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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玄学”的文化价值重构与当代大学生人格塑造之关系研究

2017-05-30袁小松帅懿芯

教育文化论坛 2017年3期
关键词:文化价值

袁小松 帅懿芯

摘要:魏晋交替时期的“竹林玄学”,因为其“越名教而任自然”的玄学气象、珠联璧合的形象之美与精神之美、旷达风流背后的社会忧患意识与凄风苦雨中的社会批判精神等独特的文化特质而具有丰富的文化价值,我们可以通过挖掘和重构竹林玄学的文化价值助力大学生人格塑造。

关键词:竹林玄学;文化价值;大学生人格塑造

中图分类号:B235;G64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4-7615(2017)03-0013-05

DOI:10.15958/j.cnki.jywhlt.2017.03.004

魏晋玄学是中国思想史上继先秦之后的又一座高峰,也是最有光彩和个性魅力的文化学术思潮,以嵇康、阮籍等为代表的竹林玄学家,在丰富发展了玄学内蕴的同时,向世人展现了众多超凡脱俗、个性鲜明的名士形象。非常巧妙的是,从表面上看,今天的大學生身上所展现出的很多审美特质和文化倾向,同魏晋时期所谓的魏晋风度颇有相似之处。因此,重构和弘扬同时兼备旷达风流和心怀家国两种气度的竹林玄学的文化价值,特别能让大学生感到穿越古今的文化共鸣。

一、“竹林玄学”的文化价值重构

魏晋之际,“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者”, 而以嵇阮为首的竹林名士们,生活在激烈政治漩涡和残酷的白色恐怖之下,为了表示和当时虚伪而残暴的司马氏当政集团的政治决裂,故意表现出蔑视礼法、放浪形骸、任诞放达的生活作风,展现出风流与超脱的奇异行为,史书评价阮籍“才藻艳逸,而倜傥放荡,行已寡欲。”嵇康“土木形骸,不自藻饰”,阮咸也“任达不拘”,刘伶也“纵酒放达”,并在当时蔚然成风。

然而,在他们风流放达的作风外面却是他们雄浑刚健的内心。“透过竹林玄学家们超然旷达的生活风貌,我们除了能感觉到竹林玄学清气含芳的理论美外,我们更应该体验到竹林玄学的社会本位的灿烂品格”。[1]在整个魏晋玄学体系中,最具有狂飙突进的生命力,它的生命力,也正是它丰饶的社会改造力和文化感染力的表现。

(一)“越名教而任自然”的玄学气象

“越名教而任自然”是竹林玄学的核心命题。阮籍认为:“天地生于自然,万物生于天地”,竹林玄学师承老庄,崇尚自然而然,“名教”这一纲常伦理的诞生物不任“自然”,那就应该“越名教而任自然”。当然,在嵇阮倡导“越名教而任自然”的同时,他们也走进了将自然人性泛化的圈子,嵇康曾指出“人性以从欲为欢”,“从欲则得自然”,在此,自然蕴含了“人性自然”的意思;因此,竹林时代也就成了一个个性张扬,“怪”气勃发的时代,竹林诸贤师心傲物,使气任性。比如阮籍见到礼法之士,就以“白眼”相向;其母逝世,也不居丧服礼,却照旧饮酒吃肉。嵇康性格刚烈,“不喜吊丧”,在临刑之前还凛然不惧,抚琴《广陵散》一曲,坦然引颈受刑。他们待人处事均不依常情,一切任性随意,为世俗人士所不齿。

但是,我们也仍然应当看到,这种将自然人性泛化并非是嵇阮等辈放任纵欲的自然流露。“越名教而任自然”更多的是体现了竹林名士在哲思层面上对宇宙自然中的生命意义的感触和领悟并体现在魏晋士人的生活方式和人生格调之中,让魏晋风度展现为一种心灵化、艺术化的生命与生活,从而展现了动人的文化风骨。

(二)珠联璧合的形象之美与精神之美

竹林名士和早期的正始玄学家“粉面何郎”何晏一样,几乎都是极为追求外在形象之美的。竹林玄学家的唯美气质,为后世喜欢、推崇竹林玄学构造了一个最直接的原因,“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因为爱美,所以才爱“竹林玄学”,这也成了很多大学生的普遍思维现象。

魏晋时期的男子对仪容之美的追求达到了狂热的地步。刘义庆《世说新语》专门有《容止》一篇,对人物外貌气质进行品评。在竹林时期,拥有美好外表的人会受更加受到人们的尊重, 如嵇康,说他“身高七尺八寸,风姿特秀。见者叹曰:‘萧萧肃肃,爽朗清举”“龙章凤姿,天质自然”,时人用大量诸如“整丽”“珠玉”之类词汇去评价名士的相貌,对名士的外表美的推崇达到极致。

