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朱北李朱逢博和李谷一的时代记忆
2017-06-09董岩
□本刊记者 董岩
南朱北李朱逢博和李谷一的时代记忆
□本刊记者 董岩
近日,BTV科教《记忆》栏目,做了两期关于“南朱北李”的节目,上个世纪70年代末至整个80年代,中国乐坛有“北李南朱”的说法,“北李”指的是代表北方的李谷一,而“南朱”说的是来自上海的朱逢博。节目播出后,引发观众对两位歌唱家的记忆。
2007年10月3日,《歌唱祖国——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58周年大型音乐会》在上海举行,参加演出的都是知名的老一辈歌唱家。当李谷一唱完《我和我的祖国》时,她说:“身体健康、心情愉悦非常重要,而我的老朋友施鸿鄂大哥和朱逢博大姐身体不太好,今天他们很多的歌迷也来到现场,要谢谢他们……”短短一席话,让观众们感受到她对施鸿鄂和朱逢博的关心与挂念。
提到李谷一的名字,在中国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家喻户晓,五十多年的艺术生涯,李谷一演唱了众多广为流传的歌曲,为广大观众熟悉和喜爱,而她的歌声,也常常被视为最具时代特色的音符。
而让李谷一念念不忘、一心牵挂的“朱逢博大姐”,同样是国家一级演员,中国著名女高音歌唱家,有着“中国夜莺”、“中国新民歌之母”的美誉。朱逢博的名字,年轻些的观众可能并不熟悉。朱逢博是中国民族声乐继往开来的艺术大家,她开创一代歌风。
朱逢博学的是建筑,意外走上歌唱之路李谷一学的是舞蹈,却成名于音乐艺术
1937年4月4日,朱逢博出生于山东济南。七年之后,1944年11月10日,李谷一出生于云南省昆明市官渡区。她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从小就爱唱歌。
朱逢博曾经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作为小女孩,小时候都喜欢唱歌,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唱得怎么样,比别的孩子们好在哪儿。一直到高中快毕业的时候,她的数学老师告诉她:“他说他的女儿在天津音乐学院,当钢琴助教,你可以到那儿去考声乐去。正好我的数学老师到我家来家访,他就跟我妈妈说,你叫朱逢博去学声乐,我妈妈就告诉他,我们家庭很欣赏艺术,但是我们不愿意我们自己的女儿,作为一个欣赏品,摆在台上让人家看,她将来是要当居里夫人的。我也觉得自己身负一个很大的重担,将来是要搞科学的,就没有接受他们这个好意。”
和朱逢博的童年不同的是,小时候的李谷一跟着父亲,从云南迁移到原籍湖南省长沙市,这个坐落于长沙市大学区,岳麓山脚下的岳麓书院,就是李谷一读小学的地方。
李谷一坦言自己性格中的不屈不挠、拼搏奋斗、敢于坚持原则的精神,成就了她,也注定她命运多舛。
“我长得有点娇小,力气不算大,身高不算高,但我干起事来,还是蛮有男子汉的气势。”她坦承性格中有家庭的烙印。李谷一生长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在童年阶段就练就了李谷一自由的性格与艺术修养。李谷一的父亲李世康是英语老师,早年毕业于湖南大学,打网球、演话剧、跳舞都很在行,经常在幼年的李谷一面前载歌载舞。父亲还是京剧票友,家中备有一台留声机,梅兰芳的京剧、罗马尼亚的《云雀》、日本流行歌曲,陪伴李谷一度过了快乐的童年。李谷一的妈妈向大威是著名的篮球运动员,后来当了体育教师,与文艺完全不沾边。而朱逢博家里,世世代代都是搞土木水利工程的,高中毕业后,朱逢博按照父母的安排,考进了同济大学,开始学习建筑学专业。
