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军长征时期党的民族与宗教政策在甘南藏区的实践
2017-04-12郑嘉禹
郑嘉禹
(西北民族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 甘肃 兰州 730030)
红军长征时期党的民族与宗教政策在甘南藏区的实践
郑嘉禹
(西北民族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 甘肃 兰州 730030)
甘南藏区是红军长征经过的少数民族聚居区之一。红一、红二、红四方面军到达甘南藏区以后,把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基本原理同甘南藏区的具体实际相结合,因地制宜地改变了中国共产党先前缺乏实践经验的民族与宗教政策。在甘南藏区实施了“民族平等、民族团结、反对民族压迫,尊重少数民族风俗习惯和少数民族语言文字,争取上层人士,建立统一战线,民族自治”等为主要内容的民族政策;与此同时,适时改变了党的宗教政策,实行宗教信仰自由政策和贯彻政教分离的方针,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赢得了甘南藏区群众的普遍拥护和支持,为甘南藏区全面解放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红军长征 民族与宗教政策 甘南藏区
一、中国共产党早期的民族与宗教政策
(一)中国共产党早期的民族政策
1922年7月,中国共产党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指出:“只有打倒帝国主义以后,才能实现民族的平等和自决。”[1](P89)其中关于民族问题大会提到“蒙古、西藏、回疆三部实行自治,成为民主自治邦;用自由联邦制,统一中国本部、蒙古、西藏、回疆、建立中华联邦共和国。”[2](P11)这是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制定解决关于国内民族问题的纲领。
1928年7月9日,中共六大通过决议案,提出了“统一中国,承认民族自决权!”的口号。1931年11月7日,中华苏维埃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宣称:“中华苏维埃的一切法令,绝对应用于共和国的一切劳苦群众,丝毫没有民族的界限,而且苏维埃共和国必须特别注意民族共和国与自治区域内生产力的发展与文化的提高,必须为国内少数民族设立完全应用民族语言文字的学校、编辑馆与印刷局,允许在一切政府的机关使用本民族的语言文字,尽量引进当地民族的工农干部担任国家的管理工作,并且坚决的反对一切大汉族主义的倾向。”[1](PP94~95)在中华苏维埃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通过的《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宪法大纲》更明确规定:“中华苏维埃政权承认中国境内少数民族的自决权。他们有完全自决权:加入或脱离中国苏维埃联邦,或建立自己的自治区域。中国苏维埃政权在现在要努力帮助这些弱小民族脱离帝国主义、国民党军阀、王公、喇嘛、土司等的压迫统治,而得到完全的自由自主。苏维埃政权更要在这些民族中发展他们自己的民族文化和民族语言。”[1](P96)
中国共产党早期根据马克思主义民族理论提出关于民族问题的主张,基本方面是正确的,对于当时民族团结、反抗压迫起到了积极作用。但是,幼年时期的中国共产党,对于中国民族问题的认识还相对较少,处理复杂民族问题的经验缺乏,因此习惯于照抄照搬苏联模式。例如,当时对于少数民族聚居区采取了“联邦制”,这是不符合中国国情,也是违背少数民族同胞意愿的。
(二)中国共产党早期的宗教政策
1923年,在中共三大党纲草案中提出“教育与宗教分离”的原则。1927年3月,毛泽东在《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中指出,中国共产党应正确对待广泛存在于中国农村的宗教或迷信活动,总的原则就是破除迷信观念和反对神权。他提出迷信观念的破除,乃是政治斗争和经济斗争胜利以后自然而然的结果。
