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灯年代

姚怀春

我的童年，是在长春郊区农村度过的。

每当夜幕降临，那盏煤油灯就摆放在鍋台上，冒出金黄色的火焰，照着奶奶做晚饭忙碌的身影，像皮影戏一样生动有趣。我坐在灶前烧火，一边欣赏，一边遐想，觉得油灯跳动的火焰无比神奇。

吃晚饭的时候，一家人围着那盏煤油灯周围，饭菜虽然清淡简单，但我们却吃得津津有味。灯捻“吱吱”地烧烤着，飘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一阵风吹过来，大人们不约而同地伸出手掌护住那跳跃的火苗。

晚饭后，奶奶收拾完碗筷，小心翼翼地为煤油灯加好了油，生怕有一滴油滴在地上。我和哥哥读书、写作业，奶奶也坐在我们旁边，就着小油灯做针线活儿。我们在昏暗的灯光下学习，头发常常被灯火烧焦，引起一阵阵哄笑。

生产队分煤油点的管理员在生产队门外田野里立起三杆架，架上放一个盆，盆里装上水，傍晚把“诱蛾灯”点亮，挂在三杆架上。村里人看到灯亮，不约而同地来装煤油，我们几个小伙伴把高粱秆当作“马”骑，互相追逐嬉闹。大地上灯火点点，就像天上的繁星一样美丽。

如今，那个点煤油灯的年代已成为遥远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