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巫并不“坏”
——百老汇音乐剧《魔法坏女巫》的魅力解读
2017-05-18栾志弘
每当提起“音乐剧”一词,国人或许会立刻想到《音乐之声》《窈窕淑女》《猫》《剧院魅影》《悲惨世界》等诞生于20世纪的家喻户晓的百老汇经典。然而相比上述“旧爱”,百老汇在千禧年后涌现出的“新宠”也绝不在少数。
一幅有一位头戴黑色巫师帽、面呈绿色的女巫和另一位肤白貌美的女巫在窃窃私语的音乐剧宣传海报,竟然占据纽约时代广场荧光屏的醒目位置长达十余年之久,这便是21世纪百老汇剧场当之无愧的“新宠”—《魔法坏女巫》(Wicked)。该剧首演于2003年,最初的制作成本高达一千四百万美元,创下了当时之最,不过在一年之后该剧便开启了令人意想不到的迅猛而持续的盈利模式,从而缔造了剧场界又一新的商业奇迹。除了商业上的成功外,《魔法坏女巫》还斩获三座“托尼奖”、两座“奥利弗奖”、一座“格莱美奖”、七座“剧评人奖”等众多专业奖项,足迹遍及十四个国家,观演人次超过五千万。由于“圈粉”无数,该剧在西方世界产生了广泛而积极的社会文化效应。与此相关的多个主题网站相继成立,主流社交平台上的话题讨论络绎不绝,几部热播美剧不约而同地植入了音乐剧中的招牌唱段并邀请主演客串演出,甚至连学术界的研究者们也对其投以探究性的目光。毫不夸张地说,《魔法坏女巫》不仅是一部罕见的“殿堂级”“现象级”音乐剧,同时也是大众文化工业领域成功案例的典范。
2017年,这部几乎能让全世界剧迷为之疯狂的音乐剧终于来到中国,相继在上海、北京和广州三座城市展开近百场巡演。从目前官方粗略的销售统计数据来推测,该剧极有可能创下近年来国内演艺市场的票房新高。那么,这部魔幻大剧的“魔力”究竟何在?是何种原因让观众奔走相告、蜂拥而至?通过在广州大剧院两次现场观剧体验,结合观剧前后对唱片音响的反复聆听,笔者或许已经找到了答案。
一、魔幻故事中的开放性阐释空间
音乐剧《魔法坏女巫》改编自美国作家格雷戈里·马奎尔于1995年发表的同名畅销小说《魔法坏女巫:西方坏女巫的时代与生涯》,由于人物设置和剧情方面的关联,该小说常常被认为是20世纪30年代末公映的美国歌舞片《绿野仙踪》的前传。音乐剧主要讲述的是一个情节错综复杂、具有魔幻色彩但又十分残酷和现实的故事:主人公艾芙芭是一位天生绿皮肤、特立独行的女生,她同妹妹一起在西兹学院就读。她注意到学校的动物们正在逐渐丧失说话的能力,就连最受学生爱戴的山羊教授也因直言不讳而被囚禁起来。对此,她深恶痛绝,坚决表示要为受难者伸张正义。与此同时,艾芙芭与金发美女室友格琳达之间的关系,也由最初的互生敌意逐渐变得亲密起来。由于天赋异禀,艾芙芭被招募同奥兹国的领袖大法师合作,继而成为他的接班人。但是,她很快就发现学校里所发生的种种不幸事件,根源就在于大法师的幕后操控。出于内心的正义感,艾芙芭不惜放弃大好前程而公然与大法师为敌。因而,被扣上了“邪恶女巫师”的罪名。尽管由于价值观方面的差异,格琳达最初未能同艾芙芭并肩作战,但后来她逐渐认清了形势并深刻意识到彼此之间正在因对方而发生着改变。最终,在两人共同努力下,恶势力强权者被清除。然而,艾芙芭的负面形象却早已深入人心,成为无法改变的“事实”。为了安抚民心和平息止乱,艾芙芭在格琳达的协助下为民众上演了一场假死的好戏,从此远走他乡。于是,前者背负千古罪名,成为魔幻故事中令人恐惧和厌恶的“西方坏女巫”;后者则成为受人爱戴和敬仰的“北方好女巫”,流芳百世。
