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奉试诗”辨略
2017-06-07王娟
王娟
摘要:唐代“以文取士”,“试诗”称谓繁多。毛奇龄谓唐代进士登第后“又有试”即“奉试”;臧岳则认为“奉试”为“覆试”,由此而有“奉试诗”之称。古今学者沿用不疑,但语焉不详,分析归纳不细致。实际上,“奉试”和“覆试”既不是相同的考试制度,在诗歌体制及难易程度上也有很大差别。毛奇龄所指为“奉试诗”的作品,亦非“覆试”之作。唐代人创作的“奉试诗”主要包括“赎帖诗”“帖经日试诗”以及其他“奉命”之作。
关键词:唐代试诗;奉试诗;赎帖;帖经日试
中图分类号:I207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0751(2017)05-0137-05
唐代全面实行“以文取士”制度,以考试“文学”作为官吏选任的主要方式。所试文体有策、诗、赋、判等,于是,便有了“试诗”制度和作品。①由于试诗的等级、环境、方式、用途、认识等不同,形成了很多关于唐代试诗的称谓,如省试诗、州(府)试诗、赎帖诗、科试诗和奉试诗等等。清人毛奇龄认为“奉试诗”就是进士登第后所试诗,亦即“覆试诗”(详下)。后人大都沿用其说,然而,或者语焉不详,或者没有作具体分析与归纳。②本文即就此略陈浅见。
一、“奉试诗”与“覆试诗”
毛奇龄在《唐人试帖》中崔曙《奉试明堂火珠》诗下注云:
此四韵,律又是一例。按:唐登进士后,又有试,名“奉试”。此与荆冬倩奉试诗皆止四韵,则必官限如是者。但郑谷、黄滔在乾符年奉试,仍是六韵,岂后此又变例耶?③
又在黄滔《省试奉诏涨曲江池》题下注云:
一本无“省试”字,且云“诏”字当是“试”字之误。按:唐制,登进士后,又有试,名“奉试”。前崔曙、荆冬倩皆有奉试题是也。且此试不用题韵,似特试者。况“省试”二字,亦决有误。按:此题注“乾符二年”,在僖宗朝;而前有《内出白鹿》题,亦黄滔作,注“乾宁二年”,在昭宗朝。则自乾符至乾宁约二十余年,未有乾符既中省试而复赴乾宁省试者也。此必有一试系“制试”或“奉试”,而题误注作“省”字耳,然不可考矣。④
由此可知,毛奇龄根据另一版本,认为黄滔此诗应该题作《奉试涨曲江池》;并谓“(举子)登进士后,又有试”为“奉试”;同时又将崔曙《奉试明堂火珠》、荆冬倩《奉试咏青》、郑谷《奉诏涨曲江池》和黄滔《省试奉诏涨曲江池》均看作“奉试诗”,并以“四韵”为“奉试诗”的“官限”体制,又疑“六韵”为晚出“奉试诗”的变例。⑤
此后学者谈论唐代“奉试诗”多承此说。如纪昀称:“唐重诗赋,实自高宗调露中,而《文苑英华》所录者,省试、奉试、吏部试、监试、州试、府试诸诗,乃皆开宝以后。”⑥又如徐文弼云:
唐制:有“省试”,谓尚书省及中书、门下两省之试也;有“奉试”,谓登进士后试也;有“制试”,谓特开宏词科,非常定之试也;有“帖经日试”,谓试明经加帖括间有是日,兼诗之试也。⑦
纪、徐二人都是将“奉试”作为一种试诗制度和作品类型,并与“省试”“制试”和“帖经日试”等相提并论。此外,臧岳的《应试唐诗类释》、杭世骏的《订讹类编》、王懿荣的《王文敏公遗集》和郑方坤的《全闽诗话》等,也都持有相同或类似观点。
