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工业化初期城市的环境问题——重温恩格斯的《英国工人阶级状况》

陈 波 赵巧凰

英国工业化初期城市的环境问题
——重温恩格斯的《英国工人阶级状况》

陈 波 赵巧凰

恩格斯的 《英国工人阶级状况》对英国工业化初期城市的环境问题有着十分详尽的记录。英国工业化初期城市的环境问题主要表现为固体废弃物污染、空气污染和水污染。这些严重的环境问题给当时的英国居民带来了深重的灾难，尤其是离污染最近的工人阶级饱受其害。其产生的主要原因是当时人们对环境的漠视、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和技术的限制。通过对英国工业化初期的环境问题进行反思，唤醒人们的环境意识，协调生产与环境的关系，高度重视科学技术对于环境保护的作用，既是社会共识，更是社会责任。

工业化；环境问题； 《英国工人阶级状况》

英国工业革命在人类历史上的里程碑意义让众多学者从历史学、政治学、经济学和社会学等多方面对其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其中，在众多研究英国工业革命的著作中，恩格斯的 《英国工人阶级状况》建立在真实可信的调研的基础上，恩格斯也强调他是 “根据亲身观察和可靠材料”记录下这段历史。该著作全面和系统的描述成为记录英国工业革命状况的经典著作，被称作是 “是世界社会主义文献中的优秀著作之一”①。对 《英国工人阶级状况》的解读，学者们大多侧重于对工人阶级的生存状态及其艰苦斗争的研究，对于著作中恩格斯对环境的描述则有所忽略。本文将根据该著作中恩格斯对于环境的描述，找出英国工业革命时期出现的严重环境问题及其产生的原因，从而总结经验教训，为我国解决当前复杂的环境问题提供一些思路。

一、英国工业化初期城市环境问题的主要表现

恩格斯在与普通工人阶级的交往中，亲历了他们恶劣的生存环境。在 《英国工人阶级状况》一文中，他详细记录了当时英国工人阶级的生活、工作环境，用其中的细节向我们描述了一幅英国城市环境在工业革命初期遭受严重工业污染的画面。

（一）严重的固体废弃物污染

固体废弃物污染在英国工业化初期的城市中非常严重。特别是在工人的居住区，建筑物杂乱地排列着，毫无规划可言，生活废弃物的处理更是丝毫没有被考虑到，于是这些区域固体废弃物污染几乎随处可见。恩格斯在 《英国工人阶级状况》 “大城市”一章中这样描述伦敦工人居住区的环境：“城市的这一部分没有下水道，房子附近没有渗水井，也没有厕所，因此，每天夜里至少有5万人的全部脏东西，即全部垃圾和粪便要倒到沟里面去。”②而这一情况不仅仅是在人口密集的伦敦可见，恩格斯提到：“凡是可以用来形容伦敦的，也可以用来形容曼彻斯特、北明翰和里子，形容所有的大城市。”③例如，“在哈得兹菲尔德，整条整条的街道和许多胡同及大杂院都既没有铺砌，也没有下水道或其他任何排水沟；这些地方堆积着污泥、垃圾和各种废物，这些废物在逐渐腐烂、发酵。”④这种大量的、随处可见的、令人作呕的固体废弃物污染严重到甚至连清理都成为不可能。在霍乱爆发的时期，城市中的卫生警察试图清理这些 “细菌源”，但正如恩格斯所说，“要在霍乱到来以前把这些奥吉亚斯的牛圈打扫干净，那简直是不可能的。所以人们只打扫了几个最坏的角落就算了，其余的仍然保持原状。”⑤又由于英国特殊的海洋性气候的影响，城市中往往很少有干燥的时候，于是无数的固体废弃物就在潮湿的空气中堆积、发酵，引发着恩格斯在书中常提到的 “一想到就令人发抖的恶果”⑥。