一部优秀的文艺作品往往具有多元化和开放性的阐释空间,《魔法坏女巫》便是如此。该剧文本所蕴含的多重意义和旨趣,可以满足不同年龄和层次的观众的审美需求。
首先,故事所呈现的魔幻世界对儿童而言,具有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如果说20世纪30年代的电影《绿野仙踪》早已具有世界性的影响力,那么电影与音乐剧之间在叙述上的互文关联无疑会激发一大批孩子们的兴趣。两者间的联系在音乐剧的第二幕中体现得格外明显——音乐剧不仅揭示并说明了与电影主人公陶乐茜结伴而行的狮子、稻草人、铁皮人的“前世命运”,而且两者还在一定程度上存在着显而易见的叙事重叠现象。
其次,音乐剧着重刻画的两位主人公形象以及她们之间的“闺蜜情”,成为大批青少年女性钟情该剧的主要原因。而这个年龄阶段的女性观众,恰好构成了《魔法坏女巫》最为重要的消费群体。应该说,艾芙芭和格琳达在剧中所经受的种种历练和考验,似乎是现实中的每个女孩在成长过程中或多或少能够感同身受的。她们或欣赏艾芙芭所具有的正直、独立和坚韧不拔的品格,或喜爱格琳达既纯真善良又世故圆滑的性格,或赞叹两个伙伴间的真挚情谊。这部戏给众多年轻女性观众带来的不仅仅是欢乐和感动,还在某种程度上发挥了价值观导向的作用。
再次,在大众娱乐文化外衣包裹下的《魔法坏女巫》还潜藏着多种深层次的精神内涵。作为一部具有解构意味和颠覆感的“成人童话”,该剧能让醉心于人文关怀的成年人和长者们乐在其中。其一,该剧充分展现了对善恶本质的追问与考量,旨在引导观众反思政治、历史和社会环境是如何以“共谋”的方式对某一类人与事贴上虚假的标签,以及这些错误的标签是如何将人类的过去和未来引入歧途的。或许艾芙芭的外表和行为异于常人,但绝非童话故事中的恶魔原型。作为社会“牺牲品”,她所背负的“罪名”和魔法故事中的所谓“真相”,只不过是政治博弈和民众恐惧与偏见所带来的产物。其二,剧中艾芙芭与动物们所遭遇的不公正待遇,象征强权利益集团对弱势群体的侵害。正如原著作者马奎尔所坦言的,小说的创作动机源自他突然清醒地意识到,英美政府之所以发动“海湾战争”并将萨达姆的形象“恶魔化”,并非完全出于他们口中所谓的“人民的名义”,而是强权政治背后的利益驱动在作祟。换个角度看,剧中艾芙芭等人的不幸与受难,似乎也能让人联想到历史上犹太民族所承受的苦难以及种族歧视所带来的斑斑劣迹。从这个意义上说,艾芙芭的“揭竿而起”,不正是为少数族群和弱势群体在争取权益吗?其三,《魔法坏女巫》不遗余力地呈现艾芙芭与格琳达两人之间的故事,仿佛将整个舞台幻化成为女性化的空间,彰显出一种“女性主义”的文化属性。也许有人会对该剧存在多位男性角色加以反驳,特别是费耶罗和巴克二人,他们分别与两位主人公产生了情感上的交集与纠葛。但与大多数音乐剧大异其趣的是,该剧女性主人公的性格和命运走向,并未因这些与之有一定亲密关系的男性的出现而受到主宰,反而呈现出一种反转的情形。从另一方面看,艾芙芭对作为其生父的大法师的质疑和挑战,也与西方“女性主义”作家和文化学者们所极力倡导的反抗父权制及男性霸权的政治话语遥相呼应。更为有趣的是,假如以“酷儿”理论的视角切入对剧中人物错综复杂的情感线加以审视,从两位主角之间相爱相杀般轰轰烈烈的情感历程,特别是剧终她们共同演绎的二重唱《从此不同》(For Good)中所暗含的“暧昧”倾诉,可以明显看出,相比剧中的“异性恋”而言,两个闺蜜之间的情谊似乎更像是一种“真爱”。
