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利益、政治冲突与政治发展关系研究

李 静

·政治文明与法律发展·

政治利益、政治冲突与政治发展关系研究

李 静

（东北大学文法学院，沈阳110819）

政治利益、政治冲突与政治发展三者之间存在着密切的关联。政治利益源于政治行为主体对政治权力或政治权利的需求。政治利益差距是政治冲突爆发的根源，也决定着政治冲突持续的时间和强度。政治冲突是政治利益争夺的基本表现形式和重要手段，是阶级社会中政治体系内各政治主体之间因价值观、利益分配等的不同而围绕政治权力产生的一系列对抗性政治行为，获取或巩固政治利益是政治冲突各方的主要目的，政治冲突会对政治发展产生促进或延缓的作用。以经济发展水平、教育水平及政治制度化程度为重要影响因子的政治发展也会影响政治冲突爆发的几率，有效调节政治利益需求，实现分配正义，才能减少政治冲突并实现政治稳定。

政治需求；政治利益；政治冲突；政治发展

政治利益、政治冲突和政治发展都是政治学的核心范畴。政治发展理论是以政治发展、政治稳定、政治民主、发展与迟发展等概念及其类型为主线。政治发展的目的是要实现政治稳定，实现政治系统的动态性、有序性和连续性。政治冲突是影响政治发展进程的重要影响因子。政治利益分配不均又是引发各种政治冲突的深刻根源。

国内外学者围绕政治发展、政治利益和政治冲突分别展开研究，其侧重点各有不同。如对政治发展的研究主要是关于政治发展实践（张明军［1］，李景治［2］）和政治发展国别比较研究（房宁［3］，包毅［4］）。对政治冲突的研究则侧重于基本理论介绍、政治冲突与其他政治行为的关系（王可园［5］）以及全球性政治冲突的研究（杨光斌［6］）。对政治利益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从利益分析的视角出发研究现实问题及特定群体实现政治利益的途径方面。有关三者之间互动的研究并不多见。

鉴于此，本文尝试从政治利益入手，探讨其与政治冲突及政治发展之间的关系，以期为实现社会公平正义及社会政治生活的稳定性和有序性提供理论依据。

一、政治利益是政治行为主体的终极追求

“利益”是中西方思想史上的古老课题。普罗泰戈拉探讨了个人利益、道德与国家利益的关系。爱尔维修则认为利益在社会中的支配作用具有普遍性、必然性，并指出“利益是我们的唯一推动力”［7］。恩格斯指出：“每一个社会的经济关系首先是作为利益表现出来。”［8］利益是连接人和社会的纽带，是连接人的生产劳动和人类社会关系的桥梁。由此可见，利益是指处于不同生产关系、不同社会地位的人们由于对物的需要而形成的一种利害关系［9］。

不同的学者对于政治的理解各不相同。韦伯、福柯等从权力角度界定政治，马基雅维里认为争夺、保持和巩固统治权是国家的根本问题。以戴维·伊斯顿、拉斯韦尔为代表的思想家从价值的权威性分配角度界定政治。政治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之上、围绕社会公共权力尤其是以政治权力为核心展开的对特定的利益进行权威性分配和调控的各种社会活动和社会关系的总和。

政治和利益密切相关。利益是政治的本源驱动力，政治是利益的维护者。大多数情况下，政治源于利益，又以利益为归宿；利益也源于政治，又归于政治。那么当政治和利益结合在一起又该如何理解呢？

政治利益概念在实际使用中往往和经济利益、文化利益相并列。经济利益也可称为物质利益，是人类最基本的利益需求，是由一定的生产关系决定的保证人生存的物质需要，经济利益是政治的起点，也是政治的目的和归宿；文化利益满足的是人类的精神需要，是人在精神层面的追求，是比经济利益追求更高的利益要求；政治利益满足的是政治人在政治层面的需要，与人的社会地位、权力和权利高度相关，与其他利益形式尤其是经济利益有明显的互动关系。权力和权利始终是政治行为主体追求的直接目标，也是最基本的政治利益。政治利益是政治行为主体的政治需要的满足，因此有人主张“凡是需要经过政治权力予以支配、决定、调节、维护的利益，都是政治利益”［10］。最典型的政治利益是政治主体参与政治生活后获得的收益。

政治利益的主体都有哪些呢？在实际政治生活中，政治利益的主体可分为两类：一是政治权力主体，这类主体扮演着政策供给者与政治代理人的角色，包括政党、政府、政治家和政府公职人员；二是政治权利主体，主要是作为政策需求者的阶层、利益集团、社会组织及普通公民。上述政治利益主体都谋求参与或影响政治决策或执行过程，力争实现自身政治利益最大化。

