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述金代兄终弟及传统与政治动荡之联系

赵 聪

(辽宁大学 历史学院,辽宁 沈阳 110136)

论述金代兄终弟及传统与政治动荡之联系

赵 聪

(辽宁大学 历史学院,辽宁 沈阳 110136)

兄终弟及是金代皇位继承制度有别于中原皇位嫡长子继承的重要形式，对于金代政治产生深远影响。金代兄终弟及本是为了特定的目的而产生的便宜之策，而后成为祖宗故事,从世祖劾里鉢到太宗完颜晟无不遵奉，但是随着金代政权稳固，出于皇权加强的需要，嫡长子继承与兄终弟及这两种传位方式展开激烈的碰撞，也由此使得金代宗室之间政治斗争十分激烈。

兄终弟及；嫡长子继承；政治动荡

女真民族出于黑水靺鞨氏，初附于高丽，后朝于唐，在渤海国强盛时作为其依附，契丹取渤海后又附契丹。又因契丹统治者对女真暴虐，因此，从景祖乌古乃开始有反辽准备，经世祖劾里鉢、肃宗颇剌淑、穆宗盈哥、康宗乌雅束两代四主兄终弟及，到太祖阿骨打正式破辽建国，而后继位的太宗完颜晟亡辽灭北宋，奠定制度，稳定金政权。

景祖时，女真族日渐强盛，而有取辽之心，出于这一目的，景祖嘱咐后世以兄终弟及，防止幼主误国。因此，景祖以后世、肃、穆与康、太祖、太宗两代六主皆以兄终弟及相承，终于达成灭辽取宋的伟业，无敌于天下。但是随着金政权在北方地区的稳固，以及封建化进程的不断深入，兄终弟及这一脱胎于原始部落民主制的旧俗日益成为维系政权稳定的阻碍，使得有金一代宗室倾轧非常严重，政治十分动荡。自太祖起金代九帝中，海陵、世宗、宣宗是通过政变弑君登位，而熙宗、卫绍王、哀宗在登基前后都有过较大规模的权力博弈，宗室斗争引起的政治动荡几乎贯穿金朝历史。

一、 金代兄终弟及制的演变过程

金代始祖函普从高丽而来，因能断纠纷被推为女真首领，从函普以下至景祖乌古乃皆为父死子继，而且基本是由长子继承。至景祖出于反辽的目的，一反常例并没有传位给柔善的长子劾者，而是传给有气量智识的次子劾里鉢，并嘱咐他以兄弟相承，使得宗室间团结一心，最终得以定邦建国。但是，随着长期战争，宗室贵族的势力越发强大，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使得兄终弟及这一本为特殊历史背景下所形成的便宜之计成为祖宗故事，并为金初统治者所因循。但是，在金国建立起稳定的政权后，这种措施已经严重阻碍了封建化进程，也使得皇权与宗室贵族之间的冲突日益尖锐，从而爆发了熙宗、海陵时期对宗室的残酷大屠杀，使得金初政权动荡不安。世宗时对宗室采取了打压和抚慰两种手段，有效缓解了宗室与皇权的尖锐矛盾，并且成功地将皇位传给嫡长孙章宗。但是，章宗不及世宗的政治手段，为摆脱兄终弟及的影响而对宗室严以打压，又引入近侍以防备宗室贵族，一定程度上巩固了嫡长子继承原则，宗室贵族的实力已经远远不能与皇权相抗衡。但章宗偏用近侍为金末胡沙虎、蒲察官奴等近侍乱政埋下了伏笔。金代兄终弟及制的演变过程大体可分为三个阶段，与金代历史是贯穿始终的。