二、多元流行曲风与古典音乐戏剧技巧的戏剧性融合
《魔法坏女巫》的成功,词曲作家斯蒂芬·斯沃兹可谓功不可没。早在《魔法坏女巫》之前,斯沃兹已经为百老汇创作了《上帝之力》《皮平传》《夏娃的孩子》《魔力秀》《面包师的妻子》等几部特色鲜明的佳作,同时也为迪士尼电影《巴黎圣母院》《埃及王子》《魔法奇缘》配乐、填词。同另一位音乐剧“大咖”安德鲁·劳埃德·韦伯相似的是,斯沃兹对于受众的音乐审美取向有着极为精准的把握。他笔下的歌曲大多具有流行音乐的风格印迹,旋律朗朗上口,具有很高的传唱度。此外,和声色彩的丰富性也是斯沃兹歌曲成功的制胜法宝。通过采用七和弦、九和弦、十一和弦等高叠置和弦,以及变和弦、附加音和弦、转调和弦、半音化和声等多样化和声语汇,赋予了歌曲极高的情感色彩和浓度。
斯沃兹为《魔法坏女巫》精心打造的款式多样、绚丽缤纷的流行音乐外衣,不仅成功迎合了大众的口味,同时也在借助不同音乐风格来刻画人物形象等方面显示出卓越的艺术品质。比如艾芙芭的歌曲主要采用的是节奏布鲁斯式的风格,即人们常说的“R&B”。要知道这种风格最早是带有种族色彩的,常常被白人贴上“黑人音乐”的标签,后来却冲破枷锁一跃成为当下最具卖点的流行音乐类型。在笔者看来,作曲家赋予艾芙芭“R&B”唱腔,似乎不仅仅是因为曲风本身的流行性,还可能考虑到角色与生俱来的绿皮肤以及特立独行的“他者”身份,与音乐风格本身的历史文化属性具有某种程度上的契合。而格琳达在第一幕中主要咏唱的是被戏称为“泡泡糖音乐”的流行舞曲化音乐风格。这种曲风常常被专业乐评人贬斥为肤浅、空洞的音乐类型,但却受到尚处于求学阶段的青少年群体的极大青睐。在歌曲《备受瞩目》(Popular)中,格琳达自以为是地向艾芙芭传授如何获得旁人关注的“秘籍”。这里,轻佻的节奏与华丽的旋律线同歌词内涵相得益彰,将此刻尚处于“傻白甜”阶段的人物形象刻画得栩栩如生。奥兹国大法师在第二幕演唱的歌曲《超凡入圣》(Wonderful),同样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这位名副其实的反面人物在歌曲中真实地袒露了自己的人生价值观,即以欺世盗名、颠倒乾坤的手段来完成个人野心的实现。该唱段在曲风上与一种被称为“拉格泰姆”(爵士乐形成的重要源头)的流行音乐风格极为接近,很容易使人联想到20世纪初早期综艺秀和政治讽刺剧中的滑稽歌舞表演桥段。作曲家采用这种音乐形式的用意,旨在通过反讽的修辞策略对人物厚颜无耻的丑恶嘴脸进行无情的揭露与鞭挞。除上述风格外,《魔法坏女巫》中还出现了诸如怀旧伤感情歌、叮砰巷歌曲、摇滚乐、福音歌、迪士高舞曲等多种流行音乐样式的混搭现象。
与《妈妈咪呀!》《泽西男孩》等具有纯流行音乐思维的“点唱机音乐剧”不同的是,《魔法坏女巫》的音乐创作在一定程度上融入了古典音乐戏剧写作中的“主导动机”或“主题贯穿”的手法,通过反复出现的核心音调来暗示主要角色的形象与思想情感。纵观全剧,最为重要的主导动机有两个,它们分别与被称为“西方坏女巫”的主人公艾芙芭产生戏剧上的联系。第一个动机在音乐上表现是基于切分节奏的多个和弦的连接进行,并在高声部呈现持续级进上行的旋律走向。其音响效果能够带来惊奇、不安和恐惧的感受,有效地渲染了人们心目中对邪恶女巫的刻板印象。该动机首次出现于全剧开始的短小序曲中,并在其后的多个场景和歌曲段落中复现。