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应用型人才培养与中国现当代文学史的编纂原则
2017-04-14巫洪亮
巫洪亮
(龙岩学院 文学与传媒学院,福建 龙岩364000)
论应用型人才培养与中国现当代文学史的编纂原则
巫洪亮
(龙岩学院 文学与传媒学院,福建 龙岩364000)
文学史教材的改革创新是地方本科院校实现应用型人才培养目标的重要环节。编纂适应地方本科院校学生能力培养要求的特色鲜明的中国现当代文学史教材,在处理文学史知识性内容和对作品的综合性评价时应遵循简约节制原则,在经典文本分析和拓展阅读空间设计时应遵循能力导向原则,在文学史内容的丰富性和表达的大众化方面应遵循可读性原则,努力重构文学史简约、实用和可读的新风貌。
应用型;地方本科院校;人才培养;中国现当代文学史;教材编纂
2014年以来,在教育部的推动和引导下全国将近有600多所地方本科院校,由传统的综合性、学术型大学向应用技术型大学转变。作为地方本科院校中的人文社科要适应这一发展新形势,必须不断解除许多阻碍转型的传统观念和现实问题,尤其是,对于传统的汉语言文学专业而言,不仅要在培养方案、课程设置、考核方式和教学质量监督体系等方面进行系统改革,也要大力更新教师的教学理念、授课模式和教材选择使用方式。近些年来,国内不少研究者对汉语言文学专业的中国现当代文学课程教学体系改革作了比较多的探索与思考,如孙小平的“关于‘中国现当代文学’课程教学改革的探索”[1]和周涛的“应用型本科高校中国现当代文学课程教学刍议”[2]等等,不过,这些研究成果大多数从教学内容、教学方法和教学手段等方面探究中国现当代文学课程改革的问题,具有较强的现实针对性,但在一定程度上忽略了教材编写在教改中的重要位置。事实上,“应用性人才培养目标主要体现为:具有良好的人格、扎实的理论基础、较强的实践应用能力、组织管理和人际协调能力”[3]。鉴于此,应用型汉语言文学专业人才培养需要给学生传授“专业的基本知识和基本理论,但是这些知识和理论应以‘够用’作为教学的基本原则”,同时应该“由‘知识中心’教学转至‘能力中心’教学,切实提高学生专业素养和专业能力”[4],尤其是阅读、写作和口语表达能力,这种人才培养目标和教学目的对《中国现当代文学史》教材建设提出了新的要求。
据调查,当前全国大部分地方本科院校中国现当代文学课程使用的配套教材主要有四套:一是钱理群等主编的《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5];二是朱栋霖主编的《中国现代文学史(1917-2000)》(上下卷)[6];三是洪子诚编写的《中国当代文学史》[7];四是陈思和主编的《中国当代文学史教程》[8]。虽说这四部教材各具特色,在学界得到普遍认可,但它们主要是针对综合性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学生编写的,因而地方应用型本科院校学生在使用过程中遇到了不少问题,具体如下:1.钱理群等主编的《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不仅是近年国内高校普遍采用的文学史教材,同时也是迄今为止产生广泛影响的中国现代文学史著作之一,受到学界高度评价和高校中文教师的欢迎。不过,该教材更适合重点大学中文系和准备考研学生使用,地方本科院校学生普遍认为此教材内容比较庞杂与深奥,一些知识点相对分散不易概括,阅读起来比较吃力;2.朱栋霖等主编的《中国现代文学史(1917-2000)》也是目前高校中文系普遍使用的文学史教材,其优点文学史脉络清晰,表述较明晰,但这套教材侧重于文学史基本知识和作家创作历程介绍,地方本科院校学生在使用过程中普遍感到其偏重于文学史知识介绍,而弱化对经典文本审美个案分析,因而难以激发他们持久的阅读兴趣,教材被搁置的现象时有发生;3.洪子诚编写的《中国当代文学史》是一部极富个性和特色的文学史,它侧重于从文学思潮的角度,透析当代文学机制建立和文学秩序的重建过程。不过该教材学术性太强,许多地方本科院校学生反映“看不懂”或读起来比较费力。该教材更适合攻读中国当代文学方向的研究生阅读和使用;4.陈思和主编的《中国当代文学史教程》对教材的阅读对象进行了分类,在具体编纂中也兼顾了不同层次学生的阅读需求,但仍然不是一部专门为地方本科院校学生编写的教材。