一次,朱逢博同学的表姐去看一部歌剧,演出没完,表姐就跑了回来。别人问为什么?表姐说,因为没有朱逢博唱得好听。在学校里,朱逢博唱歌和专业都很优秀,她的导师评价说,朱逢博是他教过的学生里,仅有的几个具有标新立异思维的人,朱逢博将来会成为一个好的建筑师。
朱逢博在一次一家建筑公司组织的文艺比赛中唱歌的时候,被前来慰问演出的上海歌剧院看中,比赛后不久学校就通知朱逢博说,上海歌剧院想让她去一趟。朱逢博去了唱没多久,学校的党委书记就找她谈话了:“说是中宣部、文化部等都来了文了,要把我调到上海文化局、调到上海歌剧院去工作。”那个时候,朱逢博的父母不在身边,老师就等于自己的父亲。于是,1960年,朱逢博听从安排,拿着一个小皮箱,带了几件衣服,就到歌剧院报到了。而在这个时期,李谷一已经中学毕业,考入湖南艺术学院,专修中国古典舞蹈。
1961年,17岁的李谷一从湖南省艺术学院毕业,很快被选入湖南省花鼓戏剧院任演员,从此便开始了她的舞台生涯。
朱逢博艰难出道,流着眼泪从头学起李谷一一剧成名,开放的环境里学戏
当年李谷一所在的湖南省花鼓戏院,剧团同事们大都是各个学校去的新的文艺工作者,所以很少有保守思想,李谷一在这样的氛围中工作、学戏,性格张扬的一面没有受到任何压制。而此时的朱逢博到了上海歌剧院以后,无数新的知识需要开始学习。声乐课、舞蹈课、身段、表演、台词,很多都是她之前并不熟悉的,包括乐理这些知识,她之前一点儿都没有,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了。朱逢博就流着眼泪,哭哭啼啼地开始了在歌剧院的生活。
在上海歌剧院,朱逢博的好学是出了名的。王文鹃在演越剧《红楼梦》时,朱逢博每天很早就来到后台,从化装一直到演出结束,天天都跟着下来。王昆在演《白毛女》时,朱逢博每次都在边幕待着,帮人拉幕布,借此悉心揣摩歌唱技艺。天长日久,靠着偷艺,朱逢博掌握了许多演唱技巧和方法。但她并不满足于别人已有的创造,对于一首歌曲,即使别的歌唱家已经唱出了一个模式,并取得了相当的效果,朱逢博仍要细心研究,通过自己的理解和体会,以精益求精的精神,把歌曲处理得异常细致,带着自己的心得和特色去演唱。
朱逢博说:“那个时候我显得比较小,在台上也显得比较质朴,因此我在台上闹一些什么笑话、出什么洋相,观众都挺能够谅解的。我记得有一次唱了一首《送红军》,是三部红军,我在台上一闪神,我唱了两部,我就以为完了,就下来了,下来以后我听到台上还当当当在响,我就跑出去看,还有第三段,我还没唱呢,我跑到台上,我想唱不下去了,就对观众鞠了躬,扭头又下去了,把我们领导给气坏了,但是观众不停地给我鼓掌,所以我经常有各种缺点和错误,观众对我都是非常的谅解。”
靠着良好的唱歌天赋和大学时期的文化修养,及自身的勤奋努力,朱逢博的演唱技巧有了很快的提高。此时在湖南花鼓戏院的李谷一,也因为1964年主演并演唱花鼓戏电影《补锅》,而被广大观众熟悉,并受到毛泽东、周恩来的亲切接见。
朱逢博当时,连普通的乐理都没有系统学过,更不要说作为一个歌唱家所必备的修养。进入上海歌剧院以后,朱逢博就在上海音乐学院的歌剧班补习表演课、朗诵课和基本乐理,也学习了一点舞蹈。此后朱逢博开始登台独唱,进而投入歌剧的角色创作。聂耳的《扬子江风暴》中的歌女,一个党的地下工作者,是朱逢博饰演的第一个角色。接着,主演的《刘三姐》、《红珊瑚》、《社长的女儿》、《嘉陵怒潮》等。有人说,朱逢博就像海绵吸水一样,去吸收前辈歌唱家的演唱技艺。朱逢博除了学王昆、郭兰英、黄红、刘雁平等老师的演唱,还学唱京剧、昆剧、河南梆子、河北梆子、福建高甲戏的大哭调、小哭调以及苏州评弹等,这种广泛的接触,对朱逢博后来的演唱都大有益处。
朱逢博为芭蕾舞剧喜儿伴唱,一唱成名李谷一下乡、转行,练声练到颌关节发炎