（二）可怕的空气污染

工业化初期的英国城市，房屋和街道的规划都极其混乱，导致空气很难流通，加上海洋性气候的影响，大量堆积的固体废弃物在常年潮湿的空气中不断发酵，让原本就沉闷的空气变得污浊不堪。城市中高耸的烟囱更是为城市的空气笼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恩格斯指出：在波尔顿，“即使在天气最好的时候，这个城市也是一个阴森森的讨厌的大窟窿。”⑦如此严重的空气污染，给人们的健康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影响。“肺部的疾病是这种生活条件的必然结果，而这种病也确实是工人中间最常见的。”⑧面对这种可怕的污染，恩格斯感叹道：“在这种难以想象的肮脏恶臭的环境中，在这种似乎是被毒化了的空气中，在这种条件下生活的人们，的确不能不下降到人类的最低阶段。”⑨如果说生活区的空气污染已经严重影响到人们的健康，那么工厂的空气污染则往往产生致命的危害。恩格斯在 “其他劳动部门”一章中对工厂的空气污染有详细的记录。“主要是由于在磨刀叉时有大量的灰尘状的、极细微的、有尖锐棱角的金属屑飞出来，弥漫在空气中，从而不可避免地要吸到肺里去。”⑩这种致命的污染在许多行业都存在。“例如在纺纱工厂和纺麻工厂里，屋子里都飞舞着浓密的纤维屑，这使得工人，特别是梳棉间和刮麻间的工人容易得肺部疾病。”⑪

（三）被忽视的水污染

英国平坦的大地上纵横交错的河流曾经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然而在工业化初期，这些河流逐渐沦为各种污染物的排泄场所，成为英国工业化付出的又一个环境代价——水污染。被令人作呕的垃圾围困，被弥漫的毒空气笼罩，如果不走近这些昔日的靓丽风景线，人们很容易遗忘这些遭受严重污染的河流。“艾尔河流域和柯尔德河流域是英国最美丽的区域之一。”⑫但是流经工业城市之后，跟所有河流的命运一样， “流入城市的时候是清澈见底的，而在城市另一端流出的时候却又黑又臭，被各色各样的脏东西弄得污浊不堪了。”⑬恩格斯记录下的当时的艾尔克河更是触目惊心：“桥底下流着，或者更确切地说，停滞着艾尔克河，这是一条狭窄的、黝黑的、发臭的小河，里面充满了污泥和废弃物，河水把这些东西冲积在右边的较平坦的河岸上。天气干燥的时候，这个岸上就留下一长串龌龊透顶的暗绿色的淤泥坑，臭气泡经常不断地从坑底冒上来，散布着臭气，甚至在高出水面四五十英尺的桥上也使人感到受不了。”⑭随着工业化的推进，不仅艾尔克河如此，几乎所有的河流都成为 “黑水”，恩格斯在面对这些被严重污染的水源时感叹：“很难说是一条小河还是一长列臭水洼。”⑮梅德洛克河也是同样的遭遇：“河水也是漆黑的，停滞的，而且发出臭味。”⑯

可见，英国工业化的过程，并不是都如其结果一样光鲜亮丽。英国在工业化初期所遭受的严重的固体废物污染、可怕的空气污染以及容易被忽视的水污染让城市环境在工业化中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处于底层的工人阶级的境遇则是这样的代价中最沉重的一笔。

二、英国工业化初期城市环境问题产生的后果

以上提到的几种极其严重的环境问题给当时的英国居民带来了深重的灾难，尤其是离污染最近的工人阶级。在 《英国工人阶级状况》中，恩格斯在仔细记录了英国工业化初期城市环境问题后，专门在 “结果”一章中列出了工人阶级在体格、智力和道德方面因为环境问题而产生的恶劣后果。

（一）体质衰弱与生命有限

对于工人阶级的健康状况，恩格斯这样感慨：“在这种情况下，这个最贫穷的阶级怎么能够健康长寿呢？在这种情况下，除了工人的死亡率极高，除了流行病在他们中间不断蔓延，除了他们的体力愈来愈弱，还能指望些什么呢？”⑰英国工业化初期的环境问题给英国工业阶级带来的灾难是深重的，就体质方面而言，毫不夸张地说，处于英国工业化初期的那几代工人阶级是被摧毁的几代。固体废弃物的污染成为细菌滋生的源头，被毒化了的空气肆虐在每一个角落，催生了伤寒、肺结核、猩红热、霍乱等导致大量死亡的疾病。平均寿命的大幅缩短，死亡率的急剧升高，让工人阶级成为工业化进程中的牺牲品。“利物浦上等阶级的的平均寿命是三十五岁，商人和光景较好的手工业者是二十二岁，工人、短工和一般雇佣劳动者只有十五岁。”⑱“干磨工平均很难活到三十五岁，湿磨工也很少能活到四十五岁。”⑲各种疾病的折磨摧毁的不仅仅是单个的个体或家庭，而是整个工人阶级。恩格斯通过亲身考察证明：“工人阶级的身体普遍衰弱，在他们中间很少看到强壮的、体格好的人。”⑳