如所周知,教材不仅是课程实施的重要载体,同时也是实现人才培养目标的关键要素。每一次课程改革都离不开教材的改革。那么,如何编纂一部适应地方应用型本科院校汉语言文学专业学生的“知识结构、学业背景、知识需求和学习能力”[9]的中国现当代文学史呢?2012-2013年笔者曾参与编写《中国现当代文学史简明教程》(以下简称《教程》)(席扬主编,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年版),这部教材的“适用对象首先是一般师范院校、新世纪以来升为本科的地方本科院校以及独立学院的中文系学生”[10]252,尝试解决当前中国现当代文学史教材与地方本科院校学生能力需求之间出现的“水土不服”现象。下面笔者结合个人的参编经验和教材使用的效果反馈,就应用型人才培养与中国现当代文学史编纂原则问题进行总结与反思,就教于方家。
文学史编纂牵涉文学史观念确定、文学史体例安排、文学经典遴选等重要问题,其中文学史编纂原则对文学史风貌的形成产生显著的规导作用。那么,《中国现当代文学史简明教程》遵循哪些编纂原则彰显自身的特色呢?
一、简约节制原则
所谓简约原则是指文学史书写力求精简。目前大部分的中国现当代文学史教材都分为上、下两册,每册大概有300~600页,有些文学史编纂者为了体现教材的厚重感“越写越厚”。据调查,在一个互联网广泛普及和信息过量的传播语境中,地方二本院校学生的阅读注意力很大程度上转移到移动互联网,许多人在低头刷微信过程中养成了阅读“短、平、快”作品的习惯,追求娱乐化和碎片化的浅阅读,不太喜欢细读那些严肃且有深度的文章,遑论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阅读接近百万字的中国现当代文学史。虽说文学史编纂者不应简单迎合学生新的阅读趣尚,而应培养他们系统和深度阅读能力,但也不可固步自封,无视或回避新的文学阅读语境正在悄然改变文学史接受图式的事实,而应在传承传统教材编纂的经验基础上有所扬弃与革新。目下一些“越写越厚”文学史教材存在或显或隐的内容拼凑痕迹,和过于冗长的作家生平、文学流派和文学史知识的介绍,学生阅读起来普遍感到单调和乏味,有些知识点仅成为区分学生记忆能力强弱的考核内容,而对学生的文本阅读能力、审美能力、逻辑思辨力以及问题意识培养和提升并无多大助益。为此,“大力缩减作家生平、创作历程和文学史知识性等内容,对中国现当代文学史实施最大限度的简约化”[10]就成为文学史编纂的重要原则。比如《教程》这样介绍鲁迅:
鲁迅(1881-1936)是中国现代杰出的小说家,其小说作品集为三部——《呐喊》、《彷徨》和《故事新编》。鲁迅特殊的人生经历、情感体验和个性气质,对中国社会、历史、现实与文化的独到的观察和感受,对进化论、以人文本、尊重个性、阶级对立等思想的接受,诸多因素共同造就了鲁迅小说深沉、复杂、睿智的审美特质[10]14。
这里,鲁迅的生平被压缩成“特殊的人生经历”几个字,他的思想资源浓缩为“进化论”“以人文本”“尊重个性”“阶级对立”,他的小说审美特质概括为“深沉、复杂、睿智”,至于经历如何“特殊”,这种“特殊”的经历如何型塑他的“情感体验和个性气质”,他是如何批判性地汲取这些思想资源的,他的小说审美特质具体如何呈现的,这些问题在文学史的叙述中给予简要提示,更详细的内容留给任课教师讲解。这样简化处理的目的一方面旨在“为教师讲授多留余地”[10]252,因为在应用型人才培养方案的改革中,中国现当代文学史课程课时数急剧锐减的情况下,文学史教材应为教师预留自由安排和把握的讲解空间;另一方面,这种简化处理方式可以激发学生的好奇心和求知欲,为学生敞开更多的自主探究和研读空间,培养他们发现问题、提出问题和探究问题的能力。