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工研院对岛内军工产业的贡献（上）

赵宝山

刻意隐藏与岛内军工业的关系

众所周知，台湾工研院是岛内最大的一个非营利性民间财团法人研究开发机构，以从事应用研究，加速提升台湾工业技术为宗旨，同时它又是一个企业化运作的组织，讲求经济效益，既接受台当局委托，由其提供的经费及捐款补助，执行各种中长期科技应用研究计划，以包容性、前瞻性、尖端性为重点，完善研究基础环境，开展应用专案研究，除了独立开展各类研究项目外，还经常与企业界合作，接受其委托，从事短期课题研究，以改良产品与工序为重点，然后以多种方式推广转让技术给企业，同时辅导岛内中小企业，培训专业技术人员，并提供其他技术服务。

自1973年成立以来，工研院不断发展壮大，已经由最初的3个研究所发展为一个拥有电子与光电、资讯与通讯、机械与系统、材料与化工、能源与环境、生技与医药等6个研究所，影像显示、系统晶片、太阳光电、医疗器材无线辨识等5个科技中心，测量、产经、纳米、创意、服务业科技应用、技术转移与服务、国际业务等7个服务类研究中心，还设立了南部分院、产业学院与创新技术移动公司，员工6000多名（其中研发人员占77.6%）的大规模高水平综合性技术研究机构。

凡是参观过台湾工研院的人都知道，该院有一个面积很大、占两层的综合展示馆，里面陈设了大量该院近年来自主研发的最新科技成果和展品，其中没有一项与军工和武器有关。接待方也一脸诚恳地表示，该院从不承担和接触有关军工和防务类的科研项目。翻阅岛内有关台湾军方的新闻报道，也找不到任何涉及工研院的字眼。如果你据此得出结论，认为台湾工研院与岛内军工生产无关，那就大错特错了。实际上从最初成立成立起，工研院就与台湾军工制造业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只不过被刻意地隐藏起来而已。

在引进军工技术中扮演先锋角色

有关工研院成立的故事，大家已详熟于心了。当时正值上世纪60年代后期台湾经济“起飞”不久，市场空前繁荣，时任台湾经济主管部门的孙运漩与蒋经国等人意识到基础建设将很快不堪重负，于是开始着手规划包括北回铁路、中正机场、台中港、苏澳港、铁路电器化与南北高速公路等在内的“十大建设”项目，并先后完成了中钢、中船、核能发电、石化工业等重要建设，为台湾经济更进一步的发展奠定了深厚基础。

孙运璇大力推动台湾从农业社会转变为工业社会，认为台湾要发展重工业，必须拥有强大的基础性产业技术研发能力，因此力主将当时主要负责产业科技研发的经济主管部门下属联合工业研究所、联合矿业研究所和金属工业研究所合并为工业技术研究院，并以民间财团法人的组织型态设立，取消“官办官营”，使其独立经营，以高薪聘请海外优秀人才，开发新的工业技术，然后再转让给需要升级的企业，以此带动岛内经济发展。

不过史料中很少提到，工研院的创立宗旨之一还包括积极配合岛内防务工业的发展。以电子研究为例，当时台湾从美国购买的军机、雷达、导弹等武器中安装有大量新型集成电路（台湾称积体电路）。这些集成电路在当时只有美国才能制造，而且价格昂贵，主要作为军用，一旦出现故障，台湾无法自行维修。

工研院成立的第二年，孙运璇就力主设立电子研究所，并亲自担任负责人，推动工研院与台大、新竹交大、新竹清华与成功大学共同开展对集成电路制造技术的研究，同时与美国无线电公司（RCA）进行合作，耗资1000万美元，引进其集成电路制造技术，在电子研究所内建立集成电路试制工厂，同时派出大批工程师去美国培训学习，回来后终于自行制造出台湾第一块集成电路。

自从1949年蒋介石集团败退至台湾后的30年间，岛内科技界最顶尖的人才其实都储存在军方防务部门内，如中山科学研究院，是在发展军事科技行有余力之后，才去协助发展经济。但如此双轨发展其实并不符经济效益，而台湾工研院则是披着民间科研机构的外衣，比军方的中山科学研究院更易于引进外国先进科技，包括当时最先进的半导体制造和电脑信息技术。

1976年，由工研院出面，在台湾防务主管部门的配合下，征用军方在新竹地区的土地，投资成立联华电子公司，并在此设立集成电路示范工厂，此后这里陆续发展成为新竹科学工业园区，造就了后来的台湾半导体与信息产业。

在1980年9月19日，时任台湾行政部门负责人孙运璇在向立法机构提出的施政报告中首度表示：台当局结合学术界及工业界参与军工科技及防务工业的发展，若干新型武器已接近生产阶段，而从防务科技发展所获得的技术也开始转让公民营工业，当时已办妥转让手续者计有22项。显示台当局决定开始释出防务科技给民间发展经济。不过，军用技术若直接塞给民间是一定会发生问题的，所以像工研院这样的单位，正可以负责过滤与消化，再针对民间需求，由该院代为修改为量产制程后进行适度转让。

在孙运璇的报告中，充分揭示了台湾工研院在军用技术转民用中所扮演的角色。

积极开展军工科研

在工研院正式成立的3年后，即1977年3月，便开始主动介入军工产业的技术服务范筹，执行台当局防务主管部门的中长期应用科研计划，特别是前瞻性和尖端性重点军事工业科技开发项目。