1.景祖至太祖时期

景祖乌古乃时女真强盛，诸部表示臣服，尊为诸部长，辽朝封其为节度使，以女真为核心的部落联盟基本巩固，景祖因此心生反辽之意，开始为反辽大业培养接班人。《金史》记载：“生女直之俗，生子年长即异居。景祖九子，元配唐括氏生劾者，次世祖，次劾孙，次肃宗，次穆宗。及当异居，景祖曰：‘劾者柔和，可治家务。劾里钵有器量智识，何事不成。劾孙亦柔善人耳。’乃命劾者与世祖同居，劾孙与肃宗同居。景祖卒，世祖继之。世祖卒，肃宗继之。肃宗卒，穆宗继之。穆宗复传世祖之子，至于太祖，竟登大位焉。”[1]7太祖本纪有赞曰：“世祖阴有取辽之志，是以兄弟相授，传及康宗，遂及太祖。临终以太祖属穆宗，其素志盖如是也。”[1]42

中国历史上也出现过很多兄终弟及的情况，在生产力不甚发达的商朝便有为了维系部落联盟、团结宗族而推行兄终弟及制度。而在五胡十六国时期的南凉和五代十国时期的马楚政权也都以兄终弟及相承，少数民族如匈奴在公元前31年后也议定推行兄终弟及传位制度。

兄终弟及的传位制度其本质是特殊历史条件下的便宜之策，是辅助于嫡长子制度的补充形式。上述政权都与金初一样面临着严峻的生存压力，自身政权十分脆弱。而为了维护政权的稳定，抵御外敌，正所谓“舍我穑事，而割正夏”，必然要团结一切内部力量。女真首领们为了反辽大业能够成功，不传位给幼子，而传位于富有政治经验和治国能力的弟弟，兄终弟及，回返往复，国赖长君，从而使得女真得以号令诸部，寇贼皆息，并最终亡辽破宋，建立金朝基业。

2.太宗至世宗时期

兄终弟及制度在金初建国时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开国之初，家庭间同心协力，皆以大门户、启土宇为念，绝无自私自利之心，此其所以奋起一方，遂有天下也”[2]396，“代以战斗为事，每出兵，必躬当矢石，为士卒先，故能以少击众，十余年间，灭辽取宋，横行无敌”[2]388。正是由于金初倚重于宗室，推行带有部落推选制的传承制度，使得宗室贵族皆奋力拼搏，团结一心，最终建立政权。而在建立政权的过程中，宗室贵族的权力也随之迅速膨胀。攻灭辽宋的主要将领几乎皆是女真宗室贵族，如宗翰、宗弼、宗望皆为宗室贵胄，战功赫赫，权势滔天。女真初期宰执大部分出自于宗室，据程妮娜在《论金世宗、金章宗时期宰执的任用政策》中统计，世宗以前，宰执几乎皆为宗室贵族。

重用宗室，族内相承原始的民主原则使得至金太宗时候形成了庞大的宗室勋贵集团。他们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自然坚决维护兄终弟及的传承法则，使得宗室子弟皆有望于皇位。太祖去世时金国正值草创之期，辽宋未灭，出于巩固统治的需要传位给有着丰富治国经验和政治智慧的完颜晟。太宗以太祖有子推辞帝位，太祖长子宗干进言：“先皇帝之治命也，群臣不敢有贰。”[3]太宗因此继位，并立弟弟完颜覃为谙班勃极烈。但是天会八年完颜覃病逝，储位空悬，史载“太宗意久未决”，此时太宗心生立己子宗磐的想法，但这引起了太祖诸子的反对，天会十年三宗(宗磐、宗干、宗翰)之争已达到顶点，此时太宗虽贵为天子，兼有灭辽破宋之功，但他身上氏族族长的色彩还很浓，其皇权受到女真宗室贵族们的牵制，金太宗甚至有次因为私拿国库财物被宗翰等人扶到殿下杖打二十下。尽管太宗有意立宗磐，但是受限于宗干和宗翰等人的反对，不能如愿。最终在宗翰的主持下，年仅十三岁的熙宗作为太祖的嫡孙被推为谙班勃极烈作为继承人，这是多方势力相互妥协的结果。

熙宗继位并掌权后，大力推进汉化，废除了勃极烈制，立子济安为太子。并大肆屠戮功臣，引起强烈的反对，终为海陵所杀。海陵得位不正，畏惧宗室，更加杀戮，致使太宗血脉断绝，人心惶惶，在南征南宋途中为乱军所杀，世宗继位。世宗继位后一改熙宗、海陵杀戮宗室的行为，对宗室加以优待，但又严以戒备，大力重用汉臣，削弱宗室的权利，并最终将嫡长子继承制度作为继承原则加以贯彻。