因为对于地方本科院校的学生而言,他们比较缺乏自主探究问题的意识和能力,有不少人依然习惯于“灌输——接受”的课堂教学模式,同样他们的文学史阅读大体处于消极被动的阅读状态——一种缺乏反思与批判的全盘接受式的阅读,这种阅读期待阻碍了学生自主探究问题意愿与热望,不利于激发学生的学习欲望和探究热情,有人甚至认为,“目下的文学史教材基本上缺少对学生思考能力、实践能力的培养部分,谈不到对学生思考能力,实践能力培养范式的设计”[11],文学史简约化为教师和学生留下了许多有待补充和深化的“空白点”,师生与生生之间应该充分利用文学史教材的这些“空白点”,设计一些有探讨价值的问题,提升课堂教学的有效性和学生知识获取及问题探究能力。
当然,文学史简约化也妥善处理文学史知识性内容,尤其是对文学社团流派的介绍。《教程》大力压缩文学流派相关内容,以“五四”文学流派为例,当时活跃的社团有100多个,但教材仅介绍文学研究会、创造社、新月社和语丝社等影响较大的社团,而且在介绍社团时,简明扼要地介绍社团成立时间、代表人物、创办刊物和创作宗旨,对社团与流派在文学发展中的地位与作用不作过多的评价,这样处理是考虑到当前地方本科院校侧重于培养中文系学生实际应用能力,因而对于必须掌握的知识性内容“点到为止”,遵循“够用”的原则,其它更多相关知识留给学有余力且对这些知识比较感兴趣的学生课后查阅。另外,在代表性作家和经典作品的遴选方面,也应遵循简约化的原则,比如1917-1949年的现代诗坛涌现了许多卓有成就的诗人,但《教程》在“本时期诗歌”中设计三节,分别是“第一节郭沫若”“第二节徐志摩·戴望舒”“第三节艾青·穆旦”,这些诗人在20世纪20-40年代的诗歌文本,不论从诗潮还是诗美的维度分析都具有较鲜明的代表性,在促进现代诗歌独特诗风生成与流变上也产生深远影响。对于教材的使用者来说,他们通过阅读这些章节之后,大致能把握现代诗歌发展的基本格局和审美变迁历史,至于其它一些重要诗人及其诗作则不设专节,而是在第一章“本时期的文学概要”进行简要评述。
与编纂的简约化相对应的是节制原则,即对作家作品的“评价节制,戒除过度阐释”[4]。比如《教程》这样评价茅盾与郭沫若:“茅盾(1896-1981)的小说创作,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独树一帜,开创了‘社会剖析’的小说类型”,“郭沫若(1892-1978)是中国现代诗坛的杰出诗人,诗集《女神》集中体现了“五四”狂飙突进的时代精神”[10]52,对作家作品在文学史中的定位力求精准,突出其最重要的贡献,评价“力避拔高、虚饰”[10]252。对作品评价亦讲求语言的高度提炼实现节制表达:“徐志摩的诗,音韵和谐,意象清逸,意境清新,三者相互融合,形成了隽永空灵、飘逸幽远的浪漫诗风”[10]58,这种节制的评价既可避免过度阐发增加学生的阅读负担,又能提高他们在有限的时间内获取文学史的更多有效信息。从教材使用效果反馈来看,学生比较欢迎作品评价节制性带来的简洁、清爽的文学史风格。
值得注意的是,如何做到文学史处理简约化而不简单化、表达节制而不乏力,避免原本适用于地方性本科院校的简明文学史,变成过往文学史的另一种“缩写版”,需要教材编纂者在遵循相关原则的前提下,把握好相应尺度并达成共识。
二、能力导向原则
地方本科院校应用型人才培养侧重于提升学生应用能力和核心素养。对于中国现当代文学课程而言,主要培养学生的经典文学文本的细读能力、审美感悟能力、逻辑思辨能力和语言表达能力。为此,作为中国现当代文学课程的配套教材,应该在知识内容与能力素养模块之间寻求最佳的平衡点,一方面基础性知识内容设计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有助于学生综合能力的提高,简约化是文学史书写基本原则,另一方面文学史的“能力模块”则应以学生的能力实际和社会对学生的能力要求为导向。
