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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艺术学的中国范式及其反思

2017-05-30刘剑

贵州大学学报(艺术版) 2017年4期
关键词:中国经验宗白华美学

刘剑

摘要:张泽鸿新著《宗白华现代艺术学思想研究》从艺术学理论这一新的学科视角来重新梳理和阐发宗白华的艺术学思想,并联系20世纪中国美学与艺术学交融发展及学科裂变的背景和趋势来探讨现代艺术学的“宗白华范式”与“中国经验”,凸显出中国艺术学学科的现代性特征和本土化之路。这里拟从“追溯传统”、“重构体系”、“反思范式”三个方面陈述该著特色,以期为当代中国艺术学理论的发展提供重要的借镜。

关键词:宗白华;现代艺术学;美学;艺术学理论;中国经验

中图分类号:J0-0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444X(2017)04-0013-05

国际DOI编码:10.15958/j.cnki.gdxbysb.2017.04.003

晚近国内外学界关于20世纪著名美学家和艺术理论家宗白华研究的成果,大多集中于揭橥宗氏美学理论的成功经验和意义,而最近出版的张泽鸿所著《宗白华现代艺术学思想研究》①一书则另辟蹊径,从艺术学理论这一新的学科视角重新梳理和阐发宗白华的艺术学思想,联系20世纪中国美学与艺术学交融发展及学科裂变的背景和趋势,深入探讨现代艺术学的“宗白华范式”与“中国经验”,并通过追踪以宗白华为代表的艺术学研究的嬗变历程和学理建树,凸显出中国艺术学学科的现代性特征和本土化之路。

回顾20世纪中国艺术学学科发展史,研究近代以来重要艺术理论家的学术成就,科学总结艺术学在中国的基本经验,可以为21世纪的当代中国艺术学理论的发展提供重要的借镜。在此背景下,作为国内第一部系统研究宗白华艺术学理论遗产的专题性著作,《宗白华现代艺术学思想研究》(以下简称《艺术学》)一书力图以文本细读的方式对宗白华艺术学思想的来龙去脉做出细致的梳理和审慎的分析,全面系统地呈现宗白华艺术学思想体系的全貌,以彰显其形成渊源、理论内涵、方法特征和学科贡献。在此基础上,对中国艺术学在当代跨文化语境中的历史境遇和发展趋向,以及中西方艺术理论的碰撞与交融等问题进行了较为深入的思考和探讨。《艺术学》的视野和方法非常开阔,它并不局限于个案剖析,而是延伸到整个20世纪中国艺术学学科史中来比较审视、发现问题。同时,该著从历史主义的角度对宗白华的艺术学演进之路进行了追踪,并以横向比较的方法将宗氏置于现代艺术学的历史语境中,与其同时代的艺术学者和美学家(邓以蛰、滕固、方东美、马采等)进行比较,以期全息展示宗白华与现代艺术学者之间碰撞影响的思想关联,也彰显了百年来中国现代艺术学的精神跃动。

可以说,《艺术学》一书在理论和方法上有新的开拓演进,体现了宗白华艺术学思想对升格为学科门类后的中国艺术学学科建设的重要启示意义。这里拟从“追溯传统”、“重构体系”、“反思范式”三个方面陈述该著特色所在。

一、在中西学术交流史背景下考辨宗白华的学思渊源

《艺术学》一书第一章用了很大篇幅仔细考辨宗白华的思想渊源,其中彰显了一种宏观视野和严谨治学态度,作者以回到现场和语境还原的方法,在20世纪中西文化碰撞交融的大背景下,深入细致地爬梳了大量的中外哲学、美学、艺术、宗教等文献,对宗白华60余年学思嬗变之历程予以探寻和辨析。作者认为,宗白华学思包含哲学、美学、文学、伦理、宗教和艺术学等诸多内容,其来源广泛而驳杂,既有中国传统文化的深厚熏陶,也有西方尤其是德国思想的多重因子。宗白华的现代艺术学思想也不是孤立绝缘的,它既与美学和哲学相关联,也有各自的独立性,这也是20世纪初以来中国现代艺术学思想的主要特点。因此,作者考辨宗氏艺术学思想没有单边掘进,而是采取多维观照的方法,从中西传统艺术精神、中西古典哲学智慧、欧洲“一般艺术学”运动、现代生命哲学主潮、诗性智慧与艺术人生观等五个层面与宗白华思想之关联中展开溯本穷源、刨根问底式的考证和分析。在中西文化比较的视域下,运用“话语重建”的方法寻绎宗白华艺术学思想的复杂渊源,剖析了其学术思想形成的总体性因素。从宗氏早年的“少年中国学会”活动到晚年的人生态度,一一判析这些复杂性因素对宗白华学思建构的多向度促进作用。

