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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口老龄化冲击下出生率变动的经济效果

2017-04-24马轶群任媛

人口与经济 2017年2期
关键词:出生率人口老龄化

马轶群+任媛

摘要:快速老龄化对我国经济产生广泛的影响,我国也先后实施“单独二孩”和“全面二孩”政策,以提高出生率来应对人口快速老龄化问题。然而,已有研究主要是基于过去人口变化的特征事实作出的,而我国在老龄化冲击下调整计划生育政策,将会改变人口原有的变化趋势,这是已有研究没有遇到过的新情况。本文以“全面二孩”政策的实施为契机,使用动态随机一般均衡模型(DSGE)分析了我国人口老龄化冲击下出生率变动的经济效果,研究发现提高出生率总体上有利于应对人口老龄化对经济的冲击,但也会付出物价上涨、经济波动增加及社会福利下降的代价。在以上结论基础上,本文做了进一步的探讨。

关键词:人口老龄化;出生率;动态随机一般均衡

中图分类号:C92-05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4149(2017)02-0021-11

DOI:103969/jissn1000-4149201702003

收稿日期:2016-06-28;修订日期:2016-10-19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江浙沪现代经济发展模式比较分析”(14JJD790016);山西省高等学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项目“新常态下山西经济增长的减速治理——动力结构调整视角”(2016236)。

作者简介:马轶群,管理学博士,山西财经大学经济学院讲师;任媛,经济学博士,山西财经大学经济学院讲师。

一、引言

实行计划生育政策以来,我国用不到30年的时间便走完了发达国家需要上百年才完成的向现代人口增长模式(低生育率、低死亡率、低自然增长率)的转变[1]。计划生育政策成功控制人口快速增长的同时,也使我国老龄化问题日益严峻。据统计,在2000年我国65岁以上(含)人口就达8913万,在总人口的占比为701%,按照联合国的划分标准,我国自21世纪初始就已进入老龄化国家行列。联合国人口署的数据进一步表明,2011—2050年间我国60岁及以上人口占比的增长率为21%,到2050年60歲及以上人口比例将达到34%,中国将是全球人口老龄化速度最快的国家之一数据来源:United Nations Population Division. World population prospects: the 2010 revision [R]. NY: UN Population Division, 2011:41-43.。在此形势下,2015年10月29日,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决定:全面实施一对夫妇可生育两个孩子政策,积极开展应对人口老龄化行动。经全国人大常委会表决通过后,“全面二孩”政策于2016年1月1日起正式实施,这是继“单独二孩”政策之后的又一次人口政策的重大调整。两次计划生育政策的调整主要目的在于提高我国人口出生率,缓解老龄化压力。但考虑到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新生人口不可能直接以新增劳动力的身份进入就业市场,而是会提高家庭的少儿抚养比,使得本已受老年抚养比上升冲击的家庭抚养压力更大,这意味着出生率的变动将会影响家庭的经济决策,进一步对我国经济产生影响。那么,在人口老龄化对我国经济的冲击下,出生率的上升究竟能缓解还是放大老龄化的冲击,即出生率变化的经济效果如何?在我国实施“全面二孩”政策之后,对以上问题的回答不仅可以深化对当前人口政策的认识,更可为今后人口政策的调整提供有价值的参考。

