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丝绸之路精神与广东近代思潮
2017-05-12田丰
田 丰
海上丝绸之路精神与广东近代思潮
田 丰
建设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是中国拓展经济发展空间、构建和平睦邻环境、开创全方位外交新格局的重大战略。广东是海上丝绸之路发祥地,又是改革开放先行地,凭海而立,因海而兴,承担着在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建设中先行先试的历史使命。广东近代思潮的兴起与海上丝绸之路的发展有着密切关系,岭南文化本质上是海洋文化,从海上丝绸之路的发展中,特别是从广东近代思潮中探讨和概括海上丝绸之路精神,在实践中弘扬和发展这种精神,是增强广东落实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战略的自觉性、主动性的必要前提。
一 海上丝绸之路是中国走向世界的必由之路
海上丝绸之路承载着沿线国家不同民族、不同国家的海洋活动和海洋人文精神,促进了中外、东西方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的接触、交流,推动了世界历史的形成和发展。历史证明,海上丝绸之路是中国开放之路、强盛之路、文化之路。
(一)海上丝绸之路是开放之路。人类世界是一个相互联系、相互交往、相互影响的世界。任何一个民族国家的形成与发展都不能游离于其周围的世界。中国作为一个文明古国,是在不断的对外开放交往中走向世界的。海上丝绸之路是中国走向世界的血脉和神经。据考究,“海上丝绸之路”兴起于秦汉之际,它以广东徐闻等地为始发港,以南海为中心,发展于三国隋朝时期,繁荣于唐宋时期,转变于明清时期,是已知的最为古老的海上航线。如果说,海上丝绸之路在隋唐以前仅是陆上丝绸之路的一种补充,那么到唐宋以后,伴随着中国造船、航海技术的发展,中国通往东南亚、马六甲海峡、印度洋、红海,及至非洲大陆航路的开通与延伸,海上丝绸之路成为中国较之陆上丝绸之路更重要的对外交往的主通道。如出发于广州往西南航行的海上丝绸之路,经历90多个国家和地区,航期89天(不计沿途停留时间),全程共约1.4万公里,是8—9世纪世界最长的远洋航线。
(二)海上丝绸之路是强盛之路。马克思说过,水路作为自己流动、自行运动的道路,主要是商业民族的道路。尽管古代中国不以商业立国,但水路对促进商业经济发展的作用是显而易见的。作为中国与外国商业贸易的大动脉,海上丝绸之路见证了中国经济的发展和变迁。隋唐时期运送的货物多是丝绸,人们把这条连接东西方的水道称作“丝绸之路”;宋元时期瓷器渐成主要出口货物,这条水道被称作“陶瓷之路”;明清时期茶叶成为风行欧洲的出口商品,它又被称作“茶叶之路”。郑和率庞大舰队七下西洋,开创了安邻睦邻的和平友谊之路。海上丝绸之路绵延两千年,跨越亚欧非,成为无与伦比的洲际贸易通道,对中国经济社会发展变化形成了多方面的深刻的影响,如丝织手工业生产规模的扩大和生产分工的细化;商品性农业、货币经济和民族工业的兴起;交通运输业的繁荣、城市市镇的发展;海外移民潮的出现、“华侨会馆”的出现及其对住在国的作用;外国商馆的建立和通商制度的形成等。
(三)海上丝绸之路是文化之路。经济的交往总是伴随着异质文化的相交相融。海上丝绸之路既是通商贸易之路,也是文化开放交流之路。海上丝绸之路自秦汉时期开通以后,一直是东西方经济、文化交流的重要桥梁,沿线各国海洋文化的发展与相互交流、互相融合,形成深厚而多元的海上丝绸之路文化,不仅标志着中国南海与印度洋、地中海海上商贸网络的逐渐成熟,而且意味着中华文化与印度文化、罗马文化在海洋空间的接触交汇与互相沟通。唐宋时期,已经形成以中国、印度、阿拉伯为中心的庞大商贸网络,出现世界海洋文明史上第一个“大航海时代”,中国文化与阿拉伯文化的交汇成为海上丝绸之路文化的新内容。
海上丝绸之路给世界带去了中华文明,也给中国带来了欧风美雨,催生了中国近现代新文化,印证了罗素所说的“不同文明之间的交流,是人类文明进步的里程碑”。
二 广东近代化思想与海上丝绸之路精神
