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小心机”：妈妈的陈年情书背后有个董事长（下）

晓哲

[前情提要]《知音》2017年4月上半月版第10期讲述：北京男孩林寒大学毕业后迟迟找不到理想工作，在家啃老一年多。偶然间，他发现了妈妈胡敏当年的12封情书。求职无门的他剑走偏锋，请妈妈的初恋情人李富群安排工作。为弥补对胡敏的亏欠，李富群破格提拔林寒为董事长助理，并开出高薪。为巩固在公司的地位，林寒撮合妈妈的婚外情，并联手母亲欺骗父亲，充当母亲孽情的烟幕弹。胡敏意外怀孕后，被丈夫林国华用菜刀逼问出了实情。

丑闻曝光四面楚歌，母子双双自杀

林国华揪住胡敏一頓打后，蹲在地上发出屈辱的哭声。晚上，林寒从外面回来，林国华狠狠扇了儿子一巴掌：“你总是吹自己如何优秀，老总如何器重你，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妈用婚外情换来的！你早就知道你妈的丑事，为什么不告诉我？”林寒无地自容。林国华吼道：“干完这月赶紧走人，我绝不允许你再挣这份肮脏钱！”林寒怎舍放弃优越工作？他低头不语。

第二天，暴怒的林国华拨通了李富群电话：“你真无耻！仗着有俩臭钱为所欲为。你凭什么破坏我的家庭？缺德事做多了，怪不得生不出孩子。后天下午，你我在丰台花园见面，咱们必须做个了断！”李富群根本没将林国华放在眼里，轻蔑地说：“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叫板？你应该检点自己，为什么不能给妻儿优越生活？胡敏为什么讨厌你？”屈辱和愤懑让林国华彻底失去理智，他恨得牙齿咯咯响。

2月18日，胡敏向单位请假，独自去医院做了人流手术。林国华则驾驶家里的捷达轿车，在科迈群康医疗器械公司门口蹲守。下午4时，李富群开车出去见客户，林国华驾车跟在后面，几次打电话要求他停车谈判，换来的却是李富群刻薄的侮辱。复仇怒火在林国华心中熊熊燃烧，他几次想驾车将对方逼停在路边。为摆脱林国华纠缠，李富群加大油门驶上西六环，林国华穷追不舍。两个男人驾车在六环路上追逐。途经房山区千灵山桥时，林国华将车开到120迈，疯狂向李富群的奔驰车撞去，两车同时坠入20多米深的桥底。很快，执勤交警接到路人报案，火速赶到事故现场。两辆轿车已面目全非，李富群与林国华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交警第一时间将伤者送往医院。院方虽全力抢救，但林国华因失血过多，李富群因肝脏、脾脏破裂，于次日相继身亡……

一夜之间，两个家庭支离破碎，带给双方亲人刻骨哀恸。自己是间接害死丈夫和李富群的凶手，胡敏悲痛自责。林寒失去父亲，失去职场上的靠山李富群，心痛中夹杂对未来深深的恐惧。黄丽梅难以接受突如其来的打击，两天两夜水米未沾，迅速消瘦憔悴。

2014年3月，黄丽梅通过清理丈夫遗物，从李富群手机里发现了他与胡敏的5条暧昧短信，两人的婚外情由此曝光。林寒拿妈妈情书换工作，靠妈妈婚外情上位的事也浮出水面。同事在背后讥讽林寒：“装得人模狗样的，我还以为他是什么‘官二代，原来是拿妈妈的身体换前途！”刘萌无法接受男友和准婆婆的不堪，向林寒提出分手。3月21日，她将林寒送给自己的铂金项链摔在他脸上，鄙夷地说：“你和你妈的卑劣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林寒羞愧交加。

3月26日，黄丽梅的弟弟正式接管公司，当天就将林寒开除。次日，黄丽梅带领一帮亲戚杀到林家，五名壮男抡起铁棍在家里一通乱砸，家里一片狼藉。林寒和妈妈吓得瑟瑟发抖，大气也不敢出。打砸者离去，林寒才小声问妈妈：“要不要报警？”胡敏含泪说：“你还想将事情闹大吗？还嫌我们丢人不够吗？”

