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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羌走廊民族传统体育文化符号表征研究

2017-05-04孙德朝

体育科研 2017年1期
关键词:锅庄人类学体育项目

周 丽,孙德朝

藏羌走廊民族传统体育文化符号表征研究

周 丽,孙德朝*

采用文献资料法、逻辑推理法并结合田野考察法,以文化人类学和社会表征理论为依托,阐释藏羌走廊民族传统体育文化符号表征的意义。研究认为:藏羌走廊民族传统体育文化符号具有“三征并存”的功能结构和“三化并行”的功能价值。通过对藏羌走廊民族传统体育文化符号表征的研究,对藏羌走廊民族传统体育文化资源的传承与发展,以及人类学家和民族学家对民族传统体育文化符号的深层次研究具有导向作用。

藏羌走廊;民族传统体育;文化符号;表征

1 藏羌走廊民族传统体育现状评述

四川省藏学会理事马成富提出,藏羌走廊起自理县,途经杂谷脑、米亚罗翻山、金川、马塘、刷经寺、龙日坝、阿坝县、红原县,终至若尔盖县;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政府将藏羌走廊界定为从汶川县始,经茂县、理县、马尔康,终至金川县。该走廊自然生态环境复杂多样而又独具特色,并呈现出“条带状”的特色文化走廊形态,几千年来沉淀出璀璨多姿的藏、羌民族文化和纷繁的族群多样性。

根据 1990年 《中华民族传统体育志》记载藏族传统体育项目有摔跤、赛马、斗牛等共计 31项,羌族传统体育项目有:摔跤、骑射、推杆等共计 6项[1]。 当笔者更深层次地查阅各自治州志和各县志,并结合有关民族文化研究的相关成果,发现藏羌走廊各地区传统体育项目的收录有所差异。如《留住我们的记忆——理县藏羌民族民间文化集》记载的传统体育项目为赛马、射箭、打靶、推杆、摔跤等共 25项[2],《甘孜州志》记载的藏族传统体育项目为赛马、格吞(脖拔河)、高脚竞速、朵加(抱石头)、俄儿多(甩石头)共 5项[3],《阿坝县志》记载的民族传统体育项目为赛马、摔跤、俄尔多、藏围棋共 4项[4]。 结合上述记载,传统体育项目作为藏羌走廊人民的休闲娱乐、节日庆典和竞技活动项目得到了高度认可。藏羌走廊各地区民族传统体育项目形成了“多元一体,色彩斑斓”的特点,为民族传统体育项目的发展、民族和谐带来了积极向上的影响。我国信息化、城镇化、国际化趋势的深入发展,对少数民族的传统文化产生了一定的冲击,使得许多民族传统体育项目在逐渐消亡。而一些文化符号浓郁的传统体育项目在历史的走廊上则越发旺盛,如理县、茂县、马尔康这些典型藏羌族聚居区的民族传统体育,在大型节庆中凸显出浓郁的文化韵味。

笔者在CNKI数据库中发现,目前还未有学者对藏羌走廊民族传统体育进行分类;鲜有学者研究其文化符号的意义所在。因此,本文以文化人类学和社会表征理论为依托,在经济大繁荣、文化大发展的时代背景下,研究藏羌走廊民族传统体育文化符号表征。

2 引入文化人类学研究藏羌走廊民族传统体育文化符号表征的前瞻性价值

文化起源于人类获得了使用象征符号的能力,即发明或赋予物品或事件某种意义并相应掌握和欣赏这种意义的能力[5]。张娴认为,人与人之间是通过符号的体系而得以相互沟通,绵延传续,并发展出对人生的知识及对生命的态度[6]。 胡小明在《体育人类学》一书中指出:文化人类学是研究人类创造的精神、物质文化的根源和发展;通过整体文化论和跨学科文化研究的方法,从浅层到深层构建出民族学的基本框架,从而更好地建设与发展我国民族传统体育学,成为该二级学科的理论支撑[7]。文化人类学以广博而无涯、深邃而洞悉的视角研究人类在漫长历史进程中所创造的文化符号,总结人类起源、生存和发展的本质规律与外在因素。因此,研究体育人类学,尤其是民族传统体育学,一定要以文化人类学为切入点,运用跨学科、全方位、多角度的学术思维,探索和揭示民族传统体育在人类发展的历程中所内隐的规律和外显的社会具体形态。

