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服务自贸区经济”视角的现代服务业集聚发展研究

陈晓雁

基金项目：全国教育科学“十二五”规划2015年度教育部重点课题“基于自由贸易区的现代服务业人才培养体系研究 ” （项目号DJA150248）

中图分类号：F741 文献标识码：A

内容摘要：当全球经济逐步从“工业经济”迈向“服务经济”时，现代服务业的发展引起了人们的高度关注，现代服务业的产业集聚现象也越来越普遍。从国际来看，英国的伦敦金融区、美国的曼哈顿区、日本的东京等地，其现代服务业之所以发展得如此强势，得益于其高度发展的现代服务业集聚区。从国内来看，上海、北京、广州等地高度发达的经济也离不开现代服务业的集聚发展。相对于国内外著名的现代服务业集聚区而言，我国现代服务业集聚区的发展还处于起步阶段，因而系统地研究现代服务业集聚发展规律对于加快我国现代服务业集聚区的发展、提升城市竞争力等方面有着非常重要的现实意义。

关键词：现代服务业 服务经济 集聚发展

现代服务业集聚发展的动因分析

（一）技术动因

技术，特别是信息技术，对于现代服务业的集聚有着积极的促进作用，是现代服务业集聚发展的加速器。现代服务业与传统服务业最大的区别在于现代服务业是依靠信息技术来推动其发展的。发达国家的实践表明：現代服务业的发展必须建立在信息技术的高度发展之上，而且技术的高度发展是决定现代服务业发展的重要标志。信息技术使得现代服务业在空间布局和产业重组方面发生着深刻的变化，电子商务、现代物流、网络教育、信息安全等现代服务业离不开技术的推动。信息技术的柔性发展使得现代服务业运作效率空前增加，逐渐从分散走向集聚。技术的推动，不仅拓宽了传统服务业的服务种类和服务途径，还导致了一部分新兴服务业即现代服务业的出现，例如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与软件业。信息技术的不断进步一方面改变了传统服务业的经营模式和组织结构，不断促进新兴服务业的产生；另一方面，在某种程度上削弱了传统服务业的竞争力，刺激传统服务业的创新优化升级。

（二）成本动因

长期以来，成本因素一直是制约众多企业发展的一大软肋，各企业都在努力降低成本以获取更多的利润。而现代服务业的集聚，可以大大降低生产成本。因而由于这种成本减少的内在驱使，使得众多企业在地理位置上趋于集中，从而享受各种由于集聚所带来的便利，如信息搜索成本的减少、谈判成本的减少等。这可以从供给和需求两个方面来解释：从供给角度来看，集聚巨大的吸聚能力吸引了大量的要素供给，从而为企业提供物美价廉的产品和服务；同时，高度专业化的人力资本供给、充足的资本支持以及共享公共基础设施等也大大降低了服务企业的经营成本。从需求角度来看，集聚有利于品牌的塑造和市场地位的提升，方便了消费者的购买，从而导致集聚区域内企业营销成本和流通成本的降低。从交易成本角度出发，由于集聚区内地理位置上相互临近，易于建立信任机制和相互依赖关系，有利于减少企业的市场情报搜索成本；减少违约成本和风险，使得谈判成本、违约成本等交易成本降低。另外，由于现代服务业集聚为专业化劳动力提供了更多的选择机会和较低的流动风险，从而使得企业在管理人力资本支出方面成本降低。

（三）市场动因

一般而言，城市化水平的高低直接决定着一个地区现代服务业的发展水平和集聚程度。由于现代服务业所具有的“高附加值、高技术含量、高集聚性”，使得其成为一个城市经济发展的必然选择。城市化水平的提高能为现代服务业集聚提供肥沃的土壤和先天发展的条件。由于市场方面的动力机制推动现代服务业的集聚也可以从需求和供给两个方面来解释。由于现代服务业是生产和消费同时进行，使得供给方和需求方共同推进了现代服务业的集聚。从供给的角度来看，由于现代服务企业自身规模越来越大，其愈发朝着专业化、信息化的方向发展，而且各个企业之间的关联性也越来越大，集聚可以为这些企业带来范围经济和规模经济。从需求的角度来看，由于市场化程度提高，随之而来的是消费者需求偏好的多样化，单个分散的企业无法达到相当的规模来满足消费者不同的消费需求，而企业的集聚可以形成规模经济，企业之间可以通过网络媒介和空间网络来互通有无。

