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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星真人秀”场域中青年的“迷失”与理性回归

2017-06-11齐尚晓

现代教育科学 2017年4期
关键词:回归青年

齐尚晓

[摘要]我国电视娱乐节目经历了从野外生存真人秀到室内演艺真人秀、从平民草根真人秀到明星真人秀的转型,体现了从“平民偶像化”到“偶像平民化”的发展趋向。“明星真人秀”在人员选配、内容议程设置、话語生产、价值传播等多方面展现出符号魅力,青年在此场域中容易被话语诱导,其价值意义被遮蔽,进而出现文化、话语、价值观、自我等“迷失”状况。因此,必须立足于青年,推动青年理性回归主流文化、生活世界、价值本源及自我,集青年力量在场域互动中创生和传播优秀作品。

[关键词]明星真人秀;青年;迷失;回归

[中图分类号] G222[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1005-5843(2017)04-0095-07

[DOI]1013980/jcnkixdjykx201704018

“明星真人秀”场域是“明星真人秀”节目爆炸式发展交织而成的、具有自我话语特性与符号特征的场所。“场域是由社会成员按照特定的逻辑要求共同建设的,是社会个体参与社会活动的主要场所,是集中的符号竞争和个人策略的场所,这种竞争和策略的目的是生产有价值的符号商品,而符号商品的价值依赖于有关的消费者社会对它的归类,符号竞争的胜利意味着一种符号商品被判定为比其竞争对象拥有更多的价值,并可将之强加于社会,布尔迪称之为‘符号暴力”[1]。因此,在该场域中众多节目组源自于生存与竞争的压力,在人员选配、内容议程设置、话语生产、价值传播等多方面进行意义创新、定位区隔和符号配选。“明星真人秀”将明星纳入到节目设定范畴,根据简单的信息提示或情境设置,全面展示明星真实自我的瞬时性反应,节目具有偶发性、多结果性取向,明星在录制过程中和大众可以进行面对面互动。它的成功在于借助明星光环,以创新的形式、丰富的内涵、多元的价值信念与观众进行共享、互动,进而达到符号消费的目的。

一、明星真人秀:从“神坛”走到“人间”

传统社会中大众借助于影视、书报等媒介传播中的只言片语观察明星,认知囿于其塑造的不同角色,明星本体对大众而言位于“神坛”之上,具有浓厚神秘感和距离感,间或通过其作品的发行和流通来显示其魅力值及存在感,作品的优劣及刷屏率制约明星在娱乐圈的影响力和持久度。“明星真人秀”节目使明星批量化从“神坛”走到“人间”,将其真实的人物性格、工作状态、家庭关系、日常生活主动呈现在大众视野之中,并借助现代化媒介形成一股新的娱乐风暴,将青年群体深卷其中,对青年的思想话语、价值观念、自我认同等产生深远影响。目前,明星真人秀节目以购买海外电视节目版权为主,在引进版权的基础上进行本土化改造。2006年东方卫视《舞林大会》开启了国内明星真人秀的先河,它以明星代替草根作为参赛对象的新形式赢得观众热捧,《舞林大会》收视率最高时达到159%,成为2000年以来上海收视率最高的娱乐节目。之后,明星真人秀节目陆续出现在全国各大荧屏,如东南卫视的《星随舞动》、东方卫视的《非常有戏》、浙江卫视的《越跳越美丽》以及湖南卫视的《名声大震》和收视率爆棚的《舞动奇迹》等等。值得注意的是,早期真人秀节目同质化现象严重,各大卫视在模仿的过程中逐渐陷入低谷。因此,真人秀节目不仅应注重借鉴,更重要的是进行本土化创新。2013年《爸爸去哪儿》《我是歌手》的热播,标志着明星真人秀开始走出低谷,并在2014年以《爸爸回来了》《极速前进》《我们相爱吧》等节目的热播将之推向高潮。而在“2015年将近有200档真人秀节目加入拼抢收视率的大军,这一数字是2014年的5倍。如果按一档真人秀播出一季13期、每期90分钟算,相当于观众要不眠不休看5个月,才能把这些节目全部看完。值得一提的是2015年的真人秀除了数量多外,明星阵容也是更加强大。另外节目形式也更加‘出位:让明星开飞机的、直播明星结婚的、让明星煮饭的等等”[2]。值得注意的是,一方面,短期内真人秀节目的同质化现象无法避免,众多节目的播出使得明星的重复、交叉现象时有发生,大众心态也从原初的抢着“看星星、数星星”,到平淡之后的“选择星星”,并将关注度从“星光璀璨”转向明星人格魅力直至节目内涵,使明星与节目契合度呈上升趋势。另一方面,“明星真人秀”场域中明星演绎痕迹淡化,真实与演绎的交错感吸引青年产生“窥视”心理。斯蒂芬·海纳曼指出:“现代传媒中的明星具有两种明显的角色形象:一个是公开的外在角色(由外在形象组成),一个是私人的内在角色(由明星真实的感情、想法和个人的关注组成)。”[3]青年的“窥视”心理使其不再满足于观察明星塑造的外在角色,而是更倾向于关注明星“私我”,进而对掌控的信息重新编码力求还原明星“真我”。“明星真人秀”节目组围绕节目主题与定位,在人员选配、内容议程设置、话语生产、价值传播等方面不断进行创新,从最初的依赖明星效应转向追求节目效应,将明星表演魅力与真人秀节目主题完美结合,进而打造出一系列有价值和有影响力的商品符号,强大的场域力遮蔽了青年话语及其价值意义,使其遭遇迷失困境。