（二）智力下降与道德堕落

英国工业化初期工人阶级的智力水平的下降和道德行为的堕落与恶劣的生存环境也是密不可分的。工人们每天长时间从事着繁重的体力劳动，在污浊的空气中一点一点地消耗着自己的体力，干净、新鲜的空气对于他们来说似乎从来就没有存在过，在这样的精神状态下，受教育对于他们已成为一种沉重的负担，虽然工人阶级所受的教育也只是资产阶级根据自身利益的需要提供的很少的一部分教育机会。长此以往，工人阶级智力水平的急剧下降也是理所当然的了。根据恩格斯的记录：“一个十七岁的男孩子不知道2×2等于多少，说不出两个辨士合多少法寻 （1/4辨士），甚至当人们把这些钱放到他手里的时候还是说不出。”㉑还有一个孩子“正规地上了五年主日学，他却不知道耶稣基督是谁，虽然也听到过这个名字；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十二使徒、参孙、摩西、亚伦等。”㉒

在这样的智力水平影响下，工人阶级的道德水平丝毫不会比智力水平更高。加之工人阶级所处的非人的生存状况让他们对自己的未来看不到丝毫的希望，以至于只为生存而生存，所以各种恶习的产生就不足为奇了。绝大部分工人嗜酒如命，用这种自我毁灭的方式麻醉自己，有的甚至给自己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喂酒。资产阶级为了自己的利益将众多的人塞在狭小的空间里，各种骇人听闻的恶习也随之产生，而后以惊人的速度传播开。在这种环境中，工人阶级道德水平下降也就成为必然了。

三、英国工业化初期城市环境问题的成因

环境问题给处于英国工业化初期的城市居民带来了深重的灾难，特别是处于最底层的工人阶级饱受其害。究其原因，我们不难发现，人们对环境的漠视是环境问题产生的首要因素，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是其根本原因，当时技术的落后是导致环境进一步恶化的助推器。

（一）人们对环境问题的漠视

人们对环境的态度决定了人与自然相处的方式。英国是较早进行工业化的国家之一，而在工业化之前，人们处于对自然的探索开发时期，由于生产力水平的限制，人们对自然的破坏还不大，人与自然整体上还处于和谐状态，所以处于工业化初期的人们开始 “征服自然”时很难意识到将要产生的环境问题的危害，这必然导致对工业化中所产生的环境问题的漠视。一旦这种漠视的态度产生了，随着工业化进程的加快，人们很难意识到他们所处环境的变化，逐渐习惯置身于日益恶化的环境。根据恩格斯的记载，动物与人共处一室也不是奇怪的事。“鸡宿在床柱上，狗，甚至马也和人挤在一间屋子里面，因而这些住房自然极其肮脏和恶臭，而且各种各样的虫子都在里面繁殖起来。”㉓当人们对这种恶劣的环境已经习惯了的时候，“看来谁也不想把这个奥吉亚斯的牛圈打扫一下，谁也不想消灭这个地狱般的洞穴，消灭这个处在王国第二大城市心脏里面的罪恶、肮脏和传染病的巢穴。”㉔

环境的恶化并非永远不能引起注意，在疾病肆虐的时候，人们往往能发现自己正是 “污染源”，然而长期对环境的忽略早已让改变成为不可能。上文已经提到，在霍乱开始流行时，试图清理污染的城市卫生警察也不得不放弃这一尝试，只清扫最严重的几个角落，而这些无用功在不久就看不出清扫的痕迹了。可以说，当时人们对环境的漠视态度是环境问题产生的首要原因。

（二）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

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是英国工业化初期环境问题产生的根本原因。从历史和现实来看，资本的扩张最终都要通过侵害人类赖以生存的物质世界来实现，资本无限扩张的本性包含了不断破坏生态环境的倾向。㉕英国工业化初期城市出现的环境问题有力地印证了这一点。恩格斯在 《英国工人阶级状况》一文中详细记载了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工厂主们是如何无所不用其极地追求利润最大化的。除了延长工人工作时间这种较为常见的手段外，对环境的肆意破坏也是工厂主们降低成本的惯用手段。工厂多是沿河而建，各种含有毒物质的工业废水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直接排向河流，这才有上文提到的河水发黑、发臭场景的出现；资本家们选用生产原材料与燃料往往只会考虑到生产成本，资源的大量浪费与过度消耗从来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他们更是丝毫不会顾及工业废气问题，城市上空高耸的烟囱中不断冒出的毒气将城市的空气弄得污浊不堪也就成为工业城市的常态；大量工业废料的随意排放更是让城市再无净土……资本的逐利性让当时的资本家们谁也不会想到去考虑这些与利润增长毫无关联的环境问题。