1931年,《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宪法大纲》颁布。在《宪法大纲》中,共产党第一次将宗教政策独立成章,结束了长期以来存在的将其依附于工人政策、土地政策等的现象。《宪法大纲》对宗教政策的具体规定如下:“中国苏维埃政权以保证工农劳苦民众真正的信教自由的实际为目的,绝对实行政教分离的原则,一切苏维埃公民有反宗教的宣传之自由。”[3](P176)《宪法大纲》对于宗教问题,阐述了三个观点:宗教信仰的自由、政教必须分离、反对宗教。
中国共产党早期关于宗教问题的政策,基本上是正确的。但是对于“反对宗教”的观点,说明中国共产党当时对处理宗教问题缺乏实际经验,只是从马克思主义的“无神论”世界观出发,照搬苏联模式,是带有一定局限性的。
二、红军经过甘南藏区的概况
(一)红一方面军途径甘南
1935年8月,党中央发动的包座战役,为红军进入甘南藏区提供了条件,但是张国焘却不执行党中央的指示,执意要向西康以及青海的少数民族地区进军。值此危急时刻,毛泽东等人召开中央政治局紧急会议,决定红一方面军向俄界进发。
1.俄界会议。9月11日,红一方面军到达甘南藏区迭部县俄界。12日,党中央在俄界召开了政治局紧急扩大会议。会议指出,红军应该继续坚持北上抗日,经过甘东北和陕北,以游击战争打到苏联边界去,取得共产国际的援助,以壮大红军。[4](P40)大会讨论决定了北上红军的组织领导问题,作出了成立由毛泽东、周恩来、王稼祥、彭德怀、林彪组成的五人团和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支队与编制委员会的决定。最后,会议通过了《关于张国焘同志的错误的决定》。13日,红一方面军离开俄界,继续北上。
2.腊子口战役。腊子口位于甘南藏区迭部县东北方向的腊子口乡,是川北通往甘南的门户,是一道天险。当时驻守在此地的是国民党新编十四师师长鲁大昌和他所率领的两个营和四个团。九月13日毛泽东率领红军离开俄界逐渐向腊子口逼近。14日毛泽东命令二师四团“在三天之内夺取腊子口”。16日毛泽东指挥战斗,并下达了在天亮前要攻破腊子口的紧急命令:“今晚打的是关键性一仗,要突破它。”[5](P25)17日清晨,红军胜利夺取了腊子口要隘,胜利进军甘南藏区。
(二)红二、四方面军转战甘南
红二、四方面军北上甘南,打响了岷洮西固战役之后,为了完成党中央关于“发展甘南作为战略根据地之一,与陕北、甘北相呼应的作战方针。”[6](P79)红二、四方面军着手在甘南藏区建立临时革命根据地。
红军到达甘南藏区之后,大力向群众宣传党和红军的宗旨及各项政策。每到一地红军都张贴大量的标语口号,如在临潭,红军就写下许多“共产党是领导全国民众抗日的政党”“只有红军才是唯一救中国救穷人的革命军队!”“红军不拉夫,不派差,不派款!”等标语。同时,红军还深入到人民群众中去开展宣传工作,经常召开大会,为群众举行演出,其中有宣传人民爱红军,为红军缝军衣、打草鞋的节目,有揭露国民党反动派压迫剥削人的小话剧等。每当人民群众热情地拿着各种食品前来慰劳,红军总是严守纪律,婉言谢绝,甚至连一个洋芋和一把豆子也不收。在临潭旧城,有户人家因受到国民党反动派的宣传离城而去,红军进城后就借宿他家。待他回来后,发现家中东西都原样放置,就连磨好的面粉也丝毫未动。此事传开后,临潭群众由衷地赞叹:“红军真是纪律严明啊!红军的这个好,在这个指头尖尖哩!”[4](P50)
红军在甘南藏区开展了建党建政的工作,初步形成了甘南临时革命根据地的党政领导机构。在党的建设方面,1936年9月中共甘肃工委成立,下辖中共西路工委和中共北路工委。中共西路工委由黄火青任书记,主要负责以临潭为中心的甘南藏区的党的工作。在政权建设方面,1936年9月甘肃省苏维埃政府成立,下设少数民族工作委员会等机构,成立了以常云亭为县长的临潭县苏维埃政府来管理甘南藏区。地方武装建设方面,哈达铺成立了由朱进禄为司令员,张虎城为副司令员,柳英为秘书长的哈达铺地区游击队;以及在临潭成立民兵大队等。9月下旬,红二、四方面军陆续离开甘南藏区,继续北上。
三、红军在甘南藏区民族与宗教政策的实践
(一)民族政策在甘南藏区的实践