但是这样的说法并不准确。从试诗制度上说,毛奇龄所谓的“登进士后,又有试,名‘奉试”⑧,并未明确是哪种考试。根据已知的唐代进士科试诗制度,通常只有登科前的一次考试(可称“正试”),“正试”之后,有“考覆”。开元二十四年(738)诏曰:“其应试进士等,唱第迄,具所试杂文及策,送中书门下详覆。”⑨所覆“杂文”包括试诗,这是在“唱第”之后。长庆三年(823)王起建议将中书门下的“考覆”改在礼部放榜之前⑩,想来以前是在放榜之后。但是“详覆”或“考覆”,都是“审核”性的,即检查考试的试卷是否有作弊之类的问题,并不是再出题考试。“正试”之后偶尔会有“覆试”,一般是对“正试”的结果有所怀疑,再次出题考试,以检验考生的真实水平,也带有“审核”性质。
毛奇龄并没有说明“登进士后,又有试”属于哪种情况,臧岳则根据毛的说法,明确指出:“登进士后,又覆试,名曰‘奉试。”B11从而将毛氏所说的“奉试”坐实为“覆试”B12。这样一来,所谓“奉试诗”也就是“覆試诗”了。但是,仔细考察毛奇龄所列举的“奉试诗”,就会发现并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它们都是“覆试诗”。
据笔者初步整理统计,现存唐人“奉试诗”共有10首,大致按照时间顺序排列,分别是董思恭的《奉试昭君》B13、陶翰的《柳陌听早莺》B14、崔曙的《奉试明堂火珠诗》B15、荆冬倩的《奉试咏青》B16、孙欣的《奉试冷井诗》B17、严维的《水精环》B18、郑谷的《奉诏涨曲江池》B19、黄滔的《省试奉诏涨曲江池》B20、汪极的《奉试麦垄多秀色》B21、李琪的《奉试诏用拓拔思恭为京北收复都统》B22。这些诗或在标题中、或在题注中,显示了“奉试”的信息,但都未见有“覆试”的信息。而已知的唐人“覆试”共有八次,即上元元年(674)、永淳元年(682)、嗣圣元年(684)、垂拱元年(685)、神龙元年(705)、长庆元年(821)、会昌五年(845)和乾宁二年(895)。其中长庆元年(821)的诗题是《鸟散余花落》,《文苑英华》保存有孔温业、赵存约和窦洵直三人的“覆试诗”作品。乾宁二年的诗题为《询于蒭荛》《品物咸熙》,未见有作品存留。这些“覆试诗”都没有明显的“奉试”信息。
另外,从现存诗作来看,“覆试诗”的难度明显大于“奉试诗”。如长庆元年的覆试,诏云:
郑郎等昨令重试,乃求深僻题目,贵观学艺浅深。孤竹管是祭天之乐,出于《周礼》正经,阅其呈试之文,都不知其本事,辞律鄙浅,芜累至多。B23
“乃求深僻题目,贵观学艺浅深”,其实就是故意加大难度,以便检验出考生的学业和才艺的真实水平;还限定“书策不容一字,木烛只许两条”B24。乾宁二年的覆试难度更大,《询于蒭荛》诗,要求用“回文格”,正以“蒭”字、倒以“荛”字为韵。不仅正读、倒读都能成诗,而且押韵也很险僻!《品物咸熙》诗,则规定用七言八韵写成B25。唐代通常的试诗为五言六韵,已是很难;而要在有限的时间、苛刻的环境等条件下,完成七言八韵,更是难上加难的事情。
而从现存的10首“奉试诗”来看,却并没有特别“为难”的地方。或写“明堂火珠”,或写“水精环”,或写“青”、或写“冷井”,“题目”并不那么“深僻”。而且其中竟有六首为五言四韵,较通常的试诗还少了二韵。如此说来,“奉试诗”比一般的“正试诗”还要容易,就更不能和“覆试诗”的难度相比了。
再看毛奇龄指为“奉试诗”的黄滔《奉诏涨曲江池》,也不可能是“覆试诗”B26。黄滔乾宁二年(895)进士及第,正试诗题为《内出白鹿宣示百官诗》,覆试诗题为《询于蒭荛》《品物咸熙》B27。而《奉诏涨曲江池》为乾符三年(876)所作,如果也为“覆试诗”,那么黄滔便两次参加“覆试”,前后相隔19年。如此难得一遇的“覆试”竟让他一再赶上,有唐300年间可谓绝无仅有,也太巧合了吧?
