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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的诗意与失意:哈代的婚恋观解读

2017-04-14余增美

绥化学院学报 2017年9期
关键词:托马克莱尔婚恋观

余增美

(三明学院外国语学院 福建三明 365004)

爱情的诗意与失意:哈代的婚恋观解读

余增美

(三明学院外国语学院 福建三明 365004)

对爱情与婚姻问题的探讨成了哈代小说创作的重要主题之一。通过对其小说的解读可以发现哈代的婚恋观是在社会的发展与变革之中共同经历着复杂的变化。在创作前期,他注重婚姻的社会建制,而到了后期,他关注较多的是婚姻的社会心理层面,这不仅促使其形成完善的婚恋观,还对现代人形成健康的婚恋观具有借鉴意义。

哈代;婚恋观;复杂;真情

虽然哈代未明确表态个人的婚恋观,但通过对其小说的解读可略知其人对婚恋的看法。哈代的婚恋观在社会的发展与变革之中也共同经历着复杂的变化,从前期的诗意刻画到后期的失意撰写、从前期注重婚姻的社会建制到后期关注它的社会心理层面,都与当时工业文明破坏农村传统的宗法制乡村生活秩序,使得被哈代精心编织成文学王国的家乡威塞克斯受到强烈的冲击,田园牧歌式的生活日渐支离破碎有关。可以说,哈代的婚恋观蕴含着深刻的社会性。

一、肯定跨越阶层、由心而发的爱情反对势力婚恋

“在哈代的小说世界里,所有敏感的恋人常常不止有一个的情侣,有时发生在同一时段,但是面临婚姻时,他们都不得不作出选择,有时这种选择是毁灭性的。”[1]在哈代的爱情架构里,女主人公起初爱上了“合适”的伴侣,但在情感未成熟或形式尚未确定之时,她又移情于另一位甚至于多位“不合适”的伴侣。这样的爱情故事往往以阶层流动及社会忠诚为中心,阻碍爱情发展的最大因素是起伏不定的经济命运、不确定的财产所有权、经济资本的积累、贸易以及继承等种种缘由。

《绿荫下》主要描写年轻农民狄克·杜伊和乡村女教师芳茜·黛两位有情人克服重重困难,最后终成眷属的故事。在婚恋的过程中,横亘在两位恋人之间最大的问题是经济基础与社会地位。芳茜的父亲认为女儿受过良好的教育,不仅超越了家庭出身条件的许可,而且超越了许多她的同龄人,如此便应当有一桩社会地位优越的婚姻来回报他对教育的投入,如果女儿能够选择乡村牧师麦博德,那将有助于提升家庭的社会地位。从利益角度来看,麦博德不啻为更加理想的选择。但是芳茜随心而走,最终排除了阶层、教育、财富、雇佣和年纪等社会因素干扰,选择了与之一见钟情的农民狄克。在没有工业革命强势入侵之时,在没有强烈的阶层差异以及阶层差异导致的行为差异的情况之下,简单的爱情理想是可以实现的,哈代安排芳茜在传统的生活与新式生活方式之间做出的抉择,是对纯洁爱情的坚守,对乡村田园牧歌式的生活的留恋与赞颂。

在发表于1887年的《林地居民》中,麦尔布礼为了弥补自己曾经的作为,打算将女儿格蕾丝嫁给维恩特波恩,他知道他们彼此深深相爱,可是如同芳茜的父亲那样,他也认为自己已经花费大量金钱在女儿的教育上,而维恩特波恩那么穷苦,若将女儿许配予他“实在是鲜花插在牛粪上”。[2]因此,他并不甘女儿嫁给维恩特波恩,而是更加希望女儿能成为中产阶级的一员。在维恩特波恩失去房屋与财产之后,麦尔布礼便毫不犹豫地撮合格蕾丝与菲茨比尔斯的婚姻。尽管格蕾丝发现菲茨比尔斯对爱情态度摇摆,并不忠诚,跟父亲表达了自己不愿与之相守人生的想法,但父亲仍然执着于将女儿嫁给出身高贵世家的菲茨比尔斯。面对这样的安排,格蕾丝只能屈服,最终成为了势力婚姻的牺牲品。