1965年至1974年,朱逢博在上海舞蹈学校,任芭蕾舞剧《白毛女》中喜儿一角的主伴唱,她那感人肺腑、独树一帜的歌声,成功烘托了女主人公的形象,朱逢博因此而蜚声歌坛。她所演唱的《白毛女》中的精彩唱段,已成为海内外家喻户晓的歌曲、永恒的经典。她说:“喜儿的唱是从歌剧白毛女里边改编过来的,我是刚工作的时候,就跟着郭兰英的唱一遍遍学,看很多场王昆演唱的白毛女。在喜儿角色塑造中,原来郭兰英老师和王昆老师,她们都穿着厚厚的大棉袄,所以她们用本嗓来唱,就和她本人很吻合,很贴切。但是芭蕾舞的喜儿是很轻盈的,很飘逸的,因此我就不合适用本嗓来演唱这一段北风吹,我唱得像踏着脚尖一样的,在舞台上滑动的,很轻柔的,很飘逸的,做了一些处理,果然取得了有别于歌剧舞台上喜儿的演唱,而和舞台上芭蕾舞的演员,就更相近一些。”
然而此时的李谷一,却因为让她曾经一举成名的花鼓戏《补锅》,被视为修正主义黑苗子,“文革”期间,李谷一被下放到瑶寨,要靠着劳动工分吃饭。一个年轻的生命懂得了生活的辛酸和磨难。李谷一和所在的剧团大部分人被下放到偏僻的瑶寨农村,每天和农民一起插秧种田、上山烧荒砍柴,后来国家不再发给他们工资和粮食了,要他们彻底当农民。李谷一并没有气馁,她在团里面插秧是第一名,打扫卫生是第一名,还会给人扎针灸、拔火罐。李谷一说:“我是卫生干事,卫生干事在团里有点像医生一样,团里有人生病,吃药、打针我都管,卫生也管,单位的厕所也归我管了。”
上世纪70年代初,湖南的花鼓戏发展陷入停滞状态,李谷一决定改行到北京去发展。她连续考了三年,终于在1974年考上了中央乐团,从此,李谷一走出花鼓戏剧团,步入了中国最高西洋音乐殿堂,成为一名独唱演员。为了把戏曲和西洋唱法的技巧糅合到一起,她可下了苦功夫。每天都在钢琴旁练唱。为了打开口腔,李谷一每天练习下巴的张合150下到200下,有时练到颌关节发炎,连吃饭也不方便了。1976年,她以一曲《永远不能忘》而闻名全国。这个时期,朱逢博也进入了她歌唱艺术的鼎盛时期。1974年至1976年,朱逢博在代表中国最高艺术水平的艺术团体——中国艺术团担任主要独唱演员、作为该团主要台柱的她,随中国党和国家领导人出访多个国家演出,受到世界各国人民的欢迎和好评。
一首《橄榄树》,朱逢博将台湾歌曲介绍给大陆听众一首《乡恋》,李谷一成了大陆的“黄色歌女”被批判
改革开放初期,看电影逐渐成为大众最普及的娱乐方式,而影片中的歌曲,则随着电影的放映,流行一时。在1979年的电影《小花》中,李谷一演唱了《绒花》和《妹妹找哥泪花流》两首经典曲目,轰动全国。据说当年有人就是为了听李谷一唱歌,而看了九遍《小花》。小歌一曲见功力,在多年的歌唱生涯中,李谷一为一百多部影视作品唱过插曲,大约两百多首,当时形成了“每片必歌,每歌必李谷一”的现象。和李谷一相似,那时的朱逢博,也先后为近百部电影、电视、话剧配唱主题曲和插曲。南朱北李异地各领风骚达二、三十年。之间不乏战友般友情,相互提携,惺惺相惜。逢有合适的新作品或发现新人时会推荐于对方。
1979年,朱逢博接受了北京歌舞团的邀请,到北京第一个举办通俗类歌星独唱音乐会,李谷一即请人代送花篮致贺。那场演唱会虽然受到观众的欢迎,很多热心歌迷为了通宵排队买票,手都被冻裂了。但这次音乐会,也引起音乐界不少的争议,演唱会后,中国音协专门开会批判朱逢博,到场参会的李谷一发言一个多小时,勇敢站出来声援朱逢博,这次批判会也被她搅黄了,李谷一因此事引火上身,后来招致批判。1980年因为轻柔地演唱《乡恋》,一夜之间,李谷一成了大陆的“黄色歌女”。“说什么靡靡之音、黄色之音、亡国之音、亡党之音——太过分了!中央乐团的领导还提出,如果你以后还这样唱,就请到适合你的地方去唱。”这段历史现在早已过去,但每每提及此事李谷一仍旧难以平复:“当时我想,这么伟大的共产党,怎么可能让一首歌就给唱垮了呢?”她委屈得无以复加。李谷一说:“对一首歌的表现方式,争论应该是友善的,是学术上的探讨,而不是政治上的攻击,上纲上线,戴帽子、打棍子。”
“为了坚持自己的信念,为了和他们不屈斗争,当时不管团里大小演出安排,我都咬着牙坚持去完成好。由于演出场次太多,吃不好、睡不着、舟车劳累,还得每到一地接受媒体不停的采访,过于疲惫,造成了声带4次出血。当然家里的一切也更管不了了,连孩子摔断了胳膊,爱人生病发高烧,都回不了家照顾。那段日子给我在身体上和心理上都带来极大的打击和摧残。”就这样,李谷一背着沉重的思想包袱和压抑心情唱了四年。她紧张到夜夜失眠,身体濒临崩溃。