二、“明星真人秀”场域中青年“迷失”的表征

借助于明星真人秀平台,明星从“神坛”步入“人间”,神秘性的消解进一步缩短了与青年的间距感,青年通过节目关注明星私人生活中所展示的人物性格、处世态度及家庭观念等,可以正当、合理地在公共媒介中全方位了解、评论明星。同时,青年也极易被节目中所宣扬、传播的各种理念与价值取向所左右,进而无意识地模仿明星的话语和行为方式,遮蔽了自身话语与价值特性,模糊了自我身份认同。

(一)文化迷失

青年文化镌刻青年符号印记、能够凝结群体共识并由青年创生与传播,它是“青年在参与各种社会活动时尤其特殊的行为方式所体现出来的独特价值判断、人格倾向、审美情趣及思考方法的概括”[4]。如《奔跑吧兄弟》节目中的撕名牌环节,它借鉴韩国同类节目创意,虽然缺乏本土的文化土壤,撕名牌本身意义虚无,但一经推出,借助明星的示范效应,短时间内仍在青年群体中掀起一股模仿风,对青年的文化架构和认知造成冲击,潜移默化地影响和改变着青年话语言说和人际交往方式。值得注意的是,“近年来,电视真人秀节目越来越热,已经成为卫视综合频道的一个重要节目类型,为广大观众提供了更丰富的收视选择。大多数电视真人秀节目导向正确、内容健康,受到社会好评。但也有些节目既不攀登正能量的高峰也不触碰负能量的底线,‘有意思但没意义,收视率虽高但缺少价值引领,有的甚至传播错误价值观或流于低俗,引起舆论批评”[5]。由明星真人秀节目生成的亚文化多借鉴国外同类节目,带有国外文化印痕,节目组进行本土化改造后融入新的文化元素,借助明星参与将文化符号与意义予以展示,戏说化、架空化、竞争化、娱乐化甚至矛盾冲突是其文化凸显表征,最后通过周边产品开发与推广进一步拓展文化外延,逐渐形成具有自我领域、受众群、多样化产品符号的文化场域。纵观各类明星真人秀节目,涉猎范围从竞赛到生活、从野外生存到职业体验、从碧蓝天空到厅堂厨房等,将明星潜力无底线进行挖掘、全方位展示,将节目的文化意义进行传播进而达到其各种产品销售目的。“明星真人秀”场域在激发青年创造热情、动力和文化欲望的同时,也充斥着无厘头话语,譬如对传统文化、历史人物和经典著作的戏谑、调侃,过度娱乐化、调侃化是对传统文化和主流价值的拒斥。值得警惕的是节目中蕴含着的文化繁荣背后存在着文化失衡、文化虚无、价值扁平及意义淡化等问题,冲击和销蚀青年文化价值體系。对青年而言,这种集娱乐、调侃、戏剧、碎片化为一体的文化是一种牵引,迎合了青年追随和模仿的心理。但该文化的价值内涵、意义展示与主流文化间存在着裂隙、矛盾甚至冲突,并使青年游离于主流文化价值领域之外。

