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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元之际上海地区的水陆道路和交通网络

2017-04-12张剑光

关键词:华亭上海地区嘉定

张剑光

(上海师范大学 人文与传播学院,上海 200234)

宋元之际上海地区的水陆道路和交通网络

张剑光

(上海师范大学 人文与传播学院,上海 200234)

上海地区宋代有华亭、嘉定两县,之后在元初设立了上海县,经济发展较快。政区设置的不断完善促使了交通的发展。上海地区的水陆道路十分通畅,交通设施比较完备,华亭、嘉定至附近各州县都有陆路相通。陆上交通注重道路的修整和桥梁的建设,使陆路交通畅达、便捷,尽可能按直线伸展。水上交通线四通八达,政府和民间的生产和生活物资大都是靠水路运输。华亭和嘉定县都有完备的馆驿设置,通向州城有驿路,沿路有驿站。至元代初年,馆驿制度更加完备,松江府的驿站有陆路和水路两种,境内的递铺从多个方向与嘉兴县的急递铺相接。华亭的青龙镇和之后设立的上海县,是海上交通的重要港口,从上海出发的海上交通线路能顺利地到达北方。元朝注重南粮北运,上海地区成了漕运南方租赋到北方的海上枢纽地。

宋元;上海地区;水陆交通;馆驿;海运;交通网络

随着中唐以后太湖东部地区的开发,人口增长较快。大约唐开元时,在今上海地区修筑了捍海塘,人们的活动面积扩大,捍海塘内的区域很快成为农田。天宝十年(750),政府设立了华亭县,进行有效行政管理。华亭县是上海地区第一个独立的行政单位,在上海古代历史上有着比较重要的意义。至两宋时期,华亭县隶属秀州,人们的活动不断向东扩展,农业生产的区域越来越宽广,经济活动频繁,商品经济活跃,四方商人络绎不绝。吴淞江北部地区唐以来一直属昆山县,至南宋,昆山东部经济有了较大发展,但昆山县辖境东西太宽,东部地区政府根本没法控制。至南宋嘉定十年(1217),嘉定县设立,上海地区以吴淞江为界有了两个大县。元朝占领江南后,由于华亭境内人口众多、经济实力强劲,遂设立松江府,成为太湖东部的区域经济和文化中心。元朝至元二十八年(1291),随着上海县的设立、海上运输作用的加强,松江府形成了一府二县制,成为太湖东部经济的集散地,对周围地区产生较大的辐射作用。

靠海的优势地位,内部的河港交错,使上海地区在宋元之际已经有了便利的水上航运条件,但同时也造成陆路交通的相对落后。不过随着日益注重交通设施的建设、桥梁的大量修建和驿递制度的建立,交通网络大体得以建立起来,为人们的生产和生活提供了较大的方便。

一、水陆道路及其建设

交通是经济发展的必要条件,是沟通和加强古代上海和外部地区经济部门联系的桥梁和纽带,与人们的生产活动和日常生活密切相关。交通条件的改善,与上海地区的经济发展是同步的。从总体上说,上海地区水陆道路十分通畅,交通设施相对比较完备。

《绍熙云间志》卷上《道里》谈到了华亭县的“四至八到”,为《至元嘉禾志》卷1《道里》全部接受,只是将华亭县改成了松江府。华亭县的“四至”中,一般是记录华亭城到相邻县界的距离,“八到”中既有到相邻县的县界距离,还有到相邻县城的距离。如谈及西南到海盐县界60里(两县相去120里),东北到平江路昆山县界120里(两县相去132里),西北到平江路昆山县界150里(两县相去200里)。这种距离,应该都是指交通路线的距离,有可能指的是陆路交通的距离,并不是空间上的距离。

《至元嘉禾志》卷1《道里》谈到华亭“陆路:西南至嘉兴县界六十里,东北至青龙镇五十里。水路:东北至青龙镇入吴松江五十四里,西南至嘉兴县界六十里,西北至吴江六十里”。谈到嘉兴县的“四至”时说:“东至松江府华亭县风泾界六十里。”其中“陆路:东北至松江府华亭县界风泾铺六十里(旧志云至华亭县120里)”。谈到海盐县时说:“水路:东北至当湖五十五里,又北行至华亭县九十里。”[1](卷1《道里》,P4420~4421)当时通往一些重要的地区都有陆路和水路之分。根据上述,从华亭到海盐界为60里,两县相去120里,而到了水路,海盐到华亭就要有145里,两者差别还是有些大的,因此《云间志》记载的“四至八到”应该是指陆路的距离。

《正德松江府志》卷1记载:“华亭县东西一百五里,南北一百十六里。东至乌泥泾四十五里,西至枫泾六十里,南至金山八十里,北至簳山三十六里。”又云:“上海县东西四十八里,南北一百里。东至江湾一十八里,西至乌泥泾三十里,南至下沙场五十里,北至青龙镇五十里。”[2](卷1《疆域》,P16)华亭县划出上海县后,其范围缩小了,但同时这段文字告诉我们,在上海地区内,华亭—乌泥泾、枫泾、金山、簳山,上海—江湾、乌泥泾、下沙场、青龙镇,都有明确的距离,实际上就是当时交通路线的里程。

