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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居环境空间正义视野下的贫困社区结构分析
——以保定市LFC社区为例

2017-04-15

福建质量管理 2017年15期
关键词:贫困者河北社区

(1.河北金融学院经济贸易系 河北 保定 071051;2.河北金融学院金融系 河北 保定 071051;3.河北金融学院国际教育学院 河北 保定 071051)

人居环境空间正义视野下的贫困社区结构分析
——以保定市LFC社区为例

顾佳明1周玲1黄怡2张依萱3

(1.河北金融学院经济贸易系河北保定071051;2.河北金融学院金融系河北保定071051;3.河北金融学院国际教育学院河北保定071051)

在我国新型城镇化的过程之中,出现了资本运作导致的社会分层等空间非正义现象,产生了城市贫困空间。本文在以保定LFC社区为案例的实证调查基础之上,对城市贫困空间主体的状态进行分析。总结了政府、市场对城市贫困空间的影响和作用机制。

空间正义;贫困主体;认同感

一、新型城镇化过程中的空间正义问题由来

在当下城镇化进程中的最普遍的空间非正义现象表现为资本运作导致的社会分层。究其根源,这种空间不平等现象产生的最主要的原因是在城镇化进程中资本对空间生产起到了支配作用。任何一个国家或地区在实现城镇化的过程中都不可能脱离资本运作而完成,无论资本来源于国家、企业或是个人,中国亦是如此,在过去的二十年间,我国很多地方的城镇化进程中资本占据了主导地位,但是,资本本身是要不断追逐增值的,马克思说“资本是带来剩余价值的价值”,资本的本质属性决定了资本要不断追求更多的利益,创造更多的剩余价值。资本固然是城镇化进程中不可或缺的部分也是城镇化进程中的重要推动力,但资本逐利的本质属性也决定了资本必然向能够创造更多资本的方向流动,这就必然导致不同地区发展的不平衡,导致空间层面的不平衡,造成贫困与富裕朝着两个相反的方向流动并产生聚集,形成贫富分化,产生了空间上的富人区和贫民窟。同时资本的趋利性直接导致了空间资源分配的不公,以空间为单位小范围内产生贫富分化,大范围内产生城市与乡村之间的空间断层。资本集中产生聚集效应,资本不断增值,向城市汇集,人口、财富、生产要素、医疗资源、教育资源等等均在资本聚集范围内集中。空间非正义现象直接导致了地理上的空间隔离,地理上的空间隔离导致不同群体间的分化,造成心理上的隔离,加剧了不同社会群体之间的冲突和矛盾。

二、贫困空间主体的存在与认同

(一)城市贫困主体的“存在感”

1.贫困人口在主流社会中的边缘化

通过对LFC社区的实地调研和查找文献发现,城市低保人员在与其他主体的互动中的符号特征往往是标签化的。“低保人口”和“贫困人口”以及“下岗失业人员”等等一系列标签作用下,这一群体在城市日常生活中的社会参与受到了极大的影响,而反过来,越来越被边缘化的处境,又进一步弱化了这一群体在城市生活中的存在感。贫困者是作为城市发展的“阻力”或者“代价”而存在的,其利益在城市整体发展的利益博弈中很容易被忽视。在市场主导的商业地产开发中,以资本增值和利润最大化为目标的市场运动,很显然也会将城市贫困者的利益和生存处境排斥在利益博弈之外。

2.自我存在感的弱化

在日常生活中,城市贫困者存在感的弱化在于阶层分化的加剧在一定程度上强化着阶层意识的形成和差异,同时也造成了城市贫困者存在感的弱化。中国内地城市普遍经历了“平均主义”和“全民福利”时期,由阶层差异较小的计划经济时代进入贫富差距不断拉大的市场经济时代后,社会地位差距的拉大也造成了存在感的差距。典型的例子就是那些国有企业下岗职工,他们的这种存在感的弱化更为强烈和突出。

