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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汉学家傅恩的《花间集》英译与传播

2017-04-11葛文峰��

中州学刊 2017年3期
关键词:传播英译

葛文峰��

摘要:《花间集》是中国词史上第一部文人词集。在西方世界,首先对《花间集》(Among the Flowers: the Hua-chien Chi)进行全本英译尝试的是美国汉学家傅恩。这也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一部《花间集》全译本。美国汉学家傅恩的深厚汉学学术背景直接体现在译本的体例之中。她的翻译策略以传递词体特征为指归,以中国文化的传译为目的。30余年来,傅恩《花间集》译本流传至全球四大洲的不同国家和地区,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成为中国文学走向世界的经典译著之一。

关键词:傅恩;《花间集》;英译;传播

中图分类号:I207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0751(2017)03-0127-05

早在词成为宋代的繁盛文学体裁之前,晚唐五代时期即出现了第一部文人词集——《花间集》。该集收录18位词人的500首词作,是早期经典古词的集中刊刻。“《花间集》规范了词体的文学特质与审美基础,在中国文学史(词史)上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素有‘倚声填词之祖的美誉。”①

在西方世界,首先对《花间集》(Among the Flowers: the Hua-chien Chi)进行全本英译尝试的是美国汉学家傅恩。这也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一部《花间集》全译本。纵观海外众多中国古词的翻译,“傅恩的《花间集》翻译有自己非常独特的地方”②。富有开创性且独具特色的傅恩《花间集》英译本,它的体例如何,翻译究竟有哪些特点,出版30余年来在全世界的传播与接受情况是一种怎样的状态?笔者拟做一次系统性的梳理与归纳。

一、译者傅恩与《花间集》译本

译者傅恩,英文名Lois Fusek(罗伊斯·福瑟柯),系美国当代著名女汉学家,毕生以中国古代语言文学研究为志业。出于对中国文化的热爱与探究,她遵循当代海外汉学家的一贯做法,取汉语名字“傅恩”,晓谕汉学界。傅恩早年求学于耶鲁大学,1975年在著名汉学家傅汉思(Hans H. Frankel)的指导下,以论文《曹丕诗歌研究》[The Poetry of Ts′ao P′i (187-226)]获得博士学位。毕业后,傅恩入职芝加哥大学,任中国语言文学教授。傅氏的代表性著述有《〈高唐赋〉论》(The "Kao-t′ang fu", 1972-1973),《评〈钟与鼓:口语传统中的经典诗学〈诗经〉〉》(Review on The Bell and the Drum: Shih Ching as Formulaic Poetry in an Oral Tradition by C. H. Wang ,1974),《评〈辛弃疾〉》(Review on Hsin Ch′i-chi by Irving Yu-cheng Lo, 1974),《三遂平妖傳:罗贯中的通俗小说》(The Three Sui Quash the Demon′s Revolt: A Comic Novel Attributed to Luo Guanzhong,2010)等。

1982年,傅恩翻译的《花间集》在纽约由哥伦比亚大学出版社出版发行,系该社“东方经典译丛”(Translations from the Oriental Classics)丛书之一,其底本是1960年中国台北出版的《宋本〈花间集〉》。为了进行准确的译介,傅恩综合参考了各种《花间

收稿日期:2017-01-09

*基金项目:安徽省高校优秀青年人才支持计划重点项目(gxyqZD2016409)。

作者简介:葛文峰,男,淮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北京外国语大学国际中国文化研究院博士生(淮北235000)。

集》笺注,涉及中国两岸三地的多种刊本:华连圃的《花间集注》(上海,1935)、李冰若的《花间集评注》(香港,1960)、萧继宗校注的《花间集》(台湾,1977)。其中,“华、萧二人的评注与诠释影响了傅恩对《花间集》的解读,对其翻译助益颇大”③。

