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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人的背叛之旅

2017-04-17徐樱蕾

北方文学·中旬 2016年12期
关键词:劳拉主题

徐樱蕾

摘要:本文以美国现代作家凯瑟琳·安·波特的短篇小说《盛开的犹大花》为研究对象,通过对小说中女主公劳拉成长经历的解析,揭示了“荒原人”劳拉成长的失败和自我的迷失。文章从内心的空虚、人性的背叛和信仰的缺失三方面阐释安·波特批判了战争对西方世界的人们精神的破坏。

关键词:盛开的犹大花;劳拉;荒原人;主题

凯瑟琳·安·波特是二十世纪美国文坛上最著名的短篇小说家之一。她的作品凭借其细致的人物刻画和深刻的主题,受到了读者的广泛喜爱,为美国文学的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波特的小说以探索人的精神世界而闻名,表达了对西方世界“荒原人”生存困境的关注与焦虑。

《盛开的犹大花》是波特早期的作品。小说女主人公劳拉既无宗教信仰,又无精神追求,游离在真实存在之外,是一个空虚的“荒原人”。对于该文的研究不多,国外研究多偏向于作品中象征和对作者生平的探索,例如:美国学者雷西(Ray· B· West)在他的文章《<盛开的犹大花>中的象征与主题》(英文)中盛赞了这一作品在象征方面的卓越表现。国内虽对波特小说研究兴趣方兴未艾,但集中阐释其作品中的女性意识、南方意识和宗教观点,对《盛开的犹大花》这一作品的研究很少,仅有几篇期刊论文,例如张婷和李元平在2011年发表的《游离的荒原人-凯瑟琳·安·波特<盛开的犹大花>试析》。由此可见对于这一优秀作品,国内外的研究尚处阙如状态。在笔者看来,这一作品以其深刻的主题特征,犀利而深入地展示了20世纪西方社会人存在的困境。以“荒原人”劳拉空虚的生存为原型,波特批判了西方文明根深蒂固的局限性。

一、精神的空虚

在《盛开的犹大花》中,主人公劳拉为了追求心中了理想,只身来到墨西哥,然而却卷入了一场不同党派的斗争中。

劳拉对于爱情失去了感知能力,这使她内心空虚、无所适从。一位年轻的骑士向劳拉表达了他狂热的爱慕,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劳拉落荒而逃。面对骑士感情真挚的示爱信,劳拉想的却只是想“送他一盒彩色粉笔”来弥补自己不合时宜的逃跑。有位满头棕色浓发的年轻人失了魂似的为劳拉唱了两个小时的示爱歌,仍然没有感动劳拉那颗冰冷的心,她只是“不知道怎样对付”这件事。劳拉似乎失去了爱别人的能力,任何炽热的感情都无法唤起她内心的共鸣。她的内心就像是一片孤寂的荒原。

对于人与人之间其他的情感,劳拉的表现也像一个游离在荒原上的局外人。她白天的工作是一些教印第安儿童说英语。在这些天真无邪的孩子们眼中,劳拉如同天使一般,“当她在教室里出现时,他们围拢过来,聪明、无邪、泥土颜色的小脸笑着,天真的声音嚷着‘老嘻(师)早!他们每天用鲜花把她的课桌堆成一个花山。”这些孩子们将他们最纯真的爱献给了他们最敬爱的老师劳拉,但是劳拉却不为所动。“每天她教导儿童,仍觉得他们只是陌生人。”孩子的爱通常被认为是人间最为纯洁的爱,然而即使是这种人与人之间最纯真的感情,也未能感化劳拉那颗荒芜的心。在虚伪的战争的影响下,劳拉已经逐渐沦为一个爱无能者,面对人与人之间炽热的感情,她显得如此无能而又无助。

作为一个爱无能者,所有的爱都感动不了她荒芜的心,没有爱的滋养,劳拉的内心充满的空虚。通过对劳拉的刻画,作者表现了战争对人们精神和内心的摧残,表达了西方世界人们精神的空虚与荒芜。

二、人性的背叛

怀着一颗空虚的心,劳拉开始了一场人性的背叛之旅,这种背叛不仅仅是对劳拉自己的背叛,也是她的同伴和整个人类的背叛。

在这场虚伪的战争中,劳拉从一开始就背叛了自己的内心。当小说中企图勾引劳拉的革命领袖勃勒杰尼对劳拉羞辱到:“我真想原谅你,你只是个美国妞。不解风情的美国妞!”劳拉恨得牙根痒痒,想象自己此时此刻能够愤怒的一巴掌打掉他虚伪的笑容。然而她并没有,因为没有了勃勒杰尼的庇护,她将一无所有。“当初满怀着希望自己来到此地,她不能想象自己怎样在另一个城市过活,也不愿在回顾以前的生活。”想要在这场战争中生存,劳拉选择了背叛自己的内心。劳拉常常想:“也许,我在另一方面像勃勒杰尼一样的堕落,一样的麻木,一样的残缺。”曾几何时,劳拉也是一个心怀理想和抱负的年轻人,但是在战争的影响和摧残下,劳拉逐渐背弃了自己内心的信仰与理想,成为了一个背叛内心的伪装者,成为了一个游离在荒原的行尸走肉。