然而,玄学的魅力绝不仅在于玄学家的外貌,竹林玄学所蕴含的丰厚的思想底蕴,如贵无、自然、忧国、批判等哲学情怀,才是构成竹林玄学风采的内在原因。竹林玄学秉承了正始玄风注重探究本体的玄学思路,以别致的风格演绎了玄学的发展路径。竹林玄学在文化史上的一大贡献,就是他们丰富而独到的对人性如何实现解放的研究。同时,在当时复杂的时代背景下,嵇阮等人以特有的清俊遥深的悲天悯人的哲学思致,赋予了魏晋玄学独有的关注社会、审视人性主体的人文气质,这为玄学以至于整个中国古代哲学增添了新的财富。“玄学所探讨的内容和思考问题的方式方法,不仅给初传的佛学以重大影响,而且是宋明理学的重要思想源头之一”。[2]

在 “名士少有全者”的魏晋时代,人们更容易感受到时代的忧患和生命的脆弱,在这样的背景下,人应该怎样活着这一形而上的思索开始落入知识分子的脑中。竹林玄学无疑是士人们思考的结晶,它的诞生更新了人们的人生观念,为自由人格的构建提供了理论依据。他们在狂放的外表之下,隐藏着至纯至真,至情至性的美好品格,“纵使时代变更,先人不再,但他们的生命却超越了现实功利的羁绊,至今仍向我们传达着不可抗拒的生命的张力”![3]

(三)旷达风流背后的社会忧患意识

竹林时期,名士政治热情骤减,其生命之忧比建安文人更加危迫。嵇康作为当时名士代表,作为魏宗室姻亲,更是处于政治斗争的风口浪尖,生命岌岌可危。但是,他“性烈才俊”,公然选择了反抗,公开与司马氏提倡的虚伪名教针锋相对, 主张“越名教而任自然”, “不仅要冲破传统的道德规范的网罗, 而且要抛弃一切功名利禄和其他个人得失, 因顺客观世界的自然道、人的自然本性和无私之心”。[4]因此,竹林玄学在表现出独立自尊、率真任情、重文尚艺的气质风貌的同时,始终是在关怀现实、关心社会的。

在《咏怀诗》中,阮籍充分表达了自己身处乱世而心忧天下的忧患意识,他“终身履薄冰,谁知我心焦”“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嵇康曾云:“秦皇荼毒,祸流四海。是以亡国继踵,今古相承”,阮籍也曾为魏明帝作过“歌舞曲未终,秦兵已复来”的警告,他们都希望能引起魏明帝的注意,然而却又不得不面临了幼主曹芳被司马氏逼挟,司马昭一手制造白色恐怖的悲哀。嵇阮做为封建时代的为人臣者,这种忧君忧国的情怀同样难能可贵。

嵇阮虽然讲究“越名教而任自然”,但他们并非是标准的道家主义者,他们身上也体现着浓烈的儒者风范。阮籍指出“圣人以道德为心”,其实嵇阮也并不见得有什么真正过分的放纵行为。阮籍嵇“外坦荡而内淳至”嵇康“大人含弘”“性不伤物”就是最有力的佐证。除此之外,竹林玄学也在其自然哲学中融入了积极的入世因素,嵇康就认为他所向往的“自然”的至人,是“虽居君位,飨万国,恬若素土接宾客也。虽建龙旗,服华衮,忽若布衣在身也。”实质是把入世与出世在一定程和度上结合了起来。

(四)凄风苦雨中的社会批判精神

处于政治纷乱的魏晋交替之际,以嵇阮为代表的竹林名士并没有完全逃离现实而躲藏在竹林之间作苟且之安,竹林名士延续和弘扬了汉末清议所体现出的悻直风气,大胆刚烈地批判现实。嵇康痛陈了当时社会的种种弊病:“下逮德衰,大道沉沦。智惠慧日用,渐私其亲。惧物乖离,攘臂立仁。名利愈竞,繁礼屡陈。刑教争驰,夭性丧真,季世陵迟。”阮籍目睹当时司马当政的黑暗,也大胆地揭露了当时社会上流的丑态:“皆盛仆马,修衣裳,美珠玉,饰帷樯墙,出媚君上,入欺父兄,矫厉才智,竞逐纵横。”