傅恩《花间集》译本除却500首花间词的译文(共160页)之外,其中的副文本极为丰富。“引言”(共32页)是译者解读、翻译、研究《花间集》的总结性论述,分为“翻译方法”与“《花间集》简介”两部分。在第一部分中,译者着重介绍了自己翻译花间词的方法,意在将花间词的体词特征传递给英语读者;第二部分简述了《花间集》的成书背景、主题特色,重点论述了温庭筠、韦庄的花间词文体,并从跨文化、比较文学的角度,将温、韦与法国19世纪最著名的现代派、象征派诗人波德莱尔(Baudelaire)进行对比分析。傅恩认为,《花间集》是一个充满矛盾的世界:第一种矛盾是花间词崭露头角于唐代璀璨文学的黯淡之时,却又得益于唐诗的滋养,逐步形成了新的语言与审美;第二种矛盾是《花间集》反映的诗性是男性、女性杂合的两性对立统一;第三种矛盾是花间词逐渐脱离了音乐传统的束缚,其创作脱胎于严格规约的曲调和旋律④。《花间集》的“序”由欧阳迥撰写,尽管译者对其中的观点不完全赞同,但是仍旧忠实地译出“序言”全文(共4页)。“花间词人小注”(共6页)含有译者所撰18位词人的简介,含生卒年、出生地、人生概说与词作略论。“词注”(共4页)主要是译者对花间词中的地名、典故、文化专有名词进行的阐释性解说。“词牌索引”(共8页)将《花间集》中所有词牌列举出来,词牌是意译的,辅以威妥玛拼音,并将其关涉的花间词人与页码分别列出,便于读者检索、查找。“总体索引”(共4页)以专有名词字首字母为序,关联译集中所在的页码,极大方便了读者阅读。译者在译本体例上作出的种种努力,是为了向英语读者引介“词这一文类的特色和其中所体现出的独特文化内涵及《花间集》的出现在中国文学史上产生的重要影响与意义”⑤。

二、傅恩《花间集》英译的策略与特点

身为汉学家兼翻译家,傅恩《花间集》译本翻译方法上的最大特点是传译“词”的文体特征,尤其是古词作为区别于古诗的“长短句”形式特征。词体外在形式结构的灵活多样,与词作的内容密切相关,其自身具备一种意蕴表达,更直接影响着词作的叙述与审美生成。因此,傅恩首创了一种针对词体形式特点的翻译方法——“结构对译法”。她论述道:

我在翻译《花间集》的过程中,竭力赋予不同词作结构以独有的意义表征。花间词的翻译不仅在于文字意义的传达,更在于其特定的诗学形式书写。诚然,英汉语言的差异,决定了结构层面的转译极为困难。但是,对于《花间集》而言,各类不同词体结构是至关重要的,尤其是进行全集翻译的时候。……如果采用(最为流行的)自由诗体翻译《花间集》,那么,词体形式的重要意义则无法显现⑥。

由此可见,傅恩英译《花间集》的主要目的之一即从本质上向异域读者传达词与诗的美学内涵差异,不同词牌下的词作,字数、行数、平仄、韵律等“长短句”结构形式的语言外在之美,是一种全新的文学阅读体验。为了达到在翻译中体现词体结构的目的,傅恩以译文的长短映射原词中汉字字数的多寡。在同一首词作中,原词每行的字数越多,与之对应的译文长度越长;原词每行的字数越少,与之对应的译文长度越短。如果原词出现字数相等的两个或数个词行,译者则尽量使得它们的译文长度保持一致。傅恩坦言:“明知以英语体现词体的形式特点极其困难,但我还是尽力而为,将其展现在译文中。”譬如她翻译的韦庄词《荷叶杯》。

荷叶杯"Lotus Leaf Cup"(Ho-yeh pei)

绝代佳人难得,It is difficult to meet with so exquisite a beauty,(6)

倾国,A ruin of states.(2)

花下见无期。We may not rendezvous among the flowers.(5)

一双愁黛远山眉,Her darkened brows are like the far distant mountains.(7)

不忍更思惟。No longer can I bear the thought of her.(5)

闲掩翠屏金凤,Idly I close an azure screen golden with phoenixes,(6)

残梦,My dream ending.(2)

罗幕画堂空。I am very alone within the painted hall.(5)

碧天无路信难通,The sky has no road by which I cold send on a letter.(7)

惆怅旧房拢。My heart grows heavy in these old rooms.(5)

