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
2017-05-04
窗外是雨。雨水淋湿了季节,淋湿了魂灵。
我想这样开头来写一个感受,让我的文字在天地之间充满诡异充满思想。这是昨天晚上想到的。昨天晚上我还想到在雨水的淋漓里,有许多急忙回家的人们,也会有一些打着雨伞的面目苍白的飘忽身影,她们在玻璃窗上往里面张望,玻璃窗里的灯光昏黄一片,沙发上坐着正在看一个乏味故事的胡思乱想的忧伤者。那些玻璃窗上印满了手指和唇吻。
当然,也可以是雪。
雪落在街道上。雪覆盖了许多脚印,雪让街道清净。坐在一个酒馆里,从玻璃窗里往外看,见打伞的身材異常的黑衣女子正在面目模糊地看着窗内的啤酒小菜和一个企图寻找演员的导演或者企图寻找模特的大学艺术老师。然后,一个人默默地上了孤独的出租车。然后再也不见。走出小酒馆,落满雪的街道上静谧地有些神秘,那些熟悉的建筑突然陌生起来了。
这样的幻觉总是出现在一个人独守的时候。今天,是立春后的第13天,外面有很好的阳光。早上我出去的时候,看见路面上有行色匆匆的人在走动。看见两旁的树木开始动的春天的意思。叶子有精神了。尽管我还是一身冬天的衣服,可是,我能感觉得到春天从风里缓慢地渗透到季节里来。我的头发上有冷的风,有暖的风。我回到406,打开电脑,突然看见窗外阳光在爆炸一样,耀眼。这是春天的冲刺吧。
我也坐在窗前。像幻想中的那样。只是,今天,外边没有雨,也没有雪。呵呵。那些雨水呢,那些雪呢,好象它们在前些日子在窗外飘飞的时候,它们很有些不把我放在眼里。它们覆盖房舍,街道,覆盖那些在路上眼色忧郁的黑衣的或者红衣的或者黄衣的女子,覆盖车辆覆盖渴望。现在,窗外是阳光。在阳光里,我似乎能够听到呼隆隆的车轮在奔跑。
窗外还有窗。窗外的窗隔着玻璃,在阳光下有些班驳。那些玻璃窗内有怎么样欢乐和梦想,有什么样的苦恼和喜悦,我不知道。在这里,我与那么多人居住在同一个小区的,看同样的日出,听同样的曲子,穿大致相同的服装,只是,我觉得我们遥远。从窗外望对面的窗口,对面的窗口里有人影,那些人影虚拟似的,我们彼此没有什么关系啊。在这里,我们距离很近,我们又距离很远。我只是在QQ里,好象能够听到一种心跳。可是,QQ里的心跳我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心跳。比如,那个叫阿缘的女子,那个叫燕子的女子,那个叫鸡蛋番茄的女子,在QQ里说笑,在QQ里传来《开心》和玫瑰。可是,我不知道她们是哪里的人。这和葛套不一样。在葛套,一个庄子的人,都认识。甚至,连同他们的彼此的祖宗的故事都知道。
在阳台上看几页古书。就翻到了关汉卿。关汉卿把一位那个时代的女子的冤屈故事写在剧本里。这个剧本我30年前读过,今天读,觉得和30年读竟然有些不同。觉得窦娥在死前发下的愿只是一个没有办法兑现的愿,只是关汉卿在剧本里替她兑现了。我就想,文化人,在做着善良的欺骗。当然,文化人不希望只在世界上看到绝望,于是,象关汉卿,就在剧本里让窦娥的血都洒在丈二白练上,让六月里下雪,让那个制造冤案的地方三年大旱。当关汉卿这么写的时候,关汉卿很舒服,很解气,可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不过,文化人无形中把一种愿望变成一种无形的力量。我还是感谢关汉卿。我的现在的窗外,不知道飘着多少多少这样的愿望。当然,大家的愿望,不只是窦娥那样的愿望,大家的愿望,比如,公平,阳光,比如民生,比如安全和谐,比如开心等等。都是应该张扬的愿望,是我们永远的远景。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关于雨水或者飘雪的胡思乱想。这是大家心目中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