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时期雷鸣远领导的华北督导团在晋南的社会活动研究
2017-04-14赵中亚李园园
赵中亚,李园园
(山西大学 中国社会史研究中心,山西 太原 030006)
抗战时期雷鸣远领导的华北督导团在晋南的社会活动研究
赵中亚,李园园
(山西大学 中国社会史研究中心,山西 太原 030006)
“九一八”事变后,来华天主教传教士雷鸣远即站在国家和民族的立场上,投身于抗战的实践中。雷鸣远及他所创建的华北督导团在山西晋南地区开展了社会救济、医疗卫生、战时教育、习俗改造等一系列社会活动,并有效地动员民众投身于抗战救国的实践中。雷鸣远及督导团为中国的抗战事业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在抗战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雷鸣远;华北督导团;社会活动
雷鸣远(Vincent lebbe,1877-1940),比利时籍传教士,1901年来华传教,1915年在天津创办《益世报》,1927年加入中国国籍。“九一八”事变后,雷鸣远积极号召社会各界人士抗日;1933年,长城抗战爆发,雷鸣远亲率天主教教友奔赴前线进行医疗救护,之后成立以天主教教友为基础的华北督导团,辗转于华北地区进行抗日活动,1940年6月24日病逝于重庆[1]。
目前有关雷鸣远的研究主要集中在雷鸣远来华后,在传教方面所做的努力与贡献及在全面抗战爆发以前的社会实践活动*主要有:侯杰、王凤《益世报与雷鸣远探析——天津文史资料选辑为中心的考察》,载于《文学与文化》2016年第1期;王玉鹏《国家视野下的雷鸣远和他在中国的事业》,华中师范大学中国近现代史硕士论文,2008年;周萍萍《不同国度、相同情怀:英敛之与雷鸣远的交往述略》载于《世界宗教研究》2016年第1期;王玉鹏《雷鸣远与近代中国天主教本地化运动的发端》载于《基督宗教研究》2014年第1期;张献忠《雷鸣远的抗日实践及其救国思想》载于《民国研究》2016年第30期。。而关于抗战时期天主教的研究,已有不少学者进行了探讨*主要有:王晓峰《伪满时期日本对东北的宗教侵略研究》,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5年;薛玉琴《“真宗教家必爱国”——论抗战时期的马相伯》载于《抗日战争研究》2009年第3期;刘青瑜《抗日战争时期内蒙古天主教传教士对抗战的贡献》载于《阴山学刊》2015年第28卷第4期;李晓晨《抗日战争时期的河北天主教会》载于《史学月刊》2013年第10期;徐畅、牛淑萍《抗战时期于斌主教述论》载于《历史档案》2005年第3期;杜贺《中国天主教会对日本侵华的态度1931—1945》载于《抗战史料研究》2015年第1辑;孟曙初《抗日战争时期传教士活动述评》载于《求索》1990第2期;王森《论抗战初期中国基督教会的爱国救亡活动》载于《长春大学学报》2015年第3期。。其中有些研究涉及雷鸣远在抗战中的实践活动,但都是概括性的介绍。此外,关于抗战时期的社会服务团体,学界亦有所研究*主要有:瞿明战《民族之魂:中国战时儿童保育会抢救抗日战争三万难童纪事》,珠海出版社,2004年;夏蓉《妇女指导委员会与抗战时期的妇女动员》载于《抗日战争研究》2009年第4期;张向东《抗日文艺宣传与民众娱乐生活研究——以西北战地服务团为中心》,山西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4年;庄媛《抗日战争时期晋察冀边区青年救国会研究》,河北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6年;等。,而并没有对华北督导团做具体研究。由此可见,对雷鸣远的研究缺乏系统性与完整性,故笔者认为对其研究还有待进一步深入与挖掘。华北督导团成立之后,曾出版过相关刊物如《督导旬报》《北原战报》《政训月报》等,现藏于国家图书馆。这些内部刊物比较丰富地记载了该团在晋南地区的实践活动。本文主要利用其留存下来的内部资料,再结合相关资料,如文史资料、当事人出版的传记、回忆录等,主要考察雷鸣远在世时所创建的华北督导团在山西晋南地区参与抗战的具体社会实践活动。