近代以后,广州一度成为全国唯一出口通商口岸,广东成为中西文化的交汇点。广东作为海上丝绸之路的发祥地之一,在对外交往特别是与东南亚交往中有着一衣带水的地缘优势,也有着华侨众多、血脉相通的亲缘优势,有着“春江水暖鸭先知”的开放优势,从而造就了岭南文化的融贯中西、开放包容的特质,造就了康有为、梁启超、郑观应、孙中山等为代表的一批伟大的近现代思想家、先行者,掀起了中国民主革命的思想解放运动。海洋、历史、时代赋予广东在走向世界上担负特殊的使命,赋予广东成为中国思想文化变革的源头活水的先机。这种经济、文化实践,长期以来已经凝聚成一种海上丝绸之路精神:变革创新的精神、工商立国的精神、平等互利的精神、文明包容的精神、和平发展的精神。在广东近现代思想家的论述中,可以领悟到这些精神的真谛,重温这些精神,必然会为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建设提供思想之源和智慧之光。
(一)变革创新的精神
在古代航海条件下,出海远航不但艰辛,而且经常需要冒生死危险,这种“冒险无畏之精神、百折不挠之毅力”,充分展现了开拓创新精神。中原人来到被视为未开化的南蛮之地,海洋和海外的世界是他们更广阔的生存空间,这种地域特性使岭南文化具有海洋文化、商业文化、移民文化的特点。黑格尔认为,相对于陆地农耕活动的规则性、稳定性,航海活动具有极大的不确实性和危险性。农业活动与四季的规则更迭息息相关,而海洋是不确定、不受限制与无限的,因此在海洋中形成的活动,也具有超越受限制的性质:“平凡的土地、平凡的平原流域把人类束缚在土壤上,卷入无穷的依赖性里边,但是,大海却挟着人类超越了那些思想和行动的有限圈子。”
海上丝绸之路的开创者筚路蓝缕、九死一生,开启了东西方交往的大洋之门。在东西方交往实践中,岭南人形成了务实创新的思想观念和价值取向,表现出求实务实、思想活跃、不因循守旧、不安于一隅、富于创造性和批判性、敢于标新立异、敢为天下先的思维特点。康有为、梁启超针对“天不变、道也不变”的维护千年道统的守成观点,石破天惊地提出“变法”思想。康有为指出:“变者天道也,天不能有昼而无夜,有寒而无暑,天以善变而能久;火山流金,沧海成田,历阳成湖,地以善变而能久;人自童幼而壮老,形体颜色气貌,无一不变,无刻不变。”(康有为《进呈俄罗斯大彼得变政记序》)他用大量常识和史料,有力证明“变者天道,无百年不变之法”的论断。梁启超指出:“变者是天下之公理也”,“大势所迫,非可阏制,变亦变,不变亦变。”(梁启超《变法通议》)
孙中山则从人类发展规律鼓吹变革和创新。指出“鼓吹创新是社会进化的必然要求”。他认为“国家进化由野蛮而进文明,人类亦然,由无知识而进于有知识,脱离旧观念,发生新观念,脱离旧思想,发生新思想。诸君今日当打破旧观念、旧思想,发生新观念、新思想。”(孙中山《在广东旅桂同乡会欢迎会的演讲》)据此他为民主革命大声疾呼:“世界潮流,滚滚滔滔,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而革命的出发点是“适乎世界之潮流,合乎人群之需要”。
中国近代社会大变革发端于广东,新时期对外开放启动于广东,市场经济改革先行于广东,无不体现了变革创新、敢为天下先的海上丝绸之路精神。
(二)工商立国的精神
农业是中国封建王朝赖以生存的经济基础。与之相应,意识形态上占统治地位的儒家学说一贯提倡重本抑末,也就是重视农业打压工商业,导致了中国在世界工业文明和科技革命潮流中落伍衰落。广东近代思想家是通过海上丝绸之路最早开眼看世界的群体,他们不仅从政治、军事上探讨中国落后挨打的原因,而且从经济形态上寻求救国兴国之道。
实业家、思想家的郑观应在鸦片战争后,以敏锐的眼光认识到,中国要谋求自强救国,必须改变重农抑商的陈腐观念,确立以商立国的思想和战略。他在震惊朝野的“盛世危言”一书中指出:“中国以农立国,外洋以商立国。农之利,本也;商之利,末也。此尽人而能言之也。古之时,小民各安生业,老死不相往来,故粟、布交易而止矣。今也不然,各国并兼, 各图利己, 藉商以强国,藉兵以卫商。”(郑观应《盛世危言初刻自序》)“彼不患我练兵讲武,特患我之夺其权利。凡致力于商务者,在所必争。可知欲制西人以自强,莫如振兴商务。安得谓商务为末务哉。”(夏东元《郑观应集》)他认为“通商者国家之元气也,通商者疏畅其血脉也”,认为“兵战不如商战”,大声疾呼“欲攘外,亟须自强;欲自强,必先致富;欲致富,必首在振工商;欲振工商,必先讲求学校,速立宪法,改良政治。”(郑观应《盛世危言初刻自序》)