藏羌走廊民族传统体育文化符号作为藏、羌民族精神财富的独特产物,其自身就是一个有机整体。首先,运用文化人类学的整体论方法研究文化符号,有助于从宏观的角度对民族传统体育文化本身的整体建立全面性认识。整体论在研究文化符号时,要求将文化符号放到整个社会系统中,不仅要研究文化符号个体本身,更要研究它与其他文化元素的相关性,从多角度、多方位,多层次对民族传统体育文化符号加以共时性深层研究。它既包括横向的与其他文化构成的空间上的整体,也包括纵向的自身发展历史的连贯[8]。其次,运用文化人类学的田野调查法来研究文化符号,有助于从微观的角度对藏羌走廊民族传统体育文化本身的继承与发展进行细致描述。应通过与当地居民的长期接触,综合、动态地考察了解其村落的历史环境、自然环境、社会经济环境、风俗习惯等,从当地独特的传统体育文化符号所蕴含的情感与文化底蕴去研究。本文通过文化人类学研究方法,从宏观和微观的角度研究藏羌文化走廊民族传统体育文化符号表征,一方面从宏观上关注藏羌走廊民族传统体育文化符号在共时性和历时性两方面的发展变化表征研究,另一方面从微观上探求藏羌走廊民族传统体育文化符号的民族情结。

通过文化人类学理论对藏羌走廊传统民族体育文化符号进行深度剖析,同时结合社会表征理论进行研究,不仅是为了掌握该走廊传统体育的文化特征,更重要的实践意义在于,它是真正地以人类学的方式透析传统体育文化符号的重要途径,有利于人们在全球化时代背景下对藏羌走廊传统体育文化符号有全面而深邃的了解,从而指导人们更好地维系藏羌走廊传统体育文化生活的民族性,更有利于藏羌走廊民族传统体育的生存与发展,以便带动该走廊旅游产业的发展,推动当地经济的发展。

3 构建藏羌走廊民族传统体育文化符号模型

笔者以“藏羌走廊传统体育”为限定词,以及“文化人类学”“群体凝聚功能”“个体展演功能”为限定词,在 CNKI的期刊中查阅得出,大多数学者都是从挖掘、保护、传承、发展藏羌走廊传统体育项目的角度来研究,鲜有学者从藏羌走廊传统体育文化符号的表征意义出发,而总是将焦点停留在传统体育项目本身,或者说是从社会化的经济利益来研究问题。笔者从浅层构建到深层构建,引入文化人类学理论对藏羌走廊传统体育文化符号表征进行研究,用特有的树形模型(图 1),阐释其表征涵义,为藏羌走廊传统体育的转换性保护生成寻找契机。

图1 藏羌走廊民族传统体育文化符号树形模型Figure 1 Tree Model of the Cultural Symbols of the National Traditional Sports of the Tibet and Qiang Corridor

图 1中,土壤代表社会契机,是其赖以生存的物质基础,假若土壤不肥沃(社会政治、经济、文化发展程度落后),则树木不可能枝繁叶茂。根基代表其文化符号的内隐表征,是其生长发展的内部因素。根基深抓土壤并根系庞大,则树木稳定性高,受环境制约程度小。藏羌走廊传统体育文化符号内隐着该走廊历史悠久的宗教信仰、民族特性、天人合一的文化观、地域性文化和群体凝聚力,其根基之深、抓力之牢是传统体育可望而不可及的。枝叶代表其文化符号的外显表征,是其继承与发展的外显形式。藏羌走廊传统体育文化符号外显着该走廊传统体育的参与人群、参与积极性、被重视程度、服装配饰要求、身体技术、在场展演能力、规则制度 7个方面。气候条件(光照、空气湿度等)代表其旅游产业的发展水平,是其继承与创新的推动力。在土壤肥沃的基础上,再加之气候条件优越,则参天大树将生长得越发旺盛;假若有计划、目的地发展藏羌走廊的旅游产业,将传统体育项目纳入旅游特色产业中的一环,可达到传承与发展藏羌走廊民族传统体育、增强藏羌走廊经济发展的双重目的。

