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措并举抓监管

沈立

新修订的大气污染防治法的出台以及各地环保执法力度的提升，意味着过去加油站、储油库油气回收缺乏抓手、罚款处罚欠缺上位法支持的局面一去不返。

从2010年亚运会至今，加油站、储油库油气回收系统的建立不过短短数年，各地对于油气回收的监督管理才刚刚起步仍处于探索阶段，不少空缺有待填补。

企业自检，政府抽查

“目前各地对于油气回收的监管大多是采用企业自检+政府抽查的模式，部分经济较发达的地区则还加入了由政府主导的年度监测。”广东省环境保护厅相关负责人告诉记者。

以东莞为例，早在2009年，东莞就投入2990万，促使全市292家加油站、8家储油库、114辆油罐车全面安装上了油气回收装置。同时，东莞规定，当地已完成油气回收治理并已通过验收的加油站、储油库、油罐车，每年必须自行委托有资质的第三方检测机构对其油气回收系统进行检测。

“在企业委托第三方自查的基础上，东莞各镇街环保分局对辖区内加油站和储油库进行油气回收抽检，抽查率一律不少于10%，抽查对象主要是油气味大、没定期做设备维修和保养、气罩经常损坏后不更换的油品经营企业。”东莞市环境保护局相关负责人介绍：企业和各环保分局检测完成后，市环保局环监分局和市环境监测中心站则开展联合突击抽查，一旦发现检测结果超标立刻依法查处。

2016年东莞印发了《东莞市油气回收管理督导检查工作指南》（以下简称《指南》），进一步强化了对加油站油气回收设备运行情况的监管。

根据《指南》，加油站、储油库必须每天开启油气回收设备和设施，不得擅自闲置或拆除油气回收治理设备和设施；加油站、储油库必须每天对油气回收治理和运行情况进行一次检测，每周对油气回收治理設备和设施进行一次除尘、防锈、防水、防油污等情节维护保养，每年对油气排放情况进行一次技术性检测。

同时，《指南》要求加油站、油库必须建立油气回收治理日常管理台帐，将设备和设施运行情况的检查、维护保养和检修情况，加油站加油枪气罩等易耗损油气回收设备和设施配件的检查更换情况实时登记，并且有专人负责。

“尽管市环保局给出了具体的指南，但在抽检过程中仍发现有加油站油气回收设施没有正常运行，我们对其发出了限期整改通知书，要求其限期整改。”

从东莞的例子中不难看出，虽然政府的监管力度不断加强，但仍不能排除少部分加油站心存侥幸。对此，深圳的经验值得借鉴。

“深圳委托有资质的第三方检测机构，对全市所有加油站进行检测，检测费用由财政出资，有效避免检测机构与受检测的油站利益点一致。”深圳市计量质量检测研究院总经理张号告诉记者道：“如此一来既实现了检测对象的全覆盖，又解决了环保监察部门人员不足的难题。”

2016年 7月，深圳市计量质量检测研究院受政府环保部门委托对加油站油气回收系统进行例行检测，按照《加油站大气污染物排放标准》的要求，检测人员对加油站油气回收系统的密闭性、液阻和气液比指标等项目逐一进行了检测。

“深圳市计量质量检测研究院是由深圳市政府设立的事业单位，检测数据的可靠性有所保障。”深圳市人居环境委相关负责人介绍道：“去年以来，深圳实现了全市280多家加油站油气回收检测全覆盖，检测过程中加油站出现油气回收排放不达标的情况，由环保部门立即开具停业整顿整改通知书，接下来，深圳将持续每年对市内所有的加油站进行检测。”

有别于其它地区的抽样检查，深圳全覆盖的监测模式，对企业形成高压态势，倒逼加油站积极与维护商沟通协调，提前对油气回收系统进行预检，以争取通过政府的检测，从而确保油气回收系统日常维护到位。

在线监控，助力纠错

“深圳的做法确实收到了理想的成效，但与此同时对财政资金的要求较高，并不是所有的城市——特别是经济发展相对较慢的地区都能适用。”广东省环境保护厅相关负责人指出：目前省内对加油站油气回收系统的监管办法大多是抽检制。但由于加油站数量大、分布非常散，而环保部门人员编制远不能满足这项监管任务的要求。

这就如机动车年审时排气检测合格，但不能保证上路行驶时合格一样，临时性的抽检，对于全面正确掌握加油站油气回收设备的日常真实工作情况，难以胜任。

有鉴于此，佛山市南海区对加油站油气回收监管探索出了新招——为油站安装在线监控系统。2016年南海区投入29万元，正式启动油气回收在线监测系统试点项目，一组满足16支汽油枪规模的加油站油气回收在线监测系统被建立起来。

据介绍，佛山市南海区自2009年广州亚运会前开展了油气回收限期整改工作，在短时间内完成了全部在营业加油站油气回收改造。然而，此后的油气回收设备在安装后的使用并非一帆风顺。

