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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红楼梦》中蕴含的道家哲学

2017-05-13徐舒

魅力中国 2017年4期
关键词:返璞归真辩证红楼梦

摘要:《红楼梦》作为一部史诗般的巨作,意蕴深厚。作为小说史上重要的里程碑,其中不仅包含了浓厚的人文主义色彩,而且也包含着深厚的哲学思想,蕴含着儒释道等重要思想意蕴。本文主要探究《红楼梦》中所蕴含的道家思想。研究其中的道家哲学可以使我们更深入地了解《红楼梦》。本文运用跨学科研究方法探索《红楼梦》中蕴含的道家思想,用中国哲学的观点去看宏伟著作《红楼梦》,得出《红楼梦》中蕴含着道家的思想意蕴:辩证法思想、清净无为思想和返璞归真思想。

关键词:辩证;清静无为;返璞归真

《红楼梦》中含有深厚的道家哲学思想因素,不管从人、事、物等方面,都可以从中得出道家哲学的深厚意蕴。有道家的辩证法思想、“清静无为”思想和“返璞归真”思想。这些思想具有深刻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

一、道家的辩证法思想

(一)“福”与“祸”。

老子的学说中有着非常丰富的辩证法思想,他揭示了两种对立事物之间相互依存又相互转化的关系。《老子》第二章说:“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斯不善矣。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意思是如果天下的人都知道美好的东西是美的,就显露出丑来了;都知道什么是善,就显露出恶来了。所以有和无因相互对立而依存,难和易因相互对立而形成,长和短因相互对立而显现,高和下因相互对立而依靠,音与声因相互对立而谐和,前和后因相互对立而追随。这是事物相反相成的规则。事物包含两个对立面。:《老子·五十八章》:“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意思是祸与福互相依存,可以互相转化。比喻坏事可以引出好的结果,好事也可以引出坏的结果。也就是说,好事和坏事是可以互相转化的,在一定的条件下,福就会变成祸,祸能变成福。在《红楼梦》第十三回中秦可卿托梦给王熙凤就说:“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登高必跌重”、“乐极生悲”、“树倒猢狲散”、“盛筵必散”等俗语都体现了老子的辩证法思想。贾府若想永葆无虞,必须居安思危、有序管理经济、政治、教育,才能实现家族的永续发展。可是“足智多谋”的凤姐却把智慧用错了地方,她的治家只能在宁国府获得暂时的成功,她对荣国府的治理却是越治越乱、越治越腐败。“荣、宁国府的根本弊病,在于封建特权和骄奢淫逸的寄生生活。王熙凤管理荣国府,劳动也有明确的的分工,大小事皆有一定的时辰。可是她只知道管理奴仆,却不知道真正给家庭带来危机的人,是那些安富尊荣、挥金如土的主子。”[1]

所以王熙凤的治家不能治其根本,自然不可能拯救整个家庭的腐败和危机,尤其可悲的是王熙凤利用手中的权力谋求私利,对任何可以谋私的机会都不放过。经济的奢侈、政治的腐败以及后代的怠懒等原因最终让一座华丽的大厦轰然倒塌,一切都化作虚无。大厦里的人们在安然的享乐时,但无时无刻都暗藏着深刻的危机。正体现了老子的“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的辩证法思想,而其中的各种原因就是整个家族由盛向衰、由福转祸的条件。

(二)“有”与“无”。

《红楼梦》中不仅体现了“福”与“祸”相互转化的辩证思想,而且也体现了“有”与“无”的辩证思想。“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还有无。”《红楼梦》中有两处写到这句话:第一回是甄士隐在梦幻中所见,第五回是贾宝玉在游太虚幻境中所见。人们把假的东西当成真的东西,那么真的东西也是假的了,把有当成无,那么无也变成有的了。世间万物真与假、有与无都是一成不变的,而是相互统一、相互转化的。有与无是中国哲学的一对重要范畴。“有”指的是具体存在的事物,“无”是指无形无相的虚无。“无”是道家的本质特征。老子最先提出“无”范畴。《老子》第一章说:“天下之物生于有,有生于无。”《老子》第四十章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一”是指天地未分时的原物质存在,是“有”。道生一,即有生于无。“道”与“无”都是产生天地万物的本体。“无”是对“道”的本质界定。对于这个“无”,一般认为是精神、理念,也有人认为是物质。有与无相互依存,无比有更为根本。老子论有无对后来崇尚虚无的思想有很大的影响。