二、“奉试诗”与“赎帖诗”“帖经日试诗”
“奉试诗”既不可能是“覆试诗”,那它究竟属于怎样的诗呢?笔者认为应该区别看待:即将正规考试场合下的“奉试诗”和一般非正规考试场合下的“奉试诗”区别开来,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据笔者的有限了解,在毛奇龄以前,很少有人将“奉试”作为唐代试诗的一种制度和一类作品来单独对待,正规考试也没有“奉试诗”的说法。现存的10首“奉试诗”,有四首见于《文苑英华》的“省试”目(卷一八〇至一八九)下,即陶翰《柳陌听早莺》、崔曙《奉试明堂火珠诗》、严维《水精环》和郑谷《奉诏涨曲江池》,均未有“奉试”标识,仅郑谷《奉诏涨曲江池》有“集作试”小注,此盖毛氏所据。这反映出《文苑英华》的编者李昉等人并未看到或并不认为唐人试诗有“奉试”这一类。另外,《奉试昭君》《奉试咏青》《奉试冷井诗》《奉试麦垄多秀色》和《奉试诏用拓拔思恭为京北收复都统》等五首,《文苑英华》并未收在“省试”目下,这又反映出,《文苑英华》的编者认为这些诗并不是“省试诗”,甚至不是正规的试诗。明代比较有名的唐人试诗选本,如吴汶、吴英的《历朝应制诗选》B28,将所收唐人试诗编为三卷,卷一子目为:省试、府试、州试、监试、礼部试、都堂试、入翰林试;卷二子目为:省试、京兆府试、河南府试、礼部试;卷三子目为:省试、府试、州试、河南府试十二月乐词、求自试。书中收有《奉试昭君》《奉试泠B29井》《奉试明堂火珠》和《奉试咏青》四首诗,但并没有为此单独列一个“奉试诗”的子目。根据这些情况,大抵可以说,清以前的人并不认为唐代试诗中有“奉试诗”,更不会认为它就是“覆试诗”。
而现存标有“奉试”的唐人诗作,具体情况也不尽相同。如崔曙的《奉试明堂火珠诗》,属于“赎帖诗”,诗云:
正位开重屋,凌空出火珠。
夜来双月满,曙后一星孤。
天净光难灭,云生望欲无。
遥知太平代,国宝枉名都。B30
据《本事诗》载:“崔曙进士作《明堂火珠》诗试帖曰:‘夜来双月满,曙后一星孤。当时以为警句,及来年,曙卒,唯一女名星星,人始悟其自谶也。”B31“试”字下注云:“津逮本作‘赎。”B32可知此诗很可能是“赎帖诗”。朱琰《唐试律笺》云:
西河毛太史选试律曰《唐人试帖》,“试帖”之名,出于明经一科,裁纸为帖,掩其两端,中间惟开一行以试其通否,故曰“试帖”。进士亦有“赎帖诗”,帖经被落,许以诗赎,谓之“赎帖”,非以诗为帖也。B33
据此可知,“试帖诗”的称谓系由毛奇龄“始作俑”,后人沿用不疑,至今仍經常可见可闻,甚至以此来指所有试诗,其实这是很不准确、很不合适的。《封氏闻见记》载:
开元二十四年冬……进士改帖大经,加论语。自是举司帖经,多有聱牙孤绝倒拔筑注之目,文士多于经不精,至有白首举场者,故进士以帖经为大厄。天宝初,达奚珣、李岩相次知贡举,进士文名高而帖落者,试诗放过,谓之赎帖。B34
“帖经”原来是明经科的试项,后来进士科也“加试”帖经,直到天宝初,才偶尔允许进士科试帖经未通过者,以试诗来“赎帖”,从此便有了“赎帖诗”。但进士科正常的试诗,与“试帖”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考试项目;而且,以诗“赎帖”是有前提条件的,即“进士文名高而帖落者”:即必须是进士科的应试者;必须是“帖落”者;必须是“文名高”者,总之不是任何科目、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以诗赎帖的。后人将“试帖”与“试诗”拉在一起称为“试帖诗”,并以此概指所有试诗,实在是很大的错乱和误会!
