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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质量”概念的源起、内涵及意义

2017-06-05杨波

社会科学动态 2017年5期
关键词:欧洲概念质量

杨波

“社会质量”概念的源起、内涵及意义

杨波

“社会质量”是以充分发挥个人的潜能、提升个人及社会的福祉为逻辑起点,于20世纪90年代在欧洲兴起的新型改革理论。 “社会质量”不仅仅是一种新的理论范式,更是一种社会发展愿景,也是一种社会测评工具。其建构性因素、条件性因素和规范性因素,分别以不同的组合方式、在不同的社会情境下影响着整个社会的发展。 “社会质量”概念产生于特定的社会和经济条件下,作为一种新的视角,它重新界定了经济政策与社会政策之间的关系,将会对我国社会政策的制定和社会发展模式的转型产生积极的借鉴意义,也将会为我国和谐社会的建设提供更多的思路。

社会质量;社会性;社会政策;和谐社会

每一个时代的理论都是针对时代问题所作出的科学回答。 “社会质量”概念也正是欧洲在经济、社会与政治面临着极大挑战的情境下提出的。如何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增强社会凝聚力,提升个人和社会的福祉,改善人民的生活质量并使其更加安全,都是欧洲在发展的过程中不可回避的问题。“社会质量”概念作为一种新的理论范式、一种新的社会发展愿景和一种新的社会测评工具,它所要纠正的是从新自由主义以来,在以 “经济人”为中心的政策制定中,经济政策长期凌驾于社会政策之上的社会发展模式。 “社会质量”概念以 “社会性”为核心,就是要回到 “人是社会人”这一主题上来。 “社会质量”概念的形成与发展对欧洲的社会政策制定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其四个测评因素:社会经济保障、社会凝聚、社会包容、社会赋权,源于欧洲的现状,并将欧洲的社会政策引向一个更加合理的方向。

毫无疑问,相对落后的经济社会文化条件,迫使现实中的中国必须在改革中求得生存、稳定和发展。无论是基于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科学性,还是迫于亟待解决生存问题的现实性,中国的社会主义改革是从经济改革开始的。事实证明,将调整生产关系进而调整经济体制作为解放和发展生产力,推动社会整体改革的起点,是富有成效的。但是,问题在于,有了正确的开端,并不意味着整个过程的科学性。经济改革之后的路怎么走? “和谐社会”的提出说明我国的改革要向一个更加合理、更加公正、更加包容和开放的方向发展,而不仅仅是和以往一样片面地追求经济发展。欧洲 “社会质量”概念的引入,将对我国社会发展模式的转型有一定的借鉴意义,如何结合 “和谐社会”与 “社会质量”概念,这就是 “社会质量”概念的本土化发展方向。

一、“社会质量”概念的源起

(一)“社会质量”概念提出的背景

首先,欧洲关于社会政策的讨论是推动 “社会质量”概念发展的基本驱动力。在20世纪90年代,由于欧洲之前的高福利政策,再加上经济增长速度放缓,国家已经无法承担高额的公民福利。所以,以私有化为导向的社会政策改革理念十分流行,人们倡导通过私有化改革来缓解公共福利的财政压力,通过民营机构的介入来发展混合福利。但是这种改革并未取得良好的效果,相反,还导致社会的贫困率和排斥率不断上升,之前国家所预想的多元福利结构并未真正实现。在这样的大背景之下,一些欧洲的学者提出应该建构一种 “可持续的福利社会”,他们反对社会政策屈从于经济政策,倡导以可持续性抗击 “私有化”的目标,这就要求“采用新的概念与理论结构来建立欧洲经济发展和社会发展之间的平衡”①。

其次,欧洲一体化的不断推进是 “社会质量”概念提出的又一大背景。伴随着欧洲一体化的进程,从1991年的 《马斯特里赫特条约》到 《申根协议》再到 《里斯本条约》,欧洲各国之间的区域融合不断加深,开放程度不断扩大。随着欧元的发行,人们更多地会去讨论欧洲的社会标准。在这个基础上,人们开始思考欧洲一体化的发展方向,思考欧洲一体化在带来各国经济发展的同时如何保障人民的权益、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正是对于这些问题的思考,催生了 “社会质量”概念。