哈代于1878出版的《还乡》意味着哈代小说创作在主题、题材和艺术风格方面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由于资产阶级的入侵,威塞克斯农村宗法制社会秩序和生活方式都发生了变化,这使得哈代小说中的爱情基调也由轻松活泼转向沉重阴郁。《还乡》的四角恋故事里唯有维恩与托马茜这条辅线婚恋得到相对美好的结局,但其中仍不乏波折。可以说在哈代每一部小说里,率先出现的求爱者总是朴实、坚忍与可敬的人。维恩对托马茜一往情深,最初的告白被托马茜拒绝之后开始四处游荡,但一直没有离开荒原附近“尽管她始终吸引着他,可他从来没去打扰过她”[3]。虽然维恩持着不打扰的态度,但仍暗中关注着她的生活,在她需要之时悄无声息地帮助她解决难题。可喜的是,这种无私的付出和沉默又深沉的爱最后等到了托马茜的回应。但他们俩人能够结合除了彼此之间的浪漫的爱意之外跟他们身份的转换息息相关。起初,托马茜拒绝维恩的因素之一是:“她(姑妈)想让我找一个地位稍高些的男人,而不是个小小的奶场主,她想让我同一个有职业的男人结婚。”[3]虽然说这是托马茜姑妈的看法,但显然托马茜本人也是赞成的。而后,维恩放弃了小奶场主的身份成了一个红土商,虽出于厌世而选择了这个职业,但却无意中为他积累了财富。他在托马茜成为寡妇之后,决定脱离浑身被红土染上的红色,一点点将自己变白重新回到托马茜身边,改变了职业成了牛奶房主。可以说,维恩兜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先的职业,但因为财富伴身,职业已经不再是他们婚姻的阻碍。而且托马茜也继承了大笔的财产,他们在经济上实现了平等,这为他们最终喜结连理奠定了更坚实的基础。在传统的婚姻观念中,男人的财富如同女人的美貌,在一桩被推崇的婚姻里缺一不可。就哈代本人而言,并没有很赞成所谓门当户对的婚姻,在《还乡》最初的构思里,维恩不知所踪,而托马茜孤独终老,但为了迎合维多利亚时代读者的要求和口味,最终还是给他们安排了大团圆的结局,这也从侧面反映出当时社会门第之见的深重。

哈代前期至晚期的作品一以贯之都在阐述一个观点:缺乏感情基础,带不单纯目的的实力婚姻必然导致痛苦抑或是悲惨的结局。因此,不论是父母还是儿女,在选择结婚对象时,应当以感情为基础,避免以门第、财富作为考量的标准,否则婚姻必然不幸。

二、肯定志同道合的爱情反对深陷激情的婚恋

1874年,《远离尘嚣》的出版具有里程碑的意义,这部小说带来的成功使哈代最终决定放弃建筑师的职业,从此专注于文学创作。这也是他整个威塞克斯系列小说的奠基之作,他第一次用“威塞克斯”这个词,使之成为其家乡的一个代名词,并赋予它独特的含义。此后哈代的小说绝大部分的生死爱恋都在威塞克斯这片传奇的土地上演。这部小说延续了《绿荫下》的诗情画意,乡村生活舒适写意固然使人向往,但冲突并不能在旖旎的自然风光中消弭。阶层关系与经济关系在这部小说里得到了进一步的凸显。“虽然说阶层不完全是前提,但小说的中心爱情故事确实弥漫着对工作、金钱以及社会地位的考虑。”[4]