太宗至世宗这一阶段是兄终弟及旧俗与嫡长子继承制度碰撞最为激烈的时段，其背后是皇权与宗室贵族的斗争。尽管熙宗、海陵时用力过猛乃至杀身之祸，但是二人在位时设汉官，用汉臣，废勃极烈，设东宫，屠戮勋贵等一系列举措为世宗稳定政权打下基础，世宗以亲亲之道优抚宗室又兼之以威压终于使得嫡长子继承制度压过兄终弟及旧俗，使得金政权进入一段稳定的时期。

3.章宗至哀宗时期

章宗以世宗嫡长孙继位，他没有贯彻世宗恩威并施的政策，而是甫一登基便杀死世宗的两个儿子，他还重用近侍，进一步削弱宗室贵族的权力。经过世宗和景宗的努力，兄终弟及旧俗的影响力几乎已经消失。但是景宗子皆早夭，无奈传位给叔叔卫绍王，使得兄终弟及制又一次复辟。而后卫绍王也因重用近侍，忌讳宗室，最终为胡沙虎所杀，宣宗继位。宣宗继位更加忌讳宗室，对宗室严加看管，视之如犯人，最终也所托非人，国势日衰。

这一时期的兄终弟及旧俗对于金代政治的影响已经很薄弱了，但是兄终弟及旧俗此前多次的宗室篡位使得金代皇帝对于同姓宗亲都有一种恐惧感，即使在章宗以后，宗室力量大为削弱，但是皇帝仍然没有放宽对于宗亲的戒备，不仅削减中央官员中宗室成员的比例，还对宗室加以禁锢。更是乱用近侍，使得政局更加动荡，不可收拾。

二、 金代兄终弟及与金代政治动荡

围绕皇位继承引发的政治动荡几乎贯穿金代历史始终，也是金代政治的一条重要主线，而其背后又有兄终弟及这一影子，因此研究金代尤其是金初政治，对兄终弟及制度的研究十分关键。

太宗时国本已定，出于加强皇权的需要，太宗在其弟死后，欲图立其长子。招来太祖长子宗干等人的强烈反对，经过长时期的政治角逐，双方妥协立太祖长孙完颜覃为帝。

熙宗继位初期，国权皆在宗磐等人之手，熙宗掌权后畏惧在兄终弟及原则下拥有皇位继承正当性的诸位叔侄，先罢免宗翰，又杀其党羽，使得宗翰气愤而死。又借宗弼、宗干之手杀宗磐、宗隽、完颜昌等人，又杀完颜夕尹等人，熙宗通过杀戮宗室执掌大权，扫清障碍，也开始推进女真汉化的进程，推行天眷新政。皇统二年，熙宗得子济安，并在同年三月便封其为皇太子，正式废除了兄终弟及的传位传统。《金史》中评论此事为“始正名位，定制度焉。”[1]1797但是济安早死，皇后裴满氏又阻挠立嗣，熙宗整日沉溺于酒，经常醉酒杀人，裴满氏、弟弟完颜元、查剌都被其杀死，后来连他的次子道济也被杀，人心惶惶，众叛亲离。

太祖庶长子宗干子海陵王伙同唐括辩、大兴国等人杀死熙宗，海陵王自立为帝，他以兄终弟及祖宗故事来作为政权合法性的依据。《金史》载：“初，熙宗以太祖嫡孙嗣位，亮意以为宗干太祖长子，而己亦太祖孙，遂怀觊觎。”[1]91但是海陵王称帝后，对宗室杀戮更甚，他将金太宗的子孙如完颜京、完颜宗雅等七十余人杀戮殆尽，太宗血脉为之断绝。又杀宗室完颜宗本、完颜宗美、完颜宗懿、完颜秉德等，使宗翰、斜也、谋里也等众多宗室大臣满门除绝。扫清皇位的威胁后，海陵王设立东宫制度，册封自己的儿子完颜光英为太子，他重视对太子的教育，进一步完善了金代的嫡长子继承制度。

