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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介叙事中的女性运动身体

2017-04-14王雅琴

绥化学院学报 2017年6期
关键词:勒斯传播媒介媒介

王雅琴

(安徽经济管理学院社会与公共管理系 安徽合肥 230051)

媒介叙事中的女性运动身体

王雅琴

(安徽经济管理学院社会与公共管理系 安徽合肥 230051)

身体是一个重要的叙事文本。在现代社会中,女性运动身体不仅是一个生物性载体还是媒介文化的重要内容。在传播媒介中,女性运动身体包含了审美文化和消费话语的内容并在男性凝视下失去了运动的价值和意义,凸显出菲勒斯中心主义。通过女性运动身体这个特例来审视媒介的作用不仅可以解释一种文化现象,更能深层次了解媒介的运行规律。

传播媒介;女性运动身体;消费;菲勒斯中心主义

身体是一个重要的叙事文本。“人的身体不仅仅是或主要不是自然的一部分,它更是文化的客体,是一种社会文化的建构”。[1]法国哲学家福柯认为:“身体史研究不仅是研究人的身体的历史,更为重要的是揭示附着于身体或隐藏于身体背后的社会意义和文化价值”。[2]各种实践内容和权力技术都围绕身体而展开。女性运动身体更是一个包含复杂文化内容、呈现多种权力因素的载体。它受到社会文化的影响并在新的社会文化背景中呈现出新的特点。大众传播媒介与大众审美文化结合在一起,在传播方式、传播内容、传播倾向、传播接受、传播过程以及传播结果中都发生了重要变化,形成媒介文化。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中女性运动身体的符号系统不断生成和建构,并在媒介传播中凸显出菲勒斯中心主义,形成了媒介文化中的媒介叙事。

一、符号生成

媒介文化具有隐喻性,它的符号系统是混成的,包括声音、文字、图片等不同符号表征并相互转换。在媒介文化的映照下女性运动身体借助媒介传播形成具有丰富内涵的符号系统。符号是一种指称或代表其他事物的象征物,它本身是信息的载体,是传播内容的构成物。语言学家索绪尔将语言符号分为能指和所指。能指是感官把握符号的物质形式,所指是使用者的心理概念、指向意义。在大众传播媒介中的女性运动符号的能指是其生物性,其背后的所指则是借助传播媒介不断建构与生成的符号意义系统。

女性运动身体的文化价值。作为生理性的女性运动身体在传播媒介下蕴含了更多的文化内容。媒介文化的价值选择与大众文化的价值选择差异之间形成张力,既相互排斥又相互包容。从本质上来说媒介文化具有媚俗的倾向,它凸显选择的差异性和多样性,却在不断的编码与解码中最终导致趋同性。在女性运动身体中,传播媒介决定了女性运动身体在大众文化中的地位、形象、意义和价值,并引导和控制了人们对女性运动身体的想象,形成社会文化趋同。运动身体原本是体育运动的实施载体,运动是其本质属性,是能指,但在传播媒介中女性运动身体成为当下时尚、健康、青春、活力甚至是金钱和地位的象征。在现实生活中运动女性还是属于小众群体,但媒介化社会中,运动则无处不在。琳琅满目的体育广告、铺天盖地的体育赛事、永不间断的体育报道让人们在这个媒介化图像时代中沉陷,成为运动的虚假追随者。所谓的虚假追随者是指,人们并没有真正体会到运动的价值和意义,也并没有真正走向运动场和健身房,而是成为运动图像的追随者,以购买体育用品、观看体育比赛、关注体育报道的形成完成体育运动的想象。尤其是在女性运动中,人们抛弃了运动的内涵,接受的仅仅是运动的附属品。借助运动身体成为体育明星,借助运动身体实现文化控制。上个世纪二三十年年代,中国第一本时尚杂志《玲珑》、中国第一份生活类的大型画刊《良友》中都曾出现过篮球运动员邵锦英、游泳健将邵韵清和杨秀琼等人的形象。在当时的报刊媒介中这些女性展现的就不再是运动身体,而是以明星的姿态出现,运动身体成为时尚文化的承载体。在当代大众传播媒介中,伏明霞、李娜、郭晶晶、叶诗文、刘璇等都以运动身体在社会地位和名誉中获得事业,以明星形象在物质消费、审美文化中取得成功。在媒介社会中的女性运动身体俨然没有具有真正运动的价值,而是以一种图像阐释了运动的内涵,引导人们由对运动身体的热爱转向对运动明星的追捧。

