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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电影《归来》形成的期待视野看《陆犯焉识》

2017-04-17贾立文

北方文学·中旬 2016年12期
关键词:归来期待视野严歌苓

贾立文

摘要:当物质在人们生活中的比重越来越小的时候,精神文明的地位逐渐在人们自我需求中体现出来。而正是这些精神需求点促成了多种形式的文化及精神传播载体,进而衍生出更多的文学作品。正是因为有了传媒技术的发展,影像赋予文学作品生动的视觉效果,大众进而有了对文学作品阅读的期待。张艺谋的电影《归来》从视听上把观众定格在温情的爱情故事里,当观众摇身一变成为读者的角色时,《陆犯焉识》便打破了大众的前理解,与自我的生活经验建构一种新的认知。

关键词:《归来》;张艺谋;期待视野;严歌苓;《陆犯焉识》

伴随着近二三十年现代传媒技术的飞速发展,文化产品借助网络和传媒技术,彻底突破时间、空间的局限,无限地拓展了流通径域,提升了盈利空间,从而创造出惊人的财富。文化产品这块暴力蛋糕因为“文化创意”的无限性,与网络传媒等高端技术所造成的流通的无限性,二者的相互融合被称为“黄金产业”、“朝阳产业”。就是通过“文化产业”这个载体,带动传统形式下的文学作品被读者广泛阅读,更好的回归文学作品中,同时也是激励作者更好的创作。

一、《归来》造成的感官定式

作为第五代导演的领军人物,张艺谋以独特的视角和拍摄方法,给观众留下了深刻地印象,并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张艺谋的电影,可以说是用浪漫打造民俗奇景。前些年作品中的黄土地、大宅院、红灯笼、皮影、京剧、婚丧嫁娶等,这无疑是张艺谋电影首先创造的一道道独特的风景线。因为充满感性而具有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几乎每一部作品在出台之前都给观众造成很强的心理预期、不能不说构成了面向市场的一个卖点。

就是因为导演鲜明突出的个人色彩,电影才构成了局限性。作为中国电影的方向标,张艺谋把这部拥有年代跨度较大、人物性格突出、典型时代背景、自然景观空远且多重叙事角度、人物情感纠缠复杂等特点的文学作品拍成一个小范围内温暖的爱情故事,尽管导演依然捧红了新的谋女郎,依然把浪漫艺术贯穿电影中,但还是不得不让观众对张艺谋接近于好莱坞式的宏大叙事结构的电影方向和制作感到失望,观众似乎对于不忠实原著的影视作品总是有太多的挑剔。

影片中那被抹除了的荒芜西北的自然环境、被简化掉的十年精神苦难的社会背景、被删除了的性格鲜明的继母恩娘等等都是构成这部作品不可缺少的前因后果。导演对文学作品的影视呈现也是其自我心理图示的表达,然而这并没有满足于观众对这部电影的期待,另一方面,在观众接受《归来》的影像形成一定的认知后,便会打破自我对电影呈现出来意义的前理解,從而融合成一种新的理解。

二、期待视野下的《陆犯焉识》

期待视野是姚斯在《文学史向文学理论的挑战》中提出的,是指接受者由现在的人生经验和审美经验转化而来的关于艺术作品形式和内容的定向性心理结构图式。电影《归来》淡化了宏伟的历史结构,导演将关注的点放在人物情感,这段跨越人生的别离使得这份具有年代性的爱情来反映特定的历史,让观众自行去理解。不论是电影票房上的成功还是口碑上的失败都可以引导读者一读或重读原著《陆犯焉识》。

书中的陆焉识是一个有一些复杂性的人,跟妻子的感情也是浪子回头型的,但在电影归来里,陆焉识更偏向于一个完美的人,跟妻子也是从头到尾都特别爱,看不到感情从何而来,这种完美性的改编删除了张艺谋忆苦思甜式的电影风格,严歌苓自己在采访中回答说书有比电影大5倍的容量,陆焉识基本上经历过了一个民族的苦难,他才悟出了自己对妻子实际上是爱的,他的妻子也是最有价值的一个女人。在这一点上,电影并没有给出很完整的解释,无法跟读者做到有效沟通,而读者再一次打破前结构,带着已有的生活阅读经验与作品进行又一次的融合。读者所有的理解最终都是自我理解,读者在严歌苓塑造的隐形的影像视图中的小说中理解和感悟着,其实就是在使自己在理解这部小说中的历史、人物、情感等的理解自我。