但是海陵暴虐，又兴兵侵略南宋，国内怨声载道，同为太祖之孙的完颜雍趁其侵略南宋之时称帝为世宗，海陵为乱军所杀。世宗继位后进一步完善巩固嫡长子继承制度，他立嫡长子完颜允恭为太子，重视对太子的教育，常常言传身教，并在自己离京时由太子担任监国，使得允恭积累了丰厚的治国经验，但是允恭在世宗在位时便病逝，世宗又立允恭的嫡长子完颜璟，并在册封时对他说：“尔年尚幼，以明德皇后嫡孙惟汝一人，试之以事，甚有可学之资。朕从正立汝为皇太孙……”[1]208由此可知世宗时嫡长子继承制度已经非常完备并且得到彻底地贯彻执行，此时君王立太子不立贤、不立长，而立嫡。

熙宗、海陵王、世宗三朝更迭是一种暴力政变形式的兄终弟及。尽管熙宗和海陵王都努力扫清兄终弟及的旧俗，树立嫡长子继承的原则，加强皇权，但是都被迫中断，被以外力暴力的手段扭转回兄终弟及的道路上来。但是经过熙宗海陵王的努力，到世宗时终于将嫡长子继承原则严格贯彻到底，嫡长子死则嫡长孙立，使得金代嫡长子继承制度从建国以来首次得到实行。

章宗继位后，杀世宗子永中、永蹈。章宗数子皆早夭，出身低微但深得章宗宠爱的李元妃生子忒邻，又二岁而夭。章宗临死前无奈选诸叔辈中最为庸儒的卫绍王为继承人，希望能够保全自己的两个未出生的孩子。但卫绍王继位后不久，便以流产为名杀章宗二妃。卫绍王继位后立从恪为皇太子，但至守元年被胡沙虎所杀，胡沙虎又立宣宗，宣宗在位时初立嫡长子守忠，守忠死立嫡长孙完颜铿，完颜铿死立完颜守绪，即为哀宗，父死子继制度得以再次推行。

章宗以后皇位更迭时政治动荡非常激烈，章宗、卫绍王传位皆非父死子继，而是兄终弟及旧俗的复辟，但皆是外力所迫。章宗传位于卫绍王是嫡长子继承的便宜之策，而宣宗接替卫绍王则是宫廷政变。到宣宗时，尽管内外交困，但是金代宗室力量大为削减，虽然嫡子嫡孙皆死，但皇位最终得以传给三子守绪。

根据史料可以发现有金一代九帝(除末帝承麟)，以政变登基的有海陵王、世宗、宣宗三人，而像熙宗、卫绍王、哀宗登基前后都有较大规模的政治动荡，政权平稳交接的仅有太祖至太宗，世宗至章宗。围绕皇权更迭的斗争几乎贯穿整个一百余年的金代历史，这在其他朝代是很少见的。九帝之中父死子继的仅有世宗于章宗，宣宗于哀宗，其余诸君皆为自愿或是被迫的兄终弟及。而金代一系列的重大事件和政治动荡大多与皇位更迭相关，可以说金代皇权更迭是金代政治的一条重要脉络。兄终弟及旧俗虽非心腹之患，但也是难以根治的恶疾，侵蚀着金政权本就并不牢靠的统治根基。

三、结 语

女真氏族的兄终弟及制最初是出于特定目的即维护氏族部落，推翻辽国的统治而设立的。背后蕴含着较为原始的氏族部落联盟军事民族制的思维，即首领有德者居之，而不以嫡。其族内包含部落民主制的色彩，天下是一族之天下，而非一人之天下，为了氏族的利益，必然要由壮年的、有丰富的军事政治斗争经验的人继承族长，因此能否维护氏族成为首领的选拔标准。但是，随着女真氏族完颜家权势的增加，完颜家成为一种凌驾于公共权力之上的王权，因此首领即使有德者居之，但也要在首领的子女中选择。为了更好地保护氏族，扩展势力，景祖时便有推行兄终弟及这一打算，并在世祖劾里鉢时得到实施。兄终弟及这一带有女真特色的传位制度在金代草创时的确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使得女真氏族首领传位更迭较为平稳，部族内部团结一心，最终开创并巩固金朝政权。此时的金国皇帝“虽名为帝，而与其下无尊卑之别。乐则同享，财则共用”[4]，“君臣宴然之际，携手握臂，咬头扭耳”[5]。