1.民族平等、民族团结,反对民族压迫。早在1934年11月,中国共产党就提出了“反对一切汉族的压迫与剥削”的原则。红军到达甘南藏区,即刻张贴大量标语来表明红军对待少数民族的工作原则。即“红军不拿回藏人民一针一线”“红军不欺压穷人,红军不拉夫、不派款,汉回番民团结起来”等。一次,红军的一支后卫部队到达尼傲村附近,由于反对分子破坏了白龙江上的木桥而导致红军难以通行。当地红军派通司(即翻译)到村中求助,村里立刻派了20名藏族青年修通了道路,还派一名通司为红军带路。红四方面军还在甘南临时革命根据地领导当地人民群众开展了声势浩大的打土豪、反对民族压迫的活动。比如,红军支持人民群众起来斗倒了大恶霸地主刘继汉和罗盼清,将他们剥削的粮食、猪羊、衣服、白酒等,都分给了贫苦农民。红军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民族政策,受到甘南藏区各族人民的赞成和拥护。
2.尊重少数民族的风俗习惯。少数民族的风俗习惯是指一个民族在长久以往的生活中积累下来的物质、精神和文明等方面的传统。红军在进入甘南藏区之前,政治部就对少数民族的风俗习惯派专人在部队里进行传达、讲解。红军到达甘南藏区以后,中央军委马上向各部队颁发《回民地区守则》。守则规定:进入回民区必须得到回民的同意;不得擅入清真寺;不准借用回民器皿用具,在回民地区不准吃猪肉、猪油;[4](P57)在藏族聚居地区,规定红军“不得进入喇嘛寺院,不动藏民供奉的神像、神龛、香炉等”。红军尊重了少数民族的风俗习惯,也换来了少数民族对红军的信任。
3.尊重少数民族的语言文字。语言文字是一个民族的文化基石。维护语言文字平等也是尊重少数民族文化,维护民族平等的一个重要方面。中国共产党主张“使用自己的语言文字提高文化、设立学校、人皆有入校读书的权力”。红军到达甘南藏区之后,三令五申“少数民族有语言文字的自由”“重视发展民族的文化、学校”,而不是在“大汉族主义”思想的强压下去强迫少数民族学习汉语。进入甘南藏区后,党中央面向全体红军发出学习兄弟民族语言文字的号召,得到热烈的响应,红军指战员更是下大力气学习日常用语,起到模范带头作用。另外,为了红军指战员学习少数民族语言文字,还编写了少数民族与汉族语言文字对照表。红军到达临潭县城,用汉藏双语写下了许多标语,“保护喇嘛,信教自由”“红军不拿回藏人民一针一线”等。在回族地区,又制订一系列例如“保护回文,发展回民的文化教育,举办回民的报纸,提高回民政治文化的水平”的政策。这些措施对促进少数民族教育事业的发展起了巨大的作用。
4.争取上层人士,建立民族统一战线。在甘南藏区,这些上层人士主要包括:活佛、阿訇、头人、土司、奴隶主、封建贵族等。在历史上,虽然这些上层人士中有一部分投靠帝国主义或者国民党反动派的经历,但是大多数人都是可以争取和团结的。一方面,由于这些上层人士长期受到帝国主义和国民党反动派的民族压迫,因此他们有着反对压迫保护本民族利益的革命性的一面,这是我们能够团结的基础;另一方面,他们在本民族或者宗教界有着很高的威望,可以带领和组织本民族或者信教群众进行武装斗争。红军一进入甘南,就积极争取这部分上层人士。杨积庆土司,藏名罗桑丹增南·道尔吉,是卓尼藏区第19代世袭土司。红军经过时,不但没有发动一名藏兵对红军攻击,而且还直接以物资支援红军并保护红军。1935年9月17日,红一方面军来到崔古仓,杨土司命令开仓放粮,支援红军。红二、四方面军经过达拉沟时,杨土司再次捐献粮食,并主动撤出了在迭部的守军,并帮助红军与当地的喇嘛和部落头人达成共识,让红军顺利北上。西道堂被称之为中国伊斯兰教的“汉学派”,当时西道堂教长马明仁先生带领临潭境内广大穆斯林群众热情迎接红军,打开粮仓支援红军,甚至将自己的住宅让给了红军部队。
5.民族自治。中国共产党根据民族地区的实际情况,赋予各民族兄弟享有当家做主,管理本民族内部事务的权利。中国共产党摒弃了先前在苏维埃代表大会所提出的“各民族采取自由联邦制加入中华苏维埃联邦共和国”的原则,独立自主地运用马克思主义去解决中国的民族问题,这是中国共产党在红军长征时期作出的一大正确选择。民族自治政策经过实践的检验,符合中国国情,符合各族人民关于建立统一多民族国家的最高意愿。针对俄界中的民族问题,毛泽东写了《帮助番人反对汉官》的文章,其中提出“建立番人自己的政府,自己管事;建立番人自己的游击队,自己保护自己”等9项建议去帮助其解决民族问题。在甘南临时革命根据地,苏维埃政府和农会,以及各地的游击队、民兵大队等武装组织的活动较为活跃。这些组织的主力军都是当地各族劳动人民,其中包括了汉族代表、少数民族代表和拥护中国共产党的宗教上层人士代表,经过协商以民主投票的方式选举出来的。民族自治政策在甘南藏区的成功实践成为建国以后在少数民族聚居区实现民族区域自治制度的一个成功典范。