顺便提一下,崔曙是符合“赎帖”条件的。《酉阳杂俎》载:“邢和璞偏得黄老之道……又曾居终南,好道者多卜筑依之。崔曙年少,亦随焉。伐薪汲泉,皆是名士。”B35可见崔曙年少时就已经很有名了,到了应进士试时想必名声更大,考官爱才,特许他“赎帖”,可谓两全其美。
与此相关的是“帖经日试诗”,王贞白《宫池产瑞莲》诗云:
雨露及万物,嘉祥有瑞莲。
香飘鸡树近,荣占凤池先。
圣日临双丽,恩波照并妍。
愿同指佞草,生向帝尧前。B36
题下注云:“帖经日试。”这是目前仅见的“帖经日试诗”作品,从考试制度和情理上推之,应该也属于“赎帖诗”。王贞白参加了乾宁二年的进士科的正试和覆试,获得通过。这一年的正试诗题为《内出白鹿宣示百官》,覆试诗题为《询于蒭荛》《品物咸熙》B37,这首《宫池产瑞莲》既非正试诗题,亦非覆试诗题,且注明“帖经日试”,则很有可能是“赎帖诗”。
臧岳《应试唐诗备考》云:
帖经之法,以士子所习经,掩其两端,中间开惟一行,裁纸为帖,凡帖三字,随时增损,可否不一,或得四,或得五,或得六为通,通者试以诗,谓“帖经日试”。B38
这段话当是根据《通典》所记“凡举司课试之法,帖经者,以所习经掩其两端,中间开惟一行,裁纸为帖,凡帖三字,随时增损,可否不一,或得四、得五、得六为通”B39。但臧岳所谓“通者试以诗,谓‘帖经日试”,则不详所出,而且语意不明。或可作两种理解:一是试帖通过了,再试诗,这便是“帖经日试”,这样“帖经日试诗”就不会是“赎帖诗”。二是“通”字前面疑脱一“未”字,即试帖未通过者,可以试诗(赎帖),这样“帖经日试诗”便是“赎帖诗”。后者似乎更合理。至于袁枚说:“然明经亦有试诗者,王贞白有帖经日试《宫中瑞莲诗》。”B40应是想当然的“望文生义”,据已知的唐代明经科考试制度,并没有试诗的情况。
三、其他“奉命”之作
现存10首“奉试”诗作,至少有两首可以确定为非正规考试场合的作品。一是董思恭的《奉试昭君》,诗曰:
琵琶马上弹,行路曲中难。
汉月正南远,燕山极北寒。
髻鬟风拂乱,眉黛雪霑残。
斟酌红颜趣,何劳握镜看。B41
董思恭的生卒年月不详,曾与许敬宗、孟利贞等撰《瑶山玉彩》五百卷,于龙朔二年(662)奏上,B42其主要活动当在唐高宗前期。一般认为唐代进士科试诗始于唐玄宗开元年间,B43故董思恭此诗应为非正规考试之作,从形式和内容上看,也不似试诗的体制。
另一首是李琪的《奉试诏用拓拔思恭为京北收复都统》,诗云:
飞骑经巴栈,鸿恩及夏台。
将从天上去,人自日边来。
此处金门远,何时玉辇回。
早平关右贼,莫待诏书催。B44
李琪的活动主要在五代,本传载其:“年十三,词赋诗颂,大为王铎所知,然亦疑其假手。一日,铎召縠宴于公署,密遣人以《汉祖得三杰赋》题就其第试之,琪援笔立成。赋尾云:‘得士则昌,非贤罔共,龙头之友斯贵,鼎足之臣可重,宜哉项氏之败亡,一范增而不能用。铎览而骇之,曰:‘此儿大器也,将擅文价。案:《太平广记》:琪总角谒铎,铎顾曰:‘适蜀中诏到,用夏州拓跋思恭为收复都统,可作一诗否?即秉笔立制,云:‘飞骑经巴栈……(按即上诗)铎益奇之,因执琪手曰:‘此真凤毛也。时年十四。”B45如此,则《奉试诏用拓拔思恭为京北收复都统》系奉王铎之命而作,《汉祖得三杰赋》则是奉王铎“密遣人”之命而作,二者都有“奉试”的性质,但皆非正规考试场合的试诗。
实际上,有“奉”字的唐人诗题是很多的。除了“奉试”,还有“奉和”“奉述”“奉教”“奉使”“奉陪”“奉答”“奉别”“奉寄”“奉赠”“奉饯”“奉迎”“奉诏”“奉宣”“奉还”“奉同”“奉简”“奉呈”“奉待”“奉观”“奉怀”“奉敕”“奉报”“奉招”“奉献”“奉贺”“奉应”等等,这些大都属于非正规考试场合的“奉命”之作,所“命”之人一般地位较作者为高,或为表示尊敬,故于诗题中加“奉”字。这些诗虽然也有某种“试”的用意,但不属于正规的试诗。