4 剖析藏羌走廊民族传统体育文化符号表征

4.1 运用跨学科理论对藏羌走廊民族传统体育进行分类

涂尔干在《原始分类》一书中认为所谓分类,是指人们把事物、时间以及有关世界的事实划分成类和种,使之各有归属,并确定它们的包含关系或排斥关系的过程[9]。笔者通过整理文化人类学、社会学、民族史等学科的文献资料后,以跨学科的整合方法为主,以相关学科理论为依据,按照民族传统体育项目的价值和功能[10],将藏羌走廊的民族传统体育项目分为两大类(表 1):一类是具有个体生命力展演功能的传统体育项目,另一类是具有群体凝聚力凸显功能的传统体育项目。

4.2 以个体身体存在为载体凸显民族传统体育文化符号“三征并存”的功能结构——个体表征、族群表征、社会表征

美国著名文化人类学家、民族学家露丝·本尼迪克特在《文化模式》一书中认为,任何一个民族的传统活动都对该民族成员的个体生活发挥着重要作用[11]。藏羌走廊的民族传统体育具有特定的地域民族性,该走廊以个体身体存在为载体的传统体育如摔跤、射箭等是具有典型性和代表性的动态文化符号。符号分析是一种通过对某个特殊形式进行详细分析来阐释文化意义的方式[12]。摔跤(藏称“加哲”、羌称“色戈尔”)是作为藏历年、羌历年等重要民族节庆日的必备庆祝仪式,摔跤在重大节日中成为民族共同语言,是人为设计在人知觉延伸中的符号强化[13]。本文以“摔跤”为例,在承认“摔跤”作为藏羌走廊传统体育的重要文化标识和文化符号后,对这一文化符号进行阐释和深度剖析。

4.2.1 个体表征——演绎出藏羌走廊人民对生命力的渴求和浓烈的英雄情结

摔跤从我国第四届少数民族传统体育运动会起便一直成为热门的竞技项目,是藏羌走廊人民所喜爱和推崇的传统体育项目。藏羌走廊流传至今的谚语“刚出生的孩子就会唱歌,刚学走路的孩子就会摔跤”正体现了摔跤这一民族传统体育项目在该走廊的重要意义。该走廊人民既将“摔跤”当作一种娱乐消遣的方式,在节假日、放牧、农忙、闲暇、集会时即兴来场“摔跤比赛”,也将其做为重大节日庆典的必要环节,大到比赛规程、小到比赛场地布置,无一不做到尽善尽美。人们总是利用各种场地、各种情境进行一场摔跤比赛。摔跤作为藏羌走廊人民的 “必备生存技能”,是力量、勇武的象征。正如古谚语所说“能人所在的地方人丰裕,英雄所在的地方安全”。在古代,摔跤是一种用来对抗外来侵略的军事手段,时至今日,摔跤成为了人们展示力量、技术和品质的身体活动,运用娴熟的抓腰带、搂腰、抱腿、穿脚板、过背摔等一系列技术动作将对手摔倒,每一个动作都有其特定的文化意义,而非肆意创造,形象地表征了个体生命力的在场展演。藏羌走廊群众将比赛胜利的一方看作是荣耀的王者,更是充满男子气概的英雄。以笔者实地考察的阿坝藏族自治州摔跤活动为例,藏历年、祥隆节和牦牛文化节等重大节庆时,阿坝州理县、马尔康、红原等县举办不分等级的“擂台赛”,采用三摔两胜制,失败者离场。该地域的摔跤比赛并无浓厚的竞技意识,比赛结果以娱乐、增加情趣为主,因此摔跤者不用购买重大的意外保险。在摔跤比赛中,选手各展所能,观众高声呐喊,整个赛场就是欢乐的海洋。比赛后,群众簇拥胜利者,向胜利者投向崇拜的眼神甚至是艳羡的目光。