当前,使用动态随机一般均衡模型(DSGE)分析中国经济问题已成为学界热点。DSGE模型是在不确定的条件下研究经济的一般均衡,其使用主流的宏观经济分析方法,从微观层面刻画家庭和厂商等经济部门的决策行为,通过建立各部门之间稳定的内在逻辑关系,以动态优化的方法实现严格意义上的一般均衡,为经济波动问题通过供给视角提供解释。国内外的研究表明,DSGE模型不仅能有效地模拟经济,更可以较好地分析经济波动的冲击效应。在对经济的模拟上,斯梅茨(Smets)和武泰(Wouters)利用美国相关数据对DSGE模型和VAR及BVAR模型进行对比发现,在模拟经济变量的冲击效应时,较为完整的DSGE模型的效果要明显好于VAR和BVAR模型[2]。科拉萨(Kolasa)等也发现在对美国宏观经济进行即时预测时,标准的DSGE模型表现得非常成功,特别是在面对变量冲击时,DSGE模型要优于专业预测者调查(SPF)[3]。在分析经济波动的冲击效应上,李成等在开放经济条件下的多部门DSGE模型中,分析了通胀预期偏差冲击、技术增长率冲击、政府购买力冲击、劳动力供给冲击、国际贸易冲击以及货币政策冲击对中国宏观经济的影响[4]。马轶群和曲泽静在DSGE模型框架下,探讨了劳动力转移、技术进步、劳动供给和政府支出对我国经济的冲击效应[5]。尽管DSGE模型是目前较为流行的经济学分析方法,并在金融、能源、就业等多个领域进行扩展,但使用该方法探讨人口老龄化的冲击,并通过出生率参数变动观察人口老龄化冲击的变化,这方面的研究仍缺乏。由于我国老龄化问题日益严重,各界普遍认为调整人口生育政策,提高出生率是应对老龄化的重要手段,但从现有研究看,鲜有探讨出生率变化对老龄化冲击的影响,这说明我国为应对老龄化而对人口政策的调整尚缺乏严谨的理论与实证支持。因此,本文将以我国人口老龄化对经济冲击的现实情况为出发点,以计划生育政策调整为契机,运用DSGE模型分析我国老龄化冲击下出生率变动的经济效果,以期为当前及今后计划生育政策的调整提供借鉴。

二、DSGE模型建立

假定经济由家庭、厂商、中央银行和政府四个部门构成,其中,家庭为DixitStiglitz连续统,向厂商提供劳动,并将获得的收入用于消费,消费剩余部分以无风险利率存入银行,家庭决策的目标是保证一生效用最大化。厂商包括中间品厂商和最终品厂商,在垄断竞争市场中,中间品厂商为家庭拥有,并能够对产品价格施加影响,最终品厂商为完全竞争厂商,是价格接受者。同时,为了对宏观经济进行调控,中央银行执行货币政策,政府进行购买支出。

1.家庭

家庭的决策包括消费Ct和提供劳动Nt,家庭的终生效用函数为: 其中,E0为理性预期算子,β为主观贴现率,0<β<1,μ为家庭消费跨期替代弹性倒数,η为家庭劳动供给跨期替代弹性倒数。s为出生率参数,这是考虑到出生率在一个较长时期内不会改变家庭劳动供给,但会增加家庭的消费支出,在效用函数中的设置表明出生率越高,家庭消费越高。At为老龄化冲击,因为老龄化对家庭劳动供给有最为直接的影响,波尔茨(Boersch)和路德维希(Ludwig)的研究指出,经济繁荣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国内劳动力的规模和质量,当人们年龄越大时,参与劳动的倾向性将会越低[6]。设老龄化冲击服从AR(1)自回归过程: 其中,a^t为滤波后的周期成分,εat是序列不相关的随机冲击,εat~N(0,σ2a)。家庭部门预算约束为: 其中,Pt为价格总水平,Dt为家庭提供给厂商的收入,Wt为家庭提供劳动获得的名义工资,Rn,t为名义利率。家庭部门在式(3)的约束下,最优化终生效用函数(1),可得:

式(4)为家庭的最优消费和劳动供给,表明在老龄化冲击下出生率的变动将会改变家庭经济决策,式(5)为家庭的跨期消费行为。

2.厂商

厂商包括中间品厂商和最终品厂商,中间品厂商生产函数为:

3.中央银行中央银行以利率规则执行货币政策,同时,考虑到老龄化对中央银行的货币政策也存在影响,坎特(Kantur)通过对跨代际的研究发现,实体经济对利率的敏感度会受人口老龄化的影响,即老龄化程度越大,敏感度越低,这使得货币政策降低了对产出缺口的影响[9]。因此,参考刘斌估计的方程[10],并加入老龄化冲击,得到:

4.政府政府购买支出Gt设为外生冲击,Gt服从以下一阶自回归过程:

是序列不相关的随机冲击,且 至此,在经济总约束 ,模型形成闭合,对经济的外生冲击分别是老龄化冲击、技术进步冲击、货币政策冲击和政府支出冲击。接下来需要对方程进行线性化处理,设经济变量的稳态值为

表示Xt的增长率,且有

三、数据说明与参数校准

1.数据说明与处理本文的数据来源于历年《中国统计年鉴》和《新中国六十年统计资料汇编》,样本期为1990—2014年,为年度数据,同时将各类数据换算为1990年的不变价。对于资本存量数据,在赵志耘和杨朝峰研究的基础上[11],使用永续盘存法,基期资本存量的计算为