由于自由放任思想的盛行，当时的政府对于这种以牺牲环境为代价的逐利行为也采取了放任的态度。只有当工厂主们的行为让它们无法再无视时，政府才会采取措施对工厂主们进行处罚，而罚款跟巨额利润相比往往是不值一提的，工厂主们自然就不屑一顾了。这使得政府对工厂主们的约束力近乎没有，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促使工厂主们也因此更加肆无忌惮地以牺牲环境为代价来换取利益。

（三）技术的限制

技术落后也是导致英国工业化初期环境问题产生的重要原因。新机器的发明一度将工业革命推向高潮。机器的发明最先是从纺织业开始的，珍妮纺纱机的发明大大地提高了纺纱的效率，而水力纺纱机的出现更是实现了纺织工业技术的极大进步。这些技术上的进步仅仅提高了生产效率，对于环境的影响则没有被考虑到。水力纺纱机的出现让发明家们对水力逐渐重视起来，各种依靠水力代替传统依靠人力的机器被发明出来。出于对水力的需要，工厂大多沿河而建，由于在工业废料处理方面的技术近乎为空白，所以各种工业废料被直接倒入河流，从而导致严重的水污染。居住区环境问题的产生也是技术落后引发的后果，恩格斯多次在 《英国工人阶级状况》中提到 “街道没有铺砌，也没有下水道”，城市的房子也是胡乱堆砌，布局混乱，根本谈不上规划。这是由于用于供排水的管道、设施及相关技术直到19世纪中叶才成熟，大规模投入使用则是19世纪70年代以后的事情。㉖由于这方面技术的限制，城市的排污自然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严重的固体废弃物污染也就不足为奇了。另外，英国境内煤炭储量丰富，英国工业革命时期以煤炭作为主要燃料，但由于技术落后，煤炭的利用率低下，且工业废气无法得到妥善的处理，这也是导致城市空气被 “毒化”的重要原因。

四、对英国工业化初期城市环境问题的反思

恩格斯在 《英国工人阶级状况》中记录的英国工业化中城市的种种严重的环境问题并不是英国所特有的，它们对现今正处于工业化阶段的国家来说也并不陌生，可以说，工业化与环境的冲突似乎是一直都存在的。从这一点来看，许多发达国家将现今环境问题的产生都归咎于正处在工业化中的发展中国家是不公平的，因为当今环境的恶化也有它们的一份责任。当然，也不能说发展中国家就可以重复发达国家曾经走过的 “先污染，后治理”的老路，这是对子孙后代极不负责任的做法。唯一可行的是对发达国家的老路进行反思，从中汲取经验教训，争取环境与发展的双赢。

（一）改变人们对环境的认知态度

人是社会活动中最活跃的主体，人类先后经历了探索、利用和征服自然的阶段，可以说人类文明史就是人与自然关系的演变史。㉗在刀耕火种的原始农业时期，人类是带着敬畏仰视自然，人们利用最原始的生产方式在自然中求生存，对自然的影响很小，其生存状况很多时候会受到自然的影响，破坏更是微不足道。人们进入农业社会以后，开始了解并利用自然，对自然的影响也逐步扩大，但由于生产力水平有限，其破坏程度也有限，总体上控制在自然可承载的范围内。人类在进入工业化阶段后，在工业革命的推动下，机器的发明层出不穷，生产力水平得到极大的提高。在机器的轰鸣中人类逐渐忘记了自己是自然的一部分，而是将自己作为自然的主人肆意而为。资源的过度开采、生产废料的任意排放以及废弃物的随意处置，都是人类自我膨胀为自然主宰的表现。直到自然的报复狠狠地袭来的时候，人们才惊愕环境问题竟能带来如此严重的后果。资源短缺、物种多样性减少、全球变暖、水体污染等问题一发不可收拾，人们才开始反省最初对待自然的态度，然而却须付出沉重的代价。