概括来说,在20世纪中西文化交汇的主潮中,宗白华接受了“泛神论”与生命哲学,在“少年中国”理想引领下,将艺术精神、生命情调与文化理念熔于一炉,从而建构了中国现代人本主义艺术学思想体系。中西文化交融、历史时代“大势”与个人信念追求,共同促成了宗白华学术思想的个性特征,这种“个性”体现在60余年的学术历程中,形成了他独具特色的艺术学研究范式。

《艺术学》一书细致梳理了宗白华生命学思演变的动态历程,认为宗氏早期主要推崇中国式泛神论,后来是倾向于生命哲学,两者一脉相承,宗白华所谓泛神论的“神”是指宇宙间的“普遍生命”。简言之,宗白华的生命哲学(泛神论)来源有三:一是少时就养成的“活力”人生观,二是西方生命哲学的影响,三是对中国传统形上学与艺术精神的体察。在这三者交融互渗之下,宗白华在1930-1940年代真正建构起自己的生命哲学思想。书中指出,宗氏艺术学思想得益于深厚的中西文化与艺术传统,“一方面是西方现代艺术学思潮的发展给他带來新的学术方法,另一方面是經过新诠和重估的中国古典艺术理论所带来的学术自信心,两方面的结合,使得宗白华能在贯通中西的基础上建构了现代中国艺术学”。[1]1

该著在全面考察中西文化学术对宗氏之影响时也有所侧重,譬如加强对宗白华艺术学思想的德国渊源研究,尽力补充收集、引证和分析了来自德国艺术学第一手材料以及来自英语学界的相关研究材料。简要来说,《艺术学》增加和补充了宗白华与玛克斯·德索、斯宾格勒、康德、叔本华、尼采等德国哲学家美学家之间的思想关系的研究。在第一章和第三章中,作者分别论证了宗白华对“从叔本华到康德的接受历程”、“宗白华艺术学思想的德国渊源”(包括斯宾格勒、德索、乌提兹)、“英美传统对宗白华学术思想的影响”“宗白华与现代生命哲学思潮”(包括奥伊肯等)、“宗白华与尼采艺术形上学”“狄尔泰诠释学思想对宗白华的影响”等六节内容,全面深化了宗白华接受德国艺术学和英美学术思想具体过程及其接受维度的分析和论述,使得“德国经验”通过宗白华等留德国学人之中介,对中国现代艺术学之学科发轫具有导引之功得以呈现出来。

并且,该著在宗白华艺术学思渊源考辨中谨守实事求是的学风。它遵循三个工作步骤:一是寻找并确定“影响源”(西学)与“接受者”(宗白华)之间发生关联的直接证据,如宗氏的论述等;二是梳理和判断“影响源”(西学)的思想及其对宗白华产生影响的具体维度和观点;三是考证和审察宗白华在接受西学影响后如何进行理论再创造和本土化应用。简单点说,就是研究二者之间“发生——影响——应用”的内在联系。

《艺术学》一书通过历程回顾与学思考辨后指出,宗白华的艺术学研究是在德国艺术学的引领下发动起来的,并受到中国五四以后中西文化对流的语境影响。宗白华的艺术学思想的发轫和成熟,既与其个人的诗性气质有关,也是他不断自觉学习和参照中西文化、哲学、美学和艺术等“世界性资源”的结果。宗白华学思根基立在融会中西的生命哲学之上,其艺术学研究既具有形上学之智慧观照,又具有心灵体验的人文主义方法,他始终能以艺术、生命、宇宙、文化的多维视角来穿透东西文化的界限,在跨文化、跨学科的比较视域中进行现代艺术学思想的新探索。他本人在哲学、诗歌、书画鉴赏等方面都有深厚修养,是一位理论与实践兼备的艺术理论家。因此,他能在传统与现代、中国与西方之间容与徘徊、博观约取,学究天人之际,自成一家之言。