为基期的资本存量和投资额,投资平均增长率为ω,资本折旧率为δ,并设为01。劳动投入数据使用统计年鉴中各年末就业人数表示。技术进步使用本文获得的资本和劳动数据,通过索洛余值法进行测算。对于人口老龄化的衡量,直接使用历年年龄在65岁及以上人口所占总人口比重表示。出生率是本文重点关注的内容,国家统计局提供了2015年的出生率,为1207‰,鉴于我国是于2014年初,各地才陆续放开“单独二孩”,单独育龄人口有个政策适应期,所以与2014年相比,2015年出生率没有发生明显变化,因此,本文将1207‰作为基准出生率s1。“全面二孩”政策的实施是在2016年初,对其出生率估计的方法如下:假设基准出生率未发生变化,先以基准出生率计算出非政策调整的新增出生人口,然后,借鉴王广州预测的政策调整新增出生人口规模数据[12],将政策调整新增出生人口与非政策调整新增出生人口相加,得到总的新增出生人口,两者之和除以总人口得出“全面二孩”政策之后的出生率,同时假定死亡率不变,即可得出各年总人口及出生率。由于历史堆积原因,预测的前几年出生率较高,这里取2016—2020年出生率的均值1549‰作为历史堆积导致的出生率s2,当历史堆积被消化后,出生率将恢复正常,本文取2021—2025年出生率均值1436‰用于反映“全面二孩”政策引起的出生率s3。

2.参数校准在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下,使用本文数据可估计出资本产出弹性α为0316,劳动产出弹性为0684。居民消费价格指数在1990—2014年间平均上升了303%,因而设定贴现因子β为0969,由式(4)可得

分别为0372和372。消费的跨期替代弹性来自马轶群和李晓春的估计

四、数值模拟与福利分析

1.数值模拟结果使用以上校准的参数,通过MATLAB的迭代计算可得人口老龄化冲击、技术进步冲击、货币政策冲击和政府支出冲击的动态效应。同时,本文将在模型中对出生率进行替换,用以考察在其他经济条件未发生变化时,出生率变动的经济效果。s1、s2和s3分别为拟考察的三种出生率,即基准出生率s1=12.07‰,堆积出生率s2=15.49‰和“全面二孩”出生率s3=14.36‰。首先,给出人口老龄化对经济的冲击效应(见图1)。面对人口老龄化的冲击,产出在短期内快速下降,在第5期左右就达到最小值,之后是较为长期的恢复过程,在20期左右才上升到0值附近,这说明老龄化对产出的影响短期内非常显著,且负向影响需要较长时期才能恢复,这与胡鞍钢等、郑伟等的结论较为接近[17-18]。根据本文所建模型,老龄化对产出的负向冲击主要源自就业的变化,老龄化直接减少了家庭劳动的供给,导致产出的下降,从图1可以看到,就业对老龄化冲击的响应在期初与产出几乎同步,在第5期之前就实现最小值,说明老龄化对就业的影响在短期内是最为明显的,但是,家庭作为最优决策单元,会迅速调整劳动供给,避免家庭效用的下降,于是就业会在短期内反弹,并一度有大幅增加,高于初始状态,之后再逐步回落。期初由于产品物价降幅较大,家庭能够增加对产品的消费,而随着物价的快速恢复,家庭对产品的消费也呈下降趋势,当物价高于初始值之后,消费受此影响甚至变为负值,最终随着物价恢复到均衡状态,消费也逐步趋于均衡。在人口老龄化冲击下,较高出生率能够减少人口老龄化冲击对产出的负向影响,增加对消费的正向影响以及减少对就业的负向影响。尽管人口老龄化减少了家庭提供的劳动,但出生率的上升增加了家庭消费,家庭为了获得效用最大化,会相应作出调整决策,增加劳动供给,在图1中表现为延缓劳动供给的下降趋势,当家庭为应对老龄化冲击而增加劳动供给时,高出生率也会强化这种增加意愿。我们也注意到,出生率越高,物价受人口老龄化的冲击也越为明显,同时,较高出生率导致产出、消费、就业及物价波动均需要较长时间才能回到均衡状态。这说明提高人口出生率总体上有利于應对人口老龄化冲击,但也会付出物价上涨、经济波动增加的代价。