康有为受到郑观应启发,从时代变局、维新变法看立国之本,明确提出“以商立国”。他说“凡一统之世,必以农立国,可靖民心;并争之世,必以商立国,可侔敌利,易之则困敝矣。”他认同“商战”之说,以为“古之灭国以兵”,“今之灭国以商”,而且还提出“商之源在矿,商之本在农,商用在工,商之气在路”(康有为《上清帝第二书》),并从开商学、译商书、出商报、立商律等各方面提出发展工商的对策。
孙中山既是伟大的革命家,也是伟大的建设者。他摒弃郑观应、康有为的社会改良主义,但接受和发展了他们的工商立国的思想,在主张革命救国即以民主革命推翻封建帝制实现共和的同时,明确提出以“实业和商务重建我们的国家”。他在早期给李鸿章的信中指出:“欧美富强之本不尽在船坚炮利,垒固兵强,而在于人能尽其才,地能尽其利,货能畅其流”。“人能尽其才,地能尽其利,物能尽其用,货能畅其流--此四事者,富强之大经,治国之大本也。”(《孙中山全集》第5卷,中华书局,1985年,第623页)他把振兴实业作为兴国之关键、民生之根本。指出“中国乃极贫之国,非振兴实业不能救贫。仆抱三民主义以民生为归宿,即是注重实业。”(郝盛潮等编《孙中山集外集》,上海人民出版社,第339页)为实现建国理想,孙中山亲自写下了“实业计划”,构思了一个以铁路、港口、运河建设为先导,以机器、冶炼为重点,粮食、衣服、居住、行动、印刷五大工业并举,三大经济区域协调开发发展的共和国的宏伟蓝图,其中详尽描述了北方大港、东方大港、南方大港的建设,体现出他对对外开放和国际贸易的重视。
(三)平等互利的精神
孔子曰: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广东近代先贤也继承和发展了这一社会理想。洪秀全提出“务使天下共享”。康有为在《大同书》提出建立一个“人人相亲,人人平等,天下为公”的大同世界。孙中山把“天下为公”作为座右铭,并进而把“公”理解为人民权利平等,认为“提倡人民权利,便是公天下的道理。公天下和家天下的道理是不同的,天下为公。人人的权利都是很平等的,到了家天下,人人的权利便有不平。”(《孙中山选集》下卷,人民出版社1956年,第547页)他的共和理念,对内人民一律平等,包括实行民族、阶级、宗教平等,对外联合平等待我之民族,要将清政府“辱国之举措与排外之心理,务一洗而去之。”主张对外开放,平等互利发展实业,明确提出:“一、我无资本,利用外资。二、我无人才,利用外国人才。三、我无良好办法,利用外人办法。”(《孙中山全集》第2卷,北京:中华书局,1982年,第461页)孙中山针对当时中国积贫积弱的现实,提出引进外国资本、人才、科技、管理方式等举措,直至今天看来也是十分正确的。同时,他强调坚持平等互利、维护主权的原则:一是必选最有利之途以吸引外资,二是必应国民之所最重要,三是必期抵抗之至少,四是必择地位之最适宜。(《孙中山全集》第6卷,北京:中华书局,1985年,第254页)总的原则是使中国“操此发展之权”。
习近平主席在《携手建设中国-东盟命运共同体》的演讲中提出打造“海上丝绸之路”时就指出:“中国愿在平等互利基础上扩大对东盟国家开放,共同建设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平等互利,即各国不论大小强弱,法律地位上相互平等,经济上实现互利。海上丝绸之路上每一个国家都应当是独立、平等的主体,各个国家之间的交往,不是主体与客体的关系,不是核心与边缘的关系,不是依附与被依附的关系,是主体与主体间的平等合作关系。在新丝路建设中,各主体都以自身利益为基础参与利益共同体的构建,在港口、贸易、货币等互通中达到各国间互惠互利。与一些国家提出的新丝路复兴动议不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战略的生命力、感召力、竞争力,就在于平等互利、合作共赢。它代表着一种不同发展水平、不同文化传统、不同资源禀赋、不同社会制度国家平等合作的新模式,展现了全球化和区域化的新阶段、新趋势。
(四)文明互鉴的精神