出于强烈的批判意识,嵇阮不仅对政治意味极强的礼教体制进行抨击,而且对于儒学经典、乃至儒学代表者经典乃至儒家都进行了无情的嘲讽,嵇康称:“以明堂为丙舍含,以讽诵为鬼语,以六经为芜秽,以仁义为臭腐”,认为“六经以抑引为主”“故六经纷错,百家繁炽,开荣利之涂”。直接将批判的利剑指向了司马氏集团所标榜的圣贤政治。在司马氏掌权时代,竹林名士的这种敢于批判的大无畏精神,的确是异常难得而弥足珍贵的。“正如一个缺乏批判意识和批判精神的人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哲学家一样,一种缺乏批判意识与批判精神的哲学也不可能具有真正的哲学品格。”[5]竹林玄学以其其特有的理论风格证明了这一上点。

二、基于弘扬“竹林玄学”之文化价值的大学生人格塑造

虽然大学生所处的当今时代,已经和竹林名士所处的魏晋交替之际大相径庭。但是,竹林玄学所表现出的文化风貌和文化内质,却永远应该是大学生人格养成过程中应该汲取的思想文化之泉。我们应该理直气壮地宣传和吸纳诸如竹林玄学之类的传统文化的优秀因子,来推进和优化大学生人格塑造工程。

如果加以古今对比,可以发现,当今大学生的人格构成中,有着竹林时期的繁华表象,却在一定程度上缺乏竹林玄学的社会忧患与社会批判、家国情怀等人文内核。一定程度上的大学生人格培养表面的热闹与心灵的空虚同在,表层的欢悦与深层的没落共存。如果我们将竹林时期的文化现象作为参照,我们更应看到在大学生在人格塑造方面一些亟待改善的现状:比如教育模式统一化衍生的守旧思维惰性,缺乏了竹林玄学敢于提出“越名教而任自然”般的文化胆魄;比如审美情趣多元化背后的审美通俗化倾向日显;比如对国家社会的“精致利己主义”颇受世人诟病;又比如知识技能专业化引发的人文心态缺陷,“人才培养”被部分大学生理解成“专才培养”的错误认识,使大学生在成为专业知识和技术的强者的同时,却不自觉地成为了精神意志和人文心态的弱势群体,等等。因为文化可以进行穿越时空的交流互感,所以我们完全可以借鉴竹林玄学的文化特质助力当代大学生人格塑造:

(一)锻炼挑战权威的文化胆魄

敢于创新、敢于挑战权威应该是当代大学生应当具备的文化胆魄。这一点,竹林玄学为我们提供了绝好的榜样,竹林玄学本身就是敢于反叛、敢于创新和敢于挑战学术权威的产物。竹林名士的恃才放旷和放浪形骸,流露出了他们对思想解放的渴望和对学术自由与生命自由的强烈渴求。

竹林玄学力求摆脱两汉经学的桎梏和束缚,甚至反对正始玄风的玄虚空谈色彩,既提倡任性自然,随心所欲,又充分发挥了自身的创造性思维,他们一方面反叛扼杀富有个性的儒学, 否定过去的价值观念, 另一方面又要确立新的价值观念。并且,“他们热衷于清谈与论辩, 希望在论辩中找到问题的答案”。[6]所以,竹林名士身上流淌着敢于怀疑、强调自省、敢于批判的的血液。嵇康“越名教而任自然”的观念的提出,正是反叛繁琐经学的结果。嵇康直接指出:“非汤武而薄周孔”,并且反对立言行事“立六经以为准”,其言论冲破了汉末以来繁文缛节的束缚。以竹林名士为代表的“魏晋玄学家的思维也从传统的求同方式向新鲜的求异方式转换,表现出它的差异性和多样性,为隋唐社会的发展提供了大量的思想资料”。[7]不断促使世人的人性思考和学术研究有新的向度、新的标准和新的意义,作为新时代的大学生,无疑应当首当其冲学习竹林名士的这种文化胆魄。