朱立元先生指出期待视野可以分为定向视野和创新期待,且认为期待视野正是这二者的对立统一。正如先生所言:“读者是在实践和现实中活动、生活的,他即使沉入阅读时也不可能全然抛弃对现实和实践的心理体验。这种体验也会成为一种参照系而进入他的阅读视界的。读者有时就会把作品中的虚构世界与现实生活相比较,把文学语言同日常语言相对照。[1]张艺谋仅仅选了“陆焉识”平反归来的片段,受众群体因为电影形成的内视野,由“观众”转向“读者”,既成的心理图示与对文学作品理解的外视野发生冲突,形成内外视野的二元对立。电影给予观众带来的影视定式极其自身生活中形成的历史定论,都决定了观众作为读者面对作品的心理图示。

严歌苓作为一个高产的华人女作家,其作品以鲜明的人物性格、丰富的历史文化背景、深刻地社会价值蕴含,加之严歌苓凭借多年好莱坞专业编剧功底,给予作品影像化的特点倍受内地导演的喜爱,成为翻拍作品较多的作家之一。作为一个女性作家,自然对女性主体意识的描写和关注较为明显,而《陆犯焉识》则是一改往日女性视角的写作方向,成为严歌苓第一部以一个男性主体为主导的小说。这不仅是严歌苓作品方向的新尝试,也是她写作生涯中一次勇敢的自我挑战。

读者理解《陆犯焉识》,总是从自己特定的视野出发去理解,各自以不同的方式在理解。因历史的间距,这就不可避免地带有读者自我的前见,甚至是偏见与误解。但在《归来》后阅读《陆犯焉识》是更加能够得到比电影更为愉悦的文化体验的。不可否认的是严歌苓在展示历史上是一个力求客观的作家,同时也难以逃脱女性主体生理上共有的感性介入作品。传统的解读总是要求克服这种由历史间距所造成的主观偏见和误解,要求超越“现在”的障碍以达到客观的历史真实,在这一方面严歌苓对于文革十年的典型深刻性的把握上还是弱了一些。社会各阶层对于精神苦难的十年灾难的体会程度和感悟水平不同,因此对于亲身经历过的一代人来说,陆焉识这样的高级知识分子所受的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的折磨都是历史的重演,甚至有些不足;而对于新一代的青年人来说这样的历史情节则是一种新的历史观的认知,更吸引他们这一代的则是旷世持久又丝丝入扣的爱情。电影给不了的,原著中相对的完整的做出了补充,一定程度上是与读者期待视野重合的。

理解本身就是一种视野融合,是读者置身于小说中随恩娘一起经历陆家从繁荣到败落,跟冯婉瑜一起执着地等待陆焉识从年少到年暮,透过陆焉识的眼睛看动荡社会中的人情冷暖的效果历史事件。读者带着对作家的先验认知和电影塑造的印象效果阅读《陆犯焉识》,就会发现小说结构之宏大、人物性格之复杂、自然景观之壮烈、爱情年轮之久远,远远要比电影定格出的画面更旷达、更感人、更浓烈。在读者与这部作品的主体交流和对话中,读者对作品的“期待视野”是前提和结构;而个人和时代的“期待视野”的差异性和多元性,造成了接受效果也即对作品意义理解的差异性和多元性。

三、结束语

如果说像有评论指出的“媒体的伟大与可怕在于它水滴石穿、有意无意地刑诉观众的趣味、喜好以及欣赏习惯、文化生活之模式,乃至深层心理文化结构的功能”。[2]那么像《陆犯焉识》这样的文学作品则是如同一颗钉子在每一个实际的日子中一锤一锤地砸进你的生活里,直到锈住在钢筋水泥里。

斯皮尔伯格给予《归来》“如此触动内心的电影或许是这个年代最有深度的作品”这样高的评价,相比之下《陆犯焉识》怕是更能肩负起这个殊荣,严歌苓的作品不仅可以满足个人期待,也能够满足大众期待,符合大众的审美经验和生活情绪。严歌苓在2016年书展中说因为有了电影,书才会卖得好,这就证明读书的人越来越少了。这到底是快速消费时代下的悲哀,毕竟她能够带人们回归阅读,获得灵魂深处的自我解读也是件乐事。

参考文献:

[1]金元浦.文化研究的视野:大众传播与接受[J].天津社会科学,2000(4):104.

[2]刘小枫.接受美学的真实意图[J].读书,198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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