庄子以“虚无”论“道”,将“无”解释为纯然无有,突出发展了老子的虚无思想。他说:“泰初有无,无有无名。”认为作为宇宙本源的“无”即是“无有”。又说:“万物出乎,无有,有不能以有为有,必出乎无有,而无有亦一无有。”[2]

庄子的《齐物论》说:“俄而有无以,而未知有无之果孰优孰无也”“因其所有而有之,则万物莫不有;因其所无而无之,则万物莫不无。”认为有与无、存在与非存在的界限无法分清,一切都是相对的。庄子还提出“无无”概念否定了一切,认为只有连“无”也没有,才能达到绝对虚无的境界。“曹雪芹在描写上层社会的骄奢腐败和人世沧桑变化的时候,对人生的历史不由得感到困惑。他亲身经历大家族的败落,繁华景象的消歇,爱情与友爱的毁灭,世事苍茫,过眼皆空。这使他特别容易领悟到家的‘虚无思想。”[3]

“虛无”给中国文人提供了一个思考现实问题的模式,文人们在失意和受压抑时的时候往往以此作为精神的慰藉和出路。《红楼梦》中相当多地表现了道家的“空”、“ 幻”、“虚无”观念及有关活动。

第一回就描述了人世间的虚幻和变化无常:

“那红尘中有却有些乐事,但不能永远依恃,况又有‘美中不足,好事多魔八个字紧相连属,瞬息间则又乐极悲生,人非物换,究竟是到头一梦,万境归空,倒不如不去的好。”

甄士隐本来是个生活优裕且很自在的人物,只因一时不慎丢了唯一的女儿,又因一场大火烧了家产,万境皆空。跛足道人点化甄士隐的《好了歌》,体现了“虚无”观念。《好了歌》是这样的: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

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

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歌中的“功名”、“金银”、“娇妻”、“儿孙”是人生很重要的几件事,但是从道家的观念来看,都是“空”的、“虚”的。甄士隐注释道: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

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

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

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

金满箱,银满箱,展眼乞丐人皆谤。

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

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杠;

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

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一切都是空忙,终归虚无。在经历人生大起大落的曹雪芹,是能体会到这种情感的。《红楼梦》里写道:“看破的,遁入空门;痴迷的,枉送了性命。柳湘莲、惜春在领悟到人生的虚幻之后遁入了空门;主人公贾宝玉经历了家族的衰落、愛情的消歇,贾宝玉也终于认识到人生的虚幻,出家为僧。可是唯物主义认为:世间万物都是客观存在的,而且这是科学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这是无可否认的。“道家哲学看到了一切事物现有状态是暂时的,但不懂的事物的稳定和变动都是事物运动的状态,都是客观实在,不是‘空、‘无。道家哲学虽然有着富于智慧的辩证思维,但对于宇宙本体、对社会历史总的看法是唯心的。”[4]

所以,曹雪芹对人生虚幻的看法是有其历史局限性的,他没有对书中的主人公指出具体的出路,而是带有些悲观色彩去理解人生。但这种局限从美学上来说又增加了一些人文关怀和悲剧美。

二、道家的“清静无为”思想

(一)“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清静,在这里主要指心神宁静;无为指的是不轻举妄动。庄子提出“坐忘”,即摆脱身体和物质上的束缚,达到精神上的绝对自由。在《红楼梦》第二十二回中就体现了这一思想。贾宝玉因一番琐碎儿女之事,在湘云那里讨了没趣,来寻黛玉,又被黛玉赌气。这时宝玉自忖,自己原因怕他俩生隙,因此在中调和,想不到调和不成,反而遭到两处贬谤。因此越想越觉得没趣,到底也不分辨,转身回到自己房里,两眼瞪瞪的躺在床上。袭人见状,笑解劝道“他们即随和,你也随和,岂不大家彼此有趣?”宝玉见说,羞恼着:“什么是‘大家彼此”?他们有‘大家彼此,我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谈及此句,不觉泪下。这里的“一丝不挂”不是形体上的有无遮拦,而是思想上的脱尽牵挂。这用佛语来说,就是六根清净,一尘不染。《心经》有云:“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思想上一旦进入这种境界,便有处处解脱无碍。这就体现了道家的“清静无为”思想。宝玉谈及此句后,又提笔写下一偈为:

你证我证,心证意证。

是无有证,斯可云证。

无可云证,是立足境。

偈语意为:人们想相互理解,但人本身人与人的关系是虚幻的,对一切采取清净的态度才是正确的。写毕,生怕别人不解,又在哪偈后拈笔添了一支《寄生草》 :

无我原非你,从他不解伊。肆行无碍凭来去。茫茫着甚悲愁喜,纷纷说甚亲疏密。从前碌碌却因何,到如今回头试想真无趣!

写好后念了一遍,感到心里再没挂碍,便就在心情安坦中上床睡了。宝玉因儿女琐事而心烦意乱无法挣脱,在道家“清静无为”思想中寻得了心灵的解脱。

(二)“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且在第二天早上时,黛玉、宝钗来看宝玉时,提到了上座神秀说的一句: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彼时慧能在厨房碓米,听了这偈,说道:‘美则美矣,了则未了。因自念一偈曰:‘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五祖便将衣钵传他。眼下物质世界,花花绿绿,各种机关诱惑,若能此时保持自性清净,心理平衡,不为外界邪魔所惑,便就主要在不受外界干扰上下功夫了。所以说, 惑与不惑,物质是外在的,关键在于此心不动,又何尘埃之有。”曹雪芹写此的目的在于警醒世人不要被眼前的繁华富贵或纷纷扰扰所迷惑,要净化自己的心灵,提高自己的修养,陶冶情操,给自己的心灵留下一方净土。这也体现了道家的“清静无为”的思想。

(三)妙玉坐禅。

《红楼梦》第八十七回,标题是“坐禅寂走火入邪魔。”“出家人坐禅,最要一心清净,入于虚空粉粹,物我两忘之境。这对于妙龄如花、处在红尘中而又想一心清净的书中人物妙玉来说实属不易。若不能在做禅时内心如镜,断处妄想,便会出现种种心理障碍,从而进入走火入魔的歧途。”[5]《听心斋问答》也指出:“凡有所象,皆是虚妄,乃自己神识所化,心若不乱,见如不见,自然消灭,无境可磨也。”这些方法,都是从清净自心着手。回到《红楼梦》第八十七回,那妙玉坐禅一段。妙玉回想与宝玉白天的一段对话,宝玉无意,而自己却深深地刻进了心里。结果虽说重进禅房,收聂心神,去禅房上坐了,怎奈神不守舍,一时间如万马奔驰,便觉禅房晃荡起来,身子一不在庵中,便有许多王孙公子,要求娶她。又有媒婆扯扯拽拽,扶她上车,自己不肯去。一会儿又有盗贼执刀执棍劫她,只得哭喊求救。惜春听了此事后,默默无语,因想:“妙玉虽然洁净,毕竟尘缘未断。可惜我生在这种人家不便出家。我若出了家时,那有邪魔缠扰,一念不生,万缘俱寂。”想到这里,蓦与神会,若有所得,便口占一偈云:

大造本无方,云何是应住。

既从空中来,应向空中去。

可见坐禅学佛的关键,并不在于形式上的坐,而在于一念不生,万缘俱寂。妙玉毕竟年纪轻轻,尘缘未断,所以再怎么努力坐禅,也难以消除妄想。“坐禅入定,关键在于外理想而内不乱,要是当你一旦进入这个外禅内定的清净境界,即便行往坐卧,生活劳动,莫非禅也,莫非定也;否则神不守舍,即是整天坐在那里,犹如妙玉那般,非但不能成佛,并且往往还会陷入魔境。”[6]所以,坐禅的精髓与道家的“清静无为”思想是不谋而合的。