在《远离尘嚣》中,拔士巴·埃弗敦随着故事情节的推进,先后接受了所有的三个求爱者:出身名门却不名一文的骑兵中士特洛伊、富裕务实的农场主博尔德伍德和兼具多重身份(农夫、羊倌、管家)的加布里埃尔·奥克。在拥有多名追求者的情况下,只有通过戏剧性地消除情敌的手段,才能确定“合适”的选择。拔士巴拒绝第一个追求者奥克的理由是:“我需要有一个人来把我征服,我太爱使性子了,但是你永远都不可能有这种本事。”[5]而特洛伊是拔士巴接受的第一个求爱者,他身上带着浓烈现代文明的气息,给一直生活在乡野的拔士巴带来前所未有的新鲜刺激的感受,她在特洛伊身上看到了自己爱情理想实现的可能,他正是那个驯服者。然而作为浸润了工业文明气息的花花公子特洛伊注定无法给成长在农业文明之下自强独立的拔士巴带来恰当的爱情,特洛伊戏剧性地死在了另一位追求者博尔德伍德的枪下,于是,博尔德伍德被处以监禁。拔士巴最终选择与奥克携手人生可以说是水到渠成。奥克拥有坚忍不拔的个性,对爱情坚贞不二,他对拔士巴可谓一见钟情且从未变过。两人的命运相互交织,奥克一直默默地守候在拔士巴的身边,不仅帮助她把农场打理得井井有条,而且帮她应对许多人生艰难的时刻。也有共同拼搏的时候,例如在救火和暴风雨中抢救麦垛时,两人并肩而战,与自然力作殊死的搏斗。这些共同的奋斗的经历一点点累积成深厚的情感。而他本人通过自身的能力与努力从一无所有的挣工钱的工人慢慢地成为了资本的积累者,两人的经济地位对等,这使得他与拔士巴之间最后的障碍得以消除。同时,挫折消磨了拔士巴的虚荣与轻浮,成长为一个成熟稳重的女性,明白了什么是自己真正想要的。他们之间还有一种情感是哈代所颂扬的,那便是在共同的事业中滋生的情感,拔士巴与奥克最终能成佳偶与他们有共同的事业与目标是分不开的:“遗憾的是异性之间的爱极少带有这种经常出现在同一事业中的友情——同志一般的友情。”[5]哈代认为这种将爱情与事业相结合的感情是难能可贵的能够促进彼此的成长:“大水扑不灭,暴洪淹不尽;与它相比,平常所说的激情就只是转瞬即逝的蒸汽而已。”[5]

在《远离尘嚣》中哈代要传达的婚姻观念是:好的婚姻虽然不是初见时的一见倾心,不是新婚燕尔的卿卿我我,而是天长日久的齐头并进、共同成长,也是相濡以沫的互相信任与坚定的相守。而靠激情维系的感情则是哈代所反对的。可以说,博尔德伍德式的激情对拔士巴步步紧逼进而成为她对这段感情退却的终极因素。同样地,在拔士巴与特洛伊的恋爱过程中也失去了理性,被激情蒙蔽了双眼,只看到特洛伊英俊的外表,忽视了他花花公子的本性不顾奥克的劝告,执意于深夜去寻找特洛伊而后缔结婚姻,最终酿成苦果。

因激情而毁灭的婚姻在哈代中期作品《还乡》中得到淋漓酣畅的表现。之所以说《还乡》是转折之作,在哈代对男女主人公的婚姻安排方面同样可窥一二。在他此后的小说创作中婚恋多以悲剧结局,甚至为世人所唾弃的。《还乡》中男女主人公的婚姻悲剧成因主要在于两个方面:一个是他们的理想追求的相互碰撞,另一个则是激情带来的致命毁灭。

克莱姆厌倦了都市的繁华回到埃顿荒原,寻求大自然的慰藉。相反地,尤斯塔西雅却早已厌倦了埃顿荒原的沉闷,向往着都市的多彩缤纷。他们不仅没有哈代婚姻意识里相当重要的志同道合,反而是同床异梦。克莱姆希望受过教育的尤斯塔西雅能够协助自己完成教育的推广,教化荒原上的居民。而尤斯塔西雅内心所想却是鼓励曾在巴黎生活的克莱姆重返巴黎从而使她自己成为大都市里光鲜的现代女性。他们所求所想均相去甚远,这样理想相悖的婚姻必然难以为继。