但是，随着金政权的建立，女真在北方的统治稳固下来后，兄终弟及旧俗的弊端便显露出来，并成为金代政治动荡的重要诱因。随着政权的稳定，太宗时便着手于加强皇权，谋立自己的儿子，但是由于太祖旧臣诸子势力很大，因此太宗最后不能如愿，而经多方妥协立太祖嫡孙。兄终弟及旧俗与嫡长子继承的第一次激烈碰撞以多方妥协而告终，政治动荡还不严重。熙宗亲政后，采取一系列严酷的手段扫清皇位继承的阻碍，并成功地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但太子不幸夭折。海陵以兄终弟及为依据杀死熙宗夺取政权，此后世宗亦以兄终弟及为依据发动政变。此时兄终弟及旧俗已经成为加强皇权的阻碍和危及政权的不稳定因素。也因为兄终弟及旧俗使得宗室子弟中非皇帝元子也有继承大统的资格，造成金代皇帝与宗族之间关系十分紧张，除太祖、太宗、世宗三朝外，其他君主对待宗室十分苛责，甚至大加杀戮，金史载：“章宗尉检制王家，苛问严密，门户出入皆有籍。”[1]290《归潜志》载：“宣宗南渡，防忌同宗，亲王皆有门禁。”[6]宣宗病危，荆王入宫侍疾，守绪甚至调兵三万于宫外，严加防范。哀宗继位后，蒙古侵袭日烈的情况下还疏忌骨肉。兄终弟及制的旧俗使得金代皇位继承往往伴随剧烈的政治动荡，也使得金代皇室骨肉相残十分激烈，极大削弱了金代统治集团的实力。

随着女真政权在中国北方的确立，金国自然接受了汉族文化的影响并迈向封建化的进程，而有着部落民主制色彩的兄终弟及原则自然与传统中原家天下中央集权的嫡长子继承原则发生激烈的碰撞。其背后更深层意义是女真氏族的部落民主制度不能满足于中原地区发达的中央集权统治需要，必然做出更易或者陷入政治动荡。而金朝统治者为了进一步巩固在北方的统治，不断加强皇权，稳定政权，在初期采取了过激的手段使得两种继位原则冲突尖锐，也使得金代政治宗室间斗争十分激烈，成为整个金代政治难以消除的阵痛。

[1] 脱 脱.金史[M].北京：中华书局，2016.

[2] 赵 翼.廿二史札记[M].北京：中国书店，1987.

[3] 张 暐.大金集礼[M].北京：中华书局，2017：4.

[4] 李心传.建炎以来系年要录[M].北京：中华书局，1956：1886.

[5] 徐梦莘.三朝北盟会编[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1197.

[6] 刘 祁.归潜志[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9.

DiscussionabouttheTraditionofInheritingfromOne′sLateElderBrotherinJinDynastyandthePoliticalUnrestItcaused

ZHAOCong

(SchoolofHistory,LiaoningUniversity,Shenyang110036,China)

The system of inheriting from one′s late elder brother was an important inheriting form in Jin Dynasty,which was different from the lineal primogeniture system,and had profound effect on the politics of Jin Dynasty.It was a stratagem at their discretion and later became a story about their ancestors,obeyed by all the emperors from Emperor Congshizu -Helibo to Emperor Taizong- Wanyan Sheng.However,as Jin′s power was more and more strengthened,the two systems deployed fierce collisions,thus making the political struggle among imperial clans very violent.

inheriting from one′s late elder brother;primogeniture；political unrest

2017-06-28

赵 聪(1994-)，男，沈阳人，硕士研究生。

10.13888/j.cnki.jsie(ss).2017.04.016

K248

A

1672-9617(2017)04-0531-05

(责任编辑伯灵校对伊人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