背叛了自己内心的劳拉,也不可避免地成为了她的同类的背叛者。参与到革命中的劳拉,却并没有成为一个真正的革命勇士。当勃勒杰尼要去参加墨西哥暴动时,他请劳拉给他的手枪加油上膛,劳拉仔细的将他的枪擦得锃亮,递给勃勒杰尼。“佩上他吧,去摩勒里杀几个人,你会快活些。”劳拉这样说道,面对要去残害自己同胞的施暴者,劳拉非但没有阻止,反而怂恿他去杀人越货。劳拉还经常去监狱中给被捕的囚犯们送去一些食物、烟草和小额的金钱,面对囚犯们的倾诉,劳拉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光明与希望,相反,她只是给他们带来了他们喜欢的麻醉剂,以此来麻痹他们的痛苦。与劳拉同样投身于革命却沦为囚犯的欧亨尼奥,因为服用了过量的麻醉剂而陷入昏迷,但是劳拉却并没有帮他去叫狱医,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的同类无助的死去。面对着自己同志的死去,劳拉并没有对他们伸出援助之手,心中也沒有泛起一丝的痛心与怜悯。在小说的结尾,死去的欧亨尼奥却出现在劳拉的梦境中。他拉着劳拉的手,说要带她去看谋杀犯,欧亨尼奥“从犹大树上撕下温热的淌着鲜血的花朵”,以怜悯的声音说道:“吃吧,囚犯,拿去吃吧。”劳拉贪婪的吃着这些血红的犹大花,因为它们能充饥解渴。“凶手!”欧亨尼奥说,“吃人的!这是我的血和肉啊!”劳拉为了自己的生存和利益,毫无人性的吃着自己同胞的血肉,背叛了自己的同类,背叛了人性。

深陷战争泥潭的劳拉已经逐渐丧失了人性,背叛了自己内心和自己的同类,成为了人性的背叛者。

三、信仰的缺失

无论是内心的空虚还是人性的背叛,都是源于劳拉信仰的缺失。劳拉既背弃了自己的宗教信仰,又没有找到新的革命信仰,她的内心和精神世界仿佛一片寂寥的荒原。

《圣经》中犹大背叛了耶稣,吊死在一棵开红花的树上。劳拉贪婪的吃下这些犹大花,代表着对信仰的背叛。劳拉从小便是一个天主教徒,但她却不曾向外人流露过自己的宗教信仰。为了不让“别人瞧见成为嘲笑的对象”,劳拉只敢趁人们不注意溜到那些残破的小教堂里祈祷。信仰的缺失使她开始对宗教产生了怀疑。在穿越马路时,劳拉提醒自己:“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但是却又非常敏感的加上一句:“无论如何,我总不至于横死在汽车轮下吧。”如果劳拉心中真的怀有对上帝真诚的信仰,又何苦在意旁人的眼光?倘若她真的将自己的灵魂全心全意的托付给耶稣,又何必只敢在无人时才敢跪在教堂冰冷的地上?假如她真的心中真的还有宗教的善恶观,又怎么会怂恿别人杀人越货,残忍的吞食自己的血肉同胞?由此可见,虽然出生在一个传统的天主教家庭,虽然她仍然穿着修女似的衣服,劳拉已经丧失了对上帝的信仰。

丧失了宗教信仰,劳拉希图在战争中找到依附于革命信仰,但现实却给了劳拉当头一棒。革命领导人勃勒杰尼是一个虚伪而狡猾的投机分子,他并没有带领革命队伍走向希望和光明,而是滥用手中的权力,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胞们流血死去。战争并非劳拉想象中的争取独立与自由的正义之战,而只是一场虚伪的利益交易。墨西哥的革命形势使劳拉感到迷惘,建立自己革命信仰的梦想也灰飞烟灭。

宗教信仰和革命信仰都不能对流亡在荒原上的劳拉伸出自己的援助之手,劳拉空虚的心得不到信仰的慰藉,踏上了人性的背叛之旅。

四、结语

精神的空虚,人性的背叛,信仰的缺失,这一切使劳拉从一个满怀激情与热血的年轻人变成了一个游离在荒原上的行尸走肉。通过对劳拉这一人物精神世界的探索,波特向我们展示了战争对西方世界人们的精神破坏,从年轻女性的自我迷失批判了西方文化的缺省。

参考文献:

[1]Liberman, M. M. “Symbolism, the Short Story, and ‘The Flowering Jadus” Modern Critical View: Katherine Ann Porter. ed. Harold Bloom. New York: Chelsea House Publisher, 1986.

[2]Porter, Katherine Ann. “The Collected Stories of Katherine Anne Porter”New York:Harcourt, Brace, &World, 1965.

[3]West, Ray B. "Symbol and Theme in `Flowering Judas.'" Katherine Ann Porter: A Critical Symposium. Ed. Lodwick Hartley and George Core. Athens: U of Georgia P, 1969. P120-28.

[4]凯瑟琳·安·波特,于梨华,陈祖文,王敬羲,戴天合譯.盛开的犹大花[M].今日世界出版社,1975:57-70.

[5]杨金财,凯瑟琳·安·波特创作简论[M].当代文学,2001,3.

[6]张婷,李元平.游离的荒原人-凯瑟琳·安·波特《盛开的犹大花》试析[J].科技视界,2011,8(24).

[7]涂珍,钱满素,主编.凯瑟琳·安·波特论.美国当代小说家论[M].北京:中国社科出版社,1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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