一、华北督导团的成立
1937年7月7日,日本侵略者制造“卢沟桥”事变,发动全面侵华战争。7月底,平津相继失守。日军为实现迅速灭亡中国的企图,于8月份入侵山西。在民族危亡关头,国共走上合作道路,并与日本侵略者在山西境内展开了浴血奋战。自日军对山西入侵以来,造成了大量中国军人的伤亡。限于当时的条件,野战医院甚为缺乏,伤病员很难得到及时的救治。除军事战争外,日本侵略者对山西地区的资源进行了疯狂掠夺,使得山西地区的生态环境遭到空前破坏。日本侵略者对山西人民也实行了惨无人道的残害行为,在各地制造多起惨案,给民众的身心造成巨大伤害:身体方面,日军大肆残杀民众,为躲避敌人的残害,各地民众常年躲在高山深沟,饥寒交迫,生活环境恶劣,日本侵略者还使用细菌战,使民众被病痛折磨;心理方面,民众的生活中充满血腥与恐惧,每日萦绕在他们心中的均是诸如烧、杀、抢、掠以及逃难、失望、死亡之类的恐怖,他们有的产生了惶恐不安的心理,甚至患上了“恐日病”[2]。抗战初期,山西地区在经济、社会、生态等方面都遭到了巨大的损失。在日军的咄咄逼人之下,国家需要全社会各界人士团结一心,集中人力、物力、财力共同抵抗日本侵略者。
自“九一八”事变以来,雷鸣远就开始积极投身于抗战救亡的活动中。除在《益世报》上号召救国外,还响应马相伯老人创立“不忍人会”的创议,在安国县建立“不忍人分会”。 1933年,他亲率弟子及教友五六百人,组织救护队,赴喜峰口等处参加长城保卫战,之后成立残疾军人教养院,收治前线受伤的的军人。1936年绥远战事发生后,他又被傅作义任命为前线救护队队长,组织担架队数百人在玫瑰营服务了三个多月[3]。雷鸣远的抗日事迹在社会各界引起强烈反响,得到广泛传播。而作为一个传教士,雷鸣远已发展天主教徒达30余万,在社会上拥有巨大的号召力。基于此,雷鸣远受到当时国民政府的重视。1938年9月4日,雷鸣远受蒋介石邀请抵达汉口。蒋介石希望雷鸣远赴欧美国家,为国民政府领导的抗日进行宣传,以争取外国对中国的援助。雷氏则表示其在国际上影响力甚小,难以胜任,但在国内华北地区传教多年,教徒广泛,愿意往华北动员各地教徒参加抗日活动[4]。遂接受蒋介石委托,正式成立“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华北战地督导民众服务团”,简称“华北督导团”,该团受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直接管辖。
二、华北督导团人员组成及组织架构
(一)人员组成
华北督导团成立之后,很快确定其宗旨,即组织华北五省的教徒群众共同抗日,配合当地驻军,在五省沦陷区组织群众抗日,赈济灾区民众。督导团面向社会招收团员,其组成主要来自华北五省(山东、山西、河南、河北、陕西)信众、有志抗日的青年。入团要履行一定的手续,当地青年须经过口试、笔试,并有当地政府证明,考试合格方可录取;对于沦陷区的逃亡教徒,则需有介绍人介绍,经团部口试核准,方可入团[5]86。在干部组成方面,虽然雷鸣远手下有一批修士,但由于文化知识水平有限等难以全部担当,故亦有国民党派遣人员担任。
参照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的军事化编制,督导团人员分为将、校、尉三级,除雷鸣远本人被列为中将衔外,其余的处长、科长、大队长、副团主任都具有校级军衔;而团员、队员、中队长、小队长是按尉级发薪;一般的勤杂工、炊事员、警卫员等则享受士兵待遇。督导团里的天主教友虽然按军事编制报册领薪,但是按照修会规矩,不给予本人任何待遇。衣食生活所需,都由修会统一提供。教友们每到一地都是集体过宗教生活,另设住所、伙食。每晨有弥撒,由雷鸣远神父及另一神父主持神修,早晚举行念日课经、默想、甚至在适当时举行几天避静。虽然团内是军事化,但教友们仍是穿会衣,不准穿军服。每个团员都佩戴胸章、臂章。按军队的样式有红边的将官胸章符号,有印“公”字的蓝边臂章符号。团内教友虽然按规定不穿军服,但得佩戴胸章符号和“公”字臂章符号[5]90-92。