《嘉靖嘉定县志》卷1谈到了嘉定的“四至”:“东抵海岸四十里,西抵昆山县界三十六里,南抵上海县界三十五里,北抵太仓州界二十里,东南抵上海县界七十二里,西南抵上海县界三十六里,东北抵海岸四十里,西北抵太仓州界三十六里。”[3](卷1《沿革》,P51)这些显然是明代嘉定至四方各州县的距离,实际上也是指各州县与嘉定的路程,说明嘉定和周围地区之间都是有路相通的。由于其时嘉定的所辖区域没有变化过,因此这种“四至”的描绘有可能就是宋代的情况。

史书中保存了一些上海地区的陆上大路。如华亭县自古就有秦始皇驰道的传说,在“县西北,昆山南四里。相传有大冈路西通吴城,即驰道也”。[4](卷上《古迹》,P22)虽然是传说,但这条大冈路却一直存在着,是人们来往的重要通道。嘉定的冈身路与这条大冈路实际上是相连接的,“西冈身自镇南过西杨桥,直达方泰、安亭,抵松江,过龙德桥迤南亦名东冈身,即秦所筑驰道也”。[5](卷1《故迹》,第2册,P2)吴淞江北的沙带,往往成为重要的交通要道:“邱子成曰:‘东西二冈乃南北要道。’东冈附盐铁塘,耸险而蜿蜒如游龙,自外冈而南,沙细而黄,杂以垩,胶粘可垒壁,故别名外冈。西冈名信义冈,潜行地中,直至渫溇而隆起如伏狮,沙疏而紫细,距吴塘尚有里余,亦有一道行其间。”[5](卷1《沿革》,第2册,P1~2)可以看到当时的沙冈就是重要的陆路交通线,而且往往沿着河道分布。后人也说:“自(嘉定)澄江门外直抵南翔二十余里,皆名冈身路。”[6](卷1《冈墩》,第1册,P2)这些沙冈当时都是重要的陆路。《崇祯松江府志》卷3谈到南桥“缘北有桥,俱旁横泾,曰北桥,与此相峙,故名南桥”。南桥和北桥之间,“有大冈路,直达二桥,长四十余里,中阻黄浦,亦尝构梁”。这里是指明朝的情况,但北桥和南桥之间有大冈路相连在唐宋都是如此。由于两地都兴起在宋元时期,因而陆路交通一直是比较畅达的。[7](卷3《市镇》,P76)

上海地区各类河流密布,东西向和南北向的河道相交,呈网格状把陆地围在中间,陆路交通每过数里,必有一条河道拦在前面,这为陆路交通带来了很大麻烦。因此,陆上道路的修辟和建设,主要是桥梁的建筑,能使陆路交通畅达、便捷,使陆路尽可能按直线伸展,其作用十分突出。其时,政府和民间都已充分认识到这一点,建设了大量的桥梁,使上海地区主要的陆路都能够畅通无阻地和相邻地区的道路对接。

在史书中,华亭县有大量的桥梁修建记载。《绍熙云间志》卷上记,“跨川为梁,泽国居多”,“华亭环邑皆水,须桥以济”。该书记录了南宋时华亭县城内有府桥、市桥、旧米仓桥、震桥、郭门桥、广明桥、望云桥、大吴桥、妙明桥、西亭桥、普照寺桥、悦安桥、坊桥、平政桥、长寿桥、太平桥、合掌桥、德风桥、瑁湖桥、沙家桥、丁行桥、三桥、凤凰桥、新桥、迎仙桥、米市桥、庄老桥、居士桥、东荣桥、张塔桥、明星桥、永安桥、净土桥等。华亭城外,有府东北五里的通利桥、府西三里的安就桥、府西南48里的通济桥、府西北28里的凤凰桥、府东北冈身的古鹤鸣桥、望云桥北的中亭桥。其中通济桥就是跨泖水的泖桥,长六百尺,广一丈,是一座超大型桥梁。凤凰桥东跨顾会浦,西接凤凰山之尾,因而得名。其实这些主要是记载了华亭城内的情况以及府城向外最主要通道上的桥梁,是“通衢之高大者”,而实际的桥梁数字应该远多于目前的记录。《云间志》曾云:“且以顾会一浦观之,绍兴乙丑岁浚治此浦,于河之东建石梁四十有六,他可知已。今县治之内,矼石甃甓若架木而成者,数逾七十,不可殚记。”[4](卷上《桥梁》,P17~18)华亭城内桥梁有70多座,而城外的一条顾会浦上就有46座,可知当时桥梁修筑的数量是十分惊人的。在其他一些方志中,也提到了不少同时期修建的桥梁。如《盘龙镇志》谈到香花桥,“在中市,跨南墅泾,元至元庚辰戴德荣一力独造”。[8](《桥梁》,第7册,P55)《金泽小志》卷1谈到百婆桥建于景定元年,普济桥建于咸淳元年,迎祥桥、里仁亭桥、吉庆桥、如意桥建于元至元年间,东归桥、西归桥、林老桥元朝建。[9](卷1《桥梁》,第7册,P12~16)《蒸里志略》卷3谈到大蒸的寿守桥,南宋时建。[10](卷3《桥梁》,第8册,P20)《枫泾小志》卷1谈到枫泾的庶子桥,俗呼茜泾桥,“宋季建”。[11](卷1《桥梁》,第6册,P15)《二十六保志》卷1谈到永泰桥,绍兴十五年(1145)建,“高宗御题,又名香花桥。桥石出武康,并刻人物、山水于上”。[12](卷1《桥梁》,第12册,P29)

