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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

2017-05-20

现代青年·精英版 2017年5期
关键词:荔枝树竹排眸子

从小到大,我总有一种期待,然而,这种期待便是从五岁那年就开始萌芽了。时光在指缝中悄然离去,我却期待着与儿时的伙伴相見。

在那个小乡镇里的故事,我依稀记得那千篇一律的树木和野花,还有一两条河和几口鱼塘,还有一些麻雀和画眉,还有成群的鸡鸭和几声狗叫,还有土砖房子木板房子和一两座老式火砖房子,屋顶上总有几只麻雀和几株野草,房子上空飘着一缕炊烟,那炊烟一直飘到云朵里。当然,还有那远方的故人。

儿时的那段记忆,如流星般,穿越懵懂的童年,温暖着成长的记忆。“舟摇摇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小时候最大的乐趣就是和小伙伴们划船,我们划到溪水中央,感受竹排慢慢地移动,任凭微风迎面抚摸,享受自由自在的喜悦。小溪离家不远,船到也谈不上是真正的船,就好几棵竹子,砍倒、削枝干、分段、固定,有时还会加些泡沫垫之类的,以增加它的浮力,当然这些都是比我们大些年纪的小孩负责的。年纪小的我们只知道那称竹排,小时候总奇怪为什么它不沉下去,现在也没有那么多疑问了。现在想起都会觉得傻得可爱。

我、清明和清蜓玩得好。我们是邻居,两家之间只隔一棵荔枝树,我们不知道怎么认识,怎么出场?以怎样的方式?印象中从记事开始我们就形影相随了。他们是两兄妹,男生比我大,我叫他清明哥,妹妹叫清蜓。他们都有一双明亮的眸子,清明哥那零碎的短发在风中乱舞,他还有一对细长的眉毛,都说长这种眉毛的人薄情,可清明哥对我们是无比的疼爱,生怕我们磕着碰着,也许他认为这是作为大哥就该有的风范吧。妹妹脸嘟嘟的,冬天一到就会透红得像涂了腮红的圆脸。他们除了那双眸子像外,我真看不出他们哪里像了。他们都喜欢用那水汪汪的眼睛看我,认真不过两秒,笑眯眯地对着我,把眼睛挤在一起说“走,我们去划船”,我还没说话就被拉走了,我们到小溪边,动作熟练,毕竟我们经常来啊,溪水并不深,竹排一直躺在小溪边的石块上,哪怕我们只是来回的划动也觉得乐趣十足。然而除了划船之外,还有很多的乐事。那时候,小溪的水清澈见底,炎热酷暑时,我们总喜欢在这里戏水打闹,这里自然也会有很多螺,而我们每次出来必会准备装螺的小桶,划船累了我们就捡螺,并非我夸大事实,确实满满一小桶带回家,妈妈对此很欣慰。

两间低矮的灰色小屋,青砖层层垒起,墙角的白色石灰因长年的水汽浸渍而渐渐剥落,青苔蔓延上它脱皮的伤口,两家之间有一颗我们家种的荔枝树,它像纽带把我们两家紧紧连在一起。每到荔枝果实成熟时节,清明哥,清蜓和我就会爬在高高的荔枝树上,爬树的本领像天生就具备。荔枝很多,而且很甜,红红的,外面红色的皮包裹里面白色鲜嫩的果肉。清明哥每次总是在我狼吞虎咽吃荔枝时,拍打我的小脑袋说“贪吃鬼,荔枝可不能吃太多哦!”而我每次都会塞满嘴抬起头瞪着白眼看他。这时清蜓就会在旁边嘟着嘴说“为什么?为什么?我就要吃!”清明哥会说“听话,再吃几个就行了”于是我们就真的停下了。

其实我们玩法很多,捏泥人、抓鱼、打水战、放风筝、扔石子游戏等。父母不会烦恼给我们买玩具。水和泥巴就是大自然赐予我们最好的玩具,几乎每天都要和它们接触,我们喜欢的东西不是用买,而是用泥巴捏成自己喜欢的形状,晒干,就属于我们的了。显然,捏出一堆小人儿我们也不亦乐乎。

后来,他们父母关系破裂,父亲酗酒如命,母亲常把一切不满撒在他们身上,最终还是离婚了。外地的叔叔心疼便把他们接走了。这些都是妈妈后来才告诉我的,他们离开那天,我和妈妈回外婆家看望。以至于在我五岁那年,他们离开这个小乡镇,没有与我作告别,像是凭空消失一般,现已隔十四年之久,我期待在某一天、某一个场合、某一个时间,还是三人,不管以微笑、以眼泪。只要能再相见,再看看你们那双温暖的明眸。“你们听到了吗?远方的故人。”

时间如海,记忆如沙滩,海水将一枚枚贝壳送到沙滩上又收回它那浩渺的胸怀。而我那十四年未见的故人啊!什么时候?时间也能把你们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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