(二)组织体系
1938年12月上旬,督导团到西安后,为集中有效管理,正式确立团本部,下设秘书、总务、事业、政训四处及两个工作大队。秘书处下设电讯、文书两科,主要是负责管理文件。总务处下设人事、庶务、会计三科,主要负责全团人事调动、经费保管与开支。事业处下设卫生、救济两科,主要负责办理难民救济、伤病军民救护等事宜。政训处下设宣传、组训两科,主要负责计划并推动民众训练与组织,宣传抗战、提高民众文化水平[6]18。团外设置第一、第二两个工作大队及一个宣传队。该团的活动以工作队进行,按三三制组成:每个大队下设三个中队,每个中队又设三个小队。每个大队大约有百人左右,全团大约有400人。此外还成立了一些办事处,如西安办事处、洛阳—偃师一带办事处、郑州办事处等。
督导团工作的地域是晋冀豫边区,西自中条山夏县,经平陆、闻喜、垣曲、阳城、晋城、河南济源、温盂等县,再沿太行山北上,经陵川、林县、武安、涉县,到邢台、沙河等县,形成一个巨大的三角地带;并另有工作队潜伏在敌人后方的洪洞、安泽、浮山一带工作。工作方式除宣传队是集体到各地流动演剧、贴标语外,其余工作队是化整为零,在工作地区设置督导处,每处设督导员三人至五人,招募当地青年协助工作。需要大量人员的工作,如报社、医院、难民工厂等,则设于团部驻地[6]18。
三、开展的社会活动
1938年4月1日,国民党临时全国代表大会通过了《抗战建国纲领》,涉及外交、军事、政治、经济、民众、教育等各方面。其中民众运动方面,提出发动全国民众,组织农、工、商、学各职业团体,使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为争取民族生存抗战而动员。救济战区难民及失业民众,施以组织及训练,以加强抗战力量。在教育方面,推行战时教育,注重国民道德修养。训练青年,使其能服务于战区及农村。训练妇女,能服务于社会事业,以增加抗战力量[7]78-80。1939年2月,华北督导团到达中条山区,驻扎在夏县大寺坪村,制定了《军事委员会华北战地督导民众服务团服务纲领》,其中首要总则就是恪守抗战纲领真谛,以公教精神为基础,组训发动、督导华北战地民众,使其与正规军队亲密合作,努力抗战以加速最后胜利[8]。随后,督导团在山西南部地区展开一系列的活动,本文主要涉及督导团在该地区开展的社会活动事业。
(一)社会救济
虽然督导团的任务是督导发动广大民众参加抗战救国工作,但该团初到此地时,当地民众还不了解他们,于是督导团意识到应先解决民众最迫切的困难,然后才能发动他们参与其他工作。为此,督导团首先考察中条山地区民众的生活状况,了解到民众因日寇侵略,生活苦不堪言。督导团认为其有责任去解决民众当下困难,且自身又为公教团体,帮助民众自然属于份内之事,何况也有利于开展政治工作,因此该事业处在此开展了赈济工作[9]19-21。
1939年2月上旬,督导团在夏县曹家庄展开救济,从后方购置大批小麦为村民发放,共发放了三日,受济村民达二百余户,赈济小麦一百余石。随后事业处处长义禄到闻喜县第三区所大尾沟河底一带,调查该县及非敌占区民众受灾情况并加以赈济。他还召集各村村长及红黄学会(红枪会)代表开会,向他们说明日寇的残暴和国家已有抵抗和救济的方针与措施。同时,他化装进入敌人的防区内,调查民情。由于粮食不易运输,遂以现款赈济。合计起来,督导团在该县赈济半月之久,全县赈济共万余元[9]19-21。