(二)城市贫困者的自我身份认同

对身份的认同实际上源自主体对社会结构,尤其是社会阶层的一种整体性的把握,从而确定自身的身份。对于自我身份的评价,在社会心理层面城市贫困者体现了一种内在的张力:一方面,贫困身份本身降低了主体的自我评价;另一方面,在维护主体尊严方面,贫困者会刻意强调贫困的外部原因,借此来维护自我形象。以对LFC社区中的调研经历来看,绝大多数城市贫困者在被问及导致贫困的主要原因时将原因归结为外部客观原因,例如原有国营企业破产导致下岗,身体患病无法正常工作,家庭中有老人及儿童负担较重等外部客观原因,仅有一人将贫困原因归结为自身缺乏向上努力的动力。

同时,还应该关注的是,城市贫困者的自我认同在内部呈多元化特征,尤其体现在对自身“贫困”状态的可改变性上。城市贫困聚集和隔离的文化后果就是经由自我评价的降低所产生的对自身改变贫困处境的社会心理动机的丧失。针对LFC社区的调查中发现了两种倾向:第一,除了基于健康和年龄衰老原因致贫的家庭,年龄处在40到50之间的所谓“4050人员”中的部分成员和更年轻的低保家庭,对贫困的自我认同属于“暂时性”的,具备较强的改变自身处境的动机。在调研访谈中,部分“4050人员”对改善家庭未来发展有一定规划,规划有的明确有的模糊,但不可否认的是,虽然由疾病、事故等客观原因导致其家庭现在处于贫困状态,但其有明确的改善家庭状况的动力。第二,普遍来讲,城市贫困者的自我评价偏低,而且还形成了“福利依赖”的倾向。对于一些城市贫困者来说,低保金意味着“不劳而获”。在日常生活中,除了特定的情境感到“丢人”之外,对于低保人员来说,获得低保金是无成本的,也就是“捡了便宜”,一定程度上也能成为“炫耀”的资本。这种思路在一定意义上也促成了其对低保金的依赖。

(三)城市贫困者的群体认同

根据对LFC社区的调研结果,社区弱势群体的社会支持网络尽管存在着趋同性的特征,但由于网络规模较小,导致该群体内部是松散的,呈现出一种小群体的特征。此外,我国城市弱势群体在整体上还远没有形成国外研究中出现的底层阶级。因此,作为这一群体中的个体,很难获得阶层性的整体支持。阶层内社会交往的“松散性”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城市贫困者作为群体内部社会心理归属感的匮乏和群体认同的缺失。一方面,逐渐脱离原有的群体交往和群体认同,比如逐渐从原先的亲友交往、邻里交往和单位交往中退缩和被边缘化,另一方面,却没有找到替代性的群体社会结构和身份及社会心理归属。这种状况,在一定意义上恶化了城市贫困的生存处境。

(四)日常活动空间的边缘化

1.经济活动

由于低保人员多为下岗失业人员和无业人员,经济活动呈现两种特征:第一,缺乏稳定的正规就业渠道,被排斥在正规劳动力市场之外。这种特征的形成主要是市场经济推动的结果,主要原因在于企业改制带来的下岗分流将这些本来处于正规就业岗位的人员通过一种“合法”的途径排斥到了正规就业市场之外,制度性地降低了这些人的经济活动参与程度。第二,在非正规就业活动中,由于缺乏获取较高收入和较好工作条件的能力,他们所从事的工作带有明显的边缘性特征,空间上多带有流动性和不确定性。这一点是和上一点密切相关的,企业改制的力量将部分人员排斥出局的同时,这些人员在再次获取正规就业机会失败后,会选择从事一些收入较低或者劳动强度较大,在职业声望上较低的工作;或者从事一些临时性的以体力劳动为主、较少技术含量的“零工”。这些工作在空间上具有不确定性,流动性较强。