嘉定设县后,修建了很多桥梁。县城中多河流,因此建设桥梁以方便交通是不可或缺的。《万历嘉定县志》中记载:拱星桥,在圆通寺西,“宋嘉定十二年,知县高衍孙建”。清河桥,在新巷内,“泰(嘉)定中,知县高衍孙建”。同样建于嘉定年间的桥梁还有不少,都是县城初创时期修建的。如耆英桥,在儒学后,嘉定中教谕瞿仲渊建;澄瀛桥,旧名熙春,在城隍庙东,也是嘉定中瞿仲渊建。此后,县城中又陆续建起了不少桥梁。如绍定元年(1228),建北保安桥和南保安桥;端平元年(1234),知县郑士颖建仓桥;淳祐五年(1245),县令王选建登龙桥;淳祐九年(1249),县令林应炎建宾兴桥;咸淳四年(1268),建广平桥;元至元中,建永宁桥。在一些镇市或农村的交通要道上,同样需要建起桥梁,如景祐四年(1037),在南翔寺前建报济桥,俗名香花桥;至元四年(1338),在后来大场烟墩西建了义济桥。[13](卷2《桥梁》,P160~162)《马陆志》卷2谈到兴福桥,元时建;袁家桥,宋时建;辉罗桥,宋时建;叶家桥,元时建。[6](卷2《桥梁》,第1册,P8~9)《真如里志》卷2记载的香花桥,宋嘉定间建;阵势桥,以宋韩世忠列阵其地,故名。[14](卷1《桥梁》,第4册,P9,11)

城市内外注重道路的修整。如王选在淳祐四年(1244)出知嘉定县,为了整修县学,“首以县桥厥,路不直,乃命改作,榜曰登龙”。[15](P194)他为了整修县学,从县桥开始,将县桥往南至县学的街道改直重筑。建桥筑路都是好事,因而受到大家的称赞。传说华亭望云桥修筑时,父老云“适有瑞云见,因以为名”。[1](卷28《题咏》,P4625)瑞云当然不可能恰好在建桥时出现,但反映出社会对建桥的一种态度。民间常常有人捐款出资造桥,认为这是一种行善做好事的举动。如元天历元年(1329),在今嘉定外岗钱门塘,有一座界牌桥,也叫众芳桥,有题记云:“浙西道平江路嘉定州守信乡第二都白若里钱鸣塘南居住,章三宝、女弟子孙氏妙圆,同女侯氏妙真、媳妇金氏妙善,阖宅眷等等。妙圆谨发诚心,捐施净财,一力鼎建钱鸣塘石桥一所。”[5](卷1《故迹》,第二册,P3)捐钱建桥的很明显是一众信佛的男女弟子。这题记虽然已在元代中期,但完全可以看出嘉定当时建设交通经费来源的多样化。再如,至顺四年(1323)嘉定第一都李巷村民王德明,已经73岁,但一直想报效社会。他“窃见本境十七都湖堽门板桥,乃南北往来之要道,由是发心施财,一力鼎建,创造石桥,匾名福寿”。王德明希望自己的善举,对“国泰民安,年丰物阜”有所帮助,同时也希望自己做了好事,一“仰愿国泰民安,年丰物阜”,二能“己躬康健,五福备臻,家眷谧宁,子孙蕃衍”。[16](卷1《古迹》,第二册,P4)这说明民间出资铺路造桥的事例还是挺多的。至元三年(1337),盘龙镇的坍石桥,“左跨三十五保二区一图,右跨三十图”,是在两个图交界处的桥梁。华亭县有位奉佛信士张士彪,与妻许妙清、戈妙净及儿子大明、大昕,女儿张淑贤,女婿徐畴,媳妇马淑柔,小女儿观奴、阿奴,孙子刘寿,外甥女宣奴,以及陆氏家眷等,“发心施财,一力建造,用结众缘”。张士彪有两个妻子,子孙一大帮,应该是个有钱人,他联络了陆氏一起出资建桥。从他家列了三代12人来看,“陆氏家眷”出的钱可能比较少,张家拿出了大部分。造桥的举动,当然是个宗教行为,主要是为了保佑张家“生居乐土,财保平安,寿永福长,灾囗囗消,宅门光显,眷爱团圆,吉祥驻集”。[8](《杂志》,第7册,P150)像这样利用民间资金修路筑桥的还有很多,如元至元庚辰(1340)戴德荣一力独造香花桥。[8](《桥梁》,第7册,P55)由于政府的眼光大概只能顾及官方的交通建设,政府出资的是城市内部建设和一些主要交通要道的建设,故而对于广大农村地区的道路和桥梁是无暇顾及的。在这种情况下,民间力量为了地方的利益和方便生活,在财力足够的时候就会出钱出力修桥筑路。

与陆路相对的是水路。上海地区有着特殊的区域特点,水上交通四通八达。从实际情况来看,当时人们采用水路交通更为多见。不过水路有缺点,就是速度较慢,距离较长,但优点也很明显,因为船只装载量较大。

宋代之人到华亭,走水路的比较多。北宋时,梅圣俞《逢谢师直》云:“昔岁南阳道中别,今向华亭水上逢。”《过华亭》云:“摩云唳鹤几千只,隔水野梅三四枝。”[1](卷28《题咏》,P4622)僧道潜《华亭道中》云:“白水茫茫天四空,黄昏小雨湿春风。五更百舌摧残梦,月到官河柳影中。”[1](卷30《题咏》,P4640)到华亭县以水路较为多见,而且因为是在官河中航行,通行条件较好,能够晚上来往。到华亭县或者从华亭县出发,都是乘船作为主要交通工具的。许尚《华亭谷》诗谈到:“弥漫达迥野,潮汐往来频。惯识松陵路,重来不问津。”华亭谷在“府南三里,入松江”。[1](卷28《题咏》,P4623)这说明从华亭城就可以坐船进入吴淞江。