4.2.2 族群表征——展现出藏羌走廊人民对族群的高度认同感

摔跤比赛时,选手不分辈分,轮番上阵,各选手家族成员在场下助威呐喊,为其加油,展现了家族的集体凝聚功能,内隐着少数民族人民对族群的高度认同感,个体将集体规则内化,促使人们在社会活动过程中存在某种程度的一致性、连续性和确定性,从而将个体整合到社会全体之中。选手的“身体符号”激发了族群认同功能和村寨集体凝聚功能。

4.2.3 社会表征——推演出藏羌走廊民族传统体育文化符号的嬗变过程

藏羌走廊的民族传统摔跤运动的社会表征有着人类对自然家园和精神家园的双重探究,展现出对生命意义的终极关怀[14]。从社会表征的物质层面来讲,生产劳动是摔跤形成的社会条件。在历史上,摔跤作为少数民族生存、生产、休闲的需要,在利用摔跤强健体魄和勇猛斗志的同时,又为抵御外来侵略创造了一系列的军事活动(军事体育摔跤)。在藏羌走廊,摔跤有着从古代到现代、从健身到军事、从生存到发展、从群体到个体、从角力到摔跤的文化继承和“嬗变”功能,具有维系藏羌走廊文化生活的民族性。从社会表征的精神层面来讲,藏羌走廊人民对摔跤胜利者的簇拥折射出对英雄的崇拜、对尚武气概的向往。摔跤这一传统体育既是生产劳动的产物,也是生活娱乐的结晶,它是中华民族精神表征和物质表征的结合体,也是摔跤手“身体符号”与节日的文化内涵形成的文化复合体。

4.3 以群体凝聚力共存为依托凸显民族传统体育文化符号“三化并行”的功能价值——原生化、本土化、多元化

从文化人类学的角度看,跳锅庄作为藏羌走廊的一种文化表述行为,其具体的展现形式是以身体习得、实践和传承为载体,象征着圆满与健美的体育运动形式。锅庄是藏羌走廊上淳朴而浓厚的文化结晶,是藏羌走廊民族传统体育以群体凝聚力共存为依托的极具典型性和代表性的动态文化符号。它继承着藏羌走廊民族久远的历史,凸显着地域性的民族特征,始终与藏羌走廊各民族的生产发展共存亡。

4.3.1 原生化——具有凸显藏羌走廊传统体育集体文化记忆的功能价值

专家学者对1973年在青海省大通县上孙家寨出土的“舞蹈彩陶盆”进行考证,发现该器物属新石器时代马家窑文化时期,是羌文化的见证[15],它体现了以羌文化为根源的各民族传承与交融的关系,是氏羌古风的遗存,是农牧生产方式的产物。展现了古代人旺盛的生命力和集体的感召力,有深刻的社会文化内涵。从知识考古学的角度看,藏羌走廊的原始社会生产劳动方式是刀耕火种。火对于藏羌走廊各民族的生存与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围篝火跳锅庄是藏羌走廊各民族火崇拜文化在民族传统体育项目中的显现。在藏羌走廊人民心中,火是神圣的、圣洁的,如同超自然的神灵。贾安林认为围篝火而舞是藏缅语族火崇拜在舞蹈中的显现,也是农牧生产方式引发的舞蹈现象[15]。文化人类学大家爱德华·泰勒在《原始文化》一书中认为,研究古典神话的价值,不在于神话本身的内容,而在对其形成时代的思想提供文物鉴定式的证据[16]。在藏羌走廊各少数民族中,都有关于锅庄的神话传说。例如:“羌族的火神‘翁不士’,其化身就是羌人的火塘锅庄石;四川藏族支系纳木依人和拍木依人竖立在屋中火塘上的三个锅庄石为火神之所在。 ”[17]古羌族领袖炎帝的炎字,叠火而成,透视着羌民族对火的崇拜[15]。笔者总结藏羌走廊少数民族关于锅庄的各类神话传说,发现其有一个共通的模式:世间昏暗无火源——民族面临大灾难——艰难万苦寻火源——伟大先祖(英雄)责任担——寻火成功民笑颜——先祖(英雄)化身为锅庄——后人祭奠跳锅庄。从上述神话传说中得知,在藏羌走廊群众心中,锅庄即“火神”、锅庄即先祖、锅庄即英雄;跳锅庄就是对火的祭奠、对先祖与英雄的敬仰与崇拜,也是展示心灵与情感世界为宗旨的人体文化表征,蕴含着这一群体所共享的集体文化记忆。