女性运动身体的消费话语。女性运动身体的符号意义系统构建除了借助媒介传播完成了生物身体到审美身体的转变、赋予了丰富的文化内涵之外,还成为一种消费符号。媒介不仅传递信息,在商品社会还与消费联合在一起,让任何媒介化的物体包括女性运动身体赋有了新的所指意义。在消费社会中,人们对运动身体的欲望与追求无限膨胀和扩大,女性运动身体以青春、健康为表征通过传播媒介成为消费力量的重要载体。在传播媒介的作用下,女性运动身体变得无比美丽,广告中的郭晶晶高贵如女王、李娜妩媚如女神,在这些运动身体背后隐含的是美丽、财富、性感、成功以及欲望。这种欲望是一种消费欲望,是通过媒介的完美化展示诱导人们去认同、消费、购买,以期获得与这些运动身体相同的价值。让·鲍德里亚在《消费社会》中探讨了消费社会和身体欲望的问题,认为消费社会通过不断地刺激身体的欲望来开拓市场和追逐利润,并认为消费社会是一个身体欲望极度膨胀的时代。[3]女性运动身体正是以其特殊的物质载体成为消费社会的重要内容并在传播媒介的帮助下完成了对消费欲望的诱导、刺激和购买。正如扎斯菲尔德说过的那样:“持续不懈的媒介宣传会使人们丧失辨别能力而不假思索地顺从现状”。消费话语的控制是强劲而有力的,但媒介传播无疑让这种控制变得潜移默化、根深蒂固。

二、菲勒斯中心

逻各斯原本是欧洲古代和中世界的一个哲学概念,一般指世界的可理解的规律,也有语言和理性的意义。在解构主义大师雅克·德里达那里则将逻各斯中心主义进行了深入的阐释。德里达将西方自柏拉图以来以声音、言语来直接沟通思想而贬抑书写文字的传统称为“逻各斯中心主义”。德里达把“文字和言语这个二元对立项的传统次序颠倒过来,发现二元对立其实是传统哲学把握世界的一个最基本模式,而且,两个对立项并非是平等的”。他说:“传统哲学的一个二元对立中,我们所见到的唯有一种鲜明的等级关系”,“其中一项在逻辑、价值等等方面统治着另一项,高居发号施令的地位”。[4]正如当代法国社会学家布迪厄所认识的那样,身体不但是一种资本,而且是一种作为价值承载者的资本,它聚集着社会的权力和社会不平等的差异性。在女性主义者那逻各斯中心主义就发展了菲勒斯中心主义(Phallocentrism)。菲勒斯中心是费勒斯中心和逻各斯中心的合并,原意是指“阳具崇拜主义”,后衍生用以说明一切以男性为中心的观点、思维、行为及社会倾向。