三、道家的“返璞归真”思想

老子在《道德经》中指出:“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如果经常处在柔弱的地位,就可以避免过早的衰老。所以,老子主张无知、无欲、无为,回复到人生最初的单纯状态,即所谓“返璞归真”。《红楼梦》中最能体现这一思想的恐怕是贾宝玉和林黛玉了,还有整个大观园里的众多年轻女性。

(一)贾宝玉的超凡脱俗。

贾宝玉不走仕途经济道路,指责封建社会一切“立身扬名”的教训是“混账话”,家庭期盼他继业做官,而他“不习文”,“ 不学武”,厌恶科举考试。在我们现代社会来说,贾宝玉就是一个不务正业、不负责任的纨绔子弟、富二代。可是在那个时代,科举制度腐朽没落,贾宝玉的“不负责任”是向封建社会反抗的体现。他“出淤泥而不染”,在社会的大风大浪中他选择保持自我、保持秉性的纯洁。这种无欲无知的单纯状态正是老子的“返璞归真”思想的体现。这种崇尚个性自由的精神解放的思想对于生于一个封建大家庭的贵族公子来说,难能可贵。可是这种无知、无欲、无为、不思进取的精神严重挫伤了斗志,作为一个家族的独子、家庭的希望,这种自我、不负责任的态度最终成为家族衰落的重要原因之一。“安尊富贵者多,出谋划策者少”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贾宝玉追求自由的爱情,也体现了“返璞归真”的思想。他对《西厢记》、《牡丹亭》等在当时被认为是“禁书”的书爱不释手,并与知己林妹妹共同分享。他对书中追求自由爱情的精神赞嘆不已。并与林妹妹进入一段不带世俗、纯洁美好的爱情。他认为“女儿是水作的骨肉”,见了“便觉清爽”,“男子是泥做的骨肉”,见了“便觉浊臭”。这是他观察社会所得的独特见解。贵族家庭内部的丑恶腐朽和周围环境的虚伪庸俗,使他感到苦闷与不满,因而强烈要求挣脱封建传统思想的桎俈。“他对尊卑有序、贵贱有别的封建等级制度和男尊女卑的封建传统观念非常反感。“他对穷苦人和所用社会地位尊卑的人,都是比较同情、尊重的,与贵族社会的流俗迥然有别。”[7]贾宝玉几乎对所有的丫头都抱怜惜、尊重的态度,很少在她们面前耍主子的威风。在贾母、王夫人因老太妃的丧事离家期间,小丫头们“连伙聚党”,“作起反来”。接二连三的风波,总是宝玉“兜揽事情”,充当丫头们的保护人。自从表妹林黛玉来到贾府,他又把对女性的博爱移于黛玉一身,两人性格相合,志趣相投,热爱生活,向往自由。他最后出家当和尚也是返璞归真的体现。“贾宝玉平生的主要兴趣就是在大观园里过着无拘无束的生活。他那颗童心在大观园里可以得到舒展与畅快。他把这里当做逃避污浊环境和“国贼禄鬼”的避风港,当作寻找精神自由的天地。”[8]这带有道家“返璞归真”的思想。

(二)林黛玉的本真、自我。

林黛玉的品格,就像潇湘馆前的翠竹一般瘦劲孤高,不为俗屈。她孤高自许,从不取悦于人,从不对任何人阿谀奉承,与周围污浊的、尔虞我诈的环境很有些格格不入。她淡泊名利,从不劝宝玉学仕途经济,不像宝钗一有机会就要劝宝玉“务正”。在荣国府里,黛玉得不到宝钗所得到的那种赏识。贾母是疼爱林黛玉的,但林黛玉的脾性,贾母也抱怨她“不省事”。贾母说的“全不如宝丫头”的,无疑也包括林黛玉在内。赵姨娘在感激薛宝钗给贾环送来东西时,便想到:“若是那林丫头,他把我们娘儿们正眼也不瞧,那里还可送我们东西?”可见,赵姨娘也不喜欢林黛玉。而薛宝钗则与其不同。她的思想归宿于儒家正统文化,她通情达理,不以权势压人。“薛宝钗是‘一个清净洁白女儿染上了‘禄蠹之气。[9]而封建规范对林黛玉没有产生很大的影响。她的心中一旦燃烧起爱情的火焰时,便把封建规范中的“礼”抛到了脑后,回到了一种本真、自我的状态。“看过《红楼梦》的人大多认为,林黛玉心眼小,过分敏感,既折磨别人又折磨自己。但这反而是她真情的表现。她对宝玉种种‘无情的行为,正是她‘多情、‘真情的变形。”[10]她没有像薛宝钗那样控制自己的感情。如果把林黛玉和薛宝钗两个人物放在“礼”与“情”的背景上来审视时,可以说,薛宝钗偏“守礼”,林黛玉特别“重情”。林黛玉这人生最初的单纯状态,即所谓“返璞归真”。