除去两人想达成的目标不一致的因素,他们之间过剩的激情也是婚姻失败的原因之一。毕竟在哈代的小说中,激情的影响是负面的。尽管尤斯塔西雅是做天神的料子,拥有成为模范女神的激情和本能,但这种激情和本能却成为了追求幸福婚姻的障碍。她渴望体验一种激情之爱,但不必是对任何特定的恋人,即便是婚外情也未为不可:“她跟大多数女人不同,仅仅为了忠贞不贰去爱,这种爱对她没有多大的吸引力。”[3]尤斯塔西雅是一个充满反叛意识的女性,不同于维多利亚时代中理想的“家庭天使”的角色,服从、纯洁、持家这些当时标准女性的特质在她身上是找不到,她似乎只为炙热的爱而生,她认为:“爱情闪发出一道光芒,即便瞬息而灭,但这种强烈炽热的爱情之光远胜于那种燃不起多大光热、却能持续多年的爱情。”[3]尤斯塔西雅同时与克莱姆与怀尔德夫两个男人纠缠,因为他们中任何的一个单独的个体都不能满足她对未来的想象。她与怀尔德夫都讨厌荒原,但他没有能力帮助她实现狂热的梦想,因而她并不愿意嫁给他。而克莱姆来自巴黎,他有都市的生活经验,也有能力带她去体验她神往的纸醉金迷。然而,克莱姆却已厌倦城市的喧嚣,只想在荒原上开拓梦想。这就使得尤斯塔西雅在两人之间摇摆,当怀尔德夫获得遗产能够带她远离荒原之时,她作出了选择,两人却双双在途中遇难。另一方面,由于激情,克莱姆几乎活成了行尸走肉,再找不到人生的意义:“他对她所怀有的男性感情太炽烈,没办法再像更多少男的爱情那样,还会留下足够的燃料去点燃另一堆感情之火。”[3]克莱姆的激情焚烧了自己的爱情,随着尤斯塔西雅的死亡,他永远地失去了爱的能力。

这种因激情而致悲剧在《无名的裘德》中也有深刻的阐述。阿拉贝娜用拙劣的方式勾引裘德,裘德因激情而失去理智,没有看出阿拉贝娜的欺骗,而且因为耽于肉欲放弃了自己从幼时便立志要到基督寺求学的梦想。裘德与阿拉贝娜的婚姻始于激情,结束于理智。恢复理智的阿拉贝娜发现裘德不能满足其物质上的需求,不留半分情谊,决绝离去。一个人如果被激情所控,成为失去理性的情欲的奴隶,那其行为必然相悖于其本性而不能达到人格的理想标准。裘德的悲剧固然有社会的因素,但其自身极易迷失于情欲的这个弱点成为其人生的坎坷的主导内因。

三、肯定人格独立的爱情反对不负责任的婚恋

哈代歌颂纯洁美好的爱情,但他认为恋爱双方情感的基础应该是相互了解和心灵的契合,如果仅凭外貌的吸引或者是出于崇拜而滋生的爱情,终会因为这种爱没有相互了解的内核而遭受苦难。在《德伯家的苔丝》中,纯洁甜美的挤奶姑娘苔丝与克莱尔看似两情相悦,但他们的爱情实则浮于表面。克莱尔对苔丝的最初印象是“那挤奶姑娘真是个大自然的女儿,多么鲜活,多么天然纯真啊!”他被苔丝天然鲜活的外表所吸引并开始对她观察,认为这样的姑娘纯洁、勤劳、质朴,能协助自己将来管理好农场。他在与苔丝交往的过程中,“克莱尔的爱的确是空灵得出了问题,幻美得不着天际。”[6]他因为对苔丝炽热的爱忽视了应当探究苔丝忧郁的根源,他把苔丝看成一个理想的人儿,并把实际的人的瑕疵抹掉,这样分不清他到底爱的是苔丝本人还是幻想中的苔丝。当他得知苔丝曾被玷污,马上觉得“她跟那个能刺激起他欲念的女人已不是同一个人了”[6]。心底升起了鄙夷的情绪,甚至认为苔丝与卧房里那幅画上阴险狡诈的女人之间有着令人痛苦的相似。这是一场不平等的爱情,克莱尔爱他的想象,苔丝爱她的偶像。她在与克莱尔交往的过程中是自我压制,自我贬低的:“苔丝最初并不把安琪儿·克莱尔当做一个凡人,而只是把他当做智慧的精灵。她把他跟自己作比较,每次发现他洋溢的才华,便不禁自惭形秽,觉得他的智慧无法衡量,高如安第斯山脉”[6]她甚至对自己情感率性的流露十分介怀:“她满心不安,到黄昏挤完奶之后便一个人到花园去散步,继续埋怨自己不该像他表露自己已发觉了他的体贴。”[6]她谨小慎微,生怕克莱尔对自己有任何的误解。新婚之夜,当苔丝跟克莱尔讲述了自己曾经受辱的经历,得到的不是同情与理解却是撕心的责难,苔丝把一切过错都归咎于自身,并乞求道:“我会像你可怜的奴隶一样服从你,哪怕你叫我躺下去死。”[6]回报她的是一小时前还爱得情深意切的克莱尔的冷嘲热讽。她把自己低到了尘埃里,克莱尔趁势将她踩进了污泥里。阿历克玷污了苔丝的清白,让她的人生失去了光彩,身心受到巨大的创伤,而克莱尔于新婚之时的抛弃与鄙夷却让苔丝从精神上毁灭,如果不是因为过度的痴情,对克莱尔一直存有念想,苔丝将形神俱焚。