女性运动身体进入体育运动中并不是件容易的事。科尔说:“体育生产并指定了运动员的身体形态”。[5]在体育运动中男性逻各斯中心地位根深蒂固、源远流长。古希腊时期女性是被排斥在体育运动之外的,甚至为了防止女性进入运动领域而要求参加体育比赛的人必须是裸体,规定私自观看运动会或参与圣典的女性处极刑。斯巴达曾允许妇女参加运动会,但其目的是认为一个体格健壮的妇女才能生出体格健壮的孩子。即使是现代奥林匹克运动的发起人顾拜旦也未能摆脱历史的局限,认为:“女人的荣誉来自她生孩子的数量和质量,在体育方面,她最大的贡献是鼓励他的儿子创出佳绩,而不是自己去破纪录。”[6]一直到二战结束,生物学上对两性区别的研究深入,加上世界范围内女性解放运动的崛起,女性才逐渐在竞技体育运动上取得了一定的地位。在现代社会中,女性运动身体一方面逐渐被人们接受,女性体育有了长足发展;另一方面,在现代传播媒介的作用下,这种菲勒斯中心更为突出和直接。在男性运动身体和女性运动身体中,男性不仅占据了运动的中心项还借助媒介传播占据了对身体凝视的中心项,女性运动身体失去了运动的价值和意义,成为男性“凝视”的异化图景。在这种现实背景下,人们关注的中心并不是“运动身体”而是“女性身体”。传播媒介中的焦点是象征女性特征的身体语言:娇美的面庞、傲人的三围、婀娜的腰肢、妩媚的身姿。那些易于展示女性性别的运动项目如体操、游泳、跳水、沙滩排球、内衣橄榄球、花样滑冰等项目更受欢迎,最终导致了“竞技体育的市场化简单体现为美人+美式足球=男性观众收视保证”。[7]最具代表的就是网球运动员安娜·库尼可娃。虽然她在职业网坛中的比赛并不什么出色,但因为其容貌甜美、身材诱人一直是摄影镜头的焦点,形成赛场失意、商场得意的特殊现象。有调查显示,在广告媒介中,80%以上的角色定位都有性别歧视的现象。女性在这些媒介中通常以母亲、妻子的形象出现,突出表现温柔、美丽、细腻。事实上,在长期的菲勒斯中心中,人们认为女性运动身体与女性生理特征是相悖的,即使在获得成功的女性运动身体中也要强调女性特征。特别是在媒介传播中,这种菲勒斯中心更为突出。人们较少关注女性运动员的训练与努力,而偏向女性身体的展示。哈罗斯(Harris)研究指出,运动员气质(athleticism)和女性气质(femininity)是处于两个极端且两个相互对立的文化元素,很多女性不参加体育运动就是害怕失去女性气质,而那些参加体育运动的女性常常遭受到“运动员”角色和“女人”角色的冲突和困扰。[8]这种冲突和困扰本质原因就是菲勒斯中心主义的影响和作用。

布尔迪厄的场域论中强调了权力场的形成。女性运动身体是一个权力场,媒介则是这种权力实践的重要力量。在传播媒介中女性运动身体从生物性能指走向审美性所指,从身体走向消费。基于技术基础上媒介传播不但建构了现代社会的女性运动身体,还突出了菲勒斯中心,将女性运动身体更加开放的暴露在男性世界中。媒介所掌握的符号既是虚拟的,又比现实更接近人们的生活、观念和行为,并以隐形的方式控制和左右了人们审美观念、消费模式,形成强大的媒介文化场域。

[1]陶东风,和磊.文化研究[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127.

[2]陈刚,蒋苏.艰难的女性身体塑造———我国近代女子体育参与的历史思考[J].成都体育学院学报,2014(10):16.

[3]王爱民.消费文化语境下的女性身体形体塑造审美化规训[J].体育与科学,2013(2):80.

[4]雅克·德里达.立场[M].余碧平,译.巴黎:巴黎年夜出版社,1972:39.

[5]Cole C L,OrlicM.Hybridathlctcs,monstrousaddicts,and cyborgnatures[J].JournalofSportHistory,1995:225-229.

[6]安妮塔·L·德弗兰茨.女性在奥运会中作用的变化[J].刘岳治,译.体育文史,1998(1):46-47.

[7]张亚琼,刘建华,唐晋.女性身体元素在竞技体育中的视觉传达[J].北京体育大学学报,2014(7):54.

[8]HARRIS D.The social self and the competitive self of the female athlete[A].The Third International Symposium on the SociologyofSport[C],Waterloo,on,1971:23.

[责任编辑 刘金荣]

Women's Sporting Body in the Media Narrative

Wang Yaqin
(Anhui Institute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Hefei,Anhui 230051)

Body is an important part of the narrative text.In modern society,the women's sporting body is not only a biological carrier but also an important part of the media culture.In media,the women's sporting body contains the content of the aesthetic culture and consumption discourse.It has lost value and significance of the sport under the male gazing,and shows Phallocentrism.Through the women's movement body,it can not only explain a cultural phenomenon,but also can know more profound understanding of media works.

media;women's sporting body;consumption;Phallocentrism

G80-05

A

2095-0438(2017)06-0098-03

2017-02-02

王雅琴(1980-),女,安徽舒城人,安徽经济管理学院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文化与传播。

2015年安徽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AHSK2015D106);安徽省2014年高校优秀人才支持计划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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