(二)倡导情致自然的审美取向

提高大学生的以审美为核心的生活情趣与精神境界,使其具有高尚理想和情操,也是高校实施素质教育的应有之义,审美状态的健康与否,也正是考评大学生人格优劣的的重要标志。

今人认识竹林玄学,多数是从“魏晋风度”入手的,大学生接触竹林玄学,多数也是从了解嵇康这一网络上公认的“中国史上第一美男”而开始的,以何晏、嵇康等所谓的历史上的“美男子”所缔造的独有魏晋风度,至今仍然是很多学者和大学生津津乐道的话题。“魏晋风度”所展现的一个重要因素就是“人物品藻”的审美思潮。魏晋“人物品藻”不是仅仅欣赏人的形体自然因素, 而是更多的鉴赏人的风采气度。魏晋人物品藻在审美理想和审美趣味上, 以自然秀美为高, 雕琢华丽为下。学者易中天认为,“魏晋,是中国人发现自然美的时代。因为发现了自然美,所以,他们在品评人物的时候,往往用自然物来做比喻,来形容”,[8]如形容嵇康是“肃肃如松下风, 高而徐引”,“岩岩若孤松之独立”,不难看出,魏晋名士、竹林名士把人格、气质、智慧、脱俗的风度作为最高的审美理想和欣赏对象,而对于外在的衣着服饰,往往讲究随意、自然,不尚华丽、繁杂,如嵇康的“土木形骸”“不自藻饰”,乃至后人王羲之的“坦腹東床”,都深为世人所赞美,这种崇尚自然的审美取向,也正是大学生最容易引发内心共鸣的地方。

美学家宗白华曾说:“晋人向外发现了自然, 向内发现了自己的深情。”[9]明确指出,以竹林名士为代表的魏晋审美情致,是把对人审美的自然因素和社会属性高度统一起来的。魏晋时期的才性之辨重视人物言谈机变、锦心绣口,竹林玄学审美观也特别强调人物内在的精神评价。这样的审美其实是重内在而轻外在的。我们完全可以由表及里,从挖掘和发扬竹林名士身上所展现的审美取向来引导和培养大学生的审美观念,进而进一步提高大学生审美水平。

(三)高扬讲究风骨的人格魅力

竹林玄学彰显了一种独有的讲究“风骨”的人格魅力。“风骨”反应在文化风格和人格上,往往表现为一种凌厉的才智和超凡的风度与气节。魏晋风骨,以竹林尤甚,这样的风骨,也是竹林玄学倡导对旧传统、旧道德的怀疑、对抗,乃至破坏与颠覆中展现出个性的解放和人格的独立,正因为有了这种“人的觉醒”,才使得“魏晋风度”具有了突出的积极情怀,体现了对自由人格的彰显和追求,竹林名士普遍追求“骨紧风清、简贵郁苍”的风仪, 希望以此来传达自己不屑流俗的高情雅致。有“风骨”远比有容貌让人赞叹,竹林名士之中,阮籍、向秀、刘伶等虽然不具备如嵇康这样俊朗的外形,但因为他们具有“风骨”,具有气节,就具有超然物外的风度,也正因为有了风骨,从历史画卷中走出来的众多魏晋名士,才充满了飘逸、洒脱、刚正的风貌,让人敬仰。

诚然,竹林玄学的“风骨”也赋予了竹林玄学独特的悲壮色彩。嵇阮等人渴望改造现实而又不能,“阮籍将一颗饱经沧桑的心付给了社会,嵇康最终昂起了高傲的头颅笑对封建虚伪名教的屠刀”。他们的“风骨”随着绵绵不尽的忧思和喷射历史长河的鲜血而得到了人格美意义上的实现。竹林名士因为清峻遥深的社会批判与社会忧患思致而展示出的“风骨”,是我们当今时代应该大力弘扬的。这样的“风骨”,其实也是一种教人处事不卑不亢、讲究气节、敢于斗争、张扬个性的人生态度,这恰好也是对大学生进行人格教育的鲜活教材。

(四)培养心怀家国的人文情怀

因为特殊的时代背景,使得竹林玄学在看似狂荡不羁的外貌背后,时时流露出了心怀家国的情愫,他们也因此展现了忧患社会、批判社会的文化特质。竹林名士身上所体现的刚正不阿、以道事君、心忧天下的士大夫之气是我们今天弘扬爱国主义不可或缺的精神食粮。同时,他们身上所流露出的修齐治平的人生理想至今仍然是竹林玄学值得我们挖掘和发扬的文化因子。

家庭观念方面。在处理家族中父母兄弟間的关系问题上, 儒家主张“入则孝, 出则悌, 守先王之道”,嵇康虽然行事使气任性,却仍然是一名至孝之人,他在《与山巨源绝交书》中说:“吾新失母兄之欢, 意常悽切”“今但欲守陋巷, 教养子孙, 时时与亲旧叙离阔”,并以重视孝悌亲情为先的理由来拒绝山涛请他做官的要求;他也用“上空堂兮廓无依, 睹遗物兮心崩摧”这样的真挚词句来表达对母兄去世的深切悲痛,与其所谓的与自然为亲的竹林之游和逍遥物外的外在表象大相径庭。这样的孝悌观念延续于后,东晋名士深得其精神,《世说新语》载:“王子猷、子敬俱病笃,而子敬先亡。子猷问左右:‘何以都不闻消息?此已丧矣。语时了不悲。便索舆来奔丧,都不哭。子敬素好琴,便径入坐灵床上,取子敬琴弹,弦既不调,掷地云:‘子敬子敬,人琴俱亡。因恸绝良久,月余亦卒。” 这样“人琴俱亡”的亲情同样是沿袭了嵇康式的情怀。

