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Ts、混合型学习和TVET转型（一）

柯林·莱彻姆

简介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对在教育领域中应用信息通讯技术（ICTs）的憧憬是“科技支撑教育构建兼容并包的知识社会——一个没有边界的世界”。UNESCO一直在致力于从两个角度推广ICTs的应用，一是技术支持角度，二是作为技术和职业教育与培训（TVET）转型的一种路径（UNESCO，2011）。UNESCO-UNEVOC是UNESCO的一个专业中心，致力于通过全球所有会员国之间的联网化和信息交换来发展和完善TVET。其已将ICTs的应用放在其议事日程的最重要位置，并通过讲习班、讨论会和在线交流等方式促进其应用（UNESCO-UNEVOC 2013a；柏林教育在线，2014）。UNESCO-UNEVOC主任萨马尔·姆德尔（Shyamal Majumdar）认为，ICT在扩大TVET的接触面、提高其质量并加强其意义等方面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他指出UNESCO-UNEVOC将进一步探索把ICT如多媒体、在线学习、移动技术、大量公开在线课程（MOOCs）以及公开的教育资源（OER）等应用到TVET中的潜能（OEB新闻门户网站，2016）。

学习共同体（COL）是英联邦的政府间组织，其职责是在整个联邦的54个会员国内推广和发展开放远程教育（ODL）的应用。其还通过“技术和职业技能发展项目”为 COL成员国的政府部门和院校提供援助，该项目的重心是通过政策制定、能力构建和新技术有效应用，为资源贫乏国家的课程开发和质量提升提供援助。

然而，虽然报告和政策都经常提倡在TVET中应用基于ICT的教学方法，但是ICT仍没有广泛持续地应用于该领域。当今世界，唯一能确定的事情是变化，所以TVET的挑战是如何经济有效地改变其教学和学习环境以实现可接触性、有意义性和高质量的目标。

ICTs的应用情况

ICTs是一个宽范的术语，其涵盖收音机、电视、因特网和网络、卫星和无线保真系统、移动电话、计算机硬件和软件、音频和电视会议、虚拟现实、社交媒体、维基、3D 打印机等。所有这些技术都能使个人和社区发现、分析、分享并展示信息、知识、技能、想法和经验。这些工具的潜能如此巨大，以致于前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建议世界各国的领导人要“倾听你们的人民说什么。 信息前所未有地自由。能夠获取信息的人群也前所未有地多。公民们正使用信息技术来要求民主、尊严和机会，这也是前所未有的”（ITU消息，2012）。前联合国秘书长科菲·安南曾宣告：“我们必须保证信息和通讯技术被用于协助开启教育之门”（联合国新闻中心，2005）。

ICTs 能在任何地方给任何人提供教育。在服务以下社区和人群方面，其特别有意义：农村地区、偏远以及社会经济欠发达的社区；离开学习或工作一段时间又重新开始学习的人；以及在经历迁移、失业或监禁之后需要重新获取技能的人。

ICTs可用于远程教育，还可以改进和丰富教室或工作场所的学习。但它们只是工具。基于ICT的教学和学习的质量和有用性取决于对下列问题的认真关注：成人学习和教学设计的可获得性、公平性及原则；交付和支持服务的适当性。一些学习者可能完全能够通过在线的方式进行自学，但是其他人则需要面对面的或在线的支持和指导。因此，担心采用ICTs会消除对教师的需要是没有理由的，但是教师的作用将需要被重新定义，他们将从指导者的角色转变为学习环境的建造者和协助者（UNESCO曼谷）。

ICTs在TVET中的创新性应用——其中一些是由UNESCO-UNEVOC创办和支持、并由其和其伙伴组织机构共同组织的——已经在实施中（UNESCO-UNEVOC， 2013b）。这些举措包括：在菲律宾的偏远教室内使用低成本的平板电脑并应用在线和混合学习方式；德国TVET教师知识分享的一个公开门户网站；北-南-南合作开展在线TVET领导培训，涉及德国、越南、印度尼西亚和老挝等国家。