华亭到苏州,一般走的是水路。杨瑾从华亭知县升为平江府别驾,“离郭数里,忽一小舟自支港出,迎于官舫前,乡老垂白泣涕,且以二旗为饯云:‘农人不会题诗句,但称一味好官人。’此语直达省台”。[17](卷13《宦迹》,P187)杨瑾的官船从华亭到苏州的路线,应该都是便捷的,而且官舫不会很小,因此当时的航道是比较畅达的。从苏州过来的官私船只,一般会通过淀山湖,淀山湖往往是重要的水上航行通道。宋代张扩《过淀湖》诗云:“昨日过湖风打头,苇蒲深处泊官舟。”戴表元《过淀湖》诗也说:“众泽东南会,扁舟西北经。”[17](卷2《水上》,P95)到了晚上,官船停泊在湖边。

吴淞江以北地区,水路交通也占有重要的地位。比如嘉定县西南18里的盐铁塘,“南至松江叶榭,北达太仓、江阴入江”,明代人认为“世传吴越王于此运铁,故名”。[13](卷17《古迹》,P335)

内河运输十分重要,政府和民间的生活和生产物资大都靠水上运输。华亭县的运输是以县城为核心编织的一个网络。县南三里有陆司空庙,唐代小说《原化记》谈到:“苏州华亭县,有陆四官庙。元和初,有盐船数十只于庙前,守船者于夜中雨过,忽见庙前光明如火,乃窥之……乃一珠径寸,光耀射目,此人得之……至扬州胡店卖之,获数千缗。”[18](卷402,P3241~3242)数十只运盐船停泊在华亭县过夜,估计这些政府的船只是从华亭县转入吴淞江再进入太湖的,或折入江南运河,守船人再到扬州出售珠宝。因而,华亭的运输船只可以进入苏州地区的河道网络,属于整个江南地区水上网络的一部分。《绍熙云间志》谈到县东南的盐铁塘时说:“长三十里。世传吴越王于此运盐铁,因以为名。”[4](卷中《水》,P35)这条30里长的盐铁塘,应该从五代到宋代都是运输食盐的航道,或许就是《原化记》说的唐代运道。上海地区沿海的河道因为通大海,所以一般设堰闸阻挡海水。北宋政和中,提举常平官兴修水利,“欲涸亭林湖为口,尽决堤堰,以泄湖水”,但很快发现“湖水不可泄,咸水竟入为害。于是东南四乡为斥卤之地,民流徙他郡”。后来的官员复故堤堰,“独留新泾塘,以通盐运”,于是“海潮朝夕冲突,塘口至阔三十余丈,咸水延入苏、湖境上”。[4](卷中《堰闸》,P35)海边的食盐生产后,通过新泾塘运向内地。

内河的船只是可以进入海洋的。俞塘在华亭东五里,“往来之舟皆可扬帆。谚有云:‘虽得珠千斛,不卖俞塘北’”。许尚诗云:“延袤三乡外,东流于海通。河神屡加惠,帆借往来风。”[1](卷28《题咏》,P4625)因为在交通运输上比较重要,所以人们认为用再贵重的宝贝,也不能将俞塘卖掉。

由于上海地区的内河运输都会受潮汐的影响,潮涨潮落时间的掌握对交通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合理地掌握潮汐规律,可以加快水上航行的速度。宋元时人们便完全能掌握潮汐的时间,“泽国潮汐之候,宋元时官榜于亭,以便民也”。《朱泾志》对30天的潮汐时间都有附录,如“初一子午正,初二子午末,初三丑未初,初四丑未正,初五丑未末,初六寅申正,初七寅申末,初八卯酉正,初九卯酉末,初十辰戌正……”书中还说:“凡卯酉之月,阴阳之交,故潮视余月较大。大梁析木,河汉之律,故朔望后潮视余日为大,俗谓大信也。八月十八日为潮头生日,其潮尤大。”[19](卷3《水利志附》,第5册,P38)潮汐固然是有规律的潮涨潮落,但并不是每天的潮水时间都是一样的。每个月有大潮的时候,一年中也有大潮的月份。这样的潮汐规律知识,对内河和沿海航行者来说是必须掌握的,因为挑选了合适的时间航行,就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二、完备的馆驿递铺制度

交通发达的一个重要标志是有系统的馆舍住宿制度。由于当时的交通工具主要是马车和船只,通行的速度比较缓慢,路上花费的时间比较漫长,沿途设立馆驿客舍为人们提供食宿就显得十分必要。尽管馆驿制度主要是为官方人员服务的,但对普通百姓来说,也多少是能够受益的。从唐五代以后,在全国范围内建立起了馆驿制度,上海地区作为国家行政版图中的一部分,自然也有馆驿制度的建立,可以方便官方人员的来往。这种制度的出现,其本身与商品经济并没有较多的联系,最主要的是相应的道路建设跟了上来,会促使民间交通网络的完备,有利于商品经济的发展,有利于相邻地区的经济交流。