国家观念方面。外道而内儒的玄学风格在竹林玄学中表现尤为突出。嵇阮等人身上,体现了强烈的“国为己任”的爱国情怀。嵇康曾云:“夫称君子者,心无措乎是非,而行不违乎道者也”,并赞孔融“若孔文举之求代兄死,此忠臣诚烈士之节。”阮籍也认为“古哲人之微贵兮,好政教育之有仪。”“故君子正义以守位,固法以威民。”“君子”者何也?佐圣扶命,翼教明法,观时而行,有道理而臣人者也。”他们期待构想一种政通人和的理想政治局面。阮籍说:“圣人明于天人之理,达于自然之分,通于治化之体,审于大慎之训。故君臣垂拱,完太素之朴;百姓熙怡,保性命之和。”可见,百姓的苦乐,国家存亡,竹林名士是无时不予关怀的。是否以国家、天下为已任,这应该是每一个中国人、乃至全人类都应该重视的问题。在这方面,具有特异风格的竹林玄学为我们改进大学生文化生态和人格构成提供了可贵的经验和参照。

(五)推崇恬静温婉的心境修养

心灵的净化是大学生实现全面发展和人格健全的重要途径。“所谓魏晋风度,看似荒诞或者匪夷所思,其实体现了一种价值观,一种崇尚和追求,那就是:真性情,高智商,美仪容”[8],竹林玄学在刚劲的玄学风格的背后,也展现了温婉的做人态度,这也展现了竹林玄学另外的“真性情”的一面。其实,更多真正让我们折服的并不是竹林名士的倜傥风流,而是竹林名士的心性修为,比如嵇康“恬静寡欲, 含垢匿瑕, 宽简有大量。”“康性含垢藏瑕,爱恶不争于怀, 喜怒不寄于颜”,他写给儿子嵇绍的家书《家诫》也指出“人无志,非人也”,但进一步说明做人要 “不须作小小卑恭, 当大谦裕; 不须作小小廉耻, 当全大让”,处处流露出了恬静温婉的儒家素养和人生风度。

儒学主张“躬自厚而薄责于人, 则远怨矣。”作为儒道兼综的玄学大家,嵇康所体现的“爱恶不争于怀, 喜怒不寄于颜”的人伦美范也与儒家所提倡的“克己”“修己”“正身”及“君子无所争”的修养功夫十分契合。当代大学生追求时尚、追求革新与独立特行,和魏晋时的嵇康之外在有几分相似,然而,我们更应该积极向学生宣扬的是,外在的风度翩翩相比于内在的含英咀华,后者更加值得推崇,这也是当代大学生应该树立的正确的人生风度。

作为魏晋“文化的活的灵魂”,竹林玄学在魏晋、在魏晋以降至今都始终展现和绵延着逼人的文化魅力,始终是今人、尤其是大学生值得触摸和借鉴的文化篇章。竹林玄学倡导形象之美和精神之美的珠联璧合,并且从社会本位的立场出发,特别流露出了清峻遥深的社会批判与社会忧患思致,展现了心怀家国的人文情怀,这是我们优化大学生人格塑造应当着重汲取的文化甘霖。我们应该可以充分挖掘以竹林玄学为代表的中国传统文化与当代大学校园文化的契合共鸣因素,宣传和弘扬其时代价值,从而更好推进大学生人格塑造系统工程!

参考文献:

[1]袁小松略论“竹林玄学”的社会本位品格与时代价值[J]贵州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4(12)

[2]谢丹玄学与中国传统文化谈片[J]沈阳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1997(02)

[3]王丹丹论魏晋名士的魅力所在[J]安徽文学,2009.(06)

[4]鲁红平现实忧患与生命超脱的矛盾纠葛——嵇康游仙诗简论[J]青海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1(01)

[5]林剑论哲学的批判与批判精神[J]学海,2001(04)

[6]鲁红平竹林七贤与竹林玄学[J]西北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 2001(01).

[7]孙荫众,王立杰试论魏晋玄学的创新精神[J]学习与探索, 2002(06)

[8]易中天中国智慧[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11(01):164

[9]宗白华美学散步[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06):215

(责任编辑:涂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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