(二)宗教政策在甘南藏区的实践
1.因地制宜,适时调整宗教政策。中国共产党成立之初,其主要活动地点集中在大城市,这就造成了对少数民族群众宗教信仰的认识较为缺乏。中国共产党为了能够动员更多的无产阶级工人、农民群众加入到反帝斗争中去,通过赋予信教者在法律面前的平等权来动员有信仰的工人、农民。但是宗教与共产主义在世界观上是对立的,需要坚决划清界限,由此在总体上采取宗教与政治、宗教与教育必须分离的原则。然而在甘南藏区生活着的大部分群众是信仰藏传佛教的藏族,另外还有小部分信仰伊斯兰教的回族群众,他们都是有着非常虔诚的宗教信仰的民族。因此,红军对待宗教的态度直接决定了少数民族的人心向背问题。在甘南藏区,中国共产党根据藏区的实际情况分析宗教问题,适时改变了在苏区《宪法大纲》中关于一切宗教不能得到苏维埃国家的任何保护和供给费用以及反对宗教的政策,提出了一系列“宗教信仰自由,保护宗教”的主张,赢得了少数民族同胞对红军的赞同和支持。
2.宗教信仰自由,保护宗教场所和宗教经典。
党中央曾明确宣布:回番民宗教信仰自由,并规定严禁住经堂毁坏经典、神像及祭仪。红军进入甘南藏区之后,尊重少数民族的宗教信仰,提出了具体的做法细则。对于甘南的藏民“尊重藏民的宗教信仰,念经敬佛当藏民喇嘛听其自愿;部队不得进入喇嘛寺院,不动藏民供奉的神像、神龛、香炉等”。[7](P194)同时在回民区制订了三大禁忌、四大注意,其中包括禁止驻扎清真寺,禁止吃大荤,禁止毁坏回文经典等。
3.政教分离,反对宗教特权。红军到达甘南藏区后就下发了群众有信教和不信教的自由的规定,要求政教必须分离,同时参加苏维埃政府的宗教神职人员不得以寺庙的名义干涉政府的事宜,并对政府保护群众的不信教自由的责任进行了强调。红军积极帮助藏区人民建立自己的政权,反对宗教特权。
四、红军在甘南藏区民族与宗教政策的影响
1.用实践检验了马克思主义的真理。习近平总书记在纪念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大会的重要讲话中提到:“长征是一次检验真理的伟大远征。真理只有在实践中才能得到检验,真理只有在实践中才能得到确立。经过长征,党和红军不是弱了,而是更强了,因为我们党找到了中国革命的正确道路,找到了指引这条道路的正确理论。长征的胜利,使我们党进一步认识到,将马克思列宁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革命具体实际结合起来是独立自主解决中国革命重大问题的必然选择,只有这样做,才能把革命事业引向胜利。这是在血的教训和斗争考验中得出的真理。”[8]红军长征时期党在甘南藏区实行民族和宗教政策的成功,正是将马克思列宁主义基本原理同甘南藏区的具体实践相结合的成功典范,同样也是党能够独立自主解决中国民族问题的有力例证。在甘南藏区,中国共产党不再照抄照搬苏联模式中的民族和宗教政策,改变了《宪法大纲》中未经过实践检验的民族和宗教政策,并且根据具体情况制定出了符合甘南具体情况的政策,经受住了实践和历史的考验,成为建国后处理民族和宗教问题的一条成功经验。
2.在群众中宣传中国共产党的性质和宗旨。习近平总书记在纪念大会上强调:“长征的胜利,充分展示了中国共产党性质和宗旨的力量,充分说明了中国共产党必须在人民中间生根开花,必须紧紧依靠人民来克服困难、赢得胜利。”[8]红军在甘南藏区开展了广泛而深入的群众工作,宣传中国共产党的性质和宗旨。在临潭红军经常召开大会,为群众举行演出,宣传人民热爱红军,为红军缝军衣、打草鞋的节目。同时,红军以实际行动宣传着中国共产党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红四方面军指战员每到一地,都热情帮助乡亲们收割庄稼、砍柴、挑水,使群众非常感动。而当人民群众热情地拿各种食品前来慰劳时,红军指战员严守纪律,总是婉言谢绝。红军时时刻刻践行中国共产党的性质和宗旨,以实际行动赢得了甘南藏区人民普遍的拥护和支持。