日军在中条山地区与中国军队展开了拉锯战,战争对该地区造成严重破坏。督导团除了直接赈济灾难民外,还从其他方面帮助战区的灾民与难民恢复生产。如春耕时节,派团员到各地劝导民众回家乡耕种因战争而荒废的土地,并且购置种子发给村民耕种。事业处1939年8月3日的一份报告中记载发放种子的情况:督导团曾派员到平陆窑泉联合村,按该村所造底册,照章发放,总计土地3584亩,占有30亩以上者,每户每亩给予1角;30亩以下者,每亩2角为标准,共发赈款642元6角[10]。除此之外,还向因遭受日军洗劫的民众发放了大量食饭用具。据1939年7月19日事业处报告:1939年7月17日,派团员前往西山头购置饭碗,18日购得大小饭碗共三万余个。随后分四路出发,总计发放饭碗两万一千余个,其余一部分约八千余,运存架桑,并设法运送前方向民众发放[11]16。
督导团根据战时实际情况,不断扩大救济事业,先是将难民组织起来,成立难民救容所,之后又在晋城某地筹建了一所大型工厂,除收容失业人员外,还将该团以前设立的难民收容所的人调配于该厂服务,既增加了生产效率,促进战时生产建设,又使救济所的难童得到机会学习生产技能[12]。督导团根据实际情形不断扩大救济事业,一方面说明了督导团为解救当地难民做出了积极的贡献,同时也从侧面反映了战争的残酷与激烈,对当地造成了严重的毁坏,越来越多的人民群众流离失所。
(二)卫生医疗
战时晋南地区,医疗不发达,很多民众患病还是依靠民间迷信方法。每当患病时,便画符张贴于墙上[7]21。加上战争的残酷,老百姓颠沛流离,生活环境恶劣,特别是日本侵略者运用细菌武器,致使瘟疫蔓延,民众被病痛折磨。为缓解此种状况,督导团在该地区开展了卫生医疗活动。该团不仅在团本部设立医院,备置各种中西药,同时还组织了巡回诊疗队,到各村为民众治病。据资料记载,1939年7月份督导团在晋南地区治疗患者就达4948人[13]。可见其患病人数确实惊人,督导团为该地区的医疗事业做出了一定的贡献。
除此之外,为防止瘟疫、痢疾等疾病的蔓延对军民造成巨大伤害,影响抗战的进行和民众的生活,督导团内部医官研制出一种“药库”。将各种药物精装成库,内置说明书。督导团为体现其博爱精神,除分发本团各单位及工作据点外,还将所配置的大批“药库”及防疫物分赠军队,以防止疫症流行,减少抗战将士病苦。除民众来团诊治外,还给予“药库”,作为防备之用[14]。该团事业处还布告县民,施种牛痘,以防天花,各方来种者,非常踊跃。据报道,“时值初春,正值病疫发生之时,军委会督导团为预防民众感染苍毒,天花,特定于3月7日起,在西马匠医院为民众种痘,每日上午十时至下午二时为种痘时间。”[15]原计划施种十日,但是还有许多民众前来施种,该团应民众要求及为达到普遍施种目的,延长日期,继续施种十日,至该月27日为止[16]。这些治疗措施在当地影响广泛,受到当地军民的欢迎与感谢。如在《北原战报》中记载:军委会督导团赠各军政机关药品,现收到谢函数件。现将其中一份函件兹叙如下:资准贵团公函并赠送药库九个,谨查收,承蒙嘉慰,愧不敢当,除将药品收存,以便不时之处外,相应函覆,聊表谢意。此致督导团。晋城县军政联合稽查处启,三月二十二日[17]。
(三)消除陋习
战时晋南地区,不仅医疗设施落后,各种陋习同样盛行,比如妇女缠足、民众吸食大烟等。民众生活环境、卫生条件极差,垃圾随处乱扔,厕所遍布街头。此外,民众多没有现代卫生观念,蓬头垢面,衣服污秽不堪,与当时宣传的“现代国民形象”相差甚远。针对此情况,雷鸣远认为:“一个国家的强弱要以国民清洁、纪律、卫生程度的大小为标准,在此全民抗战,复兴民族的重要关头,实在不许可国民仍过着萎靡污秽的生活。”[6]19于是,督导团组织了新生活运动促进会,在督导民众的同时,宣传新生活理念。具体做法是将民众召集起来,告诉他们讲卫生、树立新生活理念的好处;再经过说明与劝告后,制定具体的实施方法;之后通过检查民众的实施情形,分别将最清洁、清洁、污秽、最污秽的字条张贴在各家门口。有时,还通过奖励与惩罚来教育众人[18]。鉴于当地普遍存在的妇女缠足的情况,遂召集地方领袖成立放足委员会,先期由该团领导的各小学尽力宣传,张贴标语,随后推广到整个中条山区[11]11。