首先,着力强化学生经典作品分析能力。当前“在文学史教材的编写及教学中,教材编写者、教师和学生,均不以对文学作品的阅读为根基为依托,而是以某种理念为依据,从而理解某一时期文学史的特点、规律、风格之类”[11],的确如此,不少教材把文学作品作为证明“某种理念”的文学史资料,有意无意忽略了读者鲜活而独特的感性审美能力的培养。为了改变这种现状,《教程》试图“追求对中国现当代文学的经典化处理。基本内容以代表性作家作品分析为主,突出作家的特点与贡献”[10]252。教材预留大量篇幅来分析作家作品,比如“艾青·穆旦”一节对《大堰河——我的保姆》《我爱这土地》《北方组诗》《太阳》《像太阳》《吹号者》《北方》等诗歌,紧紧围绕“土地”与“太阳”两种典型的能拓展诗歌张力的意象进行深入的丝分缕析,这一方面努力增强读者对作家经典作品的感性认识,另一方面也旨在提高读者作品鉴赏能力,在此基础上激发他们阅读文学作品的兴趣。而对那些篇幅不长重点篇目(如部分诗歌与散文)则采取“文本细读法”,注重分析文学语境与文本语义、文本语义与精神意涵、文本结构与意义生成之间的内在关联,尤其重视让读者参与到文本细读的过程中,形成“某种观念”或结论,判定作品的审美与思想价值。实践证明,这种编写方式一定程度上既有助于改善地方本科院校学生文本阅读能力偏弱的现状,也可以提高他们的逻辑思辨力。
其次,培养问题意识与提升创新能力。当下的文学史教材重知识轻能力现象比较普遍,长期以来学生也养成了被动接受知识的习惯,形成了不利于其创新能力培养的思维“惰性”。有些教材为了突破这种困境,设置了“延伸阅读”“问题与思考”“研究实践”等板块,采取“以问题为中心,对选文进行对话、补充和反思,拓展学习空间,重在组织学生进行有效的研究性学习,帮助他们参与文学史研究实践”[12]。这是一种训练学生探究性学习的有效方法和有益的尝试,不过这种以经典论文为中心编纂文学史的方法在凸显问题导向的同时,可能难以呈现文学史发展的清晰线索。为此,《教程》为了保持明晰的文学发展脉络,将问题探究材料移至配套的电子资料——PPT和“拓展阅读材料”之中,以配套光盘形式供教材教学和阅读者使用。在教材配套的PPT中,每节都设计了若干贴近学术前沿的探究性学习问题,并且力争每两年更新一次,而“拓展阅读材料”与PPT中设置的问题保持紧密的关联。这样教师可以根据教学时数和学生的能力水平,在课堂教学中选择性使用拓展阅读材料,引导学生在阅读资料——发现问题——提出问题——解决问题过程中收获思考的快乐,而学生则可以根据自身的兴趣与知识积累选择一些有学术价值的问题,在教师的指导下进行必要的学术训练,藉此有效培养学生的好奇心,提高其创新意识和能力,不仅为撰写有一定新意的毕业论文打下扎实的基础,也为未来职场所需的相应能力做好准备。从教师和学生的反馈情况来看,教师普遍认为这种处理探究性学习资料既能将学术前沿问题融入课堂,又可以提高课堂教学的灵活性和精准性,学生也反映这种处理资料方式使得阅读更加多样化,为他们在第二课堂持续深入讨论相关议题提供了便捷的条件。
再次,挖掘学生“创意写作”的潜能。“文学史的教学长期以来侧重文学思潮的兴衰和文学发展的内在逻辑关系”“作品的讲解”“唯独缺少的是文学创造性的分析”,包括“作家创意的分析、对作品词句的分析和对形式美学的分析”[13],其实,这种文学史教学偏向不仅受传统文学史的编纂体例影响,也与文学史写作遵循“学科”逻辑而非“能力”导向有关。《教程》为了发掘和辨析作家作品的创意之处,激发学生的创新思维,进行一些积极探索和尝试。其一,文学史力求“突出作家作品的特点”,即在共时性和历时性的维度中分析作品所提供的独特新质,深入到文本细部透析文本的创意元素。比如在论及赵树理的小说时,着力从“大众生活的写实描绘”“由‘故事’构成小说”“俗白素净、简约明畅的话语风格”等层面分析其小说“内容与形式的简洁明畅、雅俗共赏”的特质,把赵树理小说置于中国古典小说和“五四”以来的现代小说的多重维度中揭示其作品“为中国现代文学的大众化、民族化,做出的重要贡献”[10]42。这种文学史书写方式旨在让学生有效地把握赵树理小说的独特追求,更重要的是,引导他们用心发现一个富有创造性作家是如何在继承和突破传统的基础上实现创新,走出一条既融入时代潮流又别具个性特色的发展之路,让学生从作家的成功之道和作品的创新性元素中汲取有益的经验,从知识、能力和视野等多方面出发全面激活自身的创新智慧与潜能;其二,《教程》在教材配套的PPT中增设系列的“创意写作”板块。