以上是唐代“奉试诗”的主要情况,大致就正规的试诗而言,并没有“奉试”这一类;就非正规试诗而言,“奉试”就是奉命之作,情形各种各样。唐以后,前一种情况可能渐有改变,如宋代“又有封弥后写‘奉试及作文处全无正面缝印者,公然掇换……掇换卷首,仿效字迹,书写‘奉试某经之后,不过一二行止,非精字画,决不能分真伪……或卷身、行数、‘奉试字外,只写第一道。”B46这是将正规考试的试卷称作“奉试”。“天禧三年三月,翰林学士盛度等言:‘奉试试京百司人,旧准景德二年条诏,刑部大理寺于都堂上别贴问题,其余诸司人于堂下别立义牌。”B47这里的“奉试”是指奉皇帝之命考试在京各部门官吏,那么,其考试之作也可加“奉试”二字。“弘治七年令:作文务要纯雅通畅,不许用浮华、险怪、艰滞之辞;答策不许引用谬误杂书。其陈及时务,须斟酌得宜,便于实用,不许泛为夸大及偏执私见,有乖醇厚之风。御名、庙讳及亲王名讳,仍依旧制二字不偏讳,不必缺其点画,违者黜落。文字试题上,不许加‘奉试字,其正卷务依所出题目次第楷书,不许草书及先后错乱……”B48可知弘治七年(1494)之前,诗题是有加“奉试”字样的,此后禁止,则“奉试”便仅存在于非正规考试的场合了。
注释
①关于唐代考试诗歌的称谓,颇为纷繁,本文统一称作“试诗”,此参照陈飞先生的“试策”之称,详见氏着《唐代试策考述》,中华书局,2002年。
②如彭国忠《唐代试律诗》:“在唐代试诗中,尚有性质不明的‘奉试一种。何谓奉试?清代人认为是指重试。今人《增订注释全唐诗》或以为即是指‘参加科举考试,皆无甚来历。”黄山书社,2006年,第4页。又如朱栋《唐代试律诗用典研究》:“据臧岳的《应试唐诗备体》载:‘登进士后,又覆试,名曰奉试。士子参加奉试考试所作的试律诗即为奉试之诗……由于这些诗不符合唐代试律诗‘五言六韵的标准体式,且在《文苑英华》(卷一八〇至一八九)中也没有收录冠以‘奉试之名的唐代试律诗,再加上其他文献资料对其也未加以收录,所以我们暂且仅将其归入唐代诗律诗的類属范畴,而对其无法作具体研究。”武汉大学博士论文2013年,第5页。
③④⑧毛奇龄:《唐人试帖》清康熙四十年(1701)刻本。
⑤现存唐代试诗六韵的“奉试”之作不止郑谷和黄滔两首,还有陶翰《柳陌听早莺》和严维《奉试水精环》,且六韵“奉试”之诗也不始于乾符三年(876),陶翰开元十八年(730)进士及第,次年登博学宏词科(详见徐松《登科记考》,中华书局,1984年,第259页),故其《柳陌听早莺》应作于开元十八年。
⑥纪昀:《纪文达公遗集》卷十二《策问书》,清嘉庆十七年(1812)刻本。
⑦徐文弼:《汇纂诗法度针》卷四前附《试帖杂论》,清乾隆二十三年(1758)刻本。
⑨董浩等:《全唐文》,中华书局,1982年,第345页。
⑩B23王溥等:《唐会要》,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第1635、1634—1635页。
B11B38臧岳:《应试唐诗类释》前附《应试唐诗备考》,清乾隆二十七年(1762)刻本。
B12“重试”实为“覆试”,如贯休《送王贞白重试东归》,所谓“重试”即为乾宁二年“覆试”。
B13B15B17B30B41芮挺章:《国秀集》,《唐人选唐诗(十种)》,上海古籍出版社,1958年,第140、173、185、175、140页。
B14B36李昉等:《文苑英华》,中华书局,1966年,第908、921页。《全唐诗》注“一本题上有‘奉试二字”,第1477页。
B16B20B21B22B44彭定求等:《全唐诗》,中华书局,1960年,第2124、8124、7923、8218、8218页。
B18李昉等:《文苑英华》,中华书局,1966年,第913页。《全唐诗》题作“奉试水精环”,第2916页。
B19原诗题下注:“集作试”,《文苑英华》,中华书局,1966年,第899頁。