二、以当代学科自觉意识重建宗白华的艺术学体系

回顾20世纪以来中国艺术学建构,在理论资源上曾面临三种选择:即德国艺术科学、中国传统艺术论、英美艺术哲学,但这三种资源均不能直接挪用。因为,西方艺术学与传统艺术论均与当代中国艺术发展实际有脱节,并不能直接拿来解释当代的艺术现象,也不能直接移植过来嫁接到当代中国艺术学理论体系中。一方面,中国现代艺术学虽然直接启导和滥觞于以乌提兹、马克斯·德索为代表的德国模式的艺术学,但是经过百年的发展演变,德国艺术学已基本销声匿迹。因此,当代中国艺术学建设需要“另起炉灶”,不可能再次照搬百年前的德国模式。同时,当代西方主流艺术学是分析哲学语境下的英美艺术理论,这一承续了盎格鲁-撒克逊传统的分析模式的艺术理论,我们也只能评判性地吸收其有价值的部分。基于以上理由,21世纪的中国艺术学学科建设,唯有立足于现当代中国艺术实践,以整合转化、升级提升的方式合理吸纳以上三种理论资源,才能创建属于自身民族特色的艺术学理论体系。

在当代中国艺术学学科建设中,作为学科前史、并于20世纪20-40年代开始兴起的中国现代艺术学这一新传统便具有非常重要的参照价值,宗白华是这个新传统的代表人物,因此《艺术学》一书对宗氏的学理钩沉和学科反思便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该著在追溯传统、考证渊源的基础上,作者以高度的艺术学学科自觉意识梳理宗白华的学术遗产,以核心概念和命题为经,以思想史和学科史为纬,在当代学科架构下重建了宗氏人本主义艺术学理论体系。当代中国艺术学研究需要从宗白华、滕固等前辈学者的思想遗产中开掘“资源”,寻找中国人文学术的新进路。因此,《艺术学》一书不仅“重估”宗白华的艺术学思想,而且以宗白华研究为起点,在百年“西方艺术学中国化”与中国艺术学建构的历程中,初步完成以宗白华为代表的中国艺术学思想(学科)谱系的梳理。

关于什么是艺术学体系的问题,《艺术学》中有具体界定。正如作者所说,一个艺术理论家有没有属于自己的理论体系,关键在于深化對“理论体系”的理解。理论体系本身有“显体系”与“隐体系”(潜体系)之分,“显体系”指的是理论家本人自觉建构的理论系统;“隐体系”是研究者根据理论家的思想成果对其思想架构进行总结、归纳和提炼的结果,理论家本人并未明确提出或自觉建构,这种重新建构的体系,一方面基于理论家的既有思想成果,另一方面还须借助一种新的体系和方法来重构,在二者结合的前提下形成思想体系,这就是所谓的“隐体系”或“潜体系”。由此可见,宗白华生前并未自觉建构或明确提出自己的艺术学理论体系,这也导致学界一直有人质疑宗白华拥有原创的艺术学的理论体系,抑或认为宗白华的艺术观只是属于其“生命美学”的一部分,不能自成体系。但该著在深入研究后认为宗白华建构了一个较完整的、有特色的艺术学理论体系,这是必须要加以肯定的。