（四）竞争动因

市场化程度的提高，使企业之间的竞争更为激烈。目前现代服务业的市场竞争已经从价格竞争转变为非价格竞争。而非价格竞争主要表现为服务的质量和水平的竞争。传统分散、独立的企业之间的竞争并不是帕累托最优，企业之间的无序恶性竞争只会导致两败俱伤，最终导致一种无效的市场。若企业认识到集聚对于增强其竞争优势的重要作用，那么现代服务业集聚将成为必然选择。通过集聚，现代服务企业不仅可以获得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还能够增强企业的市场份额，强化企业的市场地位，塑造企业品牌，树立企业形象，从而在市场竞争中处于优势地位。如果现代服务企业在空间上集聚，将使得竞争成为一种有序、公平的竞争。企业之间不再是打价格战，而是通过提供更加优质的产品和服务来获得市场的竞争优势。这样的一种竞争对于企业、消费者，乃至整个国家都是有利的。

（五）政治动因

2000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既要改造和提高传统服务业，又要发展旅游、信息、会计、咨询、法律服务等新兴服务业”。这里的“新兴服务业”也就是本文所研究的现代服务业。这说明我国现代服务业的发展得到了政府的高度重视。

同时，政府结合国家的产业政策和总体发展方向，对现代服务业的集聚发展进行引导和规划，以提高城市能级、优化资源配置，从而成为现代服务业集聚的重要推动力。政府出台的各种优惠政策、优化现代服务业发展环境等举措，直接推动了现代服务业某一行业或几个行业的集聚。如政府对审计、项目评估等工作的引导和规划，就推动了信息咨询业的集聚。另外，由于现代服务业是解决我国就业问题的一大战略举措，各级政府为了发挥其就业吸纳能力，积极营造现代服务业发展的体制和政策环境，为促进现代服务业集聚做出了积极贡献。

现代服务业集聚服务自贸区经济的机理分析

（一）区域创新

产业集聚与区域创新之间是相互促进的关系。根据熊彼特的产业集聚创新理论，产业集聚有助于推动创新，创新亦离不开产业集聚，两者是相辅相成的。由于现代服务业建立在现代技术和信息基础之上，因而要想求得生存和发展就必須进行创新，获得竞争的源泉和动力。现代科技创新活动越来越需要包括研究开发、中介服务、市场服务、投融资服务等全过程服务，因而现代服务业集聚的发展对建设区域创新体系，提高区域创新能力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现代服务业集聚所带来的区域创新效应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同类企业之间的创新效应。同类的服务企业之间存在着激烈的市场竞争，而竞争是产生创新的源泉，发生在集聚区域内的竞争压力、潜在压力和持续的比较构成了它的创新动力。这迫使各企业不断追求技术创新、管理方式创新、销售模式创新，从而通过这些创新获得竞争的主动权，成为同类企业中的佼佼者。这种内在的创新驱动力使得区域创新水平大大提高，甚至形成一种区域创新文化。二是不同类型企业之间的创新效应。现代服务业集聚之后，集聚区内的不同类企业在地理位置上相互接近，这有利于促进他们之间的相互交流与合作，实现资源共享与技术、人才的优势互补，由于知识和技术等具有溢出效应，使得相似企业能够形成产业集聚的区域创新网络，这进一步促进了区域创新能力的提升。总之，现代服务业集聚不断推动着创新的步伐，而创新不断引导着集聚区的发展，提高着集聚区域的创新能力。

（二）品牌效应

品牌作为一种良好的无形资产，是现代服务业集聚所带来的直接效益。品牌效应的形成对于消费者和企业本身都有积极的促进作用。对于消费者而言，由于集聚区的现代服务业数量多，涉及的服务行业广泛，这使得消费者可以享受到一站式的服务。服务业集聚的影响力不断扩大后，会在消费者心目中留下一个良好的品牌形象，可以放心地购买产品和服务，从而能够增加顾客的忠诚度。对于集聚区内的企业来说，可以进行集中式的广告宣传，这不仅减少了广告宣传费用，而且具有很强的针对性，最重要的是能够形成一种品牌优势，使品牌成为一个服务企业中最核心的竞争力，从而在市场上获得更高的份额和更好的经济效益。由于竞争的激烈性以及需求的多样性，促使服务企业提供精致化和多样化的产品、服务以吸引顾客，而多样化、专业化和精细化的产品及服务在集聚区域内易于形成品牌。品牌的塑造有助于新产品的开发，服务企业可以借助已有的品牌知名度来推广产品和服务，从而节约了投入成本；同时服务企业可以利用这种品牌优势来抵御竞争者的竞争，保持一定的竞争优势和市场地位。此外，由于现代服务业集聚区内包括的行业众多，不同的行业有着不同的品牌，这对于品牌差异化的建立也有一定的促进作用。品牌差异化的建立能够将品牌的差异与消费者需求多样性结合起来，满足消费者个性化的需求，有利于提高区域内消费者的消费水平。

