到自己的身高不可能当芭蕾舞者,就独自跑去北京参加模特大赛;21岁,顶着大赛冠军的头衔开始北漂,公司领导跟她说,“明年让你年赚6万”,她心想的是必须走出国门;两年后,她登上中国版、法国版《Vogue》,接着便是决绝地飞去纽约从头开始。

她在纽约第一次拍片是在冬天,初雪的前一天,给她拍片的人是大名鼎鼎的“老佛爷”卡尔·拉格菲尔德(香奈儿设计总监)。她站在10楼的天台,穿着夏装,在零下的温度中站着。“那时候英语也不好,不知道怎么跟人家沟通。”她把外套一脱,冷风嗖地从胸口吹进去,“双腿控制不住地抖动”。身边的美国人一个劲地让她别动、别抖,她只能不断说着“OK”,但是腿还是在抖。最后没办法,所有人移到室内拍摄,之后又把室外的景色合成到照片上。遗憾、尴尬、不甘,那是纽约给杜鹃的见面礼。

在纽约,她一天跑20个面试。一开始公司给她配车,后来知道车费得从“工资”里扣,她就开始自己坐地铁。时装周的时候,纽约街头常常见到高个子的漂亮女孩,抱着一大摞资料跑着,都是像她那样来碰运气的。“常常在一条街上来来回回,我突然觉得自己跟一个神经病一样。”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2006年,杜鹃在四大时装周走了43场秀,登上路易·威登、伊夫·圣罗兰、施华洛世奇等国际大牌的广告。那一年,她走在纽约第五大道上,看见自己的广告被贴出来,拿出相机拍了一张,然后跑进店里跟店员要了一堆照片目录本。她拎着两大袋目录,店员对她竖起大拇指,称赞她“漂亮”。一年后,杜鹃登上美国《时代》周刊封面,封面标题是:21世纪的新风尚。

“那时候在国外打拼的亚洲模特很少,除了我就是俩韩国模特和一个日本模特。”她的照片,不仅意味着她走向了世界,更代表着中国模特开始走向世界——时尚圈的人把杜鹃视为“第一位真正被国际接受的中国模特”。杜鹃说:“一开始过去的时候,很明显感觉到面试官的敷衍,因为他们不需要亚洲面孔;之后我再去,公司已经不会再让我接小秀了,要走就走最大牌的。现在情况完全不同了,我觉得我们赶上了一个特别好的时代,国家发展越来越好,也有更好的平台。”

虽然在国外的日子辛苦,但杜鹃统一用“好玩”来描述。和当年练舞比起来,这些辛苦的确不算什么。“刚去学校的时候,我连自己的头发都不会梳,练舞练得每个脚趾都磨出血泡,贴上创可贴继续练,一边哭一边练。那段时间才是真正让我学会坚持和抗压的。”

芭蕾、模特、演戏,这些经历塑造了她的优雅,也练就了她的强大。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杜鹃的确是这样的。

不给自己买回程票

和其他行走在时尚圈的明星不同,杜鹃没有微博,没有照片墙(Instagram),几乎活在了普罗大众的视线之外。

“你是个宅女吗?”

“算是吧。我在家的时候就是听音乐、陪家人、看电影、游泳,还有喝茶,我每天都喝茶。”

杜鹃喝茶的习惯已经保持了很多年,“早上喝点普洱,下午喝铁观音,冬天红茶,夏天绿茶”。她说自己越来越不喜欢现在的工作,太忙碌。当模特的时候,一个星期可以有将近40个小时坐飞机。“所以现在,待在家里反而成了我的充电方式。我喜欢的生活方式是一个人兜马路,人很少的那种马路,等到太阳下山了就回家吃饭。”

最近,杜鹃去了趟泰国,“说走就走,没有计划,没有买回程票,很开心”。身边人说她总是那么随性,应该趁着正红再多出来露脸,她回答:“这都什么时代了?这个社会大家有那么多选择机会,不像以前你没得选,那当然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样才能把事情做好。” 这些年,她推掉了很多工作,大部分都是其他同行特别渴望的。她说:“在这个行业里,许多事情我都做过了。我跳舞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去当模特,后来也没想过自己会去当演员,我有一个很大的原则——不要重复,看心情办事。”

“怪不得大家都说你很高冷。”记者开玩笑。

“不是高冷,而是你看到我现在什么样,基本上我就是什么样。”高冷,就是真实。

几年前《中国合伙人》举行新闻发布会,乌泱泱一大群记者、粉丝聚在舞台下,所有人都把目光给了黄晓明、佟大为、邓超。杜鹃很安静地站在一边,不笑,也不四处张望,就是看着前方。偶尔侧头,偶尔低头。后来有人问她:“做模特的时候你都是片场的中心,灯光的焦點,现在做演员了,都没人来问你问题,会不会觉得失落?”

她说:“不会,反正我也不擅长回答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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