为什么会出现政治利益？可以说政治利益的形成是一个从政治行为主体的需要到人的政治活动再到政治关系的逻辑过程。政治行为主体的政治需求是政治利益产生的源头。需求是人的本性，需求是推动人类生产和生活的动力。基于人的生存和发展的需要而出现的利益追求是人生活的目标，而实现利益离不开各种各样的社会关系。马克思主义存在着非常明显的研究路径，马克思把人的本质规定为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而利益反映的是特定历史阶段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利益是人们需要的社会转换，因此对利益的追求符合马克思对于人的本质的界定。在利益追求过程中必然出现了官吏、官僚机构、国家机器，自然出现了政治，萌生了主体的政治需求，政治需求属于人类为了满足生存、发展和自我实现的本性推动。利益和政治结合在一起，出现了政治利益。

政治利益的表现形式主要有以下两种：

一是政治权力需求。政治权力是政治学研究的核心概念，是对他人和资源的支配能力，是达到理想结果的能力，是能够做某件事情的能力。马克思主义认为政治权力源于经济权力，又是实现经济利益的手段。拥有政治权力的行为主体在公共事务方面可以实现控制社会资源、从事社会活动、实现预期目标、影响相关行为主体的目的。现实主义学派认为追求权力是人类的基本目标。英国思想家霍布斯曾经宣称人类发展的动力在于追求“权力背后的权力”。那么这种权力如何获得？英国学者迈克尔·曼在《社会权力的来源》一书中对社会权力的来源做了基本概括，认为社会权力有经济、意识形态、军事和政治四种来源，而且这四种来源之间也存在着密切的互动关系。在复杂的权力网络中获得政治权力离不开其他方式的支持，即暴力、军事力量、物质基础、社会地位及社会舆论等。权力本身已经成为一种政治价值，是政治生活中的稀缺品，是获取和维护利益的手段，不可避免地成为参与政治生活的政治主体的必备需求。

二是政治权利需求。亚里士多德曾经对权利进行探讨，认为“作为正义标准的权利，是调节政治交往的准绳”［11］。这一观点被后来的斯多葛学派继承，并进一步把权利与理性联系到了一起。文艺复兴以后，政治权利逐渐成为人们维护自身利益的武器，权利的产生和社会成员的利益要求息息相关。这些利益需求也构成了权利的本质内容，权利也成为寻求利益和满足需求的途径。

可以说，政治利益是对政治需要的满足，也可以是政治行为主体在社会政治生活中追求的权力、权利、地位、荣誉、财富、声望等。政治行为主体在此过程中不可避免地涉及其他与此利益有关系的个人或群体并发生互动行为，如沟通、政治谈判、政治协商、政治合作甚至政治冲突。

二、政治利益差距是政治冲突发生的本源

政治冲突是一个历史的范畴。自政治生活出现以来，政治冲突就是普遍存在于人类社会的带有对抗色彩的政治行为，“也许有冲突较少的社会和时代，却不存在没有冲突的社会和时代”［12］。从柏拉图到亚里士多德，都有关于政治冲突思想的阐述，如柏拉图“共产”、“共妻”理论及亚里士多德的中产阶级理论，都蕴含着对政治冲突的根源及消解的相关分析。政治冲突主要指发生于政治领域的社会冲突，社会学家们从社会学的视角率先对政治冲突予以关注，如齐美尔率先将冲突作为一种互动类型进行研究，指出冲突是一种社会交往形式，并把冲突的根源归结为人的先天敌对本能，是由人的生物因素决定的，认为“冲突被认为导致和改变了利益集团、联合、组织……如果人们之间的每一种互动都是一种交往，那么，冲突——它毕竟是最具活力的互动之一，而且独自一人是不能作为冲突的——必定被视为一种交往”［13］。也有一些社会学家从其他角度分析冲突出现的原因，如科塞在《社会冲突的功能》前言中指出冲突之所以出现是因为冲突主体对价值及稀有地位提出要求，为争夺权力和资源而斗争，而且这种斗争是以零和博弈为结果的。这表明利益争夺与政治冲突二者之间的关系已进入学者的研究视野。

20世纪中后期，政治冲突一词开始引起政治学家的关注并进入政治学论著中。达尔“把包含国家政府在内的冲突叫作政治冲突”［14］。同时他还强调了冲突之于政治体系的重要性，认为“冲突和同意是政治体系的两个重要方面”［15］。