原词共有上下两阕,计8行,译文相应地分为两个诗节(stanzas)。在每行译文的右端,译者用阿拉伯数字标明原词每行的汉字字数。尽管译文的單词数与原词的字数无法做到一一对应,但是,就译文的整体性而言,已然彰显了原词结构“长短句”形式的参差之美。即使对于不谙中国古典文学的外国读者而言,通过阅读这种形式新颖的译文,也能对《荷叶杯》词牌的形式有较多认知,直观地领会到古词为何又称之为“长短句”,感受古词独有的结构之美,将中国古词与古诗区别开来。毋庸置疑,这对西方读者了解和探求古词的文体特质有极大的意义。傅恩的这种“结构对译法”重点将形式结构对于古词的重要性译介给西方读者。不仅如此,花间词紧凑的结构形式所具备的决定性张力,契合了词作主题的表达。无论是原词还是译文,其中流露出的典雅、矜重而不过分悲悯的情感,正得益于花间词这种结构形式的平衡与支配。

在诗歌翻译中,形式与意义的传达始终是矛盾的两个方面:形式的保真传译,必然影响意义的忠实翻译,是为“因形害义”;意义的贴切翻译,又必然影响到形式的完整再现,是为“因义害形”。傅恩的“结构对译法”为了达到原词与译文在形式上的对称与呼应,她必须调整译文的内容,增添、删除某些字词,进行灵活的改译。比如另一首韦庄词《浣溪沙》的翻译。

浣溪沙"Sand of Silk-washing Stream" (Huan-ch′i sha)

清晓妆成寒食天,A clear dawn graces the morning of the Cold Food Festival,

柳球斜袅间花钿,A cluster of willow blossoms sets off her golden hairpins,

卷帘直出画堂前。She rolls up the curtain and goes out of the painted hall.

指点牡丹初绽朵,The tiny peony buds are just starting to burst into bloom,

日高犹自凭朱栏,The sun is high, and yet she stands by the red railing,

含颦不语恨春残。She quietly frowns, hating the spring that will fade away.

《浣溪沙》共6行,每行7个汉字,行行字数相同。在译文中,为了保持结构的对等,译者进行了较大幅度的改译。第一行的译文里,虽然舍弃了女主人公“她”的“妆成”,但是添加了动词“grace”,衔接了“清晓”与“寒食天”两个意象,拟人化地传译客观景物;同样,第二行省略了柳球“斜插在鬓发、袅娜多姿”的动态;第三行删减了“直出”中“径直地、直接地”(directly, straightly)的含义,没有描述原词中女子率性的性格;在第四行中,原词的逻辑主语是“她”,如果直译为“She points at the newly-bloomed peony”,其长度明显短于傅恩的译文,破坏了译文的整体结构。故而,译者以“牡丹”作为句子的叙事主语,辅以“burst into bloom”短语,做到了与其他每行译文的“等长”。末尾两行,译者分别以并列句与状语从句的句法形式,实现了译文在长度方面的整齐划一。傅恩发挥了译者的主体作用创造性地进行改译,但是并未改变原词的抒情基调,原词与译文最大限度地“兼顾了形式与内容,做到了形式与内容的有机统一”⑦。

傅恩对花间词形式结构的执着并不意味着她无意传递原作的文学意境与文化内涵。为避免过多脚注影响读者的流畅阅读,译者将大部分注释移作尾注,仅保留少量至关重要的核心词解释,作为页下注。如译者对《花间集》中出现频率较高的“姹女”“王昭君”“长门宫”“屈原”“西施”“唐玄宗”“玉兔”“鸳鸯”等名词进行了释义。如前文韦庄词《荷叶杯》中的“倾国”一词,译者解释道:“此为描写中国古代美人的惯用语,出自汉代李延年的《佳人歌》,他的妹妹李夫人为汉武帝刘彻宠妃。《佳人歌》云‘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⑧这种历史文化背景的交代,更有利于读者对上一行“绝代佳人难得”译文的理解。