需要基于ICT的教学和培训主流化的领域不仅仅是TVET 机构和课程，工作场所也有这个需要。国际劳工组织（ILO，2011）指出，几乎所有公司的产品、工艺和服务都在不断发生变化，新的职业不断出现并取代现有职业，而明天的工作又需要新的技能。帕帕斯（Pappas，2013）报告，美国大约42%的“财富500强”企业都在向其管理者和员工提供基于ICT的培训，使他们能够跟上时代发展。其发现这样做可以减少50%的培训费和60%的培训时间，而信息保留率可提高60%之多。作为英国的跨国电信服务公司，英国电信（BT）是另一个较早采用在线员工培训的公司。如今，其面对10万多名雇员的正式培训，85%都是在线提供的。其还鼓励雇员通过内部的微博和维基网站以及其他方法分享他们的所学所知；其全球性企业范围内的Route2Learn是欧洲最大的公司学习管理体系（LMSs）之一，提供3000多个数字化学习（e-Learning）标题和1000门课程，涉及学科从健康和安全到商业领导技能，从工程学到避免行贿和腐败（BT学习方案，2013）。安永会计师事务所是另一个在线劳动力培训的全球领袖。为了使它的保险、税务、交易及其他系统和服务实现标准化并保证质量，其为130多个国家的13万名员工开发了全球性网络和教室学习系统，这一举措大大降低了花在教室里的时间，培训费也减少了35%，与此同时提高了连贯性和可扩展性（He，2008）。按收入排名，陶氏化学公司是世界第二大化学品制造商。与上述企业类似，它也需要给分布在32个国家的6万多名员工和承包商提供6 种不同语言的合规培训。通过使用外购的机构内部在线课件组合，公司已经大量降低了其授课成本。对该数字化学习计划的独立审计显示：课程开发和授课成本每年节约3400万美元，通过在线授课，从教室培训每个学生/每个课程95 美元的平均费用减少到每个学生/每个课程11 美元（Shepherd，2002）。

但是，大多数基于ICT的培训是面向大公司的白领员工。我们需要扩大它的范围，让那些不太受关注的各个层次工人都能接触到。即使在传统上需要依靠实践进行培训的行业中，ICTs的互动和多媒体容量也可以促进知识和技能的发展（Daneshgar & Van Toorn， 2009）。因此，极有必要考虑如何、何时在所有形式的TVET工作场所相关培训中应用ICTs。

对于非正式领域，培训也是极为重要的。该領域包括：广泛的劳动力市场活动；非正式的、临时性的、无报酬的工作；以及中小微型企业（MSMEs）。该领域的工作占所有工作的95%，而且在某些国家占到其国内生产总值的60%（Walther，2011）。Rekkedal（2012）认为，对MSMEs的培训具有压倒一切的重要性，因为该领域的大多数经理和员工只具备从工作中获得的知识和技能，但是这些工作的员工更替率非常高，因此，许多这种小型企业很难持续培养或最大化员工的潜能。如果想要提高生产力、收入和盈利，则无论是新进员工还是现有员工都需要熟悉新的产品、工艺、服务以及商业、法律和其他要求，还要不断更新这些方面的知识。由于这些企业缺少常规培训所需的资金、资源和时间，所以必须对他们进行基于ICT的培训。此外，还需要培训人们去创建单人型、小团队型、家庭型、在线型或移动型微企业，这是TVET 必须经历的又一个变革性干预。