4.3.2 本土化——承载着藏羌走廊民族传统体育文化生命征程的功能价值

据清朝《章谷屯志略》一书记载:“每逢喜庆辄跳锅庄,自七八人至一二百人,无分男女,附肩联臂绕径而歌,所歌者数十百种,首尾有定局,其中所歌在人变换之巧拙,其语有颂扬者,有言日月星辰者,有论阴晴风雨者,有念稼穑之艰难者,有谓织衽之辛勤者,有男女相爱悦者,有互相赠答者,有互相讥讪者。”[18]这一段记载着人们跳锅庄时的欢乐情景,以及人们对跳锅庄所寄寓的祭祀、娱乐、祈祷、请神、还愿等仪式的多重社会意义。新中国成立后的五六十年代,“跳锅庄”不仅被看做西南各少数民族的一种民间娱乐方式,也被用作共产党发动群众、组织群众的一种生动活泼的政治手段[19]。直至 2008年,四川锅庄舞(新龙锅庄、德格锅庄、金川锅庄、雅江锅庄、石渠锅庄、甘孜锅庄、马奈锅庄锅庄)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扩展项目名录(Ⅲ—20)。实践证明,任何一种流行文化都是短暂的,而众多非物质民族文化遗产却很有生命[20]。锅庄不仅仅是一项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更是民族精神文化的重要标志,承载着藏羌走廊各民族的文化生命征程。藏羌走廊人民通过跳锅庄的形式祭拜祖先,同时向祖先诉说自己的愿望,以求祖先保佑。因为在集体活动中表达美好愿望是族群思想意识一致的体现,也是强化族群认同的重要举措,能加强村民对宗族、血缘、地缘的认同感,凝聚族群内部力量。同时,当地头人也热衷于这类带有祭祀性的活动,通过这一类祭祀活动强化、巩固其权威,这也是维护头人利益的一项具有强制性的社会活动。从文化人类学的视角去理解民族传统体育的意义,以此了解村落社会生活中的民族传统体育活动的社会价值,由此可透视社会变迁对民族传统体育传承与发展的影响[21]。