其次,给出技术进步对经济的冲击效应(见图2)。面对技术进步的冲击,产出在期初迅速上升,在第10期左右达到最大值,之后持续下降,在考察期结束仍维持在较高水平,说明技术进步对产出的作用不仅短期内非常显著,而且具有中长期效果,可见产出对技术进步冲击的响应与已有研究一致,技术进步对产出能起到较大的推动作用。技术进步推动产出增加,一方面,产品的供给增加,导致物价下降,刺激家庭消费增加;另一方面,增加家庭收入,家庭在跨期决策过程中在短期内会减少劳动的供给,但随着向均衡状态的恢复,技术进步在长期对就业有正向作用。有研究表明,在短期技术进步对就业具有“收缩效应”,在长期技术进步对就业具有“扩张效应”[19],这与本文结论一致。随着产出向均衡状态恢复,消费、就业和物价也逐步恢复到均衡状态。在技术进步冲击下,出生率上升的效果极为明显,能够大幅增加产出、消费和就业水平,同时对抑制物价也起到了一定作用,但是如同人口老龄化冲击,出生率的上升增加了经济波动程度,各变量需要更长时间才能回到均衡。

再次,给出货币政策和政府支出对经济的冲击效应(见图3和图4)。面对货币政策的冲击,产出最初有个较大的正向响应,但在短期内快速下降,从第10期开始就基本处于0值附近。货币政策冲击使得短期内资本投资价值和资本收益率上升,进而促使投资增加,产出上升。由于货币供给的增加,物价上升幅度较大,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家庭消费,为了增加家庭效用,人们只得提供更多的劳动,就业变化与产出变化基本呈现出同步性,但就业更具波动性。货币政策冲击的结果进一步验证了货币政策长期中性的结论,但货币政策对物价的影响却是长期的。在货币政策冲击下,出生率的提高进一步刺激了物价的上升,短期内增加了产出,抑制了消费。已有研究发现消费会受到政府支出的“挤入”和“挤出”两个方面影响[20-22]。从本文得到的政府支出对消费的冲击效果看,消费在初期就有个最大的响应值,然后快速下降,在第5期就降为负值,在第10期实现最小值之后逐步回到均衡。这说明政府支出先对消费产生了“挤入效应”,后又产生“挤出效应”,整个过程与刘小川和汪利锬的发现一致[23]。正是因为政府支出对消费两种效应的交替影响,家庭在跨期决策时,初期减少劳动的供给,但之后会迅速调整,使就业在短期内达到最大,然后向均衡恢复。产出的变化与就业变化基本同步,受政府支出冲击的影响,产出在短期内就升至最大值,之后逐步下降,政府支出对产出的作用总体为正。此外,政府支出也会刺激物价上升,但上升幅度有限,且能够较早地恢复至均衡状态。与前面冲击不同的是,在政府支出冲击下,出生率上升抑制了产出的增加,出生率上升让政府支出对消费的挤入效应更为显著,家庭减少劳动的供给对产出产生负向影响。因而出生率上升对货币政策和政府支出而言,同样增加了经济的波动性。

2.福利分析从图1到图4的脉冲响应分析可以得到,在人口老龄化等冲击下出生率变动对经济变量的影响,这里我们将进一步判断出生率变动对社会福利的影响,参考伍德福德(Woodford)的福利损失函数[24],对出生率变动的福利变化进行评价。福利损失函数形式如下:

其中Unn和Ucc分别为劳动与消费边际效用的稳态值,φ为调整成本参数。根据计算结果,表2给出了全部冲击(人口老龄化、技术进步、货币政策和政府支出)的福利损失。表3为只有人口老龄化冲击的福利损失。从表2可知,随着出生率的上升,福利损失越来越大,且产出、消费、就业和物价的波动也变大,出生率最高的堆积出生率,其福利损失为00874,显著大于其他出生率的福利损失,主要原因在于出生率的突然增加,放大了经济波动程度,而福利损失的衡量又来自消费和就业的波动。当只有人口老龄化冲击时,宏观经济各变量的波动一定程度上刻画了老龄化冲击下出生率变动的经济效果。由表3可知,在人口老龄化冲击下,出生率的上升同样造成了福利损失的增加,而且产出、消费、就业和物价波动也随之增加。这里对经济波动性的分析结果与图1至图4的脉冲响应分析一致,但值得关注的是,脉冲响应分析认为出生率的上升在应对人口老龄化冲击时是有效的,而福利分析显示,出生率的上升会增加福利损失,对此的理解是,这与福利损失函数的选择有关,本文借鉴的福利损失函数的核心变量就是消费和就业的波动性,如果两者的波动增加,福利损失必然上升。这就意味着福利与经济的稳定性有较强的联系,经济越稳定,福利损失越小,因此,福利分析与脉冲响应分析并不矛盾,两者是互为补充的。我国“全面二孩”政策实施之后,在短期内由于历史积欠等原因产生高堆积出生率,如果我国人口政策短期内不再调整,将积欠的出生率消化之后,我国将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维持在“全面二孩”出生率水平,由脉冲响应分析和福利分析可知,尽管“全面二孩”出生率应对老龄化冲击的作用弱于堆积出生率,但同时,各变量受老龄化冲击的波动性增加有限,各变量恢复到均衡状态的时间较短,进而福利损失较少,因此,从福利角度看,“全面二孩”出生率应是更为有效的选择。

五、结论快速老龄化对我国经济产生广泛的影响,我国也先后实施“单独二孩”和“全面二孩”政策,以提高人口出生率来应对快速老龄化问题。本文通过构建一个考虑人口老龄化冲击的多部门DSGE模型,探讨了人口老龄化冲击下出生率变动的经济效果,得出以下主要结论。首先,人口老龄化冲击对产出的影响显著为负,且需要较长时期才能恢复,在短期内对就业的负向影响最为明显,人口老龄化也使得家庭消费和物价上升。出生率上升能够减少人口老龄化冲击对产出的负向影响,增加人口老龄化对消费的正向影响以及减少人口老龄化对就业的负向影响。但出生率越高,物价受人口老龄化冲击的幅度也越大,同时,较高出生率导致产出、消费、就业及物价波动均需要较长时间才能回到均衡状态。其次,技术进步、货币政策和政府支出对经济的冲击作用与现有研究较为一致。技术进步使得产出、消费和就业均上升,同时能够抑制物价,货币政策对产出的作用仅在短期内有效,体现了长期中性的特点,但对物价能够产生显著的持续拉动作用,政府支出对消费的先“挤入”后“挤出”的作用也影响到就业和产出的变动,总体上政府支出对产出的作用为正。此外,政府支出也会刺激物价的上涨。提高出生率能够增强技术进步及货币政策对产出的正向作用,但会弱化政府支出对产出的正向作用,主要原因在于出生率上升让政府支出对消费的挤入效应更为显著。再次,在全部冲击以及只有人口老龄化冲击的条件下,出生率的上升均增加了社会的福利损失,这主要是由出生率上升使得经济在各变量冲击下波动加剧造成的。随着我国人口老龄化程度的加深,其对经济的负向影响将会越来越显著,本文的研究发现提高人口出生率总体上有利于应对人口老龄化冲击,但也会付出物价上涨、经济波动增加及社会福利下降的代价,特别是在当前我国经济增速放缓的阶段,经济的过度波动容易使政策制定者产生误判,导致无法制定有效的经济政策,对经济造成危害。因此,为了避免经济的过度波动,应采取稳健的计划生育政策,进行逐步调整,在政策放开的同时,可以采取加大对独生子女家庭奖励及福利待遇的方式,如调整独生子女奖励制度,根据家庭独生子女年龄施行奖金按年累加制等方式,这样一方面,可对以前年度堆积的出生率进行引导和平滑,不至于因“全面二孩”政策的实施,而在较短时间内大量堆积出生率,放大经济波动;另一方面,可对已超过育龄期的独生子女家庭进行适度补偿,减少政策调整造成的不稳定因素。此外,我们也注意到,技术进步对经济的正向作用极为显著,且出生率的上升也能够放大这样的作用,在老龄化程度越来越深,人口红利越来越少时,技术进步能为我国带来附加值更高的红利,以弥补人口老龄化产生的红利损失。因此,增加对研发、教育及人才等领域的投入,提高我國技术水平,产生高附加值红利,是我国应对人口老龄化的长期有效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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