李谷一的《乡恋》被太平洋影音公司制作成磁带,专辑一经发行,马上行销全国,蹿红大江南北。而在此之前,歌唱家朱逢博的首张个人专辑《蔷薇处处开》,在当时中国家庭录音机拥有量极少的情况下,推出一年就销售500余万盒,李谷一和朱逢博同时获得首届太平洋影音公司的“云雀奖”。1980年12月,李谷一随中央乐团去上海体育馆演出,朱逢博特意前去观看,她们一见如故。
1980年,朱逢博为影片《庐山恋》配唱的主题歌《飞向远方的故乡》,以优美清新的旋律,深情悦耳的演唱,配以庐山美丽自然的风光,给人以美的享受,被评为优秀电影歌曲,是改革开放时具有里程碑式的电影歌曲经典。1981年,她顶住压力率先将台湾校园歌曲介绍给大陆听众,使以《橄榄树》等为代表的一批校园歌曲得以广泛传唱,为被禁锢已久的人们打开了一扇美丽的窗户。
在演唱方面,朱逢博取西洋唱法之长,补民族唱法之短,并且一步步使两种唱法,在民族民间歌曲唱法上,巧妙地结合起来,并努力使之融会贯通,运用到实践上来比较和谐,又自成一派。不觉时间到了1983年,中央电视台举办了第一届春节联欢晚会,而正是因为这台晚会,李谷一的歌唱事业又上了一个高峰。
晚会刚开始不久,记录电话的人员就端着一个盘子,来到导演黄一鹤的面前,上面放着点播《乡恋》的条子。当李谷一上台唱过《拜年歌》以后,点播李谷一唱《乡恋》的条子,就没有停止过。晚会的后半段,当李谷一再次登台演唱《春之歌》,所有的点播电话,全都要求李谷一演唱《乡恋》,条子就像雪花一样,被一盘盘送到演播室。于是,时隔三年之后,在1983年春节联欢晚会上,李谷一再次唱响了《乡恋》。就这样,李谷一在观众的欢呼声中继续留在台上,《乡恋》被解禁了。此刻在台上的李谷一,心情可谓是酸甜苦辣,五味俱全,多年的坚持,终于赢得了全国观众的喝彩。自1983年以来,春晚伴随亿万中国家庭,度过了三十多个欢乐祥和的除夕之夜,李谷一见证了改革开放三十余年来大众文化的繁荣,成为春晚史上,演唱曲目最多的歌唱艺术家。
不断提意见,朱逢博离开时被形容“似如驱散乌云”爆腐败内幕,李谷一因直率曾得罪人也获得了谅解
“南朱北李”为中国流行音乐、民族音乐的壮大进步,立下了汗马功劳。1986年,在朱逢博、李谷一联络其他有识之士的奔走争取下,终于获批成立中国历史上首个轻音乐团。理所当然,她俩分任上海及中国轻音乐团的团长。这一天,中央文化部艺术局在沈阳举办全国轻音乐调演。一南一北两大巨星各自带团,历史性碰面,她们非常开心。
朱逢博任上海轻音乐团团长期间,参与和策划多场不同风格的轻音乐会,足迹踏遍大江南北,并培养了一批优秀的歌唱人才。同样,李谷一在中国轻音乐团的十多年里,也带出一大批优秀歌手。而她的创业之路,更是走得有血有泪。由于没有办公的场地,李谷一当时32平方米的家中,只有14平方米的客厅,就成为了中国轻音乐团办公、学习、开会的场地。丈夫和女儿回家后,没地方待,女儿只有去同学家做作业,丈夫去楼下的小院子转圈和抽烟。每次李谷一带团去外地演出,丈夫和女儿就很高兴,调侃道妈妈带团出去演出后,我们就才有了家的感觉。
就是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李谷一带领中国轻音乐团,培养出了不少歌手,她自己也先后推出了《前门情思大碗茶》、《我和我的祖国》等优秀歌曲,这些歌曲迅速传遍大江南北,1984年,李谷一再次登上了春晚的舞台。而最后的歌曲《难忘今宵》,更是为晚会现场增色不少。人们从这一届春晚上,记住了李谷一的《难忘今宵》,这首歌曲一唱就是三十多年,跨越了一个时代。
当记者再问起当领导的问题,李谷一说:“1982年我是为了创建一个艺术品种才去做官的,当了中国轻音乐乐团团长。1996年文化部院团体制改革才去了东方歌舞团任党委书记,当然从艺术家个人来讲,不去当官为好,但组织上的决定是要服从的。”