比如在讲解鲁迅小说《伤逝》之后,编者提出了这样的“创意写作”题目:假如子君还活着,当她读到涓生的“忏悔”时,她会如何回应?请充分展开想象以子君的身份写一篇“回应”文章;比如在讲解戴望舒的《雨巷》之后,请学生根据诗歌所呈现的若干情境,将其改编成一部微电影,并创作电影脚本;在讲解朱自清的散文之后,请学生根据相关视频写一篇电视散文解说词;再比如,对《骆驼祥子》《雷雨》《边城》等经典名篇进行续写或改写,等等。这些“创意写作”板块供教师课堂选择和使用,目的在于从文学史教材中延伸出相关议题,藉此充分发掘学生“创意写作”的潜能,目前这种尝试取得初步成效,但实质性的效果显现仍需假以时日。
三、可读性原则
当前不少教材“要么越写越深,要么越写越个人化、圈子化”[10]252,大多数地方本科院校学生阅读起来颇为吃力,导致教材的阅读率普遍不高的现象比较突出。为了解决这一问题,《教程》编纂遵循“可读性”的原则,即采取“深入浅出,以大众化的表达方式为主,注重可读性”,主要从以下几个方面来实现:一是在文学史内容和表述上力求深入浅出。教材对代表作家的经典作品的价值指向和审美特质进行多角度的分析,做到论从史出、史论结合,丰富和拓宽学生的知识视野,活跃其思维。比如在介绍“朦胧诗”意象的隐喻功能时,编者援引了顾城的诗歌《远和近》,同时指出“这首诗歌里的‘你’、‘我’、‘云’是一组相互联系又具有各自独特内涵的象征性意象,这组隐喻意象既象征人与人之间永恒的隔膜,又是人类向往自然(自由)的深情表白,既是无法获得真爱的忧伤与痛苦,又是自我分裂灵魂间的一次真诚对话”[10]202,这其实是对诗歌意象与题旨的深入解读,让学生从意象组合的多重象征意义入手发掘诗歌丰富的意涵,使文学史教材简约而不单调乏味,具有较强的可读性。在经典文本分析上有所“深入”的同时,也追求表达的“大众化”,尽量减少使用不易理解的学术用语,提倡用短句和富有变化的词语,做到表述明晰、易懂、准确和流畅。比如编者这样叙述《野草》中的所蕴含的“鲁迅哲学”:“《野草》首先映射出鲁迅顽强的抗争意识和韧性的战斗精神。作为开篇的《秋叶》形象地呈现了鲁迅锲而不舍、韧性战斗的斗士情怀。《过客》正是倔强探索者的形象写照。《这样的战士》无疑是对叛逆猛士的热烈讴歌。”[10]73这种文通字顺、语义连贯、词语变化多样的表达方式和质朴清新的文风,以简洁明晰的文字勾勒出《野草》所折射的“战斗精神”,让精炼的语言承载丰富的信息,可以切实提高文学史的可读性和读者的阅读有效性。二是探索“图文并茂”文学史编纂方式。在一个视觉媒体高度发达的年代,读者的阅读方式和阅读期待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传统单一的文字传播已演变为音视频、图文融合传播。近些年来,“一系列运用图文互文方式或曰插图本的中国现当代文学史著陆续出现”,“以其强烈的视觉冲击、丰富的现场感和复调的文学史叙述,改变着纯文字文学史的单一格局,成为还原、重写文学史的有机组成部分”[14]。虽然在有些文学史中也出现了图文错位和破碎性问题,但仍然是增强文学史可读性的一种有效的方法。《教程》(修订版)为重要的作家作品、文学社团与流派、文学史事件,以及文学生产、传播过程中“有意味”的历史现象配上富有历史汁液的图片,为读者阅读提供鲜活的历史现场,让他们在图文互文构筑的阅读语境中,由过去枯燥的阅读向新鲜有趣的“悦读”转变。当然,随着移动互联网的普及,文学史编纂还可以尝试加入一些音视频内容,学生可以通过扫描二维码的方式,观看由小说改编的经典影视片段和散文、诗歌朗诵的音视频资料。