经过几年的使用，油气回收系统广泛存在系统堵塞、设备老化等现象；石油公司缺乏有效的油气回收故障诊断技术，系统故障时，未能及时作出维修维护；环保局监管执行过程中遇上阻力。这些因素大大影响系统工作稳定性。正因如此，南海区提出试点在线监测系统建设，探索建立长效监管机制。

“时间：2017年4月23日；油枪编号：10号枪；油气浓度：67%；液阻压力：0 Pa；状态：正常”……在走访南海区油气回收在线监控试点——桂城桂澜加油站过程中，记者看到，位于油站主控室一角的一台崭新仪器屏幕上，油站油气回收设施的运行数据清晰可见。

“试点项目在试运行过程中严格按照国标《加油站大气污染物排放标准》（GB 20952-2007）的要求，对桂澜加油站的16把汽油枪，进行了气液比检测。通过各项数据分析，对该加油站油气回收系统进行了故障诊断及故障维护。”佛山市环境保护局机动车排气污染控制管理科黄冬梅向记者介绍道。

据了解，桂澜加油站油气在线监控系统通过安装在不同位置的传感器提供的数据，对油站油气回收运作进行实时监控，包括气液比、密闭性和液阻等评价油气系统运作情况的数据，将被上传至相关监管部门，以达到在线监控效果。

“此外，该套系统还可以有效分析二次油气回收系统中主要设备和设施的工作状态，为加油站经营管理提供数据支持，有效提高油气回收设备的工作效率，实现降低加油站油气排放的目标。”桂澜加油站相关负责人告诉记者说。

油气回收在线监测系统还可以帮助石油公司提高油站的管理水平和二次油气回收设备的使用效率。油气回收在线监测系统的数据可以及时告知油站在油气回收过程中存在的问题，例如：气路进油、气液比超标等。

油站可以通过这些数据提示，及早地对二次油气回收设备进行维护，降低损坏率，达到提高油气回收效率的目标。石油公司也可以通过油气回收在线监测系统的数据分析出每座加油站油气回收设备的使用效率，针对二次油气回收设备效果差的油站提出改进方案。

新大气法，处罚有据

“2015年10月，广州市环境保护局执法监察支队联合市环境监测中心站、各区环保部门对广州市白云区、黄埔区、海珠区、荔湾区、越秀区、天河区共30家加油站进行了抽查，立案5宗，其中2家加油站治理设施不正常运行，2家没有环评手续，1家油气回收系统密闭性不达标。”

“去年9月，开发区建环局根据监测结果超标，对中石油广州笔岗加油站罚款8万元。”

“今年7月份起，广州市、区两级环保部门将对已完成评估整改的加油站、储油库进行全面执法检查，以罚促改；10月起，广州将把各区对加油站的执法转入日常化和常态化。”

以上是记者在采访广州市环保局机动车控制管理处时获得的信息。

无独有偶，位于佛山市南海区的黄岐加油站在2016年8月收到一份由佛山市南海区环保局开出的行政处罚通知书——黄岐加油站因油气回收装置密闭性低于相关标準，违反新大气法第十八条规定，被处以罚款人民币二十万元。该处罚金额在省内属于顶格处罚。

“2016年1月1日起实施的新大气污染法第一百零八条规定，加油站、储油库未按国家有关规定安装并正常使用油气回收装置的，可处二万以上二十万以下的罚款。”广东省环境保护厅相关负责人表示。

同时，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大气污染防治法》九十九条第二项排放大气污染物超标、第三项通过逃避监管的方式排放大气污染物的，处十万元以上一百万元以下罚款；情节严重的，报经政府批准，责令停业、关闭。

“目前，我们已根据摸查中加油站存在问题，参照北京做法，对加油站油气回收系统每个环节对应的行为和措施不当提出自由裁量的初步意见，并拟经法制审查和网上公示后，于5月底前印发实施。”

记者翻阅资料发现，相比广东，北京的大气污染物排放超标行政处罚自由裁量基准更为严格：加油站、储油库等企业，其油品额定处理量小于等于50立方/小时，并且大气污染物（主要为VOC）超标倍数在3倍以下的，罚款10～15万；其超标倍数在8倍以上的，罚款25～30万。同时，加油站、储油库等企业其油品额定处理量大于300 立方/小时，大气污染物超标超过8倍的，罚款可高达80～100万元。

除了污染物超标可以处罚以外，北京市环保部门还对加油站、储油库违反油气回收管理规定一系列行为的处罚自由裁量细则化。比如，加油站、储油库气液比值低于0.9或超过1.3，加油站的密闭性值超出标准量大于100Pa，加油站的液阻值超出标准，相关阀门未正常关闭或开启，气路、油路及相关阀门存在泄漏，油罐车检测不合格等等，均可罚款2～5万元。

而加油站、储油库未安装油气回收装置仍在运营，不配合环保部门检测或在被检查检测时弄虚作假等其他严重情节，罚款高达15～20万元。与此同时，对于拒不改正的企业，一律责令停产。

新大气法的出台以及各地环保部门执法力度的提升，意味着过去加油站、储油库油气回收缺乏抓手、罚款处罚欠缺上位法支持的局面一去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