学者们在阐述政治冲突的概念时，也分析了政治利益与政治冲突之间的关联。

首先，政治权力与政治冲突的关系逐步进入政治学家的研究视野。多数政治学家认为，政治冲突的核心就是政治权力的归属问题，人们围绕政治权力展开一系列或激烈或温和的政治行为，意图改变现状发起政治冲突的往往是社会中占人口多数的下层民众——被统治阶级，所指向的则是社会中占少数人口的特权阶层——统治阶级，正如莫斯卡所说，“在所有社会中——从那些得以简单发展的、刚刚出现文明曙光的社会，直到最发达、最有实力的社会——都会出现两个阶级——一个是统治阶级，另一个是被统治阶级。前一个阶级总是人数较少，行使所有社会职能，垄断权力并且享受权力带来的利益。而另一个阶级，也就是人数更多的阶级，被第一个阶级以多少是合法的、又多少是专断和强暴的方式所领导和控制”［16］。因此，阶级社会中的政治冲突与阶级压迫、国家政权的归属有关。也有学者从政治权威角度分析政治冲突，认为政治权威是政治权力效能的体现，需要以合法性作为基础，获得公民的认同、拥戴，政治冲突就是围绕着公共权威所发生的冲突，如争取代表选民行使公共权力的资格的过程中引发的政治冲突。

其次，学者们还进一步探讨了政治冲突与公共稀缺性资源之间的关联。在论述政治利益与政治冲突行为关系的同时，还突出了政治冲突的互动性。强调政治冲突是在代表不同利益的政治团体或个人之间发生的对政治利益的争夺。如科布和埃尔德认为政治冲突“实质上是一种互动模式，是对于权力、地位、利益等稀缺资源的争夺”［17］。或者是以“利益、观念、政策、纲领、个人或其他实体的敌对性遭遇或对抗为特征的相互活动”［18］。国内有学者指出，政治冲突“指政治体系中的不同个人或群体，由于利益的不一致和对同一利益均具有要求而产生的矛盾”［19］。也有人认为，“政治冲突指由政权、势力、影响、威信引发的冲突”［20］。政治冲突是阶级社会中政治体系内部不同政治主体之间为争夺政治利益或稀缺政治资源而围绕公共政治权力而产生的一系列对抗性互动政治行为。

由此可见，政治冲突和政治利益密切相关，几乎所有政治冲突的出现都可以从政治利益需求方面寻找动因。

一是政治利益差别是政治冲突的源起。马克思主义认为，经济利益决定了政治关系及其活动方式，社会经济关系是政治权力来源的基础，不同阶级和阶层存在对利益的不同需求并不可避免地出现利益分化，这是政治冲突出现的物质性本源。“政治冲突归结于经济发展所造成的现有各社会阶级以及阶级集团利益的斗争”［21］。

二是政治冲突是利益争夺的基本表现形式。人类社会的发展进程，就是利益主体不断追求利益和寻求需求满足的过程，所追求的利益类型也从经济领域扩展至政治领域和社会领域，利益尤其是政治利益的稀缺性与政治利益主体政治需求的无限扩大性之间存在无法弥合的矛盾，而政治利益既定的占有方式和分配方式的差异化极易引起利益分配弱势方的不满，通过政治冲突改变现状是政治利益主体间争夺政治利益的主要表现方式，获取或巩固政治利益是政治冲突各方的根本目的。

三是政治冲突是争夺政治利益的手段。在对政治利益这个稀缺性资源加以争夺的过程中，政治冲突的表现类型也多种多样。“在政治实践中，政治冲突既有相对激烈的表现形式，如革命、战争、暴动、恐怖主义等，也可以表现为政治竞争、政治不服从、政治改良、政治不合作、政治抗议及政治冷漠等相对温和的形式”［22］。不同形式的政治冲突所引发的后果对政治发展也会产生不同的影响。

三、政治利益、政治冲突和政治发展的关系模式

政治发展是指发展中国家的政治变迁过程，总体趋势是由传统政治体系向现代政治体系过渡。众多学者对政治发展概念加以阐释，如派伊认为政治发展应该包括三个方面的要素，即公民参与意识增强并成为社会政治生活的主体，政治体系的政令执行能力提高并能有效解决各种社会问题，以及政治体系中组织结构功能合理并实现一体化。亨廷顿认为，政治发展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政治的稳定性是政治发展的重要内容，其衡量标准是政治制度化和政治参与水平，政治稳定性的程度取决于二者的关系状况，政治发展意味着实现政治制度化以达到组织和程序获得安定和价值的目的，并适应了政治参与程度的提高，最终达到平衡。在政治实践中，政治利益、政治冲突与政治发展之间构成了一个相互作用和相互影响的互动体系（如图1）。