因此，人类只有正视人与自然的关系，从根本上改变对待环境的态度，才能用更长远的眼光来看待人与自然的关系，将人类活动对环境的破坏降到最低。

（二）协调环境与社会发展的关系

无论是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都面临着环境与发展的优先次序的选择，是先追求经济发展后保护环境，还是在追求经济发展的同时保护环境呢？前者是典型的 “先发展，后治理”的模式，后者则是 “边发展，边治理”的方式。由于当时环境危机还没有大规模地出现，加上人们环保意识淡薄，在资本逐利性的推动下，英国早期的工业化付出了沉重的环境代价，其根源在于将发展凌驾于环境之上。随着环境危机在全球范围内的日益加深，英国工业化初期采取的 “先发展，后治理”的模式已经不能适应当今时代的要求，走可持续发展之路，协调好发展与环境的关系才是明智之举，即必须走经济与环境相互促进的道路：从环境中获取资源并将其转化为经济增长，然后将经济增长的一部分用于补偿环境资源的消耗，从而将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结合起来，形成二者的良性循环。㉘然而市场的自发性决定了环境保护的重要性远次于经济发展，因此，协调环境与发展的关系需要政府强有力的引导。首先，通过建立健全法律机制来保障环境的地位是协调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的前提；其次，对企业，特别是对重污染型企业的严格监管是协调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的必要步骤；最后，建立及时有效的环境反馈机制也是保障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良性循环的重要方式。

（三）高度重视科学技术对于环境保护的作用

科学技术的应用在协调发展与环境的关系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它既是提高资源利用率的关键所在，也是处理工业废料，改善环境质量的有效手段。英国工业革命时期的大工厂制度是资本主义制度下资源被大量消耗的一个缩影。例如煤炭资源丰富的英国在工业革命时期以煤炭为主要燃料，而由于当时的技术条件极其落后，导致煤炭质量不高，且燃烧效率非常低，从而导致煤炭资源的大量浪费。不仅如此，由于空气净化技术的缺乏，燃烧煤产生的废气大多没有经过处理，或只是经过了极其简单的处理，因而造成了空气的严重污染。对比当今发达国家的状况，不难发现科学技术的应用已成为解决环境问题的有效手段。在科技的推动下，可再生资源、清洁能源让人们在能源的使用上有了更多有利于环境的选择。在工业废气、废料的处理方面，科学技术更是显示出了极大的优势。循环经济学家就曾指出，“垃圾是放错了位置的资源。”这里的 “垃圾”既包括生活垃圾，也包括生产垃圾，也就是说许多原本是对环境有污染且难以处置的垃圾可以通过科学技术的处理变成可利用的资源，而这一切在科技落后的年代是不可能实现的，可见科学技术对环境保护及其重要。

虽然科学技术对于环境保护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然而面对竞争激烈的市场，并不是每个企业都愿意为保护环境而作出相关投入，因此需要政府的有效监管与积极引导。首先，政府需要根据各地区环境的承载能力为企业制定严格的排污标准，促使企业增加科技投入，在确保经济效益的同时也能收获生态效益；其次，政府的积极引导也非常重要，如建立节能减排科技创新的奖励机制等，能引导企业将环保观念带入生产的每一个环节。

重温恩格斯的 《英国工人阶级状况》，对英国工业革命时期城市的环境问题及其给当时英国居民的生活带来的极其严重的后果进行反思，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纵观历史，工业化所产生的环境问题并不具有独特性，虽然其产生与英国当时特定的历史环境相关，但更多的是工业化带来的普遍后果。中国是一个人口众多且人均资源稀缺的大国，正处于产业结构调整的关键时期，对工业化先驱英国的工业化经历进行反思，对我国工业化中所面临的严峻的环境问题有着警示作用，同时也能为我国解决工业化过程中产生的环境问题提供一些新的思路。

注释：

① 《列宁全集》第 24卷，人民出版社 1984年版，第227页。

②③④⑤⑥⑦⑧⑨⑩⑪⑫⑬⑭⑮⑯⑰⑱⑲⑳㉑㉒㉓㉔《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57年版，第316、304、322、347、321、323—324、382、342、490、449、319、320、331、324、341、382、392、490、390、397、398、315、319页。

㉕ 田丰、李旭明：《环境史：从人与自然的关系叙述历史》，商务印书馆2011年版，第382页。

㉖ 刘金源：《工业化期间城市环境问题及其成因》，《史学月刊》2006年第10期。

㉗ 刘英：《论恩格斯1844—1846年著作中的生态思想》，《中南林业科技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2011年第5期。

㉘ 肖显静：《生态政治——面对环境问题的国家抉择》，山西科技出版社2003年版。

（责任编辑 刘龙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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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3－854X（2017）05－0121－05

陈波，武汉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湖北武汉，430070；赵巧凰，武汉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北武汉，4300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