（三）知识溢出

新经济增长理论和新贸易理论都认为，知识溢出与经济增长之间有密切的联系。知识溢出是由于知识本身的稀缺性、流动性和扩散性而引起的，它是经济外部性的表现。知识溢出过程是连锁效应、模仿效应、交流效应、竞争效应、带动效应、激励效应等综合作用的结果。在集聚区内，企业间专业人员的流动性比较强，从业人员之间有更多面对面交流机会，从而使得技术知识的传播跨越了企业间的界限，有助于增强企业间的商业信用，促进知识、信息的流动，最终导致知识溢出效应进一步扩散。由于知识的溢出效应，使得集聚区的企业之间相互交流与合作更加地频繁和密切，而且由于知识具有外部性，集聚区内的企业可通过零交易成本获得这种知识的溢出。这些都有利于现代服务业与生产商、消费者建立一种更好的网络机制，为创造良好的竞争氛围打下坚实的基础。此外，知识溢出又可以带来学习效应。落后企业可以通过学习成功企业的经验和经营模式，通过不断创新提升集聚区内整体企业的水平和竞争实力。

（四）协作竞争

现代服务业集聚对于企业的自我增强和协调整合方面都能起到积极的作用。集聚区内的企业，既存在着激烈的市场竞争，又存在联合协作的关系。集聚区内的企业通过运用竞争战略，提高自身的竞争能力，激发服务企业的经营创新、管理创新。根据波特（1988）的“钻石”模型，在缺乏有效竞争的情况下，很难形成产业集聚。而一旦形成了产业集聚，集聚区内的企业竞争就会驱使其通过各种途径实现强者越强，弱者向强者逼近。这就是所谓的自我增强效应。同时，集聚区内的企业，不仅存在着激烈的市场竞争，而且还表现为一定意义上的联合协作关系。产业集聚能将集聚区内分工不同的企业进行协调整合，使得集聚区内的企业能够相互适应，实现资源的优化配置、信息共享，以求得共同发展。集聚区内的企业可以结成战略同盟，形成利益共同体，使得他们相互依存、目标一致、互通有无、共同协作获得长期发展。

随着现代服务业集聚区的扩大和集聚程度的提高，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效应将会进一步扩大，这将导致集聚区内的企业之间分工更加细化，企业间的技术交流与合作组成了一个强大的经济网络，这种网络经济效益也随着集聚程度的提高而不断得到加强。现代服务业的集聚还降低了创业的风险，使得更多的企业产生，壮大了集聚区的规模，规模效应进一步显现。

（五）扩大就业

在一定意义上可以说，现代服务业集聚对于解决就业问题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现代服务业集聚在扩大就业方面的作用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现代服务业本身就具有很强的就业吸纳能力，它比任何一个产业的就业吸纳能力都强；另一方面，现代服务业集聚区内企业之间是相互联系着的，表现出很强的关联性，这能够带动相关产业的发展，推动相关产业的生产能量扩大，促进相关产业就业的需求激增。现代服务业集聚会吸引新企业的进入，而新企业的入驻对于人力资本的需求极大，因而集聚增加了就业门类，扩大了就业容量，解决了一部分劳动力的闲置问题。由于从事现代服务业的从业人员具备了一定知识素养和专业技能，随着学习效应的扩散，能够促进现代服务业集聚向着更深、更广的方向发展，这又会推动相关就业需求的增加。可见就业扩大与集聚发展是互相推动的。此外，产业集聚还能够延长产业链和产品生命周期，促进相关配套产业的发展，这些都有利于解决一部分劳动力闲置问题。总之，不管从集聚区内企业本身，还是相关企业来说，集聚都能够起到扩大就业的作用。

促进现代服务业集聚发展的具体对策

现代服务业集聚区的发展，是推动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内在要求，是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重要举措，是提高城市化水平的有效方式，是提高区域竞争力的重要引擎。发展现代服务业，有利于增强区域创新能力，有利于提高社会就业率，有利于促进地区经济的飞速发展。

（一）改善發展环境

由于现代服务业是高知识含量、高技术含量、高附加值的“三高”行业，要想从根本上推动现代服务业的集聚发展，首先要从政策上给予高度的重视和支持。政府要对从事现代服务业的企业给予一定的财政扶持。从事现代服务业的企业，大多数是中小企业，这些企业所面临的首要问题就是发展资金不足。政府应开通各种投融资渠道，为中小现代服务业企业制定融资支持计划，同时可以综合运用各种贷款贴息、经费补助等方式，重点促进现代服务业的关键行业、薄弱环节的新突破。特别是要将政府财政政策向水利、环境与公共设施管理业，以及卫生、社会保障和社会福利业等现代服务业倾斜。