(二)话语迷失

“明星真人秀”场域中,不同群际间的交流与互动离不开话语言说。话语是建构明星主体身份及其社会关系的重要媒介。明星以生活化形象参与到各种体验领域,其话语言说不再拘泥于台词文本,而是带有生活化、真实化、趣味化和随意化特性。话语在特定的语境中不仅描述一定的社会事实与群际间关系,同时还建构主体身份、社会关系及主体的符号系统,即“话语有助于社会结构的所有方面——这些方面直接或间接地构成话语——的建构:它本身的规范和习俗及其背后的关系、身份和机构。话语不仅是表现世界的实践,而且是在意义方面说明世界、组成世界、建构世界”[6]。“明星真人秀”场域中明星话语的言说方式、内容、寓意具有很强示范性和引领性,极易引发青年话语共鸣进而促动其自发性跟从与模仿。同时,明星的话语除表达其身份寓意、社会关系及节目组设置的话题之外,其话语过度的随意性、失范性和调侃性已超越节目本身规范性和价值性,而节目组出于节目效果故意设置话题或炒作致使话语失范进一步扩大化,使青年群际间围绕自己喜欢的明星和节目为单位发生领域划分并进行频繁话语攻讦。这种话语攻讦超越现实延伸到网络虚拟世界中,甚至将明星个体也纳入其中,他们在微博、微信、论坛、贴吧等媒介中旁征博引、唇枪舌剑,通过频繁的话语言说、争论、攻讦以求占据话语相对优势,从而证明本节目单位的话语力及价值性。在这场话语交锋中,交织着明星个体与青年受众在“明星真人秀”场域、现实生活世界、网络虚拟世界等不同空间中的话语失控与话语冲突,这种话语过度的自由化是对社会道德、规则和价值肆意践踏,是一种集体无意识的话语狂欢,其实质为集体性的话语“迷失”,它颠覆传统价值观念,失去了其应有的主导和引领功能,标志着青年主体性话语的辨识度、自省力及创生力的弱化甚至是缺失,进而造成价值观念混乱。

