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非洲猪瘟流行情况及对我国的威胁
2017-06-01孙洪涛宋建德袁忠勋
孙洪涛,彭 程,宋建德,袁忠勋,魏 荣
(1. 中国动物卫生与流行病学中心,山东青岛 266032;2. 中国动物疫病预防与控制中心,北京 100125)
全球非洲猪瘟流行情况及对我国的威胁
孙洪涛1,彭 程1,宋建德1,袁忠勋2,魏 荣1
(1. 中国动物卫生与流行病学中心,山东青岛 266032;2. 中国动物疫病预防与控制中心,北京 100125)
非洲猪瘟自1921年首次在肯尼亚被发现以来,已扩散至全球52个国家。目前,非洲疫情主要集中在撒哈拉以南地区,多呈地方性流行;欧洲疫情已由高加索地区扩散到波罗的海周边国家,家猪、野猪疫情频发,且有进一步扩散的趋势。分析认为,非洲猪瘟传入我国的风险因素主要是活猪及其产品的进口、旅客携带猪肉制品的入境、口岸中生活垃圾与废物的未安全处理以及野猪的流动。依据非洲猪瘟的流行特点及传入风险因素,建议在中俄边境地区加强对野猪和软蜱的监测,禁止与疫情国家进行生猪及其产品贸易,指定生猪及其产品的进口贸易口岸,严禁旅客携带猪肉制品入境,严格无害化处理国际口岸中的生活垃圾及其他污染物。
非洲猪瘟;流行情况;防控难点;传入风险因素
非洲猪瘟(ASF)是由非洲猪瘟病毒(ASFV)引起的急性、热性猪传染性疾病,其病程短,致死率高。ASFV是一种DNA虫媒病毒,其结构复杂,且具有较高的遗传变异性,据文献记载,目前已发现了22个基因型[1]。它可以感染任何种类和年龄段的家猪和野猪,对养猪产业的直接危害极大,同时也直接威胁着我国的食品安全和国际贸易。世界动物卫生组织(OIE)将其列入必须报告的动物疫病名录,我国将其列为须重点防范的外来动物疫病名录。
1 流行史和扩散原因
1.1 起源和流行地区
1921年ASF首次发现于非洲的肯尼亚,1957年首次传入西欧,1971年由西欧传至南美洲以及中美洲的加勒比海地区[2]。随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除非洲和意大利的撒丁岛等地区外,其他暴发疫情的国家和地区均消灭了该病,未再发生新的疫情。到21世纪,随着交通运输业的发展,ASF再次出现扩散,2007年从东非传至格鲁吉亚,并向周边地区蔓延。自1921年以来,全球约有52个国家发生过ASF疫情或检测到病毒,其中包括31个非洲国家、17个欧洲国家和4个拉丁美洲国家[2](图1)。
图1 全球ASF疫区分布
1.1.1 非洲。ASF最初于1921年发现于肯尼亚的蒙哥马利地区,其中有记载的15起疫情均与疣猪直接接触有关。据此,有学者认为ASFV最初可能来源于非洲野猪群。1928年ASF疫情传至南非[3],1932年传至安哥拉[2]。随后疫情逐渐在非洲东部和南部地区蔓延。至今,除莱索托和斯威士兰外,非洲的所有东部、南部和中部国家均有ASF疫情的报道。20世纪70至80年代,ASF开始向非洲中西部地区扩散,先后传入塞内加尔(1978)、几内亚比绍(1978)、冈比亚(1978)和喀麦隆(1982)等国家。20世纪90年代,ASF在西非出现暴发高峰,科特迪瓦(1996)、佛得角(1996)、尼日利亚(1997)、多哥(1997)、贝宁(1997)、加纳(1999)、布基纳法索(2003)等国家先后暴发疫情[2]。ASF在西非不断蔓延的同时,还向东穿越印度洋,传入马达加斯加(1998)和毛里求斯(2007)两个岛国[2]。进入21世纪后,非洲ASF疫情主要集中在撒哈拉以南地区,每年仍约有20多个国家发生疫情(表1)[2],且大多呈地方性流行。
1.1.2 欧洲。1957年ASF首次从安哥拉传至葡萄牙[4],1960年疫情在葡萄牙复发,并扩散到西班牙(1960)、法国(1964)、意大利(1967)、比利时(1985)、荷兰(1986)和马耳他(1978)。除意大利撒丁岛(1982)地区至今仍有疫情流行外,以上其它国家的ASF疫情均已被扑灭[2]。2007年ASF由东非传入格鲁吉亚,并迅速扩散到该国的11个地区[2],随后又相继蔓延到亚美尼亚、阿塞拜疆和俄罗斯等周边国家,并向西传播至乌克兰和白俄罗斯[2]。2014年ASF从高加索地区继续扩散到波兰、立陶宛、爱沙尼亚和拉脱维亚等波罗的海周边国家(表2)。至今,该地区的疫情依然未得到有效控制,家猪、野猪疫情频发[2]。
表1 2005—2015年非洲地区发生ASF疫情的国家及暴发年份统计[2]
表2 2005—2015年欧洲地区暴发ASF的国家及年代[2]
1.1.3 南美洲和加勒比海地区。1971年ASF从西班牙传到古巴,随后又传到巴西(1978)、海地(1979)和多米尼加共和国(1978)。经过采取扑杀等控制措施,这些国家的ASF被迅速根除,至今未复发[2]。
1.2 扩散原因
1.2.1 生猪调运。ASFV主要通过直接接触感染猪的血液、粪便、唾液、尿液或被病毒污染的环境、工具、食物等传播[5]。感染猪调运是病毒快速扩散的主要途径。如:1964年ASF传入法国,就是因从西班牙非法调运猪只所致[5];1953年赞比亚规模养猪场的ASF疫情也是由感染猪调运引起的[6]。非洲地区的家猪以散养为主,且调运管理不规范,猪贩往返于各村庄之间收猪,ASFV就会通过运猪车辆扩散,这是20世纪30年代ASF在非洲地区迅速扩散的重要原因。