吸烟聚赌不仅危害个人健康,也威胁社会稳定,更不利于当时后方抗战的建设。为此,在督促民众戒烟戒赌方面,督导团制定了一系列的措施。初始通过宣传的方式,讲解烟毒之害如同敌人之害,后又制定了禁烟禁毒罚则条例,试图通过处罚的方式来规劝民众除掉这些陋习。为进一步根除烟毒危害,宣传新生活运动、激发广大民众的爱国热情进而促进抗战建设,督导团与晋城县政府在晋城西马匠村建立戒烟所,并规定了戒烟所办法大纲。具体是以国民党中央禁烟计划,扫除烟毒,使民族恢复健康并增强抗建力量为宗旨。凡戒烟者可由各村村长负责保送,或有相当人函保亦可入所戒烟。戒烟期以一月为限,一期以五十名为定额,年龄限十五岁以上四十五岁以下男性烟民。在戒烟期间,兼施以教育。烟民在期满结束之后,为了防止他们烟瘾再犯,酌情给予津贴使其增加营养,还按他们的才能介绍分配工作,使其能有所作为[19]。
(四)发展教育
由于中条山区本身发展较落后,平时教育亦不发达,再加上战争动乱,使当地仅有的学校都受到影响,面临关闭。如该督导团医官连文灜赴垣阳公路调查归来,将沿途所见情况汇报,其中提到该段地区教育情况不容乐观,加之由于驻军和战乱,本来为数不多的学校大部分都已停办[11]8-9。据此情况,在国民党教育部资助下,督导团事业处拟设立中山小学,以发展该地区的教育,同时加强抗战宣传。
为了积极推行战时教育,督导团拟在中条山内成立小学一百处,并且每月给予每处补助费15元[20]。但由于该团力量有限,在1939年10月份的报告中提到,已开办41处,其余10处正在加紧开办中。除办理中山小学外,当时国民政府教育部还协助督导团在晋南地区开办中山民众学校。这些学校由教育部会同督导团管理,并受所在地方教育行政机关监督。办校规程按照国民政府教育部于1936年9月27日颁布的《赣鄂皖豫闽等省中山民众学校规程》实施。学校分设成人班、妇女班。招收年龄十六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民众,以三十人至五十人为一班,每日上课时间为两小时,四个月毕业。当妇女满二十人时,设立妇女班,不满二十人则与男子同班。当期满之后,对于成绩优秀者另开设高级班或职业班。该校还承担着辅助开展地方事业的责任,如举行有关管、教、食、卫的通俗演讲;协助编训保甲及壮丁训练;辅导农村合作及农事推广;推行新生活运动、提倡正常娱乐、举办公共卫生等。中山民众学校教科书采用国民政府教育部编辑的特种教育课本,但需根据实时环境及需要另补充教材。教材及学杂费等都由国民政府教育部拨款购买及资助。
宗教作为一种社会意识形态,是人类对支配自己命运的客观世界的主观认识之一,宗教在社会历史进程中发挥着深远的影响。特别在遭受异族入侵与内部压迫时,宗教往往成为团结抗敌的神圣旗帜。自“九一八”事变后,罗马教廷在中日战争中秉持中立态度,甚至承认日本在东北扶持的伪“满洲国”,并接见了其派往罗马的代表。1939年3月14日,任宗座驻华代表蔡宁更是向全国主教发出著名的“不偏不倚”公函[21]。但是在国难当头之时,广大的中国教徒和一些西方教会人士,他们或激于民族情感,或为主持正义,投入抗日的洪流中。而雷鸣远亦属于积极抗日的先驱者。对于一名加入中国国籍的外国人而言,自1931年9月18日,日本发动侵华战争开始,雷鸣远就本着应尽的国民义务和维护和平正义的精神站在中国人民一边,积极宣传抗战到底、抗战必胜的信念,并带领广大信徒多次奔赴前线进行救死扶伤的工作,尤其后来成立以天主教信徒为基础的华北督导团,在晋南地区开展的一系列实践活动,为中国的抗战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最终他病死在中国,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中国。雷鸣远及其督导团的活动事迹完美诠释了宗教信仰与爱国主义的关系,两者是统一的。真宗教必爱国。
[1] 方豪.中国天主教人物传[M].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07:672-676.