最后,经济全球化是 “社会质量”概念形成的重要背景。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世界各国的交往日益密切。整个世界不仅仅有经济的交流,各国人民在政治、文化和社会活动中的相互依存性也不断增强。然而,在整个全球化的进程中,贫困问题无法解决、环境遭到严重破坏、劳工权益无法得到保障等等都呈现在人们的面前。在这样的大背景之下,许多的欧洲社会政策分析者进行了反思。他们认为,社会政策不应该成为经济政策的附庸,人们不应该以降低生活质量和破坏社会和谐为代价去片面地追求经济增长。也正是这些理念催生了 “社会质量”概念的形成与发展。

(二)“社会质量”概念的发展历程

笔者认为,欧洲的 “社会质量”概念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的发展历程:

第一个阶段: “社会质量”概念的正式提出。1997年6月,在荷兰阿姆斯特丹召开的欧盟会议是“社会质量”概念建立的标志性事件。在这次会议上,有学者提出,目前存在的经济政策长期凌驾于社会政策之上是欧洲社会发展中出现危机的主要原因。此次会议形成了 《欧洲社会质量阿姆斯特丹宣言》,该宣言称: “社会质量依赖于所有的欧洲居民所享有的经济、社会和政治公民身份的程度……作为负责任的欧洲市民,我们郑重地宣布欧洲社会应该尽快地给予社会质量/策略的组合。反映国家的多样性和我们欧盟民族的多样性。在创造欧洲的过程中,支持、保证和维护社会质量应该是一个组成元素……社会质量及其作为加强基础的欧洲社会模式对于包容欧洲、全体市民的欧洲的创建是一个基本要求。”②随着宣言的发布及其精神的传播,欧洲对于社会质量的研究开始深入。

第二个阶段: “社会质量”概念在欧洲传播与发展。首先,在1997年,欧洲社会质量研究基金会编辑出版了 《欧洲社会质量》一书。1999年,该基金会创立了 《欧洲社会质量》期刊,该期刊成为社会质量研究的重要论坛。2001年,该基金会又出版了第二本专著 《社会质量:欧洲的前景》,进一步推动了理论的向前发展。同时,基金会也在不断地研究相应的社会指标体系,为了确定一个具有普遍性意义的指标体系,欧洲各国的学者进行了相互的交流与实证性研究,这就进一步推动了 “社会质量”概念在欧洲各国的传播与发展。

第三个阶段: “社会质量”概念向亚洲社会传播。2006年以后, “社会质量”概念开始向亚洲传播,2007年成立了亚洲社会质量研究执委会。2006—2009年,亚洲社会质量研究大会分别在日本的千叶大学 (2006)、中国的台湾大学 (2007)和南京大学 (2008)以及泰国发展研究院 (2009)举行。千叶会议主要是把理论从欧洲引入亚洲,台北会议汇集了亚洲各国的社会质量状况,南京会议力图把社会质量与非政府组织的主题联系起来,泰国会议则讨论了社会质量和社会民主的关系。之后,自2009年开始,亚洲社会质量研究联合会组织开展了社会质量调查并制定了亚洲社会质量调查问卷,至此亚洲各国的社会质量问卷调查也开始展开,对社会质量的研究也进一步深化,并且逐渐形成了一个符合亚洲情况的 “社会质量”理论体系。

二、“社会质量”概念的内涵

(一)“社会质量”概念的理论渊源

每一个时代的理论不仅仅是对本时代的回应,同时也是在之前理论的基础上衍生和发展的。对“社会质量”概念的界定,首先应该弄清其发展的脉络,把握其发展的逻辑。笔者认为, “社会质量”概念的形成,主要得益于自由主义理论与建构主义理论。

首先, “社会质量”概念的缘起离不开自由主义的传播。在西方的文化传统中,个人主义的价值观是其意识形态的基本要素。在自由主义理论中,社会是个体的集合,人们的行动是基于趋利避害原则并追求个人利益的结果。虽然从表面上看, “社会质量”概念把人的 “社会性”作为理论起点似乎与个人主义和自由主义的政策主张是相背离的,但在根源上,自由主义理论的核心概念个人自主的原则为社会质量理论奠定了价值基础。

