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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语义学角度分析知觉经验表征

2017-04-11胡瑞娜郭干

社科纵横 2017年3期
关键词:语义学真值语句

胡瑞娜 郭干

(山西大学哲学社会学学院 山西 太原 030006)

从语义学角度分析知觉经验表征

胡瑞娜 郭干

(山西大学哲学社会学学院 山西 太原 030006)

知觉经验作为一种意识感知,从语言哲学层面看,是我们的心灵与外部物理世界的关联及互动在语言实践上的体现,其表征过程就是语言从发生到建构的过程。而从语义学的角度分析,正是从知觉经验的形成过程上去研究,从语义关联深入到意向的构造,在对表征语义的规范中体现逻辑的必然。区别于孤立、静止的语词分析方法,它是把知觉经验的表征问题放到关联中去理解,让一些不能的表征成为可能。

知觉经验表征 语义学分析 意向构造 指称

引言

现实中的知觉经验表征往往是含混的,容易引起歧义的。通过语义学的分析,旨在探讨知觉经验在整个表达过程中的涵义,如何让其表征变得更准确,提高它在现实表征中的有效性。

一、从语义学角度分析知觉经验表征的可能

知觉经验是指我们的各种感觉集合在一起,通过彼此间的协同活动,形成我们对外部事物的整体意识感知,关于此概念可以追溯到古希腊的时代。亚里士多德认为知觉的产生依赖于感觉器官接收到的外部对象的刺激,然后不断把对颜色、声音、气味、味道等的感觉形式形成一种自我的感知,进入了认识论的层面。而后来的经验主义者继承了亚里士多德对知觉经验的理解,把知觉经验的源头划到了客观的感觉范畴之中,如休谟把感觉经验都统称为知觉,过分简化了意识呈现的方式与状态,仅仅是把知觉经验当做了客观的自然事件。[1]而一些理性主义者则把知觉经验放在理性判断下去探讨,比如莱布尼茨将知觉的理解以及知觉的变化归结为单子这样的纯粹的精神实体,并将知觉以外的各种变化解释为建立于单子之上的发展过程,只是把它当做概念的序列。总之,无论理性主义者还是经验主义者,在对知觉经验表征进行分析的时候,都存在普遍的无处着力的困境,不能探究到知觉经验在表征中的内部联系和规律。

面对传统哲学遗留下来的困境,胡塞尔选择“回到事物本身”的理念,即直接面对事物,从现象中直指本质,现象即本质,本质即现象。梅洛-庞蒂则在胡塞尔现象学的基础上进一步发现,知觉经验始终是在一种“境域”之中,只有在背景与形状、主体与客体的关系中才能得到理解。比如我们直接感受到的红、蓝、热、冷是极其含糊的,它们属于“纯粹感觉”基础上的感觉体验,已经涉及到整个的意识发展过程,体现的是诸多因素的共同参与。而语言自身承载着各种各样的涵义,可以说是现实问题的集合,是知觉内容得以表达的基础,例如当我们在表达知觉经验的时候,会说“我看到……”“我听到……”“我感觉……”等意识感知。

值得注意的是,在现实生活中知觉经验表征有时是真实的,准确的,有时是部分准确或完全不准确的,其表征是不稳定的。因此要研究知觉经验的表征问题,就应该深入语言的本质,通过语义学的分析使知觉经验得以证实,并对其表征现象给予规范。这意味着对知觉经验表征研究发生了转向,越来越关注语言本身的功能、规则的遵循、逻辑的结构与形式等等,进而服务于实践的运用。只有在主体与客体的关系上理解知觉经验向知觉者所传递的信息,才能更便于把握和确定知觉经验的表征,消除或解决命题中普遍存在的模糊与歧义。可以说,语义学分析方法很大程度上弥补了传统哲学对知觉经验表征笼统解释的缺陷,将分析的过程细化到语词和句法所构成的网络结构中,为我们进一步研究表征的系统内容提供了便利。

二、知觉经验表征的语义关联分析

从语言哲学层面看,知觉经验的表征是我们的心灵与外部物理世界的关联及互动在语言实践上的体现。[2]一般情况下,人们对一个语句的理解实际上指这个语句在“说”什么,是在静态中去感受一个多重的语义空间,必然涉及到被表征的对象,相互间存在一种关联特性。具体在知觉经验表征的过程中,既体现了主体与客体的统一,也可以视为语言逻辑实践组成的广大集合。因此,让知觉经验表征有意义的根本在于回归一种公共语言,将表征的分析落实到使用关联中。对于这样的关联分析,涉及到具体的两个方面:

1.语义分析中的指称

从表达知觉内容的整个过程上来看,我们不是使用一个名称去谈论被指称的对象,而是去谈论它的涵义,即语句所承载的经验内容。“指称”涉及了语言所指的具体实在,而任何一个表征的完成也都是建立在一个客观存在的承载者上,不可能凭空或是随意地去表征。如果一个专名的承载者不存在,那么它将不会有一个指称,一个没有载体的命名是无法完成表征的。这个承载者不仅仅是指意向的主体,还包括此过程中预设的的习惯、外部特征以及周围环境各种各样的因素,是集合在一起的背景内容。比如人的心理映射的意向世界,在特定情境下,不同的表征方式也是围绕着对应的指称载体展开的,与所指对象直接对应。这种指向使得语义分析成为了一种识别方式,使得我们所表征的对象得以确定,每确立一个语句就代表了一种涵义。所以,对知觉经验表征进行的语义学分析中的“指称”,其实就代表了整个表征的语义值,通过“指称”能给语句的语义值以确定。而知觉经验表征的语义内容就相当于命题,由内部的句法来决定该命题的呈现方式。指称基于这种句法的制约,并以某种方式提供一种语义来符合我们关于内容的直觉判断,既增加了我们语言中的语境敏感数量,也在语境的变化中改变了真值。[3](P242)

2.语义分析中的意向构造

自然语言中本身就存在着各种各样的指示词,当我们在谈到某种知觉,实质上就是谈特定的时间中“我”对某一事物有什么样的感觉。这明显的语义意向在整个表征过程中呈现出现象性的特征,比如说一个句子“我现在很困”,显然就带有内在的意向性,在外人的观察中保持独立。这是由于任何一个表征的背后都有一个原始的承载者,不可能凭空或是随意地去表征。从事实来看,我们往往在对知觉经验进行表征的时候,每一种表征也都是围绕一个固定的核心展开的,不同的表征方式也是围绕着对应的指称载体展开的,并总是与所指对象直接对应。由此,语义的意向构造揭示了由推理所联结的表征内容,因而语义的分析与逻辑的联结也是必然的。[4]所以有必要对日常的表征加入逻辑的分析,让这种制约普遍存在于现实世界之中。弗雷格给出了一种语义学观点,一个表达的指称就是它的语义值,语义值不是指称时则表现为“意谓”。也就是说,一个表达式必然会呈现这个句子表达的真值,表述真的内容与其陈述的意义相关,而真的意义又可被还原为表达的真值条件。我们要想将自己与世界的意向联结给出清晰解释,就应该探寻句子背后遵循的逻辑规则以及蕴含的语义值,把这样一种努力带入到意向性的活动之中。从深层的原因上看,这是由于表征语言的意向构造中就联系着“逻辑真”,在客观存在的概念和自然法则之间形成了一种模态,即语言与世界是一种对应同构的逻辑关系。

三、知觉经验表征的语义学分析的实质

1.从语句构成上揭示语义框架

弗雷格认为,所有语句都是语词的构成,若是没有语词间的联结,就不存在一个完整的语句。从某种意义来讲,一个完整的表征语句,代表了特定的语词、短语以及从句的构成方式。而对于语词而言,若是没有语句提供存在方式,它本身也没有存在的意义。因此,要想对随意一个表征语句进行分析,就须要回到该语句的构成方式上去探讨。既然所有知觉经验表征的语句也都是由单个的语词构成的,那么整个语句的涵义及其意义也都是从语句的各个部分中产生的。[5]我们对语句意义的把握完全可以放在这些语句所共有的语词上,因为语言本质是客观的、系统的整体结构,不管以什么样的面貌呈现,都随处体现结构要素。而这些要素本身就处在各种关系的联结中,通过组合成某种特定的结构来突显自身的价值。[6]知觉经验要实现其表征的意义,必须落到语义的层面,使自己置身于在各种结构、要素之间的关联活动之中。知觉经验的语义表征基于人们普遍的一致心理,映射着我们共同生活的现实世界,每一个表达式都代表了一种语义。在罗素式的理论中,关于“N是P”这样一个语句的语义内容,是由“N”这个专名的指称和“P”这个谓词所表示的特性构成的。也就是说,一个对象只拥有一个特性,通过不同模式所展现的知觉经验内容也会不同。所以一些语言哲学家建议,对知觉经验表征的语义学分析应该放在一种“境遇”之中去研究,有确定意义的知觉经验内容必然蕴含着语义框架,并且携带了关于它所指向对象的、具有语义特征的信息。语义关联涉及到使用条件中对映射关系的描述,而知觉经验的表征其实就是对这种映射机制的动态表征,是一个推理的过程,把前后关系、处境、条件、范围等多种涵义放在一个表达式中。[7]