[2] 山西省社会科学院课题组.山西抗战纪事[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7:278.
[3] 若斯.雷鸣远神父[J].劳动服务月刊,1941:第1卷(2):63-64.
[4] 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西安市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西安文史资料(14)[M].1988:61.
[5] 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河北省开封市委员会文史资料委员会.开封文史资料(10)[M].1990.
[6] 耀汉小兄弟会.抗战老人雷鸣远司铎[M].台北:耀汉小兄弟会出版社,1947.
[7] 军事科学院军事历史研究部.中国抗日战争史:中册[M].北京:中国人民解放军出版社,2005.
[8] 华北督导团书记处编印.军事委员会华北战地督导民众服务团服务纲领[Z].国家图书馆缩微文献室藏.
[9] 华北督导团政训处编印.政训月报[Z].1939(5,6).国家图书馆缩微文献室藏.
[10] 华北督导团书记处编印.督导旬报[Z].1939(5):11.国家图书馆缩微文献室藏.
[11] 华北督导团书记处编印.督导旬报[Z].1939(8).国家图书馆缩微文献室藏.
[12] 华北督导团政训处编印.北原战报[Z].1940(81)(1).国家图书馆缩微文献室藏.
[13] 华北督导团书记处编印.督导旬报[Z].1939(4):4.国家图书馆缩微文献室藏.
[14] 华北督导团书记处编印.督导旬报[Z].1940(17):16-18.国家图书馆缩微文献室藏.
[15] 华北督导团政训处编印.北原战报[Z].1940(43)(1).国家图书馆缩微文献室藏.
[16] 华北督导团政训处编印.北原战报[Z].1940(51)(1).国家图书馆缩微文献室藏.
[17] 华北督导团政训处编印.北原战报[Z].1940(62)(1).国家图书馆缩微文献室藏.
[18] 赵雅博.雷鸣远与中国[M].台北:卫道中学出版,1990.
[19] 华北督导团书记处编印.督导旬报[Z].1940(19):5.国家图书馆缩微文献室藏.
[20] 华北督导团书记处编印.督导旬报[Z].1939(12):6.国家图书馆缩微文献室藏.
[21] 顾卫民.中国与罗马教廷关系史略[M].上海:东方出版社,2000:172.
SocialActivitiesoftheSupervisionGroupinNorthChinaundertheLeadershipofVincentLebbeduringtheAnti-JapaneseWar
ZHAOZhongya,LIYuanyuan
(ResearchCenterforChineseSocialHistory,ShanxiUniversity,Taiyuan030006,China)
After the 9.18 Incident, the Catholic missionaries, Vincent Lebbe stood in the position of the country and the nation and engaged in the War of Resistance Against Japan. After the outbreak of the war, Vincent Lebbe and his Huabei Supervision Group carried out in south Shanxi a series of social undertakings, such as social relief, health care, wartime education, custom transformation. His contribution effectively mobilizes the people to join in the practice of fighting against Japan and saving our country. They made a great contribution to China′s anti-war cause and left an impressive mark in the history.
Vincent lebbe;north China supervision group;social activities
2017-07-08
赵中亚(1977-),男,河北蠡县人,山西大学讲师,博士,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中国近现代思想文化史、中国基督教史。
李园园(1990-),男,山西吕梁人,山西大学硕士生。研究方向:中国近代社会史。
10.16396/j.cnki.sxgxskxb.2017.10.025
K265.2
A
1008-6285(2017)10-0098-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