现代服务业的有序健康发展离不开良好的市场环境。首先，现代服务业属于第三产业，三次产业之间存在着一定的依赖关系，因而要处理好现代服务业与第一、二产业之间的关系，使三次产业之间产生一种良性的互动。同时，完善基础设施建设，为现代服务业的发展创造良好的市场环境。此外，要处理好现代服务业内部的竞争关系。由于现代服务业企业之间存在一定的利益冲突，不可避免地存在着竞争。但企业一定要正确处理好这种竞争关系，不能将恶性竞争引入到日常的经营中来。如上海市现代服务业集聚区的发展，一是在空间布局上，表现为由市中心逐步向周边重点地区分散化、多极化发展的特点。二是在产业功能塑造上，各集聚区各具特色。如科教商务集聚区重点发展科技研发和教育培训；浦东世博花木国际会展集聚区以会展业为主。

现代服务业的发展与内部结构的优化，都离不开完善的法律体系。政府要在金融、房地产、公共事业等现代服务业方面，加强相关法律法规的制定与完善，使相关的企业之间有序竞争、合理集聚，共同打造一个诚实守信但不乏生机活力的现代服务业经济体系。同时，要完善知识产权方面的法律规范。现代服务业中，特别是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与软件业，科学研究、技术服务和地质勘探业以及文体等行业，涉及知识产权方面的纠纷很多，因而需要在知识产权方面做出相应的努力。

（二）合理规划布局

如北京现代服务业集聚区的发展，一方面注重其空间上的聚集效应，其围绕着东三环“金十字”，聚集大量生产性服务业，包括金融业、文化创意产业、中介服务等。另一方面，各功能区之间错位发展、有机统一。依托首都的优势，北京现代服务业定位是服务全国，辐射亚洲，迈向全球。北京几大现代服务业集聚区的功能各有侧重：如CBD是以生产性服务业为主，大多是外向型的研发机构和生产企业；奥林匹克中心则侧重于文化产业等。现代服务业集聚区的建设可以带来集聚效应，规模经济效应以及学习效应。应大力支持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的现代服务业综合改革试点建设，以建设一批区域性服务业集聚区为重点，加强规划引导作用，重点扶持高端商业、金融服务、信息服务及现代物流等现代服务业集聚区。政府要积极引导相关现代服务业企业向集聚区转移，推动集聚区基础设施的建设，制定规范的集聚区认定标准和评价体系。此外，还要建立现代服务业集聚区的优胜劣汰机制，对于发展状况不好或是发展前景不好的现代服务业集聚区要及时予以撤销，对于发展状态良好的现代服务业集聚区，可以建立示范基地，使现代服务业的集聚力和辐射力得到进一步彰显。

（三）加强区域品牌建设

由于现代服务业是“三高”产业，区域品牌建设对于现代服务业集聚效应的扩散和辐射都有很大作用。加强区域品牌建设，需要企业、行业协会和政府等引入创新机制，推进现代服务业集聚区的自主创新和自主发展。

企业是现代服务业的重要主体，区域品牌建设的重任需要靠企业自身来推进。若要建立区域品牌，首先需要保证产品和服务的质量。良好的质量保证才是形成品牌的根本条件，这就要求企业在经营过程中诚实守信。其次需要引入创新机制，实行差异化市场战略，尽可能地实现服务的多样化。现代服务业各企业应该树立服务创新的意识，将这种意识融入到日常经营管理中来，确立自己的核心竞争力，开展自主品牌建设，从而形成自己独立的自主商标。在确立了自己的品牌之后，还要对品牌进行宣传，特别是对于租赁与商务服务业，文化、体育与娱乐业等行业，需要投入一定的资金进行品牌推广。如目前广州现代服务业集聚规模不断扩大、投资稳步增长、影响力不断增强，逐步成为促进地方经济的重要增长极。广州开发区大力聚集培育生产性服务业，重点发展总部经济，成为珠三角地区现代服务业集聚区。

行业协会在品牌建设方面可以发挥其独到的作用。首先，要积极利用行业协会来宣传品牌，可以利用各种电视、广播、互联网等媒体来进行广告宣传，开展各种形式的洽谈会、展销会、研讨会、新闻发布会等重点宣传区域的品牌服务。其次，要充分利用行业协会来促进技术创新和服务创新。现代服务业特别是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与软件业，科学研究、技术服务与地质勘探业等知识密集型服务业，受技术创新能力的影响相当大，可以说技术创新已成为这些行业发展的软肋。因而要增强技术和服务创新意识，加大科研经费的投入，提高核心竞争力的开发与获取能力。行业协会应该在研究产品、信息咨询等方面为现代服务业各企业的发展提供强有力的支持。此外，行业协会还肩负着打破市场壁垒，维护行业的合法利益、开展新产品维权等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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