其次, “社会质量”的产生与建构主义密切相关。建构主义强调人作为行动者所具有的主动创造或建构世界的主体意义。 “社会形式”作为社会学的基本对象,被理解为是由个人互动和交往活动构成的。齐美尔认为,个人的活动只有通过人与人的相互作用或者互动才能实现,而这种相互作用或互动的方式就是社会形式。③伯格和拉克曼在 《实在的建构》一书中明确提出了 “社会建构”一词,认为社会是人类活动的产物,人是社会性产品。④建构主义的这种对个体与社会关系的论述被 “社会质量”概念所充分吸收。 “社会质量”概念立足于“社会性”,认为相互作用的个体是一种社会存在,而不是一个个原子式的孤立的个体。

(二)“社会质量”概念的内涵

对于 “社会质量”概念,欧洲学界主要有以下定义:首先明确对 “社会质量”概念作出定义的是《欧洲社会质量阿姆斯特丹宣言》,该宣言认为 “社会质量依赖于由所有的欧洲居民所享有的经济、社会和政治公民身份的程度”⑤;贝克等人认为社会质量 “是指公民能够在多大程度上参与其共同体的社会与经济生活,并且这种生活能够提升其福利和个人潜能”⑥;欧洲社会质量研究基金会 (EFSQ)将社会质量定义为 “公民在那些能够提升他们的福利状况和个人潜能的环境中参与社会、 经济和文化生活的程度”⑦;Svetlik则认为 “社会质量是指在促进个人福祉和提高个人潜能的条件下,公民能够参与自己共同体内社会经济活动的能力”⑧。虽然各个定义都不相同,但是可以看出,在各个阶段的各种不同的 “社会质量”概念中,它的核心 “社会性”强调的是人是 “社会人”。个人主观能动性的发挥是前提,而一个向它所有的居民提供福祉的欧洲 (拥有高 “社会质量”的欧洲)是其发展结果。

(三)“社会质量”概念的三类因素

“社会质量”概念强调人的存在是 “社会的”。“人”既不是原子化的 “经济人”,也不是心理学意义上的个人,而是社会关系的集合。在这样一种理论前提下, “社会质量”概念并不是以个人与社会的两分法为出发点,而是力图通过其三类因素:建构性因素、规范性因素和条件性因素进行分析 (如表1)。建构性因素是个人行动与组织行为或社会体系和社会制度之间的互动关系,包括人的保障、社会认知、社会反应和人的能力;规范性因素则反映人们的行为导向、价值内核和社会体系的意识形态环境,包括社会公正、团结、平等价值和人的尊严;条件性因素体现社会体系运作的各方面状态,包括社会经济保障、社会凝聚、社会包容和社会赋权四个方面,这同时也是 “社会质量”的四个维度。

表1 社会质量的三类因素⑨

在上述三类因素中,条件性因素即社会经济保障、社会凝聚、社会包容和社会赋权是整个 “社会质量”概念中最为重要的部分,这四个维度将是“社会质量”概念作为一种测量工具的具体操作指标。其中,社会包容的主题是公民权。在社会包容要素合理、适当的情况下,社会的整合能力是比较强大的,公民权的广泛性与平等性都会促进整个社会的融合。相反,当这一要素发生失衡时,社会包容就会向社会排斥转变,此时社会就会处于一种动荡状态。社会经济保障的主题是提供所有的福利以保障公民的基本生存安全、基本的日常生活安全,其中心是要应对社会风险。为了应对这种社会风险,它往往是通过调适经济政策和社会政策之间的关系,以减少社会不平等现象的发生。社会凝聚的主题主要是基本社会关系的强弱。当社会凝聚要素的功能降低时,整个社会就会呈现出一种关系弱化,最后可能会解体的形态。社会赋权的主题是扩展人类选择的范围,人民有更多的空间去自愿地选择而又不会减少他人的福祉是社会赋权的出发点。