1.2.2 污染物质。从ASF的扩散史可以发现,猪产品、泔水等是ASFV实现跨地区传播的主要因素。如:1957年ASF传入葡萄牙,被证实是因里斯本附近的猪只食入了来自安哥拉的航运废弃物所致[5];1967年ASF传入意大利,也是由航运废弃物引起的[6];2007年ASF传入高加索地区,同样被证实是由东非经航的航运废物传入的[7];1971年ASF传入古巴,推测也是由来自西班牙的贸易运输传入的[8];1953年ASF传入赞比亚,是因对散养猪饲喂残羹引起的[6];1996年ASF传入科特迪瓦,推测与给家猪饲喂含污染ASF的残余食品有关[9];1985年ASF传入比利时,是由从西班牙进口猪肉所致的[5];1983年ASF由撒丁岛传入意大利本土,被证实与污染的猪肉制品流动有关[10]。
1.2.3 野猪和软蜱。野猪和软蜱都可感染ASFV,并且病毒可在蜱与蜱之间通过卵或交配方式传播[5]。蜱的活动范围虽较小,不足几十米,但其随着野猪等宿主的活动和迁徙,可引起病毒远距离传播。在野猪群密度较高的地区,野猪和寄宿在其身上的软蜱与家猪、圈舍、料槽、食物等接触的频次会大大增加,野猪、软蜱和家猪之间就会发生交叉循环感染。如:1928年ASF传入南非,推测与家猪和疣猪以及蜱的接触有关[3];1960年ASF传入马拉维,推测与野猪和软蜱的野生感染圈有关[5];1980年和1999年ASF分别传入纳米比亚和博茨瓦纳,均与疣猪接触有关[5]。
2 防控难点
从近年来ASF的防控效果看,隔离、限制猪只流动、消毒、扑杀等措施,虽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但ASFV蔓延的趋势并未减退,这在某种程度上说明当前ASF的防控仍面临许多挑战。
2.1 无有效疫苗,缺少主动保护屏障
多年来,尽管研究人员做出了许多努力,但始终没有制备出针对ASF的安全有效疫苗。弱毒苗虽能对同源强毒产生保护,但对异源病毒不能产生足够的保护,免疫后,仍可携带并传播病毒[11-14]。同时,弱毒苗存在散毒风险,而灭活苗被证实只能降低病毒滴度,并不能完全中和病毒,保护能力有限[11-15]。有关研究显示,无论是免疫、自然感染,还是人工感染,在耐过猪体内都很难发现有中和抗体的存在,这预示着ASF疫苗的研制短期内很难获得成功[5]。
2.2 运输网络全球化,增加了疫情控制难度
近年来,随着交通运输的发展,全球货运贸易、人员流动日益频繁。全球每天都有大量船只、车辆和飞机往返于ASF有疫国和无疫国,这引发了国际社会对ASF再次扩散的担忧。密集的交通往来,使得ASF向无疫地区扩散的风险不断加大。尤其危险的是旅客携带的猪肉及其制品。这些商品往往零散、类多,难以检测,随时可能以泔水和废物等形式将病毒传染给猪,这也是目前控制ASF扩散面临的巨大难题。
2.3 野猪和软蜱顽固带毒,阻碍病毒根除
野猪感染ASF后多呈隐性感染,可长期带毒。在ASF呈地方性流行的国家,野猪是ASFV难以根除的重要因素。软蜱被认为是在饲养和野生环境之间传播ASFV的重要媒介,其不但可长期携带ASFV(数年内依然有较高的病毒滴度)[5],也可通过叮咬感染猪只,是ASF根除的巨大障碍。如,非洲钝缘蜱被怀疑是在非洲南部地区传播ASFV的主要媒介,而游走钝缘蜱被认为是当年伊利比亚半岛ASF难以根除的重要因素[16-17]。
3 传入我国的风险因素
我国与全球220多个国家和地区有贸易往来。频繁的贸易活动,庞大的旅客和货运网络,增加了ASF传入的风险。同时,与我国接壤的俄罗斯,疫情已扩散至西南部和高加索地区的22个州。虽与我国直接接壤的地区尚无疫情通报,但ASFV传播渠道广泛,如不实施分区等有效管理措施,极有可能扩散到俄远东地区,届时将直接威胁我国边境地区。
3.1 猪及其产品的引进
目前,我国已针对发生ASF的国家实施了生猪及其产品的贸易禁令,但与无疫国和已根除ASF的国家仍有相关产品的贸易往来,而这些国家是否杜绝了与疫区的贸易往来不得而知,感染的猪只和污染的猪肉制品就有可能通过走私、跨国联合生产、进口加工再出口等途径,借道传入我国。同时,已根除ASF的国家,疫情仍有复发的危险,尤其是一些非洲国家,其监测能力有限,野生环境中也可能存在ASFV。从这些国家进口生猪和猪肉制品传入ASF的风险仍然很大。此外,由于价差,中俄边境地区的民间非法动物产品贸易依然存在。这些未经检疫的动物产品输入将增大ASF的传入风险。
3.2 旅客入境的携带品及口岸生活垃圾
我国与非洲和欧洲地区许多发生ASF疫情的国家均有旅客往来,尤其是经由俄罗斯陆路口岸入境的旅客,数量多,其携带的商品数量大、种类杂,这加大了ASF传入的风险。同时,对于国际交通工具中产生的生活垃圾、泔水等污染物,如不及时安全处理,则可能引起猪只感染。此外,中非之间存在大量的海运贸易,ASFV也可通过集装箱携带的软蜱进入我国。
3.3 野猪的流动
我国与俄罗斯接壤的4个省(自治区)均有野猪分布。虽中俄边境多数地区架设了铁丝网,但仍存在有铁丝网破损及未架设到的区域,带毒野猪可穿越边境地区进入我国。此外,铁丝网虽能拦隔大型动物,但对软蜱没有效果,软蜱可穿越铁丝网进入。同时,我国与俄罗斯多以河流为界,存在感染死亡的野猪经河道漂入我国的可能。