(三)价值观迷失

“明星真人秀”场域中,各节目组或借鉴外国成熟的节目,或打造本土化产品,或融合中外原色打造合作项目,进而建构具有鲜明特色的文案创意、叙事风格、宣传方式和产品推广渠道,并借助明星的演绎和真实体验将节目的价值理念和明星感悟融合之后,通过荧屏展示给青年受众,从而使得每一个明星真人秀节目都镌刻着深深的价值理念印记。明星真人秀中,明星跳脱严格的剧本框架,不再掩饰真实性格特征,将自己成功路途中的欢乐与辛酸、日常家庭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人际交往中的为人处世方式以及对演艺事业的敬业精神等全方位展示给青年,让普通青年受众从“仰望明星”到“平等审视”,从“盲目从众”到寻求“理念共识”,从“价值被引”到“价值共创”。在这一过程,青年价值观发生本质性变化,青年关注明星真人秀节目,对喜欢的明星身份进行解构和重建,对节目的创意与演绎形式进行言说与争辩,将之作为日常快餐尽情地享受那种恣意评说的快感,并不断推进青年在消费生活中的符号化进程。“符号消费最大的特征就在于其表征性和象征性,即通过对商品的消费来表现个性、品味、生活风格、社会地位和社会认同。波德里亚即认为,消费作为当代社会所特有的概念,它不是围绕着需求或效用而进行,而是一种符号行为或使用符号的方式”[7]。青年受众在享受消费快感之际,容易被明星光环所迷惑,忽视节目内在价值,单方面追求明星物质化、符号化生活方式,并将其视之为自我生活的主要参照,从而导致青年受众价值观取向发生扭曲、人格发生异化。一方面,青年忽视节目本身,而过度放大明星嘉宾生活的物化特性,剥离明星奋斗、拼搏的过程,从符号化、物质化地角度对明星进行表层化地认知与崇拜,脱离青年自身的生活境遇及身份特质。另一方面,明星真人秀中宣扬的符号化消费、物化追求瓦解了青年精神,解构了青年理想和青年信仰,弱化了青年价值追求。“消费主义更会导致青年精神的整体溃败,即青年理想的失落、自主意识和创造力匮乏、个性丧失、批判精神泯灭、文化人格的病态”[8]。当今社会,青年生活满足感和幸福感已超越了社会所赋予及自我拼搏本身,这种追求价值实现的失落在“明星真人秀”場域中能得到一丝慰藉。该场域中充斥着拜金主义、个人主义、消费主义等价值符号,充斥着物质化、品牌化生活理念,一定程度上弥补了青年的空虚感、虚荣感和无力感,使青年暂时释放压力获得愉悦,同时也致使青年疏离了社会及自我发展本身,沉迷于各种价值崇拜与追求之中,显露出痴迷又疯狂的态势,进而导致青年理想、信仰丧失和精神泯灭。

(四)自我迷失

“明星真人秀”場域中,明星主体性在节目中得以全面展示,但节目组群和冠名赞助商群掌控着节目品牌的话语权、价值导向与消费倾向,也是创生与驱动“明星真人秀”文化的真实主体,即在场域中存在着显性主体和隐性主体或弱势主体和强势主体的双重主体。随着节目群从点向面地集中播出,创生出的亚文化裹挟着节目价值理念和消费观念冲击着青年受众,其目的并非进行文化传播与价值引导,而是借助明星参与扩大节目影响力,进而获得赞助商的冠名与资金注入,从而推动节目周边商品的开发、推广及消费。而明星也借助节目的市场占有率、品牌口碑和特有收视群获得高度关注,其演艺事业亦随之不断攀升。因此,“明星真人秀”是一个多赢的场域。但对青年受众而言,在场域中遭遇文化、话语、价值观等多方面的挑战和迷失,归根结底在于青年的主体性被剥夺,从众心理增强致使丧失了自我认同与主动性。自我迷失是指青年在场域中因角色认知障碍和角色冲突进而导致的自我同一性的丧失。明星真人秀颠覆了传统媒介中大众认知明星的方式,青年受众既能全面观摩明星生活化的一面,还可以通过新媒介与其双向互动,但随着青年主体性被剥离,呈现出对“现实自我”的否定与对“幻象自我”的肯定,青年常通过明星偶像或榜样作为理想型范式来构建新的自我。明星真人秀的上演为青年自我同一性的构建提供了新场域,但青年受众常因过度关注、沉溺于偶像所展示的生活方式、价值理念而否定过去、现在“我”的生活方式及存在价值,对未来“我”以偶像的身份予以投射,而投射的是一种虚化的价值倾诉与理想追求,最终结果必然是沉浸在妄想或空想的“无我”状态。在当今社会,“每个人都有机会成为明星。大众使自己与明星认同,把明星看作渡入乌托邦的引导,以明星身上折射出的微弱的光作为脆弱的人生的依托”[9]。青年自我同一性在“明星真人秀”场域中以明星“他者”的生存境遇、方式和期待与“自我”现实境况、生活方式及未来期待的相遇,致使青年自我同一性危机的发生,进而引发自我同一性丧失,即青年自我也迷失于“明星真人秀”场域中的喧嚣、浮躁和狂欢裹挟的无意义、无价值的景象中,自我认同弱化或缺位。