海上丝绸之路的航线经过东亚、东南亚、南亚并远航西亚、阿拉伯各国直至非洲、欧洲,19世纪时还开辟了北美航线,涵盖了儒家、佛教、伊斯兰教、基督教等多种文明。海上丝路不仅把中国的文明传至世界各地,而且也把世界各地的文明带回中国,促进了中国社会经济文化的发展,打开了眼界,为国人拓展了无限的思想空间。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深受海洋文化浸润的广东思想家是最早开眼看世界的群体,大多反对思想封闭,主张文明互鉴包容。梁启超主张:“我中国学界之光明,人物之伟大,莫盛于战国,盖思想自由之明效也,及秦始皇焚百家之语;汉武帝表章六艺,罢黜六家,而思想又一窒。”(梁启超《清代学术概论》)他认为,建设文明国家,思想、信教、著述自由是最重要的。在对外文化比较交流上,他主张“拿西洋的文明来扩充我的文明,又拿我的文明去补助西洋的文明,叫他化合起来成一种新文明。”(梁启超《欧游心影录》)意是西方物质文明优越,而中国精神文明优越,两者只有结合起来,才能构筑成一种世界上最好的文明。
孙中山是全面系统地把西方现代化思想中国化的第一人。他在解释他的共和理论与方案时,清晰指出是借鉴西方的:“何为民国,美国总统林肯氏言曰:民之所有,民之所治,民之所享。此之为民国也。何为民权,即近来瑞士国所行之制:民有选举官吏之权,民有罢免官吏之权,民有创制法案之权,民有复决法案之权,此之谓四大民权也。”(《孙中山全集》第6卷,中华书局,第412--413页)他认为欧美近一百年来的文化雄飞突进,一日千里,种种文明比中国进步得多,因而“如果不参考欧美以往经验、学理,便要费许多冤枉功夫,或者要再蹈欧美的复辙。”(《孙中山全集》第9卷,中华书局,第321页)列宁高度评价孙中山“竭力从欧美吸收解放思想”。
文明是在不同地域、不同条件下的人们的实践创造的,具有多样性、差异性。然而人们的实践又是以社会交往的不断扩展和人的理性的不断提升为前提发生、发展起来的,因而又具有相容性、共存性。文明的包容性是与世界的统一性、人的社会性、文化的互鉴性相一致的。在全球化的时代,文化竞争成为国家综合竞争力的重要内容,如何在竞争中实现合作发展而不是导向冲突甚至战争,需要有文明包容的自信和自觉,也就是尊重文明样式的多样性,承认文明主体的平等性,增强民族文明的互鉴性。费孝通先生提出:“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人类文明因包容才有交流互鉴的动力。一切文明成果都值得尊重,一切文明成果都值得珍惜。正如习近平主席所说:“只有交流互鉴,一种文明才能充满生命力。只要秉持包容精神,就不存在什么‘文明冲突’,就可以实现文明和谐”。只要我们有比天空更高远的视野,有比海洋更宽阔的胸怀,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必定会成为世界文明融合发展的桥梁和纽带。
(五)和平发展的精神
古代丝绸之路最引人注目的,不仅在于它在缺乏国际机制和组织框架的情况下延续了较长时间,还在于它在主要以和平方式实现并扩大了跨国商贸活动和跨种族文化交流。实际上,海上丝绸之路不仅促进了商贸和文化的交流,还促进了中外国家友好往来的“和平对话”。作为古丝绸之路沿线的重要国家,历史上的中国信守“和为贵”的传统,从没有寻求领土扩张和霸权,没有与沿线的国家发生战争冲突,为联系世界、缔造和平、传播文明、促进经贸往来发挥了重要作用,这与西方列强通过贸易和战争寻求殖民统治他国形成了鲜明对比。
郑观应认为,面对西方列强的侵略,我们要富国强兵,通过商战和引进西方先进科技,“师夷之长技以制夷”。同时,他目睹第一次世界大战生民涂炭的惨境,借用孟子“定于一”,以“一”为“天心”,即“自然法则”,提出世界“大同”的设想,认为“总地球而浑一之”,提出“合天下万国含生负气之伦”,以价值观“大同”消除各国纷争,实现和平的共同发展。