B24《论重考试进士事宜状》,顾学颉点校《白居易集》,中华书局,1979年,第1266页。
B25转引自李最欣:《〈黄御史集〉所含“〈唐昭宗实录〉片断”之来历和作者考》,《中国典籍与文化》2007年第2期。
B26B27B37B43徐松:《登科记考》,中华书局,1984年,第872、908、909、70页。
B28吴汶、吴英辑:《历朝应制诗选》,明吴门文汇堂刻本,收入《故宫珍本丛刊·元明诗文总集》,第609册,海南出版社,2000年。
B29此书题作“泠”,《国秀集》卷下作“冷”,《唐人选唐诗(十种)》,上海古籍出版社,1958年,第185页。
B31B32孟棨:《本事诗·征咎第六》,古典文学出版社,1957年,第21—22页。
B33朱琰:《唐试律笺》,清乾隆二十二年(1757)刻本。
B34赵贞信:《封氏闻见记校注》,中华书局,1958年,第14页。
B35段成式:《酉阳杂俎》,中华书局,1982年,第25页。
B39杜佑:《通典》,中华书局,1988年,第356页。
B40袁枚:《随园随笔》卷十七《辨讹类》之“试帖之讹”条,清嘉庆十三年(1808)刻本。
B42刘昫等:《旧唐书》,中华书局,1975年,第4997页。
B45薛居正等:《旧五代史》,中华书局,1976年,第782页。
B46B47徐松:《宋会要辑稿》,中华书局,1957年,第4348、4642页。
B48俞汝楫:《礼部志稿》,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第426页。
责任编辑:行健
Abstract:The Tang Dynasty "selects scholars for public office by their articles", and "the Tang Dynasty test poetry" had many names. Mao Qiling thought Tang Dynasty Jinshi after passing the imperial examination had another examination, and it was namely the "Ordered Test"; Zang Yue said "Ordered Test" was "the second examination", from this it had the name: "Ordered Test", and the later scholars continued to use it without doubt, but with insufficient details. In fact, "Ordered Test" and "the second examination" were not the same test system, also had the very wide difference in the poetry system and the difficult degree. Mao Qiling pointed out that "Ordered Test poems" were not "the second examination" works. The "Ordered Test poems" including "Shutie poems", "Tiejingrishi poems" and other "ordered" poems.
Key words:the Tang Dynasty test poetry; "Ordered Test poems"; "Shutie poems"; "Tiejingrishi poem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