三、“明星真人秀”场域中青年的理性回归

“明星真人秀”场域中青年文化、话语、价值观及自我迷失等彰显出节目群中存在诸多问题:模仿国外节目而展现本土传统文化及价值理念元素不够、节目高度同质性弱化自身应有价值和意义、节目设置脱离大众日常而趋向哗众取宠等。因此,在“明星真人秀”场域中要强化青年主体性,引导青年理性审视节目表征与本质,回归到主流文化、生活世界、价值本源与自我,挖掘和激发青年创造特性进而融入优秀文化作品创生过程中。

(一)回归主流文化

客观地讲,“明星真人秀”场域中自有一套成长中的亚文化体系,其中内含着与节目密切相关的文化生成规律、价值理念和特有的文化传播路径,它借助于荧屏和网络媒介以最直观地、最具视听冲击力的方式将文化文本呈现在大众视野中。这种新的文化文本囊括传统的偶像文化、流行文化元素,以快餐文化形式予以重新装扮,主动迎合当前青年受众的“娱乐化心理”,以其强大的新颖性、吸引力和竞争力压制青年主体文化,诱使其沉浸于对新文化形态的盲目追逐之中而失却了对其文化品质的沉淀。因此,青年在“明星真人秀”场域中需回归自我主流文化,加强对快餐文化品质沉淀,不断提升文化品鉴力。具体而言,一方面,通过对“明星真人秀”场域中的文化导引,积极营造青年自主的文化生成、创造和传播系统。对待“明星真人秀”场域中各种亚文化,应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对其积极、健康、正向的文化能量进行融合和吸纳,青年不能一味模仿或复制节目中物质化、浮躁化、快餐化、碎片化的文化,否则其自主力、甄别力及创造力就会堙没在对节目原初文本文化的克隆与单一传播中,从而偏离主流文化的发展轨道。相反,青年要结合社会发展、自我境遇,以高度的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对原初文本文化进行改造与创生,创造出能够体现青年风貌的文化体系。同时,积极构建文化反馈系统,及时对文化进行修正和更新,不断增强文化的抵抗力、容纳力和生命力。另一方面,增强青年话语主体性与主导性,提升文化创生的主动性。“明星真人秀”场域中各种话语言说成为青年沟通、交流、表达和传播文化的重要载体,青年应对话语进行甄别,对消极、浮躁、碎片的话语进行纠偏,自主进行文明、健康、正能量话语的言说,摆脱对节目中明星话语的模仿与追随,不断提升话语自主性;严格规约明星真人秀节目中明星主體话语的使用,摒弃其话语的随意性、网络化以及“将错就错”性话语言说,从根源消除话语潜藏的隐患;青年在文化生成过程中,需融入自我思想、观念对原初文化进行改造和创新并规范话语的表达和使用,不断强化主体话语主导性,进而提升青年文化创生的主动性。