2.对知觉经验表征何以为真的分析

然而在现实世界中,知觉经验的表征很大程度上是自然语言对个体意识感知的描述,是不清楚的不准确的,缺乏一个恰当的语义学标准。可以说,对语句意义的理解在本质上就意味着理解一个语句在什么条件下为真。比如说,“这本书的史学价值很高”,在这个句子中的对象是“这本书”,而唯一相关的性质是“史学价值很高”。我们对这本书感知的真假对应在这个语句上,取决于这个语句的真假。所以说,知觉经验在表征的过程中,必然会涉及到对真值的探讨。

(1)从语言形式上把握真

对知觉经验表征进行语义分析,实质上是在寻求一个恰当的、形式上正确的定义或是表达。同时,也是在确立当且仅当这样的表征语句是正确的,不能任由其他的语句部分随意替换。用塔尔斯基提出的标准来讲就是:对于一个“X是真的”形式的表达式,如果可以用一个句子或是别的任何东西来替换X,便不能使它成为一个有意义的句子。这个“真”的概念是在语言形式中体现的,通过促成真语句来为自然语言提供确定的意义。戴维森认为,通过分析真理的谓词,消除语言形式上的逻辑悖论,本身就是在构造一种意义理论。而在一整套的意义理论中,能清楚地说明每个句子的意义,或是能有效地确定任意一个表达式的意义,属于对句子真值条件的归纳说明。对此,我们可以概括为如下形式:(T)X是真的,当且仅当P,比如说“血是红的”是真的,当且仅当“血是红的”。可以说,这里判断的“真”是指语句,尽管不能代表语句所表达的全部事实内容,但便于对知觉经验作出形式上恰当的表述。

(2)从语句涵义中认识真

对知觉经验表证进行的语义分析,是深入到语句涵义之中说明句子的真值条件与实际使用之间的关系。这种分析已经不是对纯句法的分析,不是停留在形式逻辑的层面去认识真,而是对深层语义内涵的分析。在这里,维特根斯坦提出,语言分析的意义并不是由真值函数成分决定的,不是在一些逻辑的联结词上,“而是由基本命题的内部结构决定的”。只有在此基础上,按照一定的规则组合成一套逻辑语言,才能与真值条件相联结。卡尔纳普认为,描述一种语言可以从内涵理论开始,然后在这个基础上建立外延理论,因而通过学习这种语言的内涵理论可以把握词、短语以及句子。他在对内涵的关注中,将所有的语言规则看成是内在的,把句法理论从逻辑的层面渗入到经验的层面。我们所进行的语义分析,更像是把语义解释还原为一种逻辑的模型。

[1]齐志家.梅洛-庞蒂的知觉分析[J].湖北大学学报,2010(6).

[2]蒉益民.知觉经验与知觉内容[J].哲学动态,2008.

[3]Emma Borg.Minimal Semantics[M].Oxford University Press.

[4]郭贵春.当代语义学的走向及其本质特征[J].自然辩证法通讯,2001(6).

[5]胡瑞娜.弗雷格的语义学及其本质特征[J].科学技术与辩证法,2004(6).

[6]刘伟伟.英国语义学研究的历史传统与发展趋势(下)——从自然语言语义分析到当代语义学系统方法论的理性建构.[J].科学技术哲学研究,2012(4).

[7]王华平.知觉经验是否有表征内容[J].厦门大学学报,2011(6).

B08

A

1007-9106(2017)03-0077-03

胡瑞娜(1974—),山西大学哲学社会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语言分析哲学;郭干(1991—),山西大学哲学社会学学院外国哲学在读硕士,主要研究方向为语言分析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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