(三)大观园中众多年轻女性的纯真。

《红楼梦》中的大观园里,有很多青年女性的性情很纯真。尽管有等级区别,性格不同,但都有着年轻人的纯情与智慧。大观园的儿女可以说是各有各的风采:林黛玉多愁善感,抑郁猜疑,常以尖刻的语言对她所不满的一切,她鄙视封建文人的庸俗,诅咒科举制度的虚伪,保持自己独立的人格和纯洁品性。薛宝钗虽然染上“禄蠹之气”,也仍然有清净纯白的女性美,又有卓绝的才智,行为举止端庄大气。晴雯是个女奴,但孤高自许,鄙视趋炎附势的奴婢,甚至敢顶撞主子。这种纯真天性的桀骜性格得到宝玉的赏识。宝玉用“金玉不足喻其贵”、“冰雪不足喻其洁”来赞扬晴雯。袭人虽奴性较重,但善良、为人和顺,对小丫头和佣人都很和气,又能忍受委屈,不拨弄是非。当听到金钏儿投井的消息,她“想素日同气之情,不觉流下泪来”。晴雯被逐后,袭人也曾“垂泪”,并悄悄送出晴雯的衣物,还送去几吊零用钱。这说明袭人对同受奴役的姐妹们是有真感情的。史湘云豪放不羁,才情与美貌也不逊于黛玉、宝钗。妙玉心比天高,情趣高傲;探春精明刚毅;香菱聪明,只要稍微一点拨便可文思泉涌;紫鹃心地善良,一心为别人着想;芳官活泼开朗,生的俊俏美丽等等。他们虽有等级差别,但她们相互尊重,很少受到“礼”的约束,性情得到较为自由的舒张。他们在园中结社吟诗,才情和创造力得以充分发挥。他们存在着真挚的友情,也存在着纯洁的爱情。“当整个社会以‘纲常名教为经纬编订了严格的行为规范时,大观园儿女却以情作为人与人之间联系的重要纽带,以才智和人性的完美作为人生的追求。同那个奸佞邪恶的社会现实相比,这恍然是别一天地的桃源仙境。”[11]都云作者痴,自然是读者不悟,误以为是言情小说;谁解其中味?一语泄露天机,无非是提醒读者细品其味,切莫入宝山而空还。从通篇看,《红楼梦》随处谈佛说道的穿插,目的自然并非全然为了谈佛而谈佛,说道而说道,而其终极的苦心所在,就是唤醒世间痴迷,脱离苦海,同趋涅槃妙境。

参考文献:

[1]李广柏、冯其庸.红楼梦概论[M].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2:81.

[2] 孙通海.庄子[M].中华书局,2007:71

[3] 李广柏、冯其庸.红楼梦概论[M].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2:88

[4] 古耜.悟读红楼[M].京华出版社,2009:65

[5]罗伟国、洪丕谟.谈佛说道解红楼[M].安徽文艺出版社,2001:24

[6] 罗伟国、洪丕谟.谈佛说道解红楼[M].安徽文艺出版社,2001:2

[7] 冯其庸.论红楼梦思想[M].黑龙江教育出版社,2005:42

[8]李广柏、冯其庸.红楼梦概论[M].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2:107

[9]成穷.从红楼梦看中国文化[M],云南人民出版社,2009:27

[10] 古耜.悟读红楼[M],京华出版社,2009:76

[11]李广柏、冯其庸红楼梦概论[M],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2:109

作者简介:徐舒(女),1991年10月14日出生,皖芜湖人,在读研究生学历,研究方向:中国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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