(二)回归生活世界

“明星真人秀”场域并非是超越生活世界,反观其部分节目组的定位恰好是落脚于生活世界。如在《极限挑战》《爸爸去哪儿了》《明星到我家》《旋风孝子》等节目中,明星卸掉偶像包袱与光环,或行走于民间街头,体味人间百态,或行走于田间民宿,体味乡土人情,或返璞归真于日常点滴,体味真实的亲情、友情等,在生活世界中将真实的自我人格与情绪化的瞬时反映皆透明化地呈现于荧屏之上。该场域中,明星的私人生活与大众生活世界的交融共生进一步拉近了与青年受众间的距离,其鲜明的“平民化”角色设置吸引青年追随与模仿,青年通过“平等化”视角来重新审视自己所喜欢的明星在现实生活世界中的真实情感反应,逐渐在内心世界中接纳其言语与行为特性。该场域中衍生的节目品牌文化与理念也深入生活世界,如《奔跑吧兄弟》中的撕名牌游戏,一经推出即成为青年群体休闲娱乐方式中最为流行的一种,也被部分企业、学校纳入培养团队竞争和合作意识的选择范围。而节目外围推动的“让爱益起跑”和“奔跑吧兄弟”阳光跑道公益健行计划,由节目所属明星直接代言,以明星与节目相结合的巨大推动力来宣扬节目价值理念与明星形象,着实推动了公益事业的快速发展,达成了多赢局面。因此,更多的明星真人秀节目跳脱了传统真人秀节目,脱离大众生活视野与范畴之窠臼,注重节目议题设置的“生活化”与“平民化”,注重普通受众的现实参与可能性,注重节目中情境在现实生活中的复刻与再现,进而达到宣传其节目价值和理念及推广周边产品之目的。这种生活世界的回归使青年进一步理性审视着节目中的明星及节目本身的价值所在,将视野放置于生活世界,寻求一个合适的路径来探寻节目价值理念折射出生活的意义所在,妥善处理自己尊崇与热爱的明星从荧屏回归生活世界所带来的观念变化及共处方式。“生活世界也是共享的,它包含着由特定群体成员共享的关于世界的期望、观念和导向”,[10]这种共享并非自然而成,它是青年面对明星回归生活世界的一种理性回应和互动。青年要将明星真人秀中的文本资源与自我生活世界相关照,以真实的生活为参照对节目进行文本解析、转换与重构,逃离荧屏建构的虚化世界,摆脱纯粹的、被动的文本接受与传播要求,从自我视角来阐释对生活世界的认知,以青年理性心态对场域中错综复杂的现象进行甄别化抽丝剥茧,寻觅暗藏其中的合理化元素,架构新型文化理念与价值体系,进而回归其价值本源。

(三)回归价值本源

“明星真人秀”场域中,本土与国外、原创与复刻、传统与现代等价值理念相互交织,使青年价值观处于迷惘之中。因此,要以价值本源为突破口,厘清价值本源产生根源与实现方式,积极引导场域中的青年价值的回归。价值本源是一个互动化概念,它指涉着主客体间关系互动中具有规律性、本质性的价值;它又是一个多层化概念,指涉着丰富的、层级化内涵;它也是一个发展性概念,贯通古今中外,指涉着历史演变与现实回应。它产生、发展于场域之中,散落于各类节目的价值表征,暗藏于节目的宣传与传播路径中,是主客体间交互而成的价值形态,它的存在客观正向,而且是对主流价值的补充与更新。价值本源产生于场域穩定发展阶段,它是节目群价值观与青年受众价值观对冲、融合及析出的结果。节目组将明星与节目议题设置相结合借助明星魅力与光环掌控价值创生,通过荧屏将其价值理念直观地传输给青年受众,借以影响青年受众的价值认知与理念认同,进而达到其节目宣传、产品推广及符号灌输等目的。而节目自身作为客体的主动性超越青年受众主体并将其主体性予以遮蔽,进而导致青年价值取向偏移与混乱。因此,场域中青年回归价值本源其实质就是青年主体性的充分彰显及其价值创生主导性的确立。首先,要进行价值清源。即准确界定青年回归价值本源问题,厘清本源的概念、产生的背景和条件及其在场域中的存在形态、发展路径与变化规律,进一步明确场域中价值归属问题,使青年摆脱价值观念迷失与混乱困境。其次,要进行价值澄清。即通过对价值本源的前提性反思,对场域中存在的价值对立与冲突进行澄清,确立场域中的价值创生主体,培育正确的审美价值情趣。最后,要进行自我价值呈现。价值是客体属性满足主体的需要,但在“明星真人秀”场域中青年往往扩大对客体属性功能的认知,青年的主体能动性被客体属性所遮蔽,即青年迷恋于客体所展示的价值场景,被客体“反控制”而失去自身应有的价值归属、判断和追求。因此,青年需理清自我主体与此场域客体之间的关系,青年关注明星真人秀,不是为了追星而歇斯底里地呐喊,不是为了喧嚣的物欲展示而集体狂欢,不是为了无意义的价值生成而虚度闲暇时光,而是为了实现对青年心灵净化与自我价值呈现。青年要把以崇拜明星、迷恋明星为中心本位的价值观转向以自我价值提升为重,以社会、家庭、事业及学习生活等为全方位的价值获得为取向的全面发展,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为主导地位夯实其主体价值。