以第二幕艾芙芭与费耶罗的二重唱《只要你属于我》(As Long As you’re Mine)为例,“邪恶”动机不仅出现在歌曲前奏部分的醒目位置,还在整个伴奏声部时隐时现。假如参照角色在演唱歌曲时的戏剧情境和舞台表演,便可洞察这一动机在该唱段中所发挥的耐人寻味的戏剧作用。在同费耶罗做出拥抱和亲吻的亲密行为后,艾芙芭指出“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感到自己很邪恶”。她显然意识到与作为格琳达未婚夫的费耶罗相爱,在一定意义上构成了对友情的背叛。也许剧作家想要告诉观众的是,每个人身上都存在某种程度上的“邪恶”,即便是心存正义感和善念的“坏女巫”也不例外。而作曲家的高明之处就是在此基础上,运用主导动机的变化重现使角色立体、丰满的形象得到进一步强化。第二个与艾芙芭有关的主导动机最初同样出现在序曲中,但其后不仅通过器乐主题重现,还更为频繁地贯穿于多首歌曲的旋律声部中。该动机的旋律线条起伏较大,主要由上行八度跳进接续下行二度、三度以及连续多个上行二度级进两个乐汇构成,象征艾芙芭在不同的情境下屡次表露出的乐观的内心执念和积极的人生信条——“无可限量”(Unlimited)。观众可以在第一幕的《大法师与我》(The Wizard and I)、《对抗地心引力》(Defying Gravity)以及第二幕的《从此不同》等唱段中,反复领略和感悟该动机的韵律及意味。有趣的是,该动机从某种意义上看并非绝对的“原创”,而是“摘引”自电影《绿野仙踪》中的招牌曲目《彩虹之上》(Over the Rainbow)的开头乐句,只是在节奏和语气方面发生了较大的改变。作曲家似乎想要通过音乐的方式,向观众再次证明音乐剧与电影之间的微妙关系。
优秀的“一度创作”,当然离不开杰出表演者的精彩演绎。伊迪娜·门泽尔和克里斯丁·肯诺恩斯这两位首演卡司凭借她们美妙的歌喉、过硬的唱功和精湛的演技,曾在《魔法坏女巫》迈向成功之路的过程中立下汗马功劳。而这次来华巡演的两位主演杰奎琳·休斯与卡莉·安德森也同样不负众望,不论是吊在8米的高空中飙高音,还是在手舞足蹈的表演过程中放声高歌,都展现出近乎“零瑕疵”的艺术水准,无数次赢得台下观众的热情掌声与由衷称赞。
三、令人目眩神迷的舞台奇观
魔幻故事的题材,往往能够给导演和舞台设计师带来巨大的创作灵感和想象空间,并就此在舞美、服装、灯光等视觉设计的环节上“大做文章”。《魔法坏女巫》的主创人员充分地把握好这一契机,在高额制作费用的保障下,通过匠心独运的艺术想象力,将充满奇幻感的魔法世界生动传神地呈现在舞台上,从而给观众带来了美轮美奂、目眩神迷的审美情趣。就视觉效果而言,该剧是迄今为止笔者现场观看的数十部歌剧、音乐剧中最为震撼的一部。《魔法坏女巫》被英国《泰晤士报》赞誉为“自《剧院魅影》后最为恢宏的巨制”,绝非浪得虚名。
在过去几十年中,音乐剧《猫》《剧院魅影》《悲惨世界》等作品凭借豪华壮观的场面和优质精良的制作而赢得无数剧迷的啧啧称叹,更被业界人士定性为“巨型音乐剧”(Megamusical)的范型。可以说,《魔法坏女巫》延续了上述“巨型音乐剧”的奢华风格,并在表现方式上有过之而无不及。全剧多达54个场景,在数量上远远超过《剧院魅影》(19个场景)和《悲惨世界》(20个场景)等作品。从观众走进剧院那一刻开始,剧中各种奇幻的布景和道具便接踵而至,如“绿”意盎然的翡翠之都、吉利金森林中的荒垠旷野、神秘玄幻的奥兹地图、科技感十足的时钟齿轮、霸气外露的机械飞龙、超现实主义的“奥兹大脑”、瑰丽华美的“泡泡船”等令人目不暇接、心旷神怡。