随着智能手机和其他移动设备的普及，MSMEs培训可以到达地球最偏远的角落。有关其交付方式的一个例子是国际金融公司和IBM的“SME 工具包”①。这是一个免费的在线平台，能帮助世界上任何地方的准企业家和MSMEs学习可持续性的企业管理规范，这会帮助他们提高生产力、效率和能力，并有助于他们接触到金融和新市场。这个工具包包括免费的在线企业管理信息、互动工具、培训资源、入门文章以及全球企业名录。它还能够建立多语言社区论坛和社交网络。自2015年3月起，这个工具包每年服务用户670万，包括16种语言的5000多个项目内容。78%的用户反映因为使用这个培训包而提高了商务业绩。在线MSMEs培训的另一种选择是由国际劳工组织（ILO）提供的“创立并改进你自己的企业（SIYB）”②。在线SIYB培训套餐覆盖的主题包括：创业、妇女创业能力的开发、创立并改进自己的企业、管理技能、进入市场、价值链开发以及可靠的工作场所规范。SIYB使用的是“培训培训师”或“乘法器”战略。其已经在全球范围内培训了200位大师级培训师，而这些培训师又培训了17000多名培训师，这些人在过去15年中已经与2500多个伙伴组织协作培训了600多万名学员。在位于日内瓦的ILO总部有一个全球统筹小组可保证可持续性、创新性以及最新知识分享，并提供质量保证和认证。

在教学和学习中基于ICT的应用程序

（一）远程教育

远程教育已得到广泛应用，特别是在高等教育领域。其为那些因工作、家庭、地域或其他情况而不能到校园上课的学生提供高质量、可信赖的教育。最初，远程教育以函件和印刷品为主，偶尔使用收音机、电视或音频会议等形式。随着对因特网、万维网、计算机、便携式设备和社交媒体的应用成指数增长，如今的远程教育实际上是电子化学习或网上学习的同义词。这些ICTs 具备巨大的贮存、检索、传输和处理能力。在多媒体、积极性调动力和呈现力等方面，其都优于传统媒体。其可提供丰富的虚拟环境，而且其互动能力可实现“学习者—教师”和“学习者—学习者”之间的互动和合作学习。社会建构主义理论——即人们在彼此互动时学习效果最佳——也倡导使用合作式学习工具，比如微博、维基网站、播客、聊天室和在线论坛等。

（二）开放学习

开放学习同样应用远程教育所用的方法和技术，但是其还体现了这样的信条：对一个自由和开放的社会来说，人人能够接触到知识是至关重要的。开放大学，如英国的开放大学和开放教育系统，如印度的国立开放教育学院（NIOS）③都是根据“高质量结业”而非“高质量入学”的模式来运营的。它们不是要求新入学者满足某些学业要求，例如入学考试，而是允许任何人入学；之后如果他们能够达到作业和考试中的要求标准，就会给他们颁发合格证书、毕业文凭或者学位证书。

（三）混合学习

为了同时获得面对面教学和中介教学和学习的最大优势，可以采用混合式学习法来授课。该学习法将教室、户外、社区和工作场所的面对面教学法和基于活动的学习方法与基于计算机或网络的学习方法相结合。数字化的学习方法和资源，用于补充或弥补面对面学习方式，或者在“翻转式学习”的情况下，用于现场教学、辅导或小组学习之前和准备过程中的学习。

（四）灵活学习

灵活学习让学习者掌握主控权。在“学习的时间、地点、方式、时长和手段”方面，其给了学习者根据自身需求和具体情况进行选择的权利。他们的学习可以是面对面的、在线的、混合型的、全日制的、非全日制的、快速的或慢速的。灵活学习这种形式可以服务更广泛的各种学生；对培训组织和雇主来说，其更具有竞争优势，因为其可以在国外、国内、当地以及偏远地区提供培训，其形式和方式也最适合学习者的风格、需求、工作安排和个人情况。

（五）移动学习

现在全球有60多亿人在共用一个相互连接的移动设备。因为每有一个人通过计算机访问因特网，就有两个人在通过移动设备访问因特网。正如移动技术正改变着人们的生活方式，它也正改变人们的学习方式。正因为有了掌上电脑、MP3播放器、笔记本电脑、手机和平板电脑，现在的学习实际上可以从任何一个地方传递到有移动信号的任何地点。这种移动学习涉及多媒体学习材料的分享、网络搜索、教师-学习者和学习者-学习者之间的互动。根据新近的研究，全球网络流量的30%是发生在移动设备中而不是台式机中，据此得出如下预测：移动因特网的使用将最终超越台式机对因特网的使用。