三、傅恩《花间集》译本的传播与影响

傅恩《花间集》译本1982年初次出版发行,1985年再版。35年来,该译本在全世界得到广泛传播,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首先,傅恩《花间集》译本传播地域广泛,遍及四大洲。目前,美国“联机计算机图书馆中心”(Online Computer Library Center,Inc)拥有世界上最大的图书馆馆藏检索系统,可以查阅全球25000余家公立图书馆、高校图书馆的图书收藏情况。笔者借助该系统检索发现(2016年7月3日),在遍布北美洲、欧洲、亚洲、大洋洲的17个国家和地区中,共有312家图书馆藏有《花间集》译本。美国有261家,英国有11家,澳大利亚有9家,德国有5家,荷兰有4家,加拿大有3家,中国大陆与香港各有3家,意大利、瑞士、丹麦、瑞典各有2家,新加坡、墨西哥、新西兰、法国、土耳其各有1家。其中,美国馆藏的傅恩《花间集》译本占全球馆藏量的83.7%,遍及美国48个州,几乎实现美国全国性的覆盖。其次,傅恩《花间集》译本引起了学界的密切关注。一部文学翻译作品能否引起目的语国家的学界关注,是否出现相当数量的译评,是衡量该译著影响力大小的核心标准之一。而且,“有影响的国际译评主导着欧美文化语境中跟阅读翻译作品相关的舆论,影响并形塑着读者的阅读选择、阐释策略及价值判断”⑨。关于中国文学译著正面评论有利于扩大它的影响,引导着海外读者的阅读选择。

傅恩《花间集》译本出版之后,旋即引起海外汉学界的高度关注,著名汉学家迅速撰文,对其进行积极的评析。美国南加利福尼亚大学华裔中国文学教授张振翱(Dominic Cheung)在《当代世界文学》(World Literature Today)杂志上的专题评论,不吝赞誉之词:“傅恩的花间词翻译的极好,意象也以最近似的英文译出。她的翻译捕捉到了花间词既通俗又文雅的妙处。”⑩美国亚利桑那州立大学华裔汉学家魏世德(John Timothy Wixted)在《亚洲研究》(The Journal of Asian Studies)杂志上的译评认为,“傅恩英译的《花间集》是一部罕见的、成绩卓然的译著,具有划时代的意义”B11。哈佛大学知名汉学家伊维德(Wilt Idema)在具有120余年历史的汉学名刊《通报》(T′oung Pao)上撰文指出:“傅恩英译的《花间集》为西方读者提供了一部重要的、充满吸引力的古词选集,对美国汉学界的中国词学研究颇有帮助。”B12美国卡莱罗纳大学中国文学教授杰姆斯·哈格特(James Hargett)在国际权威刊物《中国文学》(Chinese Literature: Essays, Articles, Reviews)上高度评价道:“傅恩以一人之力译完500首花间词,实属不易。《花间集》华丽、优美的辞藻极难译为顺畅、可读的英文,但傅恩做到了!这对于(英语世界)中国词学研究极为有利。”B13再次,傅恩《花间集》译本被引率高,并入选经典中国文学外译丛书。在国际汉学界,傅恩的《花间集》译本被作为代表性的中国文学译著而受到广泛的阅读,进而被其他汉学著作、汉诗译集所援引,被汉学界视为中国文学研究的必备书目,并在诸多代表性著作、译作中加以参阅,列为参考文献,如表1所示。

表1以傅恩《花间集》译本作为重要参考文献的外文图书信息统计表

编著者外文图书名称时间(年)

Burton WatsonThe Columbia Book of Chinese Poetry1984

Greg WhincupThe Heart of Chinese Poetry1987

Patricia EbreyThe Inner Quarters: Marriage and the Lives of Chinese Women in the Sung Period1993

Julie LandauBeyond Spring: Tz′u Poems of the Sung Dynasty1994

Huaichuan Mou Rediscovering Wen Tingyun: A Historical Key to a Poetic Labyrinth2003

Wilt IdemaChinese letterkunde: Een inleiding2006

Ronald C. EganThe Literary Works of Ou-yang Hsiu (1007-72)2009

Xiaorong LiWomen′s Poetry of Late Imperial China: Transforming the Inner Chambers2012

