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紧万能险

董少鹏

保险公司要回归“保障”本位，专注保险主业，理性开发销售万能险产品。

2015年以来，我国万能险产品规模快速扩张。前海人寿、恒大人寿依赖万能险所筹资金，大举投资股市，频频举牌上市公司，引发了一系列监管争议。

从去年12月起，保监会对两家保险公司实施处罚，包括暂停新业务、暂停股市投资、取消高管任职资格、实施市场禁入等。

目前，多达19家人身险公司过度依赖万能险业务，1.12万亿元的保户投资款背负偏高的年化利率，且有大量“后备资金”准备投向万能险。

2016年12月30日出台《关于进一步加强人身保险监管有关事项的通知》，对寿险公司中短存续期季度规模保费收入占当季总规模保费收入比例高于50%或季度原保险保费收入占当季规模保费收入比例低于30%的，给予惩戒，即一年内不予批准其新设分支机构。

该《通知》实施后，人身险公司相继下调了保户投资款占比，前海人寿因暂停万能险新业务，保户投资款占比由2016年12月的20.82%下降到2017年1月的0.28%;恒大人寿保户投资款占比由2016年12月的86.51%下降到2017年1月的35.36%;天安人寿保户投资款占比由2016年12月的48.41%下降到2017年1月的26.88%。

但安邦养老的万能险占比仍高达90%，仅比2016年12月降低9.98个百分点。尽管采取了上述措施，但排查万能险风险的任务并没有完成。

万能险之所以星火燎原，与商业银行代销的“隐性增信”是分不開的。2015年，农行、工行代理保费分别为1985亿元、1668亿元，招行代理保费为1054亿元。2016上半年，工行代理保费2543亿元，同比增长148.3%;农行代理保费2145亿元，同比增长84%;招行代理保费930亿元，同比增长100%以上。

万能险产品的账户很像银行理财账户，收益简单、透明，而且每月公布结算利率，很受投资者欢迎。而银行代理销售万能险产品，不但可以赚取代理费，还可以获得某些潜在收益，如可以与银行理财产品“捆绑”起来参与股票池投资。

就是说，万能险作为集资平台，保险公司和代销银行共同为其增信，构成了迅速膨胀的资金端。但是，这笔规模庞大的资金不可能永远保持高收益，资本市场也不欢迎这笔钱去搞概念炒作。因操盘手激进操作导致的投资损失，最终要由万能险的投资人来承担。

不容忽视的问题是，中国的万能险允许1年或2年后按照账户价值退保，这意味着万能险投资款是随时可能减少的，如果用于长线投资的资金比例过于激进，无疑会加大风险。

笔者认为，一些保险公司为了迅速壮大资本实力，博取短线收益，将万能险异化为高息揽储工具，席卷银行资金而去，这个问题应当加以纠正。

要进一步完善监管措施，打破万能险“高息保值”的幻象，让投保人、投资人理性看待和理性参与万能险。

保险公司要回归“保障”本位，专注保险主业，理性开发销售万能险产品，确保投资功能与保障功能相互平衡。监管者要结合本土金融文化、市场发展阶段的实际，坚持依法、全面、严格监管的理念，认真采取措施，防止风险无节制蔓延。

作者系经济日报集团证券日报副总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