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朴的广丰
2017-05-31周多星
周多星
虽然我也曾是全国散文年会的常客,《散文选刊·下半月》杂志的作者,但参加广丰笔会却颇有陪太子读书的意味。因了爱人杨桂平是获奖者,我才有幸陪她到了广丰。
我们到广丰时已是晚上七点多了。晚宴就在宾馆,吃的什么现在已经记不清了,但感觉菜烧得很烂,不是半生不熟的那种,味道也很家常,很对我的胃口。对一个陌生的城市,我的评价是,只要饭对胃口,就一定是个不错的地方。吃过饭,和桂平一块,在市里信步转了一圈,感觉广丰虽是上饶的一个区,城市已有相当规模了。尽管是冬季,天上还下着毛毛细雨,可我们一点也不冷。除了永利大酒店,广丰市区高层建筑并不是太多。街上人流稠密,但人们脸上都尽显平和,没有大多数城市人们都有的劳碌之色,可见这里人们生活很安逸。我想,广丰果然是地广粮丰的富饶之地。
首先这地名听起来就很质朴、厚实。
广丰的质朴在其后的行程中一如洋葱般层层剥开,在我们面前次第呈现,并一次次印证。
我是懒散之人,第二天吃早餐时,才发现忘记了拿餐券。正考虑要不要上楼去取时,细心的主办者在入口处安排的工作人员走过来,让服务员将我们放行。他说,先让客人吃饭,吃过再拿券也不晚。
吃过早餐,集体乘车去采风。路上,车上的陪同人员带了广丰土特产让作家们品尝。我记得那位同志略有些胖,岁数也不年轻,但很热情。他一次次用手捧了掰开的柚子和柚子皮做的辣膏一样的东西让我们吃,完了还撕了餐纸递到手上让我们擦手擦嘴,这种熟络和贴心使人有到了亲戚家的感觉。
在白花岩,山门上挂着一块上世纪80年代的县级文物保护标志木牌,牌子已经陈旧斑驳,黑色的方块字体已模糊不清,但牌子挂得端端正正。我们在院子里坐下来休息时,一位年老的僧人端来一盘南瓜籽和一壶热茶让我们一边休息一边品尝。寺院里僧人并未因我们这些俗人前来叨扰而厌烦,对我们每个人都毕恭毕敬。广丰人的质朴在山野小寺更是体现得淋漓尽致,让大伙唏嘘不已。
下山时,雨更大了。大伙小心翼翼沿着台阶朝下走。看到我没带伞,同行的一位本地中年作者热心地过来打伞帮我遮雨。一路上,我和他攀谈起来。他告诉我,他是区里一名中学校长,曾经就在这座大山里当过三十年老师,在这座大山里完成了娶妻生子等人生大事,可以说,他一生最美好的青春岁月都奉献给了大山。现在,自己和老伴都进了城,女儿在国税局上班,女婿在公安局工作。小儿子在海南三沙市当兵,整天也爱写诗作文。这位校长年逾五十,脊背微驼,头发花白,虽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了许多,但語气神态中透出对自己的家庭和家乡满满的热爱和自豪。
一连几天,我们参观了铜钹山、嵩峰乡、六石岩以及王家大屋,一路上更加真实地感受了广丰的质朴。在去六石岩的路上,发现路边插着许多写有小字的木牌。我和那位校长驻足细看,原来是当地村里的村规民约和禁止进山挖冬笋的告示。这是我见过的现在仍然以最古老的方式发布的告示。除此之外,这里的一切让人觉得是那样随意。
晚饭在乡政府的伙房里吃的,菜都是当地的农家菜。盛菜的家什也都是很旧的搪瓷碟和白瓷碗,和山里人家没有什么区别。这个伙房也很旧,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修的平房,一脸沧桑,可是大家吃得很尽心。应当说,广丰的旅游资源很丰富,除了九仙湖修了步行栈道和观赏平台外,其他景点都是保持着天然本色,路大都是沙石路,这里的景点绝对没有浓重的商业气息和过度开发,像一个个村姑般天生丽质,绝少浓妆艳抹的粉饰。
在广丰活动了两天,我抽空去了一趟附近的婺源和景德镇,这也是我这次广丰之行的另一个目的。也许是走的时间急,也许是我不太喜欢过度的商业氛围,婺源的李坑和景德镇的古窑博物馆并没有我想象的那种古色古香,我只玩了半天就赶回了广丰。
桂平告诉我,在我离开的这一天,她和作家们又参观了兴旺国际建材城、吴俊发艺术馆、红木文化创意产业园和两个乡镇。晚上,当地一个作者还带大家去他经营的烤鸭店品尝他亲自做的烤鸭。且不论烤鸭味道如何,广丰作家的这份热情和质朴着实让各地来的作家对广丰由衷赞叹。
回到西北家乡,我却时常想起那些质朴的广丰人,广丰事……
责任编辑:曹景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