(四)回归自我

“明星真人秀”场域中由明星群众生喧哗营造的繁荣景象掩盖了节目的存在意义与价值体现,收视率、市场占有率、周边产品的开发与推广、广告赞助商的投入等指标性导向遮蔽了节目生产与发展的动力,以受众需求为目的的制作初衷也在由粉丝经济带动的巨大获益中与之渐行渐远。相反地,节目同质化问题日益凸显,搭便车式的模仿与抄袭困境无法消解,“明星效应”竞争遮蔽了节目间的议题设置与价值引导之争,究其原因在于青年受众的主体性缺失。场域中的青年缺乏主体性和真实性,明星群的节目呈现满足了青年受众追星和渴求时尚潮流的心理与情感需求,使青年痴迷于明星“他者”生存境遇而遗忘“真实”自我的虚化、孤独与迷惘,将“自我同一性”无情割裂并剥离其主体性。因此,青年应回归真实自我。即理性审视场域,承认其客观存在性,摆脱节目群的话语与价值主导,重塑青年主体性,在交融互动中孕育青年文化体系、彰显青年话语特性与价值魅力。“任何流行的大众娱乐文化、消费文化,其本身必然具有群众性和日常生活性的特点,它总是为社会中相当数量的人们所追求,它不仅结合了人们在实际生活中的形态、爱好,反映了人们的表面生活形态,而且能体现人们在日常生活中的各种内在的心理活动和最高级的思想情感状况”[11]。而场域中对生活世界的关照仍悬浮于表面,这也是未来场域继续存在与发展需要解决的首要问题,也是青年回归自我的有利契机。首先,它要求以青年真实自我生活为现实参照,即明星真人秀不应只是一场视听狂欢盛宴和集聚闲聊、竞赛的“秀场”,节目议题设置及话语生产、价值引导等要严格遵循青年内在世界的运行规范,积极关注青年真实生存和发展境况,注重节目价值及意义生成的现实导向。其次,青年要正视自我情感需求,重塑其主体性。个体成长需要有一定的情绪、情感的适应机制,场域中的青年需对自我情感认知进行记忆归结,合理汲取节目群中的多元化情感来填补现实生活中的情感空缺。节目的各项指标皆归于受众的接受与认同,受众主体性情感需求的被尊重与满足也反制着节目的流行与发展。最后,合理設置与科学管理青年群体网络虚拟组织,是青年主体性构建的积极尝试。场域中的青年活动具有集体性,他们往往热衷于通过网络虚拟组织去表达和交流各种话题以加强群体自我认同,这是属于青年自我、自主的空间,其主体性得以最大程度展现。同时,青年主体性的展现也要受到网络监管部门和各级组织的严格监控和管理,由其规约青年在科学、合理、正常的范围内开展活动,也积极引导青年以积极、理性、健康的心态进行自主管理、自主服务、自主交流,合力营造温暖、有归属感的空间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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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万美容,彭红艳.青春镜像:“中国好声音”的文化意义解读[J].中国青年研究,2013(4):70-74.

Abstract: TV entertainment programs in China has experienced from the wild reality show to the indoor entertainment reality show, the transition from civilian to grassroots reality show star of reality show, which reflects from "Idol" to "the development of civilian Idol" trend. "Star" shows the charm of symbols in many aspects of personnel selection, the content of the agenda setting, discourse production and value spread, so the Young People is easy to dominated and cause many problems, such as the value discourse, obscured, and cultural, discourse, values, etc.so we should care about the youth, help them rational return to mainstream culture, life, value origin and self, and collect the power of youth to create and spread works of excellence in the field interaction.

Key words: reality star show; the youth; lost; regression

(責任编辑:刘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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