那么,如此之多的布景和道具究竟如何能够完成便捷与流畅的转换?根据笔者的观测,整个舞台按照景深被分割成为前景、中景及背景三个空间维度,大多数的场景表演都集中在前景或中景,而背景主要是作为场景与道具转换的过渡区域。进一步通过装有机械轨道的车台来更换道具,并借助计算机操控可自由升降并旋转的立体条屏装置来实现布景的转换。大多数情况下,该剧各个场景的转换都是在众目睽睽下进行的,在音乐的伴随下格外显得具有律动性和紧凑感。如第二幕格琳达与费耶罗的订婚舞会向随之而来的大法师工作室的换景,在前一个场景的表演过程中,立体条屏装置和运载道具的车台已经在音乐的伴奏下开启了切换模式,当音乐戛然而止、灯光变换之时,下一个场景也随即到来。可以说,场景之间的转换,毫无拖沓停顿之感。
剧中神奇的魔法环节又是如何展现的呢?印象中,艾芙芭首次“大显神通”发生在第一幕西兹学院的场景。当她看到小狮子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后怒火中烧,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施展了法力,因而造成数十名围观的学生或东倒西歪或在半空中飞舞盘旋,这种惊奇的视觉效果是借助武侠动作电影拍摄中常用的吊“威亚”(吊钢丝)手段来完成的。类似的“飞天”景象在剧中还有几处,最为人称道的当属第一幕终场艾芙芭真正驾驭法术后一飞冲天的景象。此处,演员从地面飞升至距离舞台8米左右的高空中,以“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夺人气势唱出该剧“地表最强”唱段《对抗地心引力》,灯光随之变换出璀璨的“星光”能给观众带来“亮瞎双眼”的感受,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她的脚下,艾芙芭“霸道女总裁”的形象呼之欲出。此外,展现西兹校长莫瑞堡通过法力操控天气的场景也让人印象深刻。该场景借助3D全息投影技术让绵绵细雨近乎逼真的在舞台上空洒落,营造出一种亦幻亦真、真假难辨的奇特视觉效果。
据悉,该剧演员的戏服由纽约著名服装设计专家量身打造,面料精良,佩饰讲究,价值之不菲更是令人瞠目。全剧共计350套戏服,319双鞋子,1818件佩饰,70多项人造假发,需要4个大型集装箱来装运。主创人员对两位主人公的服装造型可谓煞费苦心、别具匠心——由45层荷叶边和10万枚珠片镶嵌而成的公主裙穿在“白富美”格琳达身上,绝对称得上是惊艳四座;而土旧的长衫外套和质感沉重的暗黑华服之间的鲜明对比,则彰显了艾芙芭从“屌丝”到“女王”的成熟蜕变。
小 结
《魔法坏女巫》的中国巡演在本文发表时已经结束,或许挑剔的观众会从不同的角度指出文本和演出中存在的不足和遗憾,但笔者仍然相信它会给绝大多数中国观众留下难以磨灭的记忆。这部“年度大戏”带给我们的不仅仅是一场饕餮盛宴,同时也让我们的音乐剧从业者进一步追问和思考如何通过一个喜闻乐见的故事折射出丰富的人文内涵、如何借助音乐刻画人物形象以及利用现代科技手段打造令人称奇的舞台效果等具有启示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