由于史书记录的缺乏,上海地区的馆驿制度在各个历史时期的全貌今天是无法知晓的,只能从零星的记载中窥其一斑。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宋元时期华亭县和嘉定县都有完备的馆驿设置。

华亭县城里有云间馆,又叫云间驿,在谷阳门外,泽润桥西。华亭城内还有西湖官驿,在“府东偏,盖别署也”,说明也是云间驿的一部分。至元朝,将驿迁于府治后,“改为松江站,以旧驿为在城税司”。[2](卷14《驿传》,P226)许尚有诗谈到:“邮亭临爽垲,杗廇架长虹。我亦轮蹄客,心期访士龙。”[1](卷30《题咏》,P4626)云间馆作为官方招待人员的宾馆,位于比较高爽的地方,建筑比较宽敞。

宋代华亭城西有谷阳亭,是欢送和迎接官员的地方:“听鹤亭在今西林寺西,旧名谷阳,俗呼接官亭,古送迎憩息之所。元元贞三年修起,易今名。”[20](卷3《邮铺》,P273)元贞三年(1297)以前叫谷阳亭,之后经重修才叫听鹤亭。元代刘蒙《听鹤亭记》对这个亭的作用与这次修建有详细的记载,他谈到了元初松江地区交通的繁忙,但馆驿比较落后:“松江,古华亭邑。天朝以其冠浙右而升之府,千里牧寄,视昔之邑事有加。于是上之人巡行抚治,常络绎。有司骏奔出郊,素无传馆,往往班荆道周,寄迹梵宇。至则杂前迎趋,去则交向遽别。余为郡文学掾侍迎送者亦屡。”外地的官员到松江来,因为松江城外没有传馆,所以出城想接风却没有合适的场所,或者他们走的时候作为朋友想欢送一下、叙叙感情,就只能到庙宇中。一天,松江的长官对手下人说:“府若县,幸各就治所。迎送之地,则未暇。旧闻有谷阳亭,独不能捐俸以作此室耶?”元代没地方,不等于宋代没有,因而松江长官说以前有谷阳亭,到了元朝却没有,所以各位可以捐俸修缮。元贞三年春,“命工度材计直佣作,筑亭于谷阳门之西。亭东水连于湖,湖有碛曰唳鹤滩,或请以听鹤名焉”。[2](卷14《驿传》,P229)

华亭县隶属秀州管辖,通向州城有驿路,沿路有驿站。宋代在风泾置驿。《重辑枫泾小志》卷1说:“枫泾因乡名镇,宋置驿,以通秀州。”[11](卷1《沿革》,第6册,P5)《乾隆娄县志》卷3谈到:“枫泾因乡名镇,一曰白牛荡,以陈舜俞所居也。宋置驿以通秀州,今为江苏浙界首,其南之半,隶嘉善县。”①也就是说,从华亭到风泾再到嘉兴,是当时的一条重要驿路,宋朝设置了驿站。其时驿站设驿船五只,船户40户。[11](卷2《铺驿》,第6册,P24)从驿船、船户来看,宋代从风泾到秀州的驿路是以水路为主。

南宋嘉定年间设立的嘉定县也有驿馆制度。首任知县高衍孙在立县时说要让嘉定“宾饯有驿舍”,不过由于嘉定目前保存下来的最早方志是明代的,所以方志中并没有嘉定系统建馆驿的记录。《嘉靖嘉定县志》卷3谈到嘉定宋代有“登津馆,在护国寺西,景定三年,知县常懋建。又有能馆,在朝京门内东偏,端平元年,知县郑士颖建。淳祐九年,知县林应炎重修,改匾练溪驿。今俱废”。登津馆“西接官亭,在济漕门外二里接,有坊曰迎恩坊”。[3](卷2《公署》,P60)嘉定的登津馆和能馆的建立时间,按目前的记录是在嘉定建县后五六十年,猜测有可能是在原有馆驿基础上的重建。

元代初年,上海地区的馆驿制度更加完备。据记载,松江府官驿有驿马32匹,马户280户。松江府有驿船10只,船户80户。风泾仍是驿船五只,船户40户。上海驿船五只,船户40户。[1](卷7《官驿》,P4464)从这段记载看,松江府的驿站有陆路和水路两种,由于县城来往的人员较多,因而准备的驿马数量有30多匹。松江到上海大概只有水驿,而松江到风泾也是水驿为主。总体上说,上海地区的驿路是四通八达的。比如华亭县西北地区的金泽镇西数里,有一地名站船浜。《吴江县志》云:“元初有宗室出家于金泽寺中,使每月两至,络绎于道,驿使于此站船,因名。”[9](卷6《杂记》,第7册,P107)从金泽通向吴江有水驿路线。而朱泾“南遵水道海监,北由礼塔汇而登县”,实际上也是官方的水驿。[2](卷9《镇市》,P132)从杭州往嘉兴再到华亭,一般走的是秀州塘,“水出杭州府西湖,过嘉善县,至清风泾入数县界迳官塘。宋元时华亭走秀州水驿道”。[19](卷3《附近诸水》,第5册,P32~33)这些都可以看到水驿路线密布,交通是比较通畅的。