2.组织和社会交往

组织参与的缺乏不仅仅代表社会交往空间活动能力的缺乏,同时也代表着社会参与的一种边缘化和排斥;社会交往的收缩则是社会关系断裂的一种结果,对失去单位的下岗失业人员来说尤其是这样。市场经济在分化社会结构的同时也进一步分化了社会交往,从而进一步分化了交往的社会空间。除了阶层意识伴随着阶层分化而逐步发育之外,城市居民对“私人生活”空间的重视逐渐加强也同样不利于阶层间及阶层内部的互动。这种结构分化的后果是,进一步加剧了城市贫困交往的难度,并且在社会心理层面导致了两种不良后果:一是交往互动频度和空间范围的缩小;另一个是城市贫困主体在缺乏阶层间互动的同时,彼此间的互动的减少,不利于彼此间的支持和群体的归属感。

3.活动边界的形成与强化

决定城市贫困主体的空间行为背后,有一条以“物质匿乏”为基础的行动逻辑思路,即主体的空间实践是建立在一种基于物质匾乏的前提下。在这种形势下,主体的“边界”感与“边界”的确定既具有维护“本体安全”的意义,也具有策略性。在调研过程中当,LFC社区贫困者对保定市区的大型商场所表现出明显的排斥感,但其对这些场所并没有清晰的认知,只是在日常信息收集中把握到了“价钱贵”、“有钱人买东西的地方”等信息,就自动在意识中将这些地方排除在日常空间活动之外。在城市贫困主体的意识里,高档梢费场所成为符号壁垒和活动边界,而将与之对应的“早市”、“地摊儿”和“社区商店”以及“家里”和“自己住的这片儿”看作是自己的“领地”,看成能够确保自己行动获得预期后果或者受益的“地盘”。这也是一种经验和感知性的空间认同,同时还能够满足主体对本体安全感的获得。但无论怎样,在确保其本体安全感的同时,这些空间上的边界客观上促成了城市贫困主体社会空间的边缘化和隔离。

三、城市贫困空间产生机制总结

(一)政府

政府是城市空间产生与调控的主要力量,在城市发展空间变动的作用机制中,政府对城市贫困社会空间的影响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

1.体制改革

对于城市贫困群体来说,影响最大的是经济体制转轨带来的现代企业制度改革,尤其体现在两方面:首先,企业改制引发的下岗分流,直接导致城市贫困人口规模增大,同时下岗失业工人迅速成为城市贫困人口群体的主要成员,改变了城市贫困人口的结构。其次,企业社会职能的剥离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个体对“单位”依附,使得单位福利制度对个人的社会支持下降乃至消失。传统计划经济时代,“单位”几乎承担着所有城市居民的社会福利和社会保障功能,包括正式和非正式的社会支持,是城市“全民福利”的一个最根本的结构性基础。早期的住房公有制实物分配,就是由单位组织进行的;而住房制度改革之前以及以后相当长的时间内,“单位集资建房”也一度成为城市企事业单位职工住房的重要来源。所以,从本质上来讲,企业社会职能的剥离在一定程度意味着城市全民福利时代的终结。对城市贫困社会空间产生了巨大影响,以LFC社区为例,企业停止集资建房意味着不同社会阶层居住空间选择开始按照购买能力和消费嗜好分化,城市贫困者由于购买能力不足,被局限在原单位宿舍和老城区。而少数人则由于无力购买单位新建住房在单位住宅改进的过程中被“驱逐”。同时,对于LFC社区下岗职工而言,社会福利和社会保障职能的社区化导致城市贫困者与社区联系开始紧密,而原先来自单位的社会支持功能的市场化则增加了这部分人的生活成本。典型的包括单位办幼儿园、食堂、物业等公共服务的取消,或者降低了其生活质量,或者增加了成本,恶化了这一群体的生活空间质量。