苔丝是纯洁的、美丽的、痴情的,可惜她既没有尤斯塔西雅的反叛意识也没有拔士巴的平等意识空有盲目的崇拜与死心塌地的爱恋,对爱人缺乏深入的了解,结果她变得完全没有认识判断的能力,在精神上成了克莱尔的奴隶,不能保持人格独立的爱情注定不能永恒。克莱尔是不负责任的,以一走了之的形式来解决自己的内心的魔障而不顾妻子的感受。

在《卡斯特桥市长》这部发表于1886年的作品里,男主人公韩洽德年轻的时候把妻子当商品拍卖,没有给予妻子应有的尊重,虽然是酒后而为之,但他这种潜意识里的男尊女卑的思想使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尽管在此后的人生里,他自制自律想弥补这一过失,然而,他的自私与专横却是深入骨髓的,他可以不饮酒、不近女色、勤劳致富却没办法改变对女性的轻视,因而当他遇到第二段感情时,他又犯了同样的错。当柳塞塔得知韩洽德妻子已经去世,来到卡斯特桥欲与之重修旧好,韩洽德却态度冷淡,直到他发现柳塞塔不再是过去那个让他怜悯的女子,在继承遗产之后变得有点儿高不可攀了,才登门相见。可他一方面想:“既然有过那样一段关系,现在不能再做不必要的耽搁,赶快弥补过去的缺憾。”[7]另一方面觉得:“我今天来,是很诚恳地向你求婚,为的是堵住你在泽西的那些仇敌的嘴,你应该感谢我。”[7]他的自私自大一览无余。他勇于承认错误并有担当地去弥补错误,却不知道对方需要的是什么。他这一番话体现他个人的情感从过去到柳塞塔的怜悯,至今日自负地认为可以通过婚姻来挽救柳塞塔的名誉,实则无不体现他对这个女人并没有心意相通的爱情。他在个人情感上刚愎自用,没有把柳塞塔当作一个情感独立,人格健全的恋人。“恋爱中的双方既是统一的,又是独立的;因为彼此人格独立,所以在爱情生活中难免会出现各种矛盾,这就需要在互相尊重、平等对话中来解决一切问题。”[8]柳塞塔在与韩洽德的感情中,无法获得独立的人格与平等的话语权,因而,只能选择离开,寻求更加理想的爱情。

结论

总体而言,哈代倡导与自然水乳交融的田园生活,肯定跨越阶层、由心而发的感情,反对贪恋权势与财富的婚姻;赞成志同道合、风雨同舟的爱情,反对深陷激情、失去理智的婚恋;鼓励自尊自爱、人格独立的爱情,反对不负责任的婚恋。

[1]高万隆.婚恋女权小说:哈代与劳伦斯小说的主题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9:78.

[2][英]托马斯·哈代.林地居民.邹海伦,译.贵州:贵州人民出版社,1988:113.

[3][英]托马斯·哈代.还乡[M].孙予,译.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06:96,95,82,82,449,7.

[4]聂珍钊、马弦.哈代研究文集[G].南京:译林出版社,2014:183,176.

[5][英]托马斯·哈代.远离尘嚣[M].杨静,译.呼和浩特: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10:24,339,339.

[6][英]托马斯·哈代.德伯家的苔丝[M].孙法理,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10:246,246,126,123,234.

[7][英]托马斯·哈代.卡斯特桥市长[M].吴奚真,译.北京:中国画报出版社,2015:203,204.

[8]丁世忠.哈代小说伦理思想研究[M].成都:四川出版集团巴蜀书社,2008:95.

[责任编辑 王占峰]

I106

A

2095-0438(2017)09-0072-04

2017-04-17

余增美(1980-),女,福建三明人,三明学院讲师,研究方向:外国文学。

“哈代与福克纳的文学伦理学批评比较研究”(JAS160497);三明学院科研发展基金项目(A201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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