馆驿是官方交通的一种重要形式,因而为政府人员提供服务是首要任务。宋元时期,有管理华亭风泾驿站者谈到:“今吏是驿者,宾至旁午,固宜奉符阅数,执牍书物,殿蠲洁之敬,表示赞赏供馈之礼,劳迎饯别,俾尽欢而去。过是驿者,朝憩夕庇,其可折篙断牵,破舷碎鹢,污败其室庐,废毁其器用,加入不顾惜乎?”[2](卷14《驿传》引《风泾驿记》,P228)管理驿站者对宾客要迎来送往,提供饮食,替客人储存物品。同时驿站也希望来客不要损坏驿站的交通器具,不能弄脏客房。

馆驿是官方的一种重要设施,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交通设施可能会损坏,因而政府常常会加以维修。如元代就曾重建风泾驿站。无名氏的《风泾驿记》谈到风泾驿建造于至元三十年(1293),其时“环云间皆水,唯西南塘路可通郡,故郡以风泾为喉襟,盖出入无不由此”。按照这段话的意思,元代风泾通向秀州有西南塘路,以陆路为主。至元三十年,“南省许置驿,视公帑一钱莫敢动。有乡之好事者张某及近保数巨室来助木瓦之费。余与同僚度其地,令站官陈青创屋十二间,虽未尽轮奂之美,馆之所须亦略备”。通过这样的建设,认为风泾驿“规模日宏,缔构日增,擅浙右传舍第一之称”。[2](卷14《驿传》引《风泾驿记》,P228)

此外,官方还有递铺制度,也是交通发达的一种标志。

递铺是一种快速邮递制度,主要传递官方的文书,也作为军事文书传递的一种手段。这种制度从宋代开始出现,到了元代已经普遍。至元二十五年(1288)成书的《至元嘉禾志》,详细记录了元代松江府境内的官方递铺交通线路,指出松江府境内有急递铺14处。其中西塘共有七铺,分别是:“风泾铺东接泥滑桥铺一十二里,泥滑桥镇东接朱泾铺九里,朱泾铺东接九里庵铺九里,九里庵东接李塔汇铺九里,李塔汇铺东接吉阳汇铺九里,吉阳汇铺东接松江府前铺一十五里,松江府前铺东接张泾铺一十八里。”东塘也是七铺,分别是:“张泾铺东接蟠龙铺一十五里,蟠龙铺东接新坟铺一十七里,新坟铺东接钱坟铺一十七里,钱坟铺东接龙华铺一十八里,龙华铺东接淡井铺九里,淡井铺东接上海铺,上海铺系濒海去处,别无相接递铺。”[1](卷8《邮置》,P4464)松江府境内的递铺从多个方向与嘉兴县的急递铺相接,如:“张泾汇铺东接松江府风泾铺九里。”[1](卷8《邮置》,P4465)嘉定县境内应该也有急递铺的设置,不过如《嘉靖嘉定县志》卷2《公署》中记录的急递铺线路都是明代的,与宋元时期的线路可能还是有所差别的。

三、海上交通的枢纽地位

上海东靠大海,中有吴淞江,因而作为海上交通的枢纽地,从上海出发的海路交通线路在唐五代至宋元时期是比较多见的。《崇祯松江府志》卷5《水》引《上海县志》云:“海在县东七十里。北起嘉定,南抵华亭,东接诸番,而日本最近。宋元间入贡皆由青龙市舶司,后渐徙于四明。贡者不得取道,沿海皆浅滩,不逮闽浙百一,俗号穷海。独盐利为饶,自清水湾经南,较川沙以北,上咸宜盐。”[7](卷5《水》,P124)这段话描述了唐宋以后海上交通的重要性,认为宋元时大海在交通上的作用是特别重大的,但之后作用渐小,主要原因是自然条件发生了变化,沿海都成了浅滩。

唐末周繇有《望海》说:“苍茫空泛日,四顾绝人烟。半浸中华岸,旁通异域船。岛间应有国,波外恐无天。欲作乘槎客,翻愁去隔年。”②他说的大海不一定是指上海东面的这一块海域,但可以知道从海上来的外国船不少;而中国船也常会到国外去,今年去明年回,航路漫长。宋初从青龙镇至上海镇的设立,标志着海外贸易港口虽然有了少许变动,但上海地区海上交通的地位没有变化。《吴郡图经续记》卷上说:“吴郡,东至于海,北至于江,旁青龙、福山,皆海道也。”[21](卷上《海道》,P17)从青龙镇出发,向东进入大海,这是海道的起点段,从这里向东、向南都可以到达日本、高丽等国。该书卷中又云:“今观松江正流下吴江县,过甫里,径华亭,入青龙镇,海商之所凑集也。《图经》云:松江东写海曰沪渎,亦曰沪海。”[21](卷中《水》,P47)对外贸易得益于海道交通的方便。

从青龙镇出发,沿海向北,可以到山东半岛。《正德华亭县志》卷11谈到北禅寺时说:“在县东北城内。宋绍兴间,僧法宁建。”法宁原先住沂州的净居寺,“航海至青龙,有张氏者迎止于此”。[17](卷11《寺观》,P169)也就是说,从山东半岛经海路可以进入吴淞江至青龙镇,说明当时人常常通过这条航道来往的。《梦溪笔谈》卷24载:“嘉祐中,苏州昆山县海上,有一船桅折,风飘抵岸。船中有三十余人,衣冠如唐人,系红鞓角带,短皂布衫。见人皆恸哭,语方不可晓。试令书字,字亦不可读。”“时赞善大夫韩正彦知昆山县事,召其人,犒以酒食。”从这件事中可以看出,宋人把故事的背景放在昆山县海上,实际上就是南宋嘉定县的沿海地区。故事中谈到这些人是唐末派往朝鲜的使者,身上带有文书,“乃是上高丽表,亦称屯罗岛,皆用汉字。盖东夷之臣属高丽者。船中有诸谷,唯麻子大如莲的,苏人种之,初岁亦如莲的,次年渐小。数年后只如中国麻子”。[22](卷24,第二编第3册,P181)故事肯定是虚构的,但我们可以看到从古代上海的北部海面,可以直接航行至高丽。