2.城市规划

在这里,与上面产业调整和城市布局相区别,城市规划主要指的是依据城市发展的目标导向,对城市基础设施、城市生态环境、城市景观等方面所做的一系列改善、优化政策和投入。以保定为例,近年来城市治理主要集中在旧城改造、基础设施更新、景观建设和生态环境优化方面。这些措施带有公共服务的特征。相对而言,对城市贫困空间影响比较大的主要是旧城改造,旧城改造的结果是多方面的。在针对LFC社区的调研进程中,城市贫困者对旧城改造的态度是复杂的,一方面,城中村改造相对较高的补偿可能为贫困者提供一个改善自身处境的机会。另一方面,旧城区住宅楼和单位宿舍的改造可能使贫困者面临一个尴尬的境地,即原住宅被拆除的同时,无力购买新住宅而无法回迁入住。城市规划就其本质而言是一种政府治理行为,其公共服务的属性无法确保兼顾城市贫困者作为弱势群体的空间处境。

(二)市场

这里的“市场”主要指的是将空间作为资源进而力图通过交换追求其价值最大化的配置原则和规律。在我国当前的城市发展中,商业地产开发主导下的城市经济增长过程中,空间(土地及其附属的空间属性)也逐渐走向前台,成为影响城市空间变动和社会结构分化的重要力量。

城市贫困者由于缺乏获取土地使用权的资本和能力,逐渐被“排斥”到房屋租金和生活成本较低的空间区域,在老城区和原工业区单位宿舍以及城中村相对集中。市场也影响了对城市贫困者谋生方式的影响。在本文的研究中,城市贫困者在空间上的排斥不仅仅局限在居住,还体现在日常经济活动中。其次,市场的第三方面影响是对空间的消费成本界定,包括文体娱乐和购物空间。调查中,城市贫困者的文体娱乐活动基本上依据“低成本”和“零成本”,同时在购物行为的空间选择上也基本选择价格较低的购物场所。这在一定程度上与经济活动一样,在空间上呈现出一种被边缘化的特征。

(三)社会结构分化

在这里,社会结构分化是与政府主导的体制改革和市场主导的城市经济增长和生活方式的变迁密切联系的。由于传统计划经济时代住房的公有实物分配制度的影响,城市空间分异和社会结构分化不可能完全对应。一方面,贫富差距的拉大推动社会结构分化的同时也逐渐培养酝酿了不同阶层的阶层意识,导致了生活方式的区隔;而这种区隔体现在空间层面为空间选择能力的差异和空间消费嗜好及品味的不同,这种阶层间分化的力量经由空间竞争体现出来,表现为城市各阶层间居住、经济活动、文体娱乐和消费以及社会交往的空间分异。另一方面,政府和市场主导的空间变动使得城市空间布局依据其价值和功能的界定而区分,高档住宅区与城市贫困者居住区在地理上的分异客观上强化了阶层间的隔离,在一定程度上推动社会结构分化。因此,总的来看,城市贫困社会空间生产过程中,政府、市场和社会分层的作用和影响机制虽各有侧重,但实际上相互交织,是一个综合作用的过程。正是由于这种综合作用,造成城市贫困者在空间上处于这一种被“剥夺”的处境,在城市社会生活中逐渐被排斥和隔离。

[1]爱德华,苏贾.寻求空间正义[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6

[2]庄友刚.资本的空间逻辑及其意识形态神话[J].社会学辑刊,2012,(1):6-8.

2016年度河北金融学院大学生科学研究项目《新型城镇化背景下人居环境的空间正义研究》

顾佳明(1995-),男,黑龙江牡丹江人,河北金融学院经济贸易系2014级经济学专业本科生;周玲(1996-),女,河北石家庄人,河北金融学院会计系2014级ACCA专业本科生;黄怡(1994-),女,河北保定人,河北金融学院会计系2014级ACCA专业本科生;张依萱(1996-),女,河北承德人,河北金融学院会计系2015级财务管理专业本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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