4 建议
目前ASF在非洲撒哈拉以南地区呈地方性流行,近期又在欧洲频发。从当前的防控状况看,ASF短期内难以根除,且有扩散趋势,任何一个有养猪业的国家都可能成为ASF入侵的下一个目标。为预防ASF传入我国,一要摸清我国与俄罗斯边境地区野猪和软蜱的种类、数量和分布,加强对边境地区野猪和软蜱的监测,严防ASFV通过野生环境传入;二要及时准确掌握贸易国的ASF疫情史和近期疫情状况,避免与疫情国发生生猪及其产品的贸易往来;三要指定生猪及其产品贸易口岸,严打非法贸易;四要加强旅邮检,严禁旅客携带猪肉制品入境;五要严格处理国际运输过程中产生的生活垃圾及其他污染物,严防ASFV通过口岸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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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朱迪国)
Global Epidemic Status of ASF and Its Threat to China
Sun Hongtao1,Peng Cheng1,Song Jiande1,Yuan Zhongxun2,Wei Rong1
(1. China Animal Health and Epidemiology Center,Qingdao,Shandong 266032;2. China Animal Disease Prevention and Control Center,Beijing 100125)
African swine fever (ASF) has spread to 52 countries of the world since it was first found in Kenya in 1921. In Africa,ASF was considered endemic in southern parts of sub-Saharan Africa.And in Europe,the epidemic has already spread from Caucasus to the Baltic countries with a tendency of further transmission,domestic and wild pigs were susceptible to the disease. Hence China is facing a serious threat that ASF may be released into Chinese territory. Based on results of risk analysis,main risk factors included the importation of live pigs and related products,pork products carried by passengers entering China,household garbage and rubbish produced at ports and the flow of wild pigs. According to the epidemic characteristics and above risk factors,some suggestions were put forward,including strengthening monitoring of wild pigs and soft ticks living in border between China and Russia,prohibiting the trade of live pigs and pig products with the affected countries,prohibiting the entry of pig products carried by passengers,strictly carrying out the bio-safety disposal towards the household garbage and other pollutants at those international ports.
African swine fever;epidemic status;difficulty in prevention and control;risk factors of disease spreading
S851.3
B
1005-944X(2017)04-0024-05
10.3969/j.issn.1005-944X.2017.04.007
科技部科技基础性工作专项“畜禽重要疫病流行病学调查”(2012FY111000)
魏 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