其实从长江口到北方的海上交通,唐代前期就已熟知。杜甫《后出塞》诗云:“云帆转辽海,粳稻来东吴。越罗与楚练,照耀舆台躯。”[23](卷3,P463)《昔游》又云:“吴门转粟帛,泛海陵蓬莱。”[23](卷14,P4111)笔者曾经对唐五代沿东海、黄海北上至山东半岛、辽东半岛等地的海上运输路线做过描绘。[24](P334~337)两宋时期,大规模的官方海上运输很少见到,但到了元初,由于对南粮北运的渴求,政府看重海上运输。宋渤谈到:“国家大一统,舟车通四海,蛮越之邦,南金大贝,贡赋之漕,率由海道入京师。舶使计吏,舶舻附丽,鱼贯而至。”从海上运粮到北方,是元朝初年的主要方式。费榕在南宋末年曾为上海市舶,“归国后,以市舶漕运功,今授怀远大将军、浙东道宣慰使”,其子费拱辰为武德将军、平江等处运粮万户。因为海上运输浪急潮高,有危险,所以从南宋末年开始人们就修缮顺济庙,“风涛之祷辄应”,通过祭祀天妃来求得海上运输平安。从宋代上海市舶陈珩,到后来的费榕、费拱辰,以及上海的许多大族豪民,都奉四时香火,修饰翻建庙宇,“邦君邑人奔走为祠,亨神血食东南,人所信向,若验符契有年矣”。[2](卷15《坛庙》,P244)这一切,实际上都与当时海上运输量越来越大有关。费榕在元初先是措置上海市舶,后兼镇守上海总管府事。其时“沿海民船无所经,或流入盗贼,榕请录为户,蠲其徭役,而官领之,可得海船数千,稍水数万,备国用”。也就是说,将沿海所有船只集中登记,免去船户的徭役,在官方组织下漕运南方的粮食到北方。

元朝上海地区最先提出通过海上线路漕运粮食到北方的大概是朱清、张瑄等被招安的海盗,所以后人认为是“朱清始倡海漕”。至元十九年(1282),西沙人朱清、张瑄“建言海漕,抵直沽以达京师。初,岁以官船运米,八月于娄家港聚会,由通州海门县黄连沙万里长滩开洋,沿山提岙,至盐城县,历西海州、密、胶等州界,涉灵山洋东北行,使月余才至成山。次年三月,方抵直沽”。[25](卷10《海漕》,P59)也有资料记载:“朱清,太仓人。张瑄,居上海。二人本海寇,元初就招安,即为导攻厓山。谙识海道,漕运江南粮,不旬日达燕。遂有功,朝廷付金银牌,而许其便宜除授。”[26](卷下,第239册,P327)由于两位海盗熟悉沿海情况,所以在至元十九年(1282)就沿海岸线运粮到达北方。不过并不是“不旬日达燕”,按这里所说,前后要长达10个月的时间上海地区的粮食才能到达燕京。

至元二十一年(1284),“定议官支脚价,令近海有力人户自行造船,雇募稍水运粮,依验十斤,百里每石脚价八两五钱”。[25](卷10《海漕》,P59)朱清等运粮到大都,使元朝统治者认识到通过海路运粮是比较方便的一种运输方式,因而想大力推广,制定出具体的运输成本费用。一些史书记载到的罗璧,大概就是这个时候组织海运有方的一位官员。他曾为管军总管,镇守金山,居四年,清剿了海盗。他又徙上海督造海船。元朝廷最初议转运江南粟到京师,“璧独以海运便,部漕舟率先海道,自杨村入,不数十日至京师”。[2](卷28《人物二》,P440~441)[7](卷48《塚墓》,P942)从上海至京师的海运需要数十日,虽然时间较长,但这种海上运输是比较通畅的。

至元三十年(1293),在宋朝为承信郎、两淮制置司统制马步军事总管的殷明“海漕建方”,“踏开生路”,因为建言有功,授海船万户。[25](卷7《名宦》,P47)他的踏开生路是指什么呢?原来是他为元朝指出了与传统海路不同的走向:“自娄家港至本县三沙放洋,望东使入黑水大洋,收成山,转西至刘家岛,聚(舟京)取柴,迈登舟沙门岛,放莱州洋,入界河,不旬日而换直沽口。此路甚便,后减脚价作六两五钱。”[25](卷10《海漕》,P59)殷明提出的运输路线新走向,使海上航程近了不少,所以运输成本降低,因而他被政府升官也就成为必然。

随着海上运输的频繁,人们对海洋的认识不断深化,知道利用海洋的习性来方便运输:“吴中五六月间,梅雨既过,必有大风连数日,土人谓之舶舟卓风,去是舶商请于海神得之。凡舶遇此风,日行数百里,虽猛,而不为害。四明、钱塘南商至夏中毕集者,此风致之也。”[2](卷32《遗事》,P488)这说明海上运输者已能熟练地利用海风,加快船只运输的速度。