李谷一形象地描述她自己的个性:“率直,对事业有顽强的追求,不认输、急躁,有些事情不经过深思熟虑,随着性子走。”也许很多时候,她无意中说出的话,却产生误解。曾创作出无数的经典歌曲的著名台湾音乐人小虫,第一次碰到李谷一时,就遭遇下马威。小虫说:“我看到她的时候,我觉得她是我心目中的偶像,我很想跟她说话,我说李老师您好,我是台湾来的作曲家,我叫小虫。你知道那时候大姐很忙啊,她就跟我说,别来拍马屁啊!把我吓得!她有时候讲话很快,啪啪啪啪的,我有时候回简讯就是,大姐,我懂你。”后来彼此熟悉了以后,李谷一说:“他已经懂我,知道了,就是说没有误会,我这辈子造成的误会也很多。所以在这里我五十年了,我说心里话,我为我曾经的失误,或者为我的直率,或者是我的没有礼貌,而得罪了你们,请你们原谅,五十年都过去了,确实很对不起。”
后来,小虫为李谷一量身创作一首歌曲《那溪那山》,旋律平和亲切,温暖深情。与李谷一以往的作品风格截然不同,演唱这首歌曲,对这位享有很高声誉的民歌演唱家,是一个挑战,更是一次重要的自我突破。李谷一在花甲之年,迎来了艺术创新。
和老师结婚,朱逢博感叹自己这一生的幸运与歌迷结缘,李谷一婚姻家庭有“三个愧对”
1967年的8月1日,30岁的朱逢博和施鸿鄂结婚了。那间在门口贴有大红“喜”字的新房,只有十平方米,还是向上海歌剧院借的。跨进门槛,里面的摆设虽然非常简陋,却颇具音乐家“特色”:一架半新的四角钢琴沿墙靠着,两张钢丝床和两个木椅并拢在另一角,床上只放着一张温州产的篾席、两条被子和两个枕头,一个堆满各种中外音乐书籍的小书架,还有一个琴凳和两个小板凳。这就是两位赫赫有名的歌唱家结婚时的全部家产。据新娘朱逢博“透露”,钢琴是从旧货商店花了四百多元买来的,书架还是新郎从剧院里写了借条暂借的。
朱逢博的丈夫施鸿鄂,是中国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国内为数不多的正统意大利美声歌唱家,曾为众多年轻演员做过辅导,朱逢博就是他的学生之一。就在他们结婚的前六天,才彼此表白心迹,在此之前,两位歌唱家从没有像一般情侣那样肩并肩上过公园,也没有在花前月下散过步、谈过心,甚至在排练房里听课,两人也总是坐得远远的。然而,爱情之神最终还是降临到了这两位有情人之间。多年来,朱逢博一直与知心爱人施鸿鄂夫唱妇随,恩爱甜蜜,但2008年,丈夫却因病去世了。回忆往事,朱逢博感到自己非常幸运:“我从来不知道我们家的米在什么地方,我甚至不知道我的身份证在什么地方。我对他的爱,我觉得难以用语言来形容,我觉得我的丈夫,就像我背后的板子一样,我靠着他,我就觉得天下谁也不能欺负我,天底下什么事情都难不倒我。我觉得我这辈子很大的幸福,就是我挑了这么一个好丈夫。”朱逢博定居上海,基本绝迹舞台,几乎被人遗忘。而李谷一至今仍活跃在舞台上,保持着高人气。
李谷一的丈夫一开始是李谷一的忠实粉丝,婚后女儿肖一出生了,但当时的李谷一依然忙于事业,很少有时间照顾女儿。她常说自己有“三个愧对”。一愧对父母,二愧对丈夫,三愧对女儿。她说:“我常说自己不是贤妻良母,社会工作多,对于我来讲从事的就是这样一份工作,逢年过节不能和家人团圆也没有办法。对于家庭的损失、子女成长教育的缺失,也很无奈。做演员,自己内心很痛苦还要强颜欢笑,只是外人不知道罢了。”2012年,李谷一举办了从艺五十周年的演唱会,将她半个世纪以来的艺术成就集中展示。熟悉的歌声,穿越了四代听众的情感,反映了中国五十年的社会发展史,也是人民群众五十年的心灵成长史。当新曲《一路芬芳》压轴唱完,李谷一发表致谢感言忍不住激动落泪:“我的50年演艺生涯可谓是坎坎坷坷、酸甜苦辣,在从艺50年的时候,我希望用音乐会的形式,与我的朋友和歌迷一同庆祝,也是我对自己歌唱事业的一个总结。”
BTV《记忆》提供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