显而易见,傅恩《花间集》译本得到了学界持久的关注。表1中的八部诗选、著作均出自国际汉学巨擘之手,在学界影响巨大。例如华兹生(Burton Watson),他以研究、翻译中国文学闻名于世,曾荣获哥伦比亚大学翻译中心的金牌奖章(1979),两度获得“美国笔会翻译奖”(America PEN Translation Prize,1981、1995),并于2015年获得“拉夫·曼海姆翻译终身成就奖”(The Ralph Manheim Medal for Translation)。又如汉学家朱丽叶·兰道(Julie Landau),是华兹生的高足,专注于中国古词研究。她在對傅恩《花间集》译本细致研读的基础上,翻译出英语世界第一部宋词选集《春之外》(Beyond Spring),该集列入美国“亚洲经典译丛”(Translations From the Asian Classics),影响颇广。尤其值得注意的是,伊维德(Wilt Idema)在其荷兰语著作《中国文学导论》(Chinese letterkunde: Een inleiding)中仍旧对《花间集》译本多加赞誉、参考,在荷兰汉学界产生了积极的影响。这些都足以说明傅恩《花间集》译本在专业学者中举足轻重的地位和普遍接受的程度。另外,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汉学家梅维恒(Victor H. Mair)编著的《哥伦比亚中国传统文学简编》(The Shorter Columbia Antholog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Literature,2001),直接从傅恩《花间集》译本中选取韦庄的《菩萨蛮》与李煜的《乌夜啼》译文。美国伊利诺依大学华裔汉学家蔡宗齐(Zong-qi Cai)编选的《汉诗阅读:指南选集》(How to Read Chinese Poetry: A Guided Anthology,2007),也从傅恩《花间集》译本中选取了温庭筠的《谒金门》《菩萨蛮》《更漏子》以及晏殊的《浣溪沙》等词作的译文。傅恩翻译的花间词以其可读性与经典性得以入选美国高校的中国文学读本,进入大学生的阅读视野,扩大了《花间集》译本的读者群体,影响力持续提升。

2012年,傅恩《花间集》译本入选中国的“大中华文库”系列丛书。1995年立项的“大中华文库”项目,是我国首次系统地、全面地向海外译介中国文化的国家工程,也是当下“中国文化‘走出去”国家战略的核心组成部分。“大中华文库”“从选目、版本到翻译,都非常严谨。(编译工作)由最适合的专家来做,保证了版本选择权威、英译准确传神、体例妥当完善”B14。作为丛书之一的《花间集》译本,没有重新选择翻译家进行复译,而是直接采用了30年前的傅恩译本,既充分认可了她“英译准确传神”的高水平翻译,又证明了该译本在刊行后产生的世界性影响。对于一位美国译者的中国古词译本而言,傅恩《花间集》译本经历了时间的考验之后,又能返回母国,纳入文化外译的国家级战略计划,确立了该译本作为世界性译著的经典地位,实属难能可贵。

综上所述,傅恩的汉学家文化身份决定了《花间集》译本的学术性基调。35年的历史证明,傅恩的《花间集》译本不仅实现了世界性的流传,引起国际中国文学研究者的广泛关注,融入了世界文学,而且也确立了翻译文学的经典地位。这对于中国文学如何成功走出国门,如何走进他国读者的阅读视域,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与借鉴价值。

注释

①李冬红:《〈花间集〉接受史论稿》,2004年,华东师范大学博士学位论文,第1页。

②⑤黄立:《英语世界唐宋词研究》,四川大学出版社,2009年,第67、60页。

③涂慧:《如何译介,怎样研究:中国古典词在英语世界》,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4年,第66页。

④⑥⑧Lois Fusek. Among the Flowers: The Hua-chien Chi. New York: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1982, pp. 1-32, p. 63, p. 59.

⑦杨萍:《翻译的形义平衡与失衡》,《中国外语》2005年第2期。

⑨刘亚猛、朱纯深:《国际译评与中国文学在域外的“活跃存在”》,《中国翻译》2015年第1期。

⑩Dominic Cheung. Review on Among the Flowers: The Hua-chien chi by Lois Fusek. World Literature Today, 1983(2): pp. 346-347.

B11John Timothy Wixted. Review on Among the Flowers: The Hua-chien chi by Lois Fusek. The Journal of Asian Studies, 1984(1): pp. 163-165.

B12W. L. Idema. Review on Among the Flowers: The Hua-chien chi by Lois Fusek. T′oung Pao, 1985 (1/3): pp. 134-137.

B13James Hargett. Review on Among the Flowers: The Hua-chien chi by Lois Fusek. Chinese Literature: Essays, Articles, Reviews (CLEAR), 1985(1/2): pp. 169-172.

B14楊牧之:《国家“软实力”与世界文化的交流——〈大中华文库〉编辑出版启示》,《中国编辑》2007年第2期。

责任编辑:行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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