1979年7月，台湾工研院制定五年研究发展计划，以新台币76亿元预算，将积极配合防务工业与其原订生产自动化研究同时列为发展重点开始实施。

到该年10月，工研院就首次公布所研发的第一批军用品蓝色塑胶片卷及红色赛璐珞片卷，其中前者用于起动火药与撞击尾端隔离及绝缘，后者则是供枪弹中起动火药与发射药层间密封隔离，这两种物品都是由台湾防务主管部门“军备局”所属联勤205兵工厂（该厂位于高雄，是島内生产轻武器、弹药及火炸药的唯一制造供应来源）专案委托研究仿制，从此不再依赖从美国进口。除此之外，联勤204兵工厂（该厂位于台中，是台军方唯一生产光学、光电及军用夜视装备等观测仪器和设备的企业）也委托工研院改良当时军用、民防及一般用面具的橡胶品质，使其减缓老化及更耐损伤。

进入上世纪80年代，由于美国宣布与台湾“断交”，导致不少美国军火供应中断，台湾工研院当时所属4个研究所的科技人员都开始主动配合台当局防务工业的发展，分别进行相关科技的研究，除了推出遥感探测技术、高速钢铸造刀具、军事工业用铝合金、高铬水泥磨球、微小型电脑与应用软件程序外，该院还将把原本为电子工业界的服务也扩大到军方，提供台军各种电子仪器校验检修、产品检验、人才培训及电子工程技术服务等。

1981年9月，工研院下属金属工业研究所在试制车辆传动系统与高精密齿轮箱后，直接开发出了坦克用炮架调整行星齿轮组、搜索雷达用齿轮箱，还设计出生产子弹底火的在线检验设备。而军方的中山科学研究院则首度与工研院合作，研制出军用雷达的微波磁控管与调变器。

同一时期，台当局科技主管部门下辖的精密仪器中心更猛，他们宣称为配合防务科技研发，已研制完成坦克用红外线潜望镜、航空用座舱压力高度表、热偶式涡轮发动机尾管温度表，乃至响尾蛇飞弹用红外线望远探头等重要光电元件。

1983年6月12日，即台湾工研院成立10周年之际，当时的院长方贤齐亲自撰写了一篇题为《工业技术研究院十年有成》的文章，其中坦言，防务工业的配合研究乃是当时台当局委办的十大任务之一（其他九大任务分别为：集成电路完成一条龙作业的技术、自动化工业的各项技术、电脑技术的开发、高分子工业的研究开发、能源节约及新能源技术的研究、动力实验室的建立与技术研究、遥测技术及工程地质的研究、工业材料研究的创办、化工实验工场的建立）。

1984年3月16日，时任台军参谋总长郝柏村在中山科学研究院人员的陪同下，先后视察了新竹科学园区和工研院，这在今天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但由此可知当年连军方都认为这两处高科技重镇理所当然是要为防务工业效劳的。

郝柏村抵达科学园区后，先由园区管理局长负责汇报，随后参观了联华、宏碁、奎茂、台扬、应机、东讯、频率科技等公司。之后他转往工研院，特别视察了电子工业研究所与军方合作研发的各种器材。

同年8月，工研院电子所公布了支持防务工业的项目，其屮在集成电路方面有编码器、定时引信、近发引信、特殊专用微处理器、红外线固态电子摄影元件、电晶体管逻辑门阵列等，在电脑方面有微电脑模板测试系统、微电脑发展软件工具、军用电脑、电脑视觉系统，雷达方面包括各种微波磁控管等，其技术服务项目则有：建立ⅡB级电子仪器校验室、环境测试能量资料、半导体光罩及制程服务等。

重要军工科技成果

1987年8月22日，台湾工研院工业材料研究所宣布：已完成船舰、潜艇用高分子压电材料，可提升声纳系统的效果，并特别强调这种材料在发达国家几乎都是禁止出口的，而该所则是经过两年的努力才开发出来，对台湾海军侦搜反潜能力有相当帮助。这种材料有如塑胶制品，可包覆在舰艇外壳以加强声纳系统的效果，美国海军已率先将这种材料用在潜艇，作为侦搜海底声波及传送声波的辅助材料。

1989年1月20日，台当局防务主管部门迎合时代潮流，首次邀请环保主管部门和新闻媒体至桃园陆军汽车基地勤务处，实地展示军用大卡车改善排冒黑烟的情形，以展现军方已开始从事环保的作为。

当时号称可以使用汽油、煤油、柴油，甚至沙拉油发动的两吨半军用卡车，是岛内民众都很熟悉的军用装备。但随着民间环保意识的抬头，这些会排冒大量黑烟的军车被冠以“乌贼”恶名，因此台当局防务主管部门于4年前委托工研院机械研究所开发改良引擎，在不影响原有性能的情形下，已经降低33%的排烟浓度，并符合环保标准。

台军当年共有8470辆这种两吨半军用卡车，其中包括4291辆行政车核4179辆战备车。当时已改装完成2478辆行政车，预定该年12月底前将行政车全数改装完毕，随后再着手改装战备车。台当局防务主管部门为了证明军車排冒黑烟情形已大幅改善，还表示将下令各级宪兵单位全力配合环保人员，随机对军车做路边抽检。

从这则旧闻可以了解到，当时台湾工研院的技术水平已经进步到可以调控车辆的动力系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