孙中山汲取和发展儒家“仁爱”、“和为贵”的传统精神以及西方平等、博爱的现代思想,一生倡导“博爱”、“和平”,孙中山把民族主义与世界主义结合起来,主张在民族自强、民族自觉的基础上的世界主义:“中国人的心理,向来不以打得为然,以讲打的就是野蛮。这种不讲打的好道德,就是世界主义的真精神。我们要保守这种精神,扩充这种精神,是用什么作基础呢,是以民族主义作基础。”(《孙中山全集》第9卷,北京:中华书局,第231页)1904年,孙中山在给美国人民的一封信中说:“一旦我们革新中国的伟大目标得以完成,不但在我们的美丽的国家将出新纪元的曙光,整个人类也得以共享更为光明的前景。”(《孙中山全集》第1卷,北京:中华书局,第255页)孙中山留给我们的最后的遗言是:“和平、奋斗、救中国”。弥留之际他念念不忘的是振兴中华和世界和平,振兴中华不仅造福中国人民,而且造福各国人民,中国梦是世界和平与发展的“大同梦”。
目前,尽管世界政治多极化不断发展,地缘政治博弈风云际会,但经济全球化潮流不可逆转,“和平与发展”仍然是时代主题,“合作与共赢”仍然是世界大趋势,“和平、发展、合作、共赢”仍然是是处理中国与世界关系的重大原则。我们在与海上丝绸之路沿线国家合作交流的过程中,应坚持中华文明追崇的“多元共存”、“和而不同”、“协和万邦”等优秀传统内质,走和平发展之路,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营造良好的国际环境。
三 弘扬海上丝绸之路精神,构建广东对外开放新格局
建设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为广东新一轮改革开放带来了新的重要机遇。广东需要在体制机制方面进行重大改革,扩展经济领域开放合作广度和深度,推动“引进来”和“走出去”协调发展,在传承海上丝绸之路文化价值理念的基础上,注入新的内涵,进一步提高广东对外开放水平。
一是充分认识广东在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建设中的突出优势。广东拥有源远流长的历史优势,是古代中国与外国贸易和文化交往中海上通道的重要起点。广东拥有全国最长的海岸线,拥有5座亿吨大港,是连接丝绸之路沿带国家的海上门户。广东历来就是中国重要的对外贸易中心,是中国对外贸易第一大省,在国际贸易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在省会广州举办的“广交会”,已成为中国对外经贸联系的重要平台。广东是中国海上贸易和移民出洋最早的省份,是全国第一侨乡,现有3000多名万海外侨胞,占全国的三分之二,遍及世界160多个国家和地区。尤其是在海丝沿线的东南亚国家,祖籍广东华侨华人占全国海外华侨华人总数的60%以上。文化相通的人文优势,文化上的共通性和认同感,彰显了广东在开拓海上丝绸之路中的独特优势。
二是充分发挥区域优势,打造开放合作的载体和平台。一方面要发挥广东毗邻港澳的优势,通过建设粤港澳自由贸易区,进一步整合三地资源,充分利用粤港澳大平台,打造世界级的城市群,成为环南海经济合作区的经济龙头。另一方面要在国家合作协议框架下,沿着海上丝绸之路,选择合适的国家和地区,建设各类产业转移园或产业合作示范区,尤其是向东盟国家拓展产业腹地,通过共建产业园区带动广东产业转移,并带动产业转型升级,同时促进当地产业结构的优化。
三是弘扬海上丝绸之路精神,发挥岭南文化的辐射力。深厚而多元的海上丝绸之路文化是东西方交流的产物兼具本土性与国际性、主体性与多元性,是不断融合东西方文化和世界性海洋文化结晶,蕴含着“对话”、“交流”、“和平”、“友谊”等文化精髓。要学习国内国际先进经验,将广州十三行、潮州古港、阳江南海1号、湛江徐闻古港等打包申报海上丝绸之路世界文化遗产,并参照《世界文化遗产保护管理办法》的规定实施保护和管理。同时做好文化遗迹的开发与利用,打造“广州—潮州—阳江—徐闻”海上丝绸之路文化旅游品牌,加强与省外同为丝绸之路发祥地的泉州、宁波、扬州等地的联系,共同宣传推介海上丝绸之路文化,提高知名度和品牌效应。收集整理与海上丝绸之路相关的海洋史、华人华侨史资料等,建立大型资料数据库,供研究者或者公众检索,推动对海上丝绸之路的历史文化研究。充分利用互联网推进数字博物馆、数字海交馆等公共数字文化建设,推动海丝文化数字化保护和展示。
[1]黄启臣《广东海上丝绸之路史》。
[2]李庆新《中国丝绸之路》。
[3]顾涧青《广东海上丝绸之路研究》。
(作者单位:广东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