(四)“社会质量”概念四个维度的作用形式

作为结果的 “社会质量”与作为过程的 “社会质量”是密不可分的,在作为过程的 “社会质量”中,其四个构成要素发挥着关键的作用。 “社会质量”具体包括三个面向:一是作为理想社会愿景;二是作为社会发展范式;三是作为社会评测工具。⑩首先,作为一种社会愿景, “社会质量”概念强调的是一种和谐、公正的社会发展模式和充分发挥个人潜能的发展模型。其次,作为一种社会发展范式, “社会质量”概念强调的是社会政策与经济政策的重新调整,以缓和社会矛盾与社会排斥现象。一般来说,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一个社会的社会质量越差,民众福祉越少,这个社会在分配资源和环境时就越不公平。再次,作为一种社会评测工具, “社会质量”概念以其四个基本的构成要素,包括社会经济保障、社会凝聚、社会包容、社会赋权四个维度,从系统到共同体、从制度到型构、从组织到群体、从个人发展到社会发展,以其不同的排列组合方式影响着整个社会的发展,影响着个人福祉以及社会福祉的发展方向。

基于 “社会质量”的四个构成要素是进行测评的关键性因素,我们有必要厘清四个要素之间的相互关系。当然这种关系并不是一种简单的线性的或者限定的因果关系,四个构成要素有其各自独立的运行方式,但是最终又都会作用于 “社会质量”。我们假设 “社会质量”是一个集合,则其四个构成要素是它的子集,并且四个子集之间并无包含与被包含的关系,而是相互独立的,它们同时或者独自作用于 “社会质量”这个全集。

既然这四个要素是独立的,又是被包含于整个系统内的,它们的作用形式又是如何的呢?当其中的某个要素或几个要素都偏离于其轨道时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我们以社会包容要素为例,如图1所示,横轴两端分别为社会包容及其对立要素社会排斥,直线B代表的是在社会包容要素处于正值时的状态,此时整个社会质量是呈现出一种正相关的关系,即社会包容要素越强,社会质量就越高,越处于一种良性循环之中。直线A代表的是当社会包容要素处于负值时的状态,此时整个社会质量呈现的是一种负相关关系,即社会排斥越强,社会质量就会越低。比如:我国当前的教育系统,其包容性越强,社会排斥就越低,被边缘化的人就越少,社会质量就会呈现一种良性循环。反之,排斥性越强,被教育系统边缘化的人就会越多,社会质量就会越低。

图1 社会包容的作用形式

同理,当社会经济保障要素以偏移于人的方式运转时,它将会表现出社会经济不保障的模式,此时人们的健康维持、物质安全、生命机会都会处于一种不保障的状态,社会质量也将会不断降低;当社会凝聚要素偏离时,可能会直接导致一个社会的解体,因为此时的公共安全、代际团结、经济整合等等都会处于一种关系弱化的状态;当社会赋权要素不再以人为核心时,中央与地方的关系、公民与政府的关系都会处于一种排斥状态,而这种状态也会加大整个社会的风险。当社会质量的四个要素按照其正常的运行模式并且处于正值的时候,整个社会的资源、分配都会处于一种良性循环中,即高质量的社会。反之,整个社会将会处于一种割裂排斥的状态,即低质量的社会。

三、“社会质量”概念的本土化方向及其意义

“社会质量”概念的产生是对社会政策长期滞后于经济政策的理论沉思的产物,它体现了一种新的发展理念。我国早在20世纪80年代就提出了“社会质量”这一概念。1989年,王沪宁在 《中国:社会质量与新政治秩序》一文中提出, “所谓社会质量,指的是社会非政治有序化程度。”⑪在该文中,王沪宁根据非政治有序化程度将社会分为四种类型:政治的有序化低的社会,政治的有序化高的社会,非政治的有序化低的社会,非政治的有序化高的社会。他认为,中国历来属于政治的有序化高的社会,未来中国应该是朝非政治的有序化高的社会转型,即公民广泛地参与社会生活、而社会也能以有序的高质量的形态运转。1990年,吴忠民在《论社会质量》一文中从哲学的角度对 “社会质量”概念进行了研究。他认为, “所谓社会质量,是指社会机体在运转、发展过程中满足其自身特定的内在规定要求和需求的一切特性的总和”⑫。在整个“社会质量”的运转过程中,它主要表现出三个特征:它反映的是社会自身的实际情况与其理想状态的最大适合度;社会质量是附着于时代内容的;它所反映的是一种社会整体性的品格。在该文中,吴忠民从哲学的角度强调 “社会质量”是在符合历史大潮流的背景下,以整体性为表现形式,同时可以积极促进其他领域发展的新理念。

