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颂2》:女中产家里的狗血事儿
2017-05-17
去年《欢乐颂》的热播席卷了整个春天,网络播放量超50亿。除了王凯、刘涛等诸男神女神的拥趸粉丝之外,女权的呼声也甚嚣尘上,甚至有人提出“女中产的崛起”,好像一部剧就成了中国女性崛起的象征。
但电视剧告诉我们,反转才是王道。于是我们期待了整整一年的《欢乐颂2》,很有可能会给“女性平权”这面大旗,来个360度的反转:说什么崛起,搞得定上司和客户,你也不一定能搞定家里层出不穷的问题。
大團圆?那是准备在第二部虐给你看
《欢乐颂》的结局是中国人喜闻乐见的爱情事业大团圆。可细细琢磨,你会发现早已暗藏玄机。
这绝不是单身狗的嫉妒。如今获悉了《欢乐颂2》的剧情,我更感觉到编剧赤裸裸地嘲讽:你以为收获爱情、事业就是人生赢家?分分钟就能把你打回原形。
从未谈过恋爱的安迪刚刚经历分手正黯然神伤,却分分钟就和突然出现献殷勤的小包总上演夕阳下的奔跑。但就像“王子和公主从此过着幸福的生活”是个谎言一样,接下来如何经营这段恋情,少不了中国伦理剧最擅长的各种狗血剧情。
情人总分分合合,小曲和赵医生的复合简单粗暴,上来就是亲亲抱抱滚床单,还被亲爹逮个正着。故事到这儿,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婆媳关系写一百集都不嫌多。
樊姐终于苦尽甘来,跟着王柏川回家过年,画面里却意外传出了“我不会让这个女人进家门”的声音。果然,职场戏份完了,家庭戏就是“千斤顶”。
似乎,所有的恋爱都要走向婚姻和家庭的试炼场。小蚯蚓和关关也曾经讨论过,女性是嫁得好重要还是工作好重要?《欢乐颂》让我们清醒地看到,无论家庭贫富(樊姐和小曲),家里面都认为女孩子要嫁一个有钱人,帮助自己和家人。这似乎回到了鲁迅“娜拉走后怎样”的问题:即便你经济独立又如何?家庭就是女人永远的战场。
《欢乐颂2》:后院都不稳定,你还谈中产女?
安迪彻底与奇点分手,然后和小包总奉子成婚。但编剧给了安迪的感情戏一个定时炸弹—家族遗传精神病。小包总的父母理所当然地调查了安迪的身世背景。后来安迪知道小包总的父母调查她后,黑进了包家公司账目。安迪一度陷入性冷淡、精神病、身世之谜、未婚先孕、婆媳矛盾诸多问题的困扰中,甚至可能发疯。
如果安迪的故事能单独讲述,那就是中国版《绝望主妇》了。
小曲的命运综合了霸道总裁落难故事里的元素。某剧透版本称她是五美里最惨的:亲爹在外面养小三,家里破产,父母离婚,亲妈夺财产,自己也跟赵医生因为经济问题再次分手。
如果她是个女中产,可以来个中国版《复仇》,但现在,按照另一个剧透版本所说,很可能是个女版《奋斗》。创业逆袭,绝对主旋律。
作为一部在上海拍的剧,《欢乐颂2》肯定也不会遗漏房子问题。中产?买得起房才叫中产。所以樊姐与王柏川因为买房一事翻了脸,太正常了。王柏川没有在房产证上写樊胜美的名字,两边的家庭又火上加油,两人只有劳燕分飞。所以这个问题的解决办法是:找个买得起房也愿意写自己名字的好男人,不管是律师还是富二代。
中国女性的解放,也许得从降低房价开始。
小蚯蚓的恋情果然没有欢脱太久。第二季中,小曲的口无遮拦暴露了小蚯蚓不是处女的事实,直接导致有着深厚处女情结的IT男的离开。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应勤的父母还要加戏。他们本来就嫌弃小蚯蚓的家世不好,更奇葩的是居然点名要关关当他们家儿媳妇!不过最后还是傻人有傻福,小蚯蚓赢得了IT男。
研究一下中国都市情感剧,十个里有八个都会选“防火防盗防闺蜜”设定。
年度最大反转非关关莫属。细心的剧迷一定无法忘记第一季最后关关摘下眼镜的那一幕,改变也从那时开始。第二季里,关关直接黑化成了心机婊,为了赵医生不断与小曲开始撕逼大战,最后害得小曲家庭破产,父母离婚。赵医生之后,关关遇上了两情相悦的警察谢斌,但因为对方复杂的身世所以分开,之后又与小曲的发小、摇滚青年姚滨坠入爱河,因遭到家里强烈反对,一向乖巧的关关与父母闹起矛盾。
最终,安迪与小包总走到一起,共同面对和化解安迪身世及包家难题;樊姐逐渐正视自我,家庭问题得以解决并决定与王柏川共担风雨;小曲与赵医生学会和谐相处,并成功挽救濒临瓦解的家庭关系;小蚯蚓用真情打动应勤,两人携手走进婚姻殿堂;关关下定决心坚持自我,勇敢追求所爱。5个女生携手面对生活的磨砺,共同成长。
如果按照这个调性发展的话,恭喜《欢乐颂2》在家庭伦理剧中迎来了大团圆。
所以,《欢乐颂2》就是为了给女权们一记耳光?
我都做好看胜利女神在招手的准备了,你就让我看中产女性的崛起有多难?
我以为拍出《琅琊榜》的良心剧组会在《欢乐颂2》里给出一个想象性的解决,告诉我女权势必会在家庭中获得自身的合法性,结果却把万众期待的答案演成一部狗血的《双面胶》+《金太狼的幸福生活》+《媳妇的战国时代》。
5个女生在磕碰中互相关怀前行,大概是剧组能为女权争取的唯一可视化的动力,但这也是这部剧无法化解的尴尬之处:试图通过女性的不同处境来引发观众对女性觉醒的深刻认识,但最后不得不回到“女性只有保持趋同性才能不被现实彻底击溃”的原点。
所谓“女权的胜利”,无非是想象性的和解。
鲁迅时代的娜拉出走以后,不是沦为娼妓就是回到樊笼。但在今天经济独立不再是神话时代,娜拉们走出去了,在外扬眉吐气了,回到家,还是得面对一地鸡毛。
后院稳定了,才能心无旁骛地奋斗事业,这不分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