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剧《风骚律师3》：犯罪剧的一根“反骨”

韩鑫

在一段娓娓道来的黑白影像里，《风骚律师》第三季正式回归。片头故事里，隐姓埋名的索尔·古德曼撞見一个被警察抓到的年轻小偷，他一反常态，大喊：“去找个律师”。索尔的不再沉默，似乎预示着小律师吉米将在本季完成向索尔的蜕变。作为《绝命毒师》的衍生剧，《风骚律师》一开播便晋升为美剧新贵，豆瓣评分破9，本季播出以来，亦不负观众期待，一路“高开高走”，评分飙升至9.8。

脱胎于《绝命毒师》，《风骚律师》同样定位于犯罪题材，讲述了一个名为吉米的小律师如何一步步蜕变成为六年后专为不法分子打官司的索尔·古德曼的故事。与当下一众“重剧情推进，轻人物刻画”的犯罪剧不同，《风骚律师》熬过前两季的生存危机，到了本季，整体叙事节奏愈加稳健、表现手法更为细腻，长于在层层递进、回环往复的剧情中雕刻复杂的人物性格，这既是由《绝命毒师》继承而来的风骨，也成为犯罪类型剧中一根与众不同的“反骨”。

这两部剧的编剧文斯·吉里甘曾公开表示，“我们反其道而行，慢慢来，先让观众喜欢上这些角色，然后再来一些惊为天人的剧情。”《风骚律师》第三季之所以能够再次收获一众剧迷，剧中个性鲜明的人物塑造功不可没。经过前两季的铺垫和打磨，本剧颠覆了传统剧作中律师的精英形象，律师不再是富有正义感的脸谱化形象，他们是圆滑甚至有点无赖的吉米，是强势却阴险的查克，也是专注而犹疑的金，在律师这一职业假面下，流动着的是复杂人性的交锋与对抗。小人物吉米如何一步步走向灰色地带是本季的核心看点，因此剧集以足够丰富的细节致力于展现吉米这一复杂矛盾体。面对上尉的不依不饶，从讨好到偷换概念再到放低姿态的对白中塑造出的是一个圆滑世故的吉米，而应对饱受遗嘱困扰的老年客户，呈现出的又是一个对工作无比热忱的吉米，他冲动易怒，屡屡进入查克的陷阱，却又能在关键时刻修改协议上的数字，算计查克。复杂而多面的人物塑造背后彰显出剧作者对于角色的深入剖析，同时也令本剧余味无穷。

《风骚律师》重视人物性格塑造，但并不以牺牲剧情为代价。在围绕吉米展开的一系列剧情之外，与之平行的，是由麦克引领的另一条线索，如果说前者是本剧的“人性担当”，那么后者可谓是“剧情担当”。麦克的人物设定是一位退休老警察，为儿子报仇而卷入与毒枭的斗争中。与吉米一线捉摸不定的“办公室阴谋”相对，麦克一线荷枪实弹的“狙击战”为观众提供了一种截然不同的观剧体验。为找到追踪器，麦克在修车厂将汽车“大卸八块”的场景，遥相呼应了《绝命毒师》中“老白”在浴缸中处理尸体的情节，让人不禁感慨，多年后，变的是角色和对象，不变的却是“惊为天人”的大胆表现。

无论是昔日的《绝命毒师》，还是今日的《风骚律师》，它们的核心都在于对人物的精准塑造和复杂人性的表现，并在巨大的人性空间中挖掘制造惊艳的剧情。可见，“重人物”的剧作实践并不排斥“高密度的剧情”，反而能为剧情提供更大的想象空间，这是《风骚律师》与《绝命毒师》的一脉相承之处，也是这两部剧作给犯罪类型剧的启发。在不久的将来，观众或许会渐渐忘记剧情原本的样子，但他们不会忘记那个可悲可爱又可怕的“老白”，也不会忘记这个圆滑聪明却真诚的风骚律师“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