由于当时我国的改革开放才刚刚走过十几年,经济建设才刚刚起步,经济发展依然居于重中之重的地位,无暇关注 “社会质量”层面的问题,所以两位学者的研究在当时并未引起很大的反响,之后国内学界对社会质量概念的研究也基本处于停滞状态。笔者认为,当前我国的 “社会质量”研究主要是引入欧洲的 “社会质量”概念。这对我国和谐社会的建设具有积极的借鉴意义,但是在引入这一概念时,我们也应该注意:

第一,与我国国情相结合。在引入 “社会质量”概念时,要注意本土的文化形态,避免引起“水土不服”。当前,我国对于 “社会质量”的研究还处于对欧洲 “社会质量”概念的译释阶段,并未形成一整套本土的指标体系。在引入过程中一定要注意与我国国情相结合,否则可能会导致整个理论研究的夭折或者整个研究偏离初始方向。

第二,执行的渐进性与政府主导。基于我国特殊的国情,当 “社会质量”概念被用于实践中时,应该采取一种渐进式的可调控、可修改的方式。欧洲的社会质量指标、亚洲的社会质量指标如果贸然应用于我国的各项政策之上,很有可能会引起整个社会的动荡。根据世界银行的治理指标体系,中国在2007年的善治量化测试 (百分制)中,政治稳定程度仅为32.2%,而德国已经高达81.3%。基于这样的原因,中国的社会质量发展与改革更应该采取渐进式的改革,否则可能会引起整个国家政治和社会秩序的混乱。同时,在我国, “社会质量”概念的执行应该以政府为主导。当前国内有不少学者认为,社会质量不是由政府来推动的,社会质量的推动力应该主要来自于社会本身。笔者认为, “社会质量”的发展必须依赖于强大的政府权力。在西方,这一概念是由社会本身发起的,但是它的最终执行者依然是政府。没有政府的支持, “社会质量”是无法得到很好的发展的。政府的支持与推动可以加快整个 “社会质量”实践的发展,政府所能提供的强大公共资源是其他社会组织所不能提供的。

第三,厘清 “社会质量”概念与和谐社会之间的关系。这对于 “社会质量”的发展以及和谐社会的建设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笔者认为,二者在目标上是一致的,只是在手段以及具体操作方面有着不同,它们之间是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但是 “社会质量”概念最终都会作为一种工具被用于和谐社会的建设。如何反映目前中国社会的发展状况和社会质量,如何增进各社会群体之间、社会阶层之间的社会融合和社会团结,以维持可持续的社会经济发展进程,如何把以经济增长为导向的社会发展关注点转向更为广泛的社会发展目标,都是需要解决和面对的问题。和谐社会必定是一个拥有良好社会质量的社会,拥有良好社会质量的中国必定是一个向其居民提供福祉的中国。

综上所述, “社会质量”概念产生于特定的时代背景之下,是对经济政策凌驾于社会政策之上的反思。我国的改革开放已经走过了30多年,经济改革取得了重大的成果,但是经济改革之后应该怎么走,国内政治秩序的稳定性、社会公正公平的实现、人民的社会经济保障都将是我国改革道路上不可回避的问题。 “社会质量”概念的引入为我国和谐社会的建设提供了更多的思路,但是对这一概念我们应该进行批判的吸收,形成适应于中国发展的新的社会发展体系。

注释:

①⑥⑦⑧⑩ [荷]沃尔夫冈·贝克 (Wolfgang Beck)等主编: 《社会质量:欧洲愿景》,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5年版,第7、114、115、115、68页。

②④⑤⑨ 林卡: 《社会质量:理论方法与国际比较》,人民出版社 2016年版,第 180—182、8、180、11页。

③ [德] 齐美尔: 《社会学: 关于社会形式的研究》,杨善华等译,华夏出版社2000年版,第11页。

⑪ 王沪宁: 《中国:社会质量与新政治秩序》, 《社会科学》1989年第6期。

⑫ 吴忠民: 《论社会质量》, 《社会学研究》1990年第4期。

(责任编辑 刘龙伏)

C91-09

A

1003-854X(2017)05-0076-05

杨波,北京航空航天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100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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