3.各族人民积极支援红军。习近平总书记在纪念大会上指出:“红军打胜仗,人民是靠山。面对正义和邪恶两种力量的交锋、光明和黑暗两种前途的抉择,我们党始终植根于人民,联系群众、宣传群众、武装群众、团结群众、依靠群众,以自己的模范行动,赢得人民群众真心拥护和支持,广大人民群众是长征胜利的力量源泉。”[8]红军在甘南藏区紧紧依靠人民建立了甘南临时革命根据地,为了巩固革命成果,各族人民积极支援红军。第一,为红军提供粮食等物资。红军长途跋涉,爬雪山、过草地,加之当地军阀实行“坚壁清野”政策,粮食缺乏的问题已经相当严重。通过红军在甘南藏区宣传“北上抗日”的主张,群众自发捐粮捐物。临潭王家坟等地人民群众自发召开“抗日募捐”大会,为红军捐赠银元和鞋袜等。在康乐景古城一地,红军就筹粮约19万斤,筹集经费1 200元。[4](P152)同时甘南上层人士对红军也给予了巨大帮助,比如卓尼杨积庆土司和西道堂马明仁教长。第二,不仅在作战时帮助红军,还慷慨收留红军掉队战士。红军在初到甘南藏区时,面临藏区藏民多,语言不通,各项工作开展有难度的困境,有许多懂汉语的藏族通司站出来做翻译、当向导,给予红军极大帮助。在红军离开甘南藏区之后,国民党反动派对留下来的红军进行“清剿”,实行反革命的复辟。杨积庆土司和马明仁教长保护他们,安排其就地工作生活,或收入当地藏民家中为子女,或与当地藏区男女婚配,保障其能够就地安家。第三,积极参加红军,与红军并肩作战。红军在藏区宣传北上抗日的主张,加之藏区群众看到红军纪律严明,部队关系融洽,纷纷想投靠红军。仅在甘南一地扩兵工作一展开,立即有近三千人从四面八方跑来当红军。在临潭县城就成立了“甘肃第一路军”,充实和壮大了红军的队伍。
4.唤醒藏区人民的革命意识。习近平总书记在纪念大会上讲到:“长征的胜利,宣传了我们党的主张,播撒下革命的火种,扩大了党和红军的影响,巩固了党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使党牢牢扎根在人民之中。”[8]红军在甘南藏区播下的火种,定会成为燎原之势。红军开明的民族和宗教政策,使各族人民对中国革命的印象焕然一新;甘南成立的各级苏维埃政权,开展了广泛而又深入的群众工作;“打土豪,分田地”这在以前是想也不敢想的事,但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红军做到了。甘南藏区的各族人民欣然接受了马克思主义,明白了红军就是劳苦大众的队伍,苏维埃就是代表劳苦大众的政府。甘南藏区各族人民更加坚定了只有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各族人民才能真正翻身解放,成为自己的主人。1943年,甘南藏区在卓尼县水磨川寺学经的和政县松鸣岩寺活佛金巴嘉措,即肋巴佛的领导下,以“反对国民党,接洽共产党,抗日反降”为口号,爆发了农民大起义。队伍从冶力关开进临潭新城后,就改名为“甘肃农民抗日救国军”。起义军前后波及二十多个县,声势浩荡地动摇了国民党在甘南藏区的统治。虽然起义军失败了,但是为甘南藏区的全面解放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1]周锡银.红军长征时期党的民族政策[M].成都:四川民族出版社,1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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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甘肃省委员会文史资料委员会编.甘肃文史资料选辑:第38辑[M].兰州:甘肃人民出版社,1994.
[6]中国现代史学会编.长征档案:第3卷[M].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06.
[7]杨文岭.长征中的政治工作[M].北京:人民武警出版社,2006.
[8]刘上靖.习近平在纪念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大会上发表重要讲话[EB/OL].http://www.mod.gov.cn/shouye/2016-10/21/content_4750772_2.htm.2016-10-21.
编辑:杨远桢
D633.0
A
10.3969/j.issn.1003-4641.2017.04.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