母子俩刚将家里收拾干净，林寒的爷爷奶奶气势汹汹赶来了。年逾七旬的婆婆张牙舞爪，揪住胡敏头发与她拼命：“你害死了国华！你这个害人精，还我儿子！”胡敏头发被扯下几缕，脸颊和耳朵被抓破了。爷爷斥责林寒：“你跟你妈合伙给爸爸戴绿帽子，还是人吗？我们林家没有你这样的孙子！”两位老人发泄后离去了，林寒与妈妈抱头痛哭。

为泄愤，黄丽梅将林寒用妈妈旧情换工作、胡敏婚外情害死两个男人的事发到网上，谴责和流言像一支支利箭，再次将母子俩伤得体无完肤。林寒成了邻居、同学、亲友眼中的龌龊男;胡敏在公司受排挤，从仓库被调往食堂洗碗。母子俩一出门，邻居就在背后指指点点，用尖刻语言贬损他们。还有人往他们家门口扔垃圾、臭鸡蛋。林寒和妈妈生不如死。

2014年4月9日，胡敏下班回家，看见防盗门把手上挂着一只破鞋。这成了压垮胡敏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萌生了速死念头。而就在当天，林寒带着简历去一家国企求职，对方在网上搜索他的资料后，讥讽道：“我们公司老总是女的，你和你妈那一套行不通。”事业、生活、失恋三重夹击，林寒失去了生命信念。

傍晚，胡敏给儿子做了一顿丰盛晚餐，含泪说：“妈活着比死还痛苦，决定解脱，我走后不要伤心。”林寒潸然泪下：“妈，我对生命也没什么眷恋了，跟你一起走。”晚上8时许，母子俩将门窗关得严严实实，打开煤气阀门，各自躺在床上等待死神召唤……

为自己和妈妈赎罪，血泪情仇中开出宽恕花朵

40多分钟后，小区巡逻保安手持可燃气体报警仪在楼道例行巡检。经过胡敏家门前，报警仪发出刺耳警报声。保安用力拍打房门，里面无声无息，随即拨打119。消防警察匆匆赶来，解除险情后，将昏迷不醒的母子俩送往医院。

经急救和治疗，林寒转危为安苏醒过来;胡敏则始终陷于深度昏迷，沦为植物人。林寒哭着捶打脑袋：“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救我？”守在病房的姥姥姥爷，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姥姥劝慰林寒：“日子再难也得活下去，现在妈妈成了植物人，我们老了，你得担负起照顾她的责任。”姥爷老泪纵横。看着白发苍苍的两位至亲和病床上的植物人妈妈，理性与责任渐渐在林寒心中回归。他告诉姥姥姥爷：“我还要承担很多责任和使命，没有资格死。”

一周后，林寒将妈妈接回家。爸爸离世，妈妈成了植物人，反而让林寒在痛苦、纠结、绝望中清醒过来。梳理心绪，他痛心地意识到：自己是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如果当初不拿妈妈的情书换工作，不为一己私利撮合妈妈的婚外情，且充当孽情的烟幕弹，两家人的命运都不会被改写！林寒决定实现自我救赎。

这年5月，林寒在淘宝上开了一家网店，销售狗粮和宠物用品。他一边打理生意，一边照顾植物人妈妈。他给妈妈翻身、擦脸，清洁口腔，定时定量进行鼻饲。在林寒精心护理下，胡敏的体重没有减轻，身上没长一块褥疮。姥姥姥爷称赞林寒懂事成熟了。

林寒与妈妈的命运惨遭颠覆，黄丽梅的生活同样水深火热。结婚20多年，黄丽梅虽与丈夫磕磕绊绊，但她深爱李富群。丈夫车祸离世后，黄丽梅始终沉浸在丧夫的巨大悲痛中;加之丈夫婚外情的刺激，内分泌失调，血压飙升。6月3日，黃丽梅突发脑溢血栽倒在地。虽经抢救保住了性命，但落下了右半边身子偏瘫的后遗症。林寒从昔日同事那里得知消息，心中的愧疚无以复加。黄丽梅是无辜受害者，她惨遭不幸，自己和妈妈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林寒决定以实际行动向黄丽梅赎罪，求得她的宽恕和自己心灵的解脱。