具体来说,对宗白华艺术学体系的关键性问题的研究,《艺术学》的作者是比较慎重的,他没有生搬硬套一般的艺术学原理,而是兼顾了宗氏理论的特殊性与学科体系的完整性两方面。在该著第二章,作者在现代艺术学理论学科的基本框架内分析和建构了宗白华的艺术学体系,具体是从艺术基础原理、艺术史的观念与方法、艺术批评思想及其实践、“艺术美学”思想、“中国艺术学”、美学与“一般艺术学”研究、以及比较艺术学思想等七大板块进行深入细致的分析。从现代艺术分类学角度对宗白华的艺术学思想进行重构,大致勾勒出基本的体系框架,并重点分析了宗白华的艺术原理、艺术史观、艺术批评学、艺术美学、一般艺术学、中国艺术学以及比较艺术学这七个分支,力求彰显宗白华艺术学思想的体系性、整体性和独特性。在七个分支下面,再进一步划分出具体的艺术范畴和命题,并对其进行阐释和解析。简要说,宗白华艺术学体系是以艺术原理、艺术批评、藝术史为经,以中国艺术学、比较艺术学、艺术美学为纬交织而成的一个相对完整的体系架构。该著力求对每一个分支学科进行深入阐释和理论分析,具体考察宗白华艺术学思想的独创性。通过对艺术本体、艺术经验、艺术价值、艺术批评等问题的研究,得出一个结论:即宗白华建构了一个完整的现代人本主义艺术学理论体系。

另外,《艺术学》一书攫取了宗白华美学和艺术学研究中的若干重要概念、核心命题,进行深度剖析与重新诠解,这些概念和命题都是20世纪中国艺术理论中最基础和最核心的部分;同时,本书对20世纪中国艺术理论史中一些长期探讨或集中讨论乃至论争的理论问题(如艺术与美、美学与艺术学的关系等)进行了再辨析。另外,《艺术学》中还对宗白华为代表的艺术学家们的思想渊源及其理论遗产进行横向比较,对20世纪中国美学与艺术学两大学科边界问题进行分析与评骘,通过以上三个层面艺术学“问题史”的探讨,该著已经超出艺术学个案研究范围,而涉及到了对中国现代艺术学学科的发生、发展与演变的“全景式”描述。这也是本书的特色和创新所在。

值得注意的是,《艺术学》中专辟一章来科学总结了宗白华的艺术学研究的多元化方法。作者认为,宗氏本人非常重视美学与艺术学的跨文化与跨学科研究,并将人文主义和科学精神有机结合。从现代艺术学方法论来看,宗白华的艺术学研究方法体现出兼容性、综合性和多元化的特征。他创造性地使用了比较研究法、艺术诠释学方法、门类艺术通观的方法、艺道贯通、科玄结合的方法等。宗白华艺术学研究的成就与其方法论的独特性是分不开的,并对当今学界对于艺术学研究方法的普遍困惑有启发价值。

三、重估艺术学的“宗白华范式”与展望中国学派

从一定意义上说,《艺术学》一书解决了宗白华艺术学研究中的相关重点和难点问题,形成自身的学术特色和理论建树。在该著中,作者将宗白华视为西方艺术学中国化的推动者和现代中国形态艺术学的奠基人。作者认为,宗白华的艺术学思想探索体现了百年来西方艺术学中国化与传统艺术理论现代化的双向趋势和理论创新。从学术立场上看,宗白华建构了现代艺术学的中国形态。从学术方法和文化视野看,宗白华的艺术学研究体现出“比较艺术学”的方法论特色,并包孕着“总体艺术学”和“世界美学”的理想。宗白华与滕固、陈中凡、马采等集聚了艺术学的中国经验,建构了“中国型”艺术学体系,而且宗氏的学术成就最高,他是中国现代艺术学研究的代表人物。作者称其为中国艺术学的“宗白华范式”。针对这一范式,《艺术》一书中进行了四个维度的讨论。

其一,重新评价宗白华的艺术学贡献。《艺术学》一书以宗白华研究为基础,在百年“西方艺术学中国化”与中国艺术学建构的历程中,初步完成以宗白华为代表的中国艺术学思想(学科)谱系的梳理。该著力求重建和“还原”20世纪中西文化交融的背景下,把握宏观时代大势与微观个体学术思想的内在关联和脉动,初步形成以个案研究带动现代中国艺术学学术史研究的新范式。当代中国艺术学研究出现“失语症”,需要从宗白华、滕固等前辈学者的理论遗产中重新发掘“资源”,寻找中国人文学术的新进路。概括来说,宗白华艺术学研究体现出百年中国艺术学“本土”与“世界”互动、“传统”与“现代”交融的时代特征。宗白华坚持中西比较的研究视野,运用体验和阐释的方法,在世界艺术学与美学的语境中展开中国化的艺術学建构。其艺术学的话语阐释与理论建构是在跨文化语境中进行的,以中西哲学、美学与艺术比较为基本方法,以中国艺境的审美阐释为原点、以推动艺术学和美学的普世性为目标。艺术学的“宗白华范式”,既重视对文化传统与现代意识的连接,又强调了东方情调与全球视野的互动,它对当代艺术学发展必将继续发挥影响。