总之,为地方本科院校编纂一部适合应用型汉语言文学专业的中国现当代文学史教材,总体应遵循简约化、能力化和可读性的三大原则,《教程》虽然根据这些原则进行了一些富有成效的革新,但在文学史编纂体例把握、文学史观的建构与确立等方面仍然存在不少问题,这依然是一部“简约”“清爽”而略显“青涩”的文学史教材。如何借助自媒体平台的优势,凸显文学史内容的趣味性和可读性,让地方本科院校的学生真正找到阅读文学史乐趣,需要文学史编纂者在寻求共识的基础上进行更加有创意的探索与尝试。当然,作为教材的使用者而言,教材改革也可能使传统教学方式与阅读习惯面临新的境遇与挑战,这也需要师生之间耐心建构一个有利于自我调适和教学相长的成长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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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鲁越青)
OnApplication-orientedPersonnelTrainingandCompilingPrinciplesofModernandContemporaryChineseLiteratureHistory
Wu Hongliang
(School of Literature and Journalism, Longyan University, Longyan, Fujian 364000)
The reform and innovation of literary history course books is an important part in cultivation goal of applied talents in local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In the compiling of distinctive modern and contemporary Chinese literary history course books, the principle of economy should be followed in the handling of literary history content and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of works; the ability-oriented principle should be observed in the interpretation of classic texts and the design of expanding reading space; the principle of readability should be abided by in the rich content of the history of literature and the popularized expression. In this way, a new look of conciseness, practicality and readability will be taken in the reconstruction of literary history course books.
applied; local college and university; talent development; modern and contemporary Chinese literary history; course book compilation
10.16169/j.issn.1008-293x.j.2017.12.007
I109.5
A
1008-293X(2017)12-0038-07
2017-05-19
福建省教育科学“十二五”规划2015年度一般课题“应用型人才培养与中国现当代文学史教材改革创新研究”(FJJKCG15-173);龙岩学院第三批教学改革一般项目。
巫洪亮(1978- ),男,福建永定人,龙岩学院副教授,博士,南京大学文学院在站博士后,主要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