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冬宝(四)
2017-04-18
[冬宝拾零]
爸妈加班,冬宝被暂时寄存某好友身边两个小时。
“阿姨,我突然想吃雪糕了”(想吃就说想吃,还“突然想吃”!)
“宝贝,你这么说,阿姨也很突——然。”
雪糕买回,哥哥和冬宝一人一支。因为太凉,阿姨让冬宝等等再吃,冬宝各种藏。先是藏到自己的小屁屁下,不行太凉,秒闪!藏到被子里?不行,怕化。动画片都看得支离破碎。心系雪糕啊!
“宝贝,你为什么藏啊?”(阿姨实在忍不住)
冬宝悄悄趴在阿姨的耳边说:“哥哥的快吃完了……”
Hi,初次见面,我的宝贝
临产前最后的几次产检,我处在充满期待、紧张、不舍和坦然等各种滋味之中,心情此起彼伏。安静时,竟也会放电影一样眷恋自己与冬宝共生的时光,回望从最初的萌动到即将抵达的瓜熟蒂落。我并不是个长性的人,爸妈和先生常说我是个经常会换方向的火车头,跑起来不管不顾,总在好奇心下驱动一个又一个截然不同的目的地。这么说是比较好听的说法,其实他们真想说的只是一句话:三分钟热度。可偏就我这个性格,却如此执着关注了一个小小的生命,用了三十八周多一点的时间,满满的呵护,满满的小心翼翼,满满的期待。时针慢慢地走,好像时光静止中微醺的陶醉,每天早晨被阳光轻抚后对宝贝说声:睡得好么?每晚夜色阑珊时分,也会在心里对他有着千言万语,那是这世间只属于我们两个人能够听得到的语言,温和浓郁。
所以,当敲定迎接冬宝的日期时,我心里竟有些小小的失落感,妈妈指着B超屏幕上冬宝的小脚丫,语气充满骄傲的期待:快点让我们出来吧,妈妈的肚子小,该委屈我们宝贝了。如果你不是个妈妈,可能你无法感触这语气中无法言尽的幸福感,我庆幸,有一天,我读懂了妈妈。
我曾经有个很漂亮的中学同学,温婉而骄傲,学霸型的女生。可唯一让人遗憾的是,她精致娇俏的脸上布满了一块块红色的胎记,当然,这在今天的医学美容界早已不是什么难题,但当年对她的惋惜让我们心生忐忑。于是在冬宝出生前,我都对深色的食物心有惴惴,居然最担心的就是冬宝的脸上会不会有胎记!总而言之,我之所谓产前焦虑,基本上都是本着自寻烦恼的规则而且乐此不疲。
所有為了迎接冬宝准备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我也更被高度密切地关注着,比如在外游荡时间不能太久,比如不可以在外面以会友为名胡吃海塞,比如打电话也会累着……这要换做原来坐不住的我,估计早就挠墙痛苦了,可如今,其实我也小心翼翼的,万一冬宝等不了,我应该百分百束手无策吧?所以,还是老实听话比较好。想想我那同时怀孕却还跑去听了两场演唱会的好友,终于对于她的强悍甘拜下风。
虽然家里一群医生大夫,从小闻着消毒水的味道并不陌生,但轮到自己走进医院,小到看牙大到动手术,总是哆嗦着的。可这天下的妈妈有谁又不是闯过这一关?入院,体检,手术排期,月嫂到位……好像时间就是转瞬间,曾经觉得还遥远的一切突然都近在眼前。正式手术的头一天晚上,我有些辗转难眠,对于即将到来的日子有些不知所措,先生还在归来的列车上,明早能不能顺利抵达?其实陪床的妈妈好像睡得也并不踏实,老爸呢?他说,他明天一早就会到医院……数绵羊不好用了,即将翻开的人生另一幕让我几乎一夜无眠,窗外的月光有些说不清的感觉,不那么清冷,也不那么光亮,有点儿不属于冬季的柔软味道。
凌晨四点多,护士来采血。我突然发现窗外开始有雪花,好美!冬宝出生是在冬季,这原本该是雪花漫天的日子里,却在暖冬之下也成了需要憧憬和期待的。这一年入冬后一片雪花都还没有飘下,对于好些年没有在家过冬的我,心里好期待冬宝出生后,能够见到本该是这个季节最美的精灵——漫天雪花。没想到的是,这一天居然应和着冬宝的抵达来临。妈妈说,冬冬命真好,多久没有鹅毛大雪了,这雪花多美!
手术的时间排在中午,而我的病房门从七点开始就基本关不上了:爸爸拎着早餐来了,先生背着背包回来了,一会儿要给我手术的看着我长大的主任叔叔阿姨来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都充满期待。可人越多,我越紧张。随着时间一点点地推进,我话越来越少。终于等到了那一声令下:进手术室。
妈妈给安排在病房等候冬宝提前归来,然后我就在由老爸率领的浩浩荡荡的队伍“护卫”下,一步步蹭到了手术室,抓着先生的手冰冰凉,一想起一会儿要一个人在手术室里,就不由得一阵阵深吸气。
开始注射麻药了,麻醉科主任叔叔亲自上阵。本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和我东一句西一句的聊着,可我这紧张劲儿,哪还有什么心思聊天?依照我的经验,打了麻药就不会疼了,可我却清晰的感受到了手术刀的每一个细枝末节,我慌了,以为是麻药不够量,叫着说疼,麻醉叔叔寸步不离地监控,这我才知道,原来为了不影响宝贝的健康,给妈妈的麻药不能像其它手术剂量一样使用,而且要用最快的速度取出宝贝,那一刻,我瞬间体会到了“妈妈”这两个字的强大,于是我印象深刻地用身体记下了冬宝出生的每一个环节。剖腹产也是艰辛的,从小小的手术刀口取出宝贝需要大力的挤压才可以,原来当一个生命离开妈妈的身体时,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都需要如此的奋力,我终于懂了,这世界上有一种“疼”,是因为不舍。
我终于见到了那个红红的小人,这种颜色在新生命的出生时,居然可以让素白的手术室里洋溢着喜庆的色彩,我并没有那种想象中热泪夺眶而出的冲动感,反而,刚刚经历了剥离的我,反而将之前的惴惴不安一扫而空,平静地迎接了他的第一声啼哭。
7斤8两,男孩。
Hi,初次见面,我的宝贝,我是你妈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