总之,交通网络的完备、运输业的发展,是宋元时期上海地区人员频繁来往和经济发展的产物,同时又反过来促使了人口的增长和经济的兴旺。商业和农业的发展,使上海地区渐渐成为江南的运输枢纽。尤其是到了元朝,为了保证钱粮通过海上运输快速地运到北方,政府认为必须发挥松江府的作用,需要松江府在很多情况下快速地决断货运的时间、数量和路程,不再一层层向上请示。同时,为了稳固松江府的地位,设立上海县形成一府两县制,在当时认为是十分有效的技术措施。上海地区在宋元时期的重要经济地位,决定了海上和内陆运输繁盛局面的出现。

注释:

①(清)谢庭薰:《乾隆娄县志》卷3《村镇》,载《上海府县旧志丛书·松江县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版,第271页。顾清《正德松江府志》卷9《镇市》(第132页)也说“古于此置风泾驿,其南半属嘉兴,东驰泖桥”。

②(明)顾清:《正德松江府志》卷2《水上》引,载《上海府县旧志丛书·松江府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版,第23页。彭定求《全唐诗》卷635(中华书局1960年版,第7292页)所引文字略有不同,云:“苍茫空泛日,四顾绝人烟。半浸中华岸,旁通异域船。岛间应有国,波外恐无天。欲作乘槎客,翻愁去隔年。”

[1] 徐硕.至元嘉禾志[M].宋元方志丛刊[Z].北京:中华书局,1990.

[2] 顾清.正德松江府志[M].上海府县旧志丛书·松江府卷[Z].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

[3] 杨旦.嘉靖嘉定县志[M].上海府县旧志丛书·嘉定县卷[Z].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

[4] 杨潜.绍熙云间志[M].上海府县旧志丛书·松江县卷[Z].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

[5] 殷聘尹.外冈志[M].上海乡镇旧志丛书[Z].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4.

[6] 封导源.马陆志[M].上海乡镇旧志丛书[Z].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4.

[7] 方岳贡.崇祯松江府志[M].上海府县旧志丛书·松江府卷[Z].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

[8] 金惟鼇.盘龙镇志[M].上海乡镇旧志丛书[Z].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5.

[9] 周凤池.金泽小志[M].上海乡镇旧志丛书[Z].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5.

[10] 叶世熊.蒸里志略[M].上海乡镇旧志丛书[Z].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5.

[11] 许光墉.重辑枫泾小志[M].上海乡镇旧志丛书[Z].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5.

[12] 唐锡瑞.二十六保志[M].上海乡镇旧志丛书[Z].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6.

[13] 韩浚.万历嘉定县志[M].上海府县旧志丛书·嘉定县卷[Z].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

[14] 陆立.真如里志[M].上海乡镇旧志丛书[Z].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4.

[15] 张建华、陶继明.嘉定碑刻集[Z].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

[16] 钱肇然.续外冈志[M].上海乡镇旧志丛书[Z].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4.

[17] 聂豹.正德华亭县志[M].上海府县旧志丛书·松江县卷[Z].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

[18] 李昉.太平广记[M].北京:中华书局,1982.

[19] 朱栋.朱泾志[M].上海乡镇旧志丛书[Z].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5.

[20] 谢庭薰.乾隆娄县志[M].上海府县旧志丛书·松江县卷[Z].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

[21] 朱长文.吴郡图经续记[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8.

[22] 沈括.梦溪笔谈[M].全宋笔记[Z].郑州:大象出版社,2006.

[23] 萧涤非.杜甫全集校注[Z].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4.

[24] 张剑光.唐五代江南工商业布局研究[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2003.

[25] 陈文.正德崇明县志[M].上海府县旧志丛书·崇明县卷[Z].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

[26] 长谷真逸.农田余话[M].四库全书存目丛书[Z].济南:齐鲁书社,1996.

(责任编辑:申 浩)

LandandWaterTransportationNetworkinShanghaiAreaDuringthePeriodoftheSongandYuanDynasties

ZHANG Jianguang
(College of Humanities and Communications, Shanghai Normal University, Shanghai 200234 China)

In Song Dynasty, there were two counties named Huating and Jiading in Shanghai, and in early Yuan Dynasty, Shanghai County was established whose economy developed fast. The continuous perfection of administration in this area led to the development of transportation. The land and water transportation in Shanghai was convenient as the transportation facilities were fully equipped. Land routes were available from Huating and Jiangding to almost all neighboring prefectures and counties. Road rehabilitation and bridge construction made land routes accessible, convenient, and as far as possible on a straight stretch. Water courses extended to all directions. The production and living materials for the government and the people were mostly transported by water. Huating and Jiading had a complete set of inn system. There were post roads leading to prefectures and counties, with inns along the road. To early Yuan Dynasty, the inn system became more complete. Inns for both water and land transportation were set in Songjiang, and the delivery stations were connected to Jiaxing in many directions. Qinglong Town in Huating and Shanghai County were important harbors for sea transportation. The maritime shipping routes from Shanghai could successfully reach the northern areas. In Yuan dynasty grains were transported from the south to the north, and Shanghai area became the important offshore hub from the south to the north.

Song and Yuan dynasties, Shanghai area, water and land transportation, inn system, sea transportation, transportation network

K928.6

A

1004-8634(2017)05-0135-(09)

10.13852/J.CNKI.JSHNU.2017.05.017

2017-05-04

张剑光,上海人,上海师范大学人文与传播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中国古代史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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