其二,作者发现并关注了宗白华学术思想的深层脉动和嬗变,辨析了他对待美学与艺术学的基本态度。在肯定宗白华艺术学思想贡献的同时,也指出其不足,譬如对宗氏晚年在艺术学学科自觉意识的丧失,美学与艺术学学科边界的模糊化等问题,都进行了深度探讨。作者经过研究发现,在60年的学术历程中,宗白华的美学思想与艺术学思想呈现出“先分后合”的趋势。由于建国后学术环境的变迁以及艺术学学科自觉意识的削弱,他将艺术学纳入美学框架,回到了黑格尔式的艺术哲学思维中,用美学研究取代艺术学研究,从而导致现代艺术学科建设的停滞。在现代主义艺术已经进入中国和西方后现代主义艺术已经发生的时代背景与1930-1980年代各种学术环境的突变和压力下,这是宗白华本身淡化艺术学学科自觉意识以及建构普世美学目标的一种自然演变的结果。以宗白华为个案分析,可以深入探究百年来美学与艺术学学科在现代中国的分合、演变趋势,及其对当代中国美学与艺术学的影响。

其三,专门考辨和分析了宗白华艺术学思想同时代影响因素与个人独创性因素之间的关系。书中针对宗白华艺术学的主要范畴如“生命”“艺境”“节奏”“空间”“音乐化”“舞”“同情”“艺术意志”等,仔细考辨了这些范畴的来源及其与同时代其他学者的关联性。譬如“生命精神”一词,是宗白华、李石岑、朱谦之等都思考过的問题,宗白华吸收了其他的理论成果,并在相互影响中逐渐深化和应用“生命”的概念。再如“同情”概念,增加了赫尔德、居友、立普斯和朱光潜的相关研究,在对比中见宗白华同情说的独特性所在。如“节奏”论,朱光潜、滕固、邓以蛰等都有论述,参照这些论述以体现各自异同。另外,如“生生”(戴震、李石岑)、“时空合一”(斯宾格勒)、“气韵生动”(邓以蛰、滕固)、“艺术意志”(里格尔)等范畴,都有考辨分析,不一而足。这种术语考辨有助于在同时代语境的联系上更深入地把握宗白华艺术学思想的原创性问题。

其四,提出了当代中国艺术学要从宗白华“接着讲”,并努力建构艺术学研究的中国学派的重要观点。宗白华开创的艺术学范式,是以生命为艺术本体,以艺术意境为核心概念,以艺术的审美体验方式贯通人生境界,解决时代审美难题,并最终指向中华文化的重建理想。他这种以艺术学范畴和命题研究为核心,以艺术“心灵史”和“精神史”为主导线索,坚持艺术学与美学即区别又交融的研究范式,既激活和深化了中国传统的艺术精神,又回应了世界艺术学的现代问题。因此,宗白华艺术学思想对当前的中国艺术学学科建设仍有重要的启发价值。正如作者所强调的,宗白华是中国现代艺术学的奠基人,其精深的艺术学理论研究足以开一代风气,他对传统艺术理论的重构与诠释、对西方艺术学的化用对于现代中国艺术学发展具有范导作用。要想改变当代艺术学的“失语症”,建构属于未来的艺术学中国学派,必须承接和消化宗白华的理论遗产,要从宗白华“接着讲”。只有不断超越宗白华这一代中国艺术学人的理论视界,方能真正开创未来的艺术学中国学派。

参考文献:

[1]张泽鸿.宗白华现代艺术学思想研究[M]. 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15:11.

[2]刘悦笛.从艺术学的“中国化”到中国化的“艺术学”[J].艺术百家,2014(04).

[3]陈望衡.20世纪中国美学本体论问题[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200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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