图1政治利益、政治冲突、政治发展的互动关系

因为存在政治利益的差异性，形成发生政治冲突的根源和条件，而政治冲突通过施加压力又可以防止政治系统僵化和政治阶层尤其是政治利益获得者阶层固化；在化解政治冲突的过程中会给政治发展带来正面或负面的影响。

关于政治利益、政治冲突和政治发展三者之间的关系可以从以下分析模式入手（如图2），它们都各自包含不同的变量因子。如政治冲突的变量因子为政治发展、政治利益、政治冲突的强度和时间、政治行为规范性；政治利益包含政治冲突、政治发展、政治需求、政治冲突的强度和时间；政治发展则包含着政治冲突、政治利益、政治制度化水平、经济发展水平、社会教育程度。

图2政治利益、政治冲突、政治发展的分析模式

在这个模式中可以看出：

其一，政治需求是政治利益出现的根本原因。利益满足是政治人政治生活的预期目标，而这种目标并不固定和唯一，因为需求层次有从低向高逐步递进的特征，在利益不断满足的过程中，政治需求也会不断增加。对于个人而言，涉及对政治精英、社会精英及经济精英等身份的追求与渴望；对于群体而言，则表现为对支配权力的掌控欲望及寻求整体社会地位的提升。

其二，政治利益需求越高，遭遇到其他利益相关方阻碍的可能性越大，诱发政治冲突的几率就越高。政治利益需求也决定着政治冲突持续的时间和强度，二者往往呈现正比例关系。政治冲突的出现之于政治利益会带来两种可能：一是以政治妥协或政治合作为解决手段，适当满足政治需求者的要求，缩小利益差距从而缓和社会矛盾；二是以政治镇压为手段，无视政治需求者的利益要求，则会加剧政治冲突的烈度和强度并导致社会差距越来越大，并出现更多的不稳定因素。

其三，政治冲突的出现对于政治发展则可能带来两种结果。冲突对于其所处的社会关系并不都是负功能的，对此，科塞将齐美尔的思想条理化，指出当社会中的紧张和不满情绪达到一定程度时，需要通过冲突将这种消极情绪宣泄出来，从而重新达到新的社会平衡。“冲突‘清洁了空气’，也就是说，它通过模仿允许行为的自由表达，而防止了被堵塞的敌意倾向的积累”［23］。同样，政治冲突对政治发展进程可能起到促进或延缓的作用，而结果如何直接与当权者所采取的方式密切相关。政治合作及政治妥协会带动政治民主协商的发展，推动政府进行政治改革，调整社会政治利益分配格局，提升社会整体正义水平，从而加快政治发展进程。而政治镇压则有可能消耗大量的社会资源并进一步扩大社会差距，并再次形成政治冲突的根源，从而延缓政治发展进程。

其四，经济发展水平、教育水平及政治制度化程度会影响政治发展程度。与经济发展水平滞后相伴的往往是社会不满情绪、不安定因素。“毫无疑问，暴力与经济落后之间的联系是无可辩驳的”［24］41。亨廷顿认为经济增长率与政治动乱之间的关系因经济发展水平不同而变化。人均生产总值低的国家爆发暴力冲突的可能性高，而人均生产总值高的国家爆发暴力冲突的可能性低。教育水平则会影响社会整体的政治参与程度、政治参与效果以及政治参与族群的政治理性程度，个体教育水平提高是政治民主建设的基石，深刻影响着民主政治建设；政治制度化水平直接反映了政治体系的政治发展程度，蒂利认为如果将政府发动的战争放到一边，低能力的非民主制度对应高强度的暴力水平，高能力的非民主制度和低能力的民主制度与中强度暴力相对应，高能力的民主制度则对应低强度暴力［25］。政治制度的道德基础，是根植于复杂社会中人们的各种需要之中的［24］28。如果一个政府的制度化程度低，那么这个政府就是一个软弱的和坏的政府，这样的政府是无法完成提升社会公共利益使命的。因此，高水平的政治制度化也会有效缩小不同利益群体的利益差距。一般情况下，上述三个因素和政治发展水平呈正相关态势。