（六）开放式教育资源和网络公开课

开放式教育的潮流还导致了开放教育资源（OER）和网络公开课（OCW）的使用。其包括授课和学习材料、课程模件和数字化的全部课程，它们被放置在公共领域或在线公开课区④。教师们和学习者可以根据自己的目的合法并且自由地复制、使用、改编和分享这些资源。OER和OCW促进教育创新、避免不必要的重复、降低产生和分配课程资料的成本，并扩大学生人数，对发展中国家的学习者来说特别有利。

（七）大规模在线开放课程

OER和OCW的最新进展是大规模在线开放课程（MOOCs）的开发和分布，公众可以通过网络免费访问，而其初衷也是让全世界的学习者无限参与。一些MOOCs仅仅是视频录制的讲课，配有相关阅读材料。贝茨（Bates，2012）等评论家声称它们比不上校园内的学习，并且没有承认与开放和远程学习相关的一切。然而，哈伯（Haber，2014）却辩解称如果MOOCs经过精心设计会比同等的教室课程更具吸引力和指导性，因为它们不是“讲台上的圣人”进行的演示，它们能够让学习者从一系列专家、视频片段、动画、在线论坛以及自我和外部评估的作业那儿学习。MOOCs使那些心中没有学分或转学负担的学习者学到更多个人感兴趣或工作中需要的学科知识。它们还起到继续学习机会的“尝试”或“样品”的作用，对于那些希望提高其资格水平或实现職业生涯晋升的人来说，它们为受认可的学习提供垫脚石或学习路径。

（八）数字化知识库

数字化知识库可以为教育、研究和行政管理等目的提供储存、管理、重新使用和收藏数字化材料的方便手段。它们通常用于储存OER、OCW和MOOCs，可以是以学科为中心或以机构为中心，也可以是独立的或联网的或联合式的。

（九）虚拟现实

虚拟现实技术（VR）使得从机器、设备、行星系统和其他现象的精确和实际的3D 模型中进行学习的方式更安全、更便捷且更易掌控。在最简单模式中，它可能是一幅3D 图像，可以通过操作电脑按键或鼠标来进行探索。更复杂的VR系统可以让学习者看见、感觉到并操作显示图像，但学习者需要戴上装有内部屏幕的头盔和装有传感器的手套。这种技术提供了多感官的学习经验，并使学习者能够探索现实世界本来无法接触的现象。

（十）模拟、游戏和角色扮演

基于ICT的模拟、游戏和角色扮演可用来模仿某些情形，并使学习者通过反复尝试、做实验进行学习，而不是做一个被动的学习者。它们使学习者进入了想象的或真实的情势中，要求他们调动自己的知识、应用并融合他们学习内容的各种方面。它们有助于学习者理解不同的角色和责任，还可以向难于理解高水平抽象概念的学习者提供他们正在学习的理论的具体例子。一些此类游戏和角色扮演是具有竞争性的，鼓励学习者超越其他学生或根据模拟设定的标准获得尽可能高的等级。

（十一）增强现实

增强现实技术（AR）就是把条形码移植到对象上，这些条形码能打开学习者的平板电脑和智能手机上的网页，然后用数字化信息覆盖这些对象。这项技术对于在危险和复杂工作环境中的远程学习、自学和合作学习具有巨大潜力。该技术在如下学科中也有很大潜力：化学、数学、生物学、物理学和天文学，其可以通过扩增这些学科中的物体、书籍等来显示隐藏的事实、过程等，这对理解相关主题至关重要。开发商奈安蒂克（Niantic）为苹果和安卓系统开发的妖精口袋（Pokemon GO）是一款基于位置的免费手机游戏，于2016年 7月上线，其很好地应用和推广、增强现实技术。

（十二）3D打印

随着3D打印技术越来越普及且低价，其又成为可用于支撑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STEM学科）以及艺术和设计等学科学习的另一种技术。它可以让学习者下载3D设计，并在台式3D打印机上将其打印出来，或者创建设计方案，打印出来，甚至重新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