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信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2017-05-23□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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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信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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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封信见证历史
1970年,在科波拉执导《教父》之前,小说《教父》的作者马里奥·普佐写了一封信给马龙·白兰度,邀请他饰演维托·柯里昂一角——
尊敬的白兰度先生:
我写了本名叫“教父”的书,取得了一些成绩。我认为您是唯一适合演“教父”角色的人,您拥有这个角色所需的沉默的力量和讽刺感。我希望您读一下这本书,读完后能喜爱它并愿意动用一切力量出演这一角色。
我知道给您写信有些冒昧,但我能为这本书做的也只有试试看了。我由衷认为,您会让这个角色大放异彩,更不用说我一直都很仰慕您的演技。
之后发生的事,全世界都知道。《教父》上映后获奖无数,马龙·白兰度对维托·柯里昂的诠释成了电影史上的经典,他也因此赢得了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奖,只是他拒绝了领奖。
那是一个即时通讯并不发达的时代,毕竟还有电话可以供马里奥·普佐使用,但他还是选择用写信的仪式表达了自己的诚恳,并为这份“冒昧”留足了分寸与空间。
这封信被收录在英国人肖恩·亚瑟编撰的书信集《见信如晤》中,与其他被收集其中的123封信一起,展示着写信这件事到底有多重要,无论在过去,还是现在。
历史的细节
帕特里克·希特勒是希特勒的侄子,也是他唯一的后代。这位年轻人或许更喜欢别人叫他帕特里克,因为他写信给美国总统罗斯福申请参军,希望为送希特勒下地狱的斗争献上自己的绵薄之力。
“如果你想要用铁来造船,我会告诉你全国最大的铁矿在哪里。它们在古巴奥连特省马亚里。”1940年11月,14岁的菲德尔·卡斯特罗给时任美国总统富兰克林·德·罗斯福写了封信,向对方请求一笔钱——一张十元面额的绿色美钞。在这封信的最后,他提出了这个建议。据悉,卡斯特罗收到了一封官方标准回信,信中没有他期待的十元绿色美钞,他也没有机会告诉对方古巴最大铁矿的位置。十三年后,卡斯特罗领导的革命最终使他推翻了独裁者富尔亨西奥·巴蒂斯塔,成为古巴的领袖。
代表个人的书信是点对点的信息交流,但在大的历史面前,这些“点”无疑提供了微小却生动的图景,如果不是这些信件,我们很难想象自己会错过多少历史的细节。
“有时你的写作可称绝妙,没有任何人,我们的同伴中也没有一个人能写得有你一半好,但在这本书里你没有写出来,你写了太多虚假的事。你根本不必这么做。”这是海明威写给弗·斯科特·菲茨杰拉德的信。他非常直接地表达了自己对于菲茨杰拉德创作的观点,“天啊,斯科特,你要写,要写得真实,不管这会伤害到谁、损害到什么事,不要做这些愚蠢的妥协。”
至于为什么会写信,海明威也在信中做了解读:“我想见你,在你清醒时和你当面讨论。你在纽约喝了个烂醉,我们都没谈出个所以然来。”
“为什么写信是一件重要的事?”《见信如晤》中的124封信,几乎每一封都可以来回答这个问题。除了书信所展现出的大历史中动人的小情境,书信这种极具仪式感的表达方式也使其所表达的个人情感饱满而珍贵。
即便抛开《见信如晤》书中的展现,中国历史上也有诸多事例可以回答这个事关“重要”的问题。
吴越王钱镠的原配夫人戴氏王妃,是横溪郎碧村的一个农家姑娘。戴氏年纪轻轻就离乡背井,却还是解不开乡土情结,年年春天都要回娘家住上一段时间,看望并侍奉双亲。戴氏回家住得久了,钱镠便要带信给她:或是思念、或是问候,其中也有催促之意。
某年,戴妃又回了郎碧娘家。钱镠在临安料理政事,一日走出宫门,却见凤凰山脚,西湖堤岸已是桃红柳绿,万紫千红,想到与戴氏夫人已是多日不见,不免又生出几分思念。回到宫中,便提笔写上一封书信,其中有这么一句:“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摘自《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