4.3.3 多元化——具有象征藏羌走廊民族传统体育文化标签和文化符号的功能价值

从跳锅庄所体现的身体形态来看,它是一种集体性极强的民族体育项目,它的节奏鲜明、动作幅度大、种类繁多、舞姿挺拔矫健,对人的感觉灵敏性与身体协调性有较高要求。不同时期锅庄的表达内容也不尽相同,其内涵和外延始终随着历史的变迁和锅庄本身的演变而动态变化着[22]。万变不离其宗的是,少数民族人民通过跳锅庄将自身丰富的感情色彩表现得淋漓尽致。锅庄发展至今,已引起社会学者的广泛关注,大多数学者认为锅庄将文化、健身、情感合三为一,满足了藏羌走廊各民族人民对文化、健身、祭祀、娱乐的多元化需求,也成为了藏羌走廊地区的文化标签和民族文化符号的象征。现有的研究表明,跳锅庄所内隐着宗教信仰、民族情感、仁道主义、审美情趣、民族心理、健身价值等主要文化元素,外显着民众的炫彩服饰、身体技术、人性激情、潇洒昂然、热情奔放、健康灵活、身体展演和集体协作精神等文化元素。笔者在通过研究“跳锅庄”自身与外周因素和前人积累的基础之上,再结合实地考察金川县梨花节跳锅庄活动为例,了解到在金川人眼中,锅庄可不是随意跳来玩儿的,而是具有神圣的使命感。在准备阶段,他们以最庄严的心态来看待跳锅庄,以最唯美的盛装来为跳锅庄做准备。在跳锅庄过程中,参与者的手、臂、腰、脚等部位都有相应的舞蹈动作,如跳锅庄者的手臂动作以晃、甩为主。跳完之后,大家欢呼雀跃,激动的心情久久难以平复,常通宵达旦地进行狂欢,气氛热情洋溢。杨曦帆在马奈乡进行田野考察时发现,当地藏民在参加大型跳锅庄的活动时,常常是趁着天色未亮,就身穿便服,背上盛装、手提电筒赶往活动现场,就算活动现场在高山上,在深谷里也无法动摇群众对跳锅庄的炽热情感[23]。

5 小结

本文基于文化人类学的视域对藏羌走廊传统体育的文化符号表征进行研究得出:(1)以个体身体存在为载体的民族传统体育文化符号凸显“三征并存”的功能结构。现存的藏羌走廊民族传统体育项目都是历史的必然产物,它伴随着各民族的生存和发展,从原始的只求生存(如:摔跤带有攻击性,锅庄具有祈神性),再经过岁月沉淀,最终发展成为了民族传统体育竞技项目,是独一无二的中华文化瑰宝,任何一个民族传统体育项目都对该民族人民的个体生活发挥着重要作用;(2)现存的藏羌走廊民族传统体育项目以群体凝聚力共存为依托凸显民族传统体育文化符号“三化并行”的功能价值。对任何一个民族来说,文化是它的根基,将一个民族特有的精神与信仰汇聚在一起,构成由地缘与血缘所组成的集体文化记忆;(3)藏羌走廊民族传统体育的生存与发展,符合从个体表征到族群表征再到社会表征的功能结构,对维系藏羌走廊文化生活的民族性、各民族文化的交流性有着重要作用。如今,以民族传统体育文化为亮点的体验式旅游越来越受游客追捧,藏羌走廊民族传统体育文化产业所带来的经济效益也是当地群众收入的重要来源。深度挖掘该走廊民族传统体育的文化符号表征,有助于藏羌走廊民族传统体育文化资源的传承与发展,并对人类学家和民族学家对民族传统体育文化符号的深层次研究具有导向作用,也可为改善当地群众生活、促进民族团结和地区稳定做出一定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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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圣韬)

Research on the Representation of the Cultural Symbols of the National Traditional Sports of the Tibet and Qiang Corridor

ZHOU Li,SUN Dechao
(College of Physical Education,Sichuan Normal University,Chengdu,Sichuan 610101,China)

By the methods of literature study,logical deduction and field investigation and based on the cultural anthropology and the theory of social representation,the paper narrates the significance of the cultural symbols of the national traditional sports of the Tibet and Qiang Corridor.The result of the study discovers that the cultural symbols of the national traditional sports possess the functional structure of"the existence of the three characteristics"and the functional value of"three parallelization".The study on the cultural symbols of the national traditional sports of the Tibet and Qiang Corridor plays a guiding role in inheriting and developing the cultural resources of the national traditional sports of the Tibet and Qiang Corridor and benefits the deepgoing research of the anthropologists and ethnologists on the cultural symbols of the national traditional sports.

Tibet and Qiang corridor;national traditional sport;cultural symbol;representation

G80-05

A

1006-1207(2017)01-0052-05

2017-02-17

2014年度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4BTY077)。

周丽,女,在读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民族传统体育。E-mail:442967298@qq.com。

*通讯作者简介:孙德朝,男,博士研究生,教授,南京师范大学博士后流动站科研人员,主要研究方向:体育人文社会学及民族传统体育。

四川师范大学 体育学院,四川 成都 61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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