其五，政治发展程度会影响政治冲突爆发的几率。与高水平的政治发展相伴的更多是现代民主国家，会考虑满足不同政治利益主体的利益需求、提供政治利益主体获取政治利益的制度化渠道以消除政治冲突发生的土壤，即使出现政治冲突也能考虑以理性方式加以解决。而低水平的政治发展往往存在于高参与率的独裁国家或高参与率的后发展国家，前者往往既得政治利益阶层固化，以高压手段扼制政治利益需求主体的合理要求，但政治冲突一旦爆发，其结果将是无法预料的；后者因为低制度化水平与高参与率并存，政治不稳定甚至政治冲突成为普遍现象。

结 语

如上所述，政治利益、政治冲突和政治发展表现出明显的互动关系，并构成了社会政治生活的主要内容。追求政治利益的过程中会引发烈度大小不同的政治冲突，缓解政治冲突手段的差异会对政治发展进程产生不同的影响，而政治发展程度又会影响政治利益分配和政治冲突行为。我国正处于社会转型期，利益关系与以往明显不同，利益矛盾及由此引发的政治冲突日益明显。梳理三者之间的关系可为缓解政治冲突、促进政治发展提供启示。

其一，协调利益需求是消解政治冲突的前提。社会转型与利益分化和重组往往相伴而生。要关注利益主体的利益多元化需求，尤其是弱势群体的利益需求，提供表达利益需求的渠道；坚持公平公正的原则，合理调节社会分配，缩小利益差距，减少社会矛盾滋生的土壤。

其二，善于运用处理政治冲突的艺术，突出政治共识和政治妥协手段的运用。坚持各个利益主体在平等原则基础上展开对话、协商甚至修正自己的利益偏好，突出协商民主的包容性、妥协性和非排他性，尽量避免爆发或激化政治冲突。

其三，加快政治发展进程的同时突出制度正义和程序正义。可以从提高全民教育水平、提高公民政治意识和参政议政能力等方面，培养利益主体通过制度途径和程序化手段实现合理利益需求的现代政治意识。

［1］张明军，陈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的实践前提与创新逻辑［J］．中国社会科学，2014，（5）：38－59．

［2］李景治．当代中国政治发展中的协商民主与票决民主［J］．中国人民大学学报，2011，（5）：69－77．

［3］房宁．亚洲政治发展比较研究的理论性发现［J］．中国社会科学，2014，（2）：62－78．

［4］包毅．中亚国家政治发展进程中的政治稳定与政治危机［J］．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2016，（1）：91－103．

［5］王可园．政治冲突与政治共识创造——罗尔斯的协商民主思想及对中国的启示［J］．理论与现代化，2014，（5）：27－34．

［6］杨光斌．民主与世界政治冲突［J］．学术界，2014，（8）：5－25．

［7］王树人，李凤鸣．西方著名哲学家评传：第5卷［M］．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1984：397．

［8］［德］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8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4：307．

［9］王沪宁．政治的逻辑——马克思主义政治学原理［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169．

［10］刘德厚．广义政治论——政治关系社会化分析原理［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4：319．

［11］［苏］涅尔谢相茨．古希腊政治学说［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1：192．

［12］［德］奥特弗里德·赫费．政治的正义性［M］．庞学铨，李张林，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8：251．

［13］于海．西方社会思想史［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93：504．

［14］［美］罗伯特·A．达尔．多头政体——参与和反对［M］．谭君久，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50．

［15］［美］罗伯特·A．达尔，布鲁斯·斯泰恩布里克纳．现代政治分析［M］．吴勇，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2：78．

［16］［意］莫斯卡．统治阶级：政治科学原理［M］．贾鹤鹏，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2：97．

［17］王浦劬．西方当代政治冲突理论评述［J］．学术界，1991，（6）：42．

［18］［美］杰克·普拉诺，等．政治学分析词典［K］．胡杰，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6：27．

［19］胡锐军．政治冲突引论［J］．吉首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1）：78．

［20］立早．冲突社会学的基本问题与大众意识的变化［J］．国外社会学，1994，（3）：54．

［21］［德］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5：591－592．

［22］胡锐军．政治冲突引论［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3：10．

［23］［美］L·科塞．社会冲突的功能［M］．孙立平，等，译．北京：华夏出版社，1989：25．

［24］［美］塞缪尔·亨廷顿．变革社会中的政治秩序［M］．李盛平，杨玉生，等，译．北京：华夏出版社，1988．

［25］［美］查尔斯·蒂利．集体暴力的政治［M］．谢岳，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1：56．

Research on the Relationship among Political Interests，Political Conflict and Political Development

LI Jing
（School of Humanities and Law，Northeastern University，Shenyang 110819，China）

There exists a close relationship among political interests，political conflict and political devel⁃opment．Political interests come from the demand of political behavior subject to political power and political right．Political interests disparity is the source of political conflict，