6月21日，林寒拎着水果和牛奶来到黄家。黄丽梅摇着轮椅堵在门口：“你和你妈跟我不共戴天，来我家干吗？赶紧滚！”林寒诚恳说明来意：“黄阿姨，我和妈妈有罪。我想给予你力所能及的照顾，替自己和妈妈赎罪。”黄丽梅取下左脚拖鞋，甩在林寒脸上：“你和你妈都是垃圾，我永远不想见到你们。”林寒顾不上疼痛，跪在黄丽梅轮椅前哀求：“我是真心的，请给我一个赎罪机会。”黄丽梅抄起擀面杖，将林寒打出门，并将他带来的礼物扔到了走廊上……

次日，林寒再次赶到黄家，黄丽梅不让他进门。林寒跪在门口，从上午9点一直跪到中午12点半。最终他因低血糖晕倒在地，保姆看不过去了，冲了一杯白糖水照顾他喝下：“小伙子，你走吧，黄姐是不会原谅你的。”林寒热泪盈眶：“黄阿姨不给我赎罪机会，我内心一辈子不得安宁，人最怕欠的就是心债。”

此后每天吃过早饭，林寒将妈妈托付给姥姥姥爷，就赶过去跪在黄家门口。黄丽梅心中刮起风暴：自己的幸福被打碎，不能将全部责任推给林寒和胡敏;自己性格跋扈，丈夫婚内出轨，也是导致悲剧的重要原因。渐渐地，林寒跪在门口忏悔时，黄丽梅就隔着防盗门在家中落泪。林寒连跪11天后，黄丽梅终于将他迎进家门。

此后，林寒将心分成三瓣：一瓣打理网店;一瓣护理妈妈;一瓣去黄丽梅家赎罪。他上午处理网店订单，去快递公司发货;下午和晚上照顾妈妈，用牙签刺激妈妈十指帮助促醒。每周一三五下午，姥姥姥爷过来替林寒照顾妈妈，他赶到黄家赎罪：清洗抽油烟机，疏通下水道;用轮椅推着黄丽梅下楼晒太阳……

2015年5月，林寒的网店规模扩大了1倍，月入1.5万元。经济条件好转了，他将广安门医院的老中医请到家里，在妈妈头部的13个穴位扎针促醒。林寒还将姨妈、舅舅等亲戚组成亲友团，轮流过来陪伴妈妈。舒缓乐曲中，林寒和亲友团一遍遍呼唤妈妈名字，回忆与她一起走过的岁月……林寒还根据网络视频自学按摩推拿，给黄丽梅按摩偏瘫的右腿，每次不下1小时。按摩消耗体力，林寒经常累得大汗淋漓，双臂酸痛。2015年10月，黄丽梅右腿开始有了知觉，林寒搀扶她练习走路。2016年3月，林寒陪黄丽梅爬楼梯，锻炼她的腿部力量。两人经常从一层爬到五层，黄丽梅累得走不动了，林寒就背她回家。

林寒虔诚赎罪感动了黄丽梅：“你妈身边也离不开人，我家有保姆，你以后别过来这么勤了。”林寒摇摇头：“每照顾你一次，我就觉得身上的罪责减轻了一分。”无声的泪从黄丽梅眼眶涌出……

在林寒科学护理和专家治疗下，2016年12月，胡敏在昏迷两年后奇迹般苏醒了。林寒向妈妈讲述了自己开网店，帮她促醒及赴黄丽梅家赎罪的点点滴滴，胡敏热泪盈眶。儿子的坚强和责任担当感染了她，胡敏决定好好活下去。

2017年1月，黄丽梅的偏瘫也彻底康复。生活磨砺下，胡敏意识到了自己对黄丽梅的刻骨伤害。1月23日，在林寒陪同下，胡敏来黄丽梅家道歉：“对不起，我的人生走了一段弯路，也打碎了你的幸福，请原谅。”历经生活的风风雨雨，黄丽梅心中仇恨淡去了：“人这一生谁都会走弯路，况且林寒已替你赎罪了。一切都已过去，别自责。咱们都是年过50的女人了，珍惜每一天吧。”两个女人含泪拥抱在一起。林寒笑中带泪，他终于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让宽恕和原谅在血泪情仇中开出了花朵！

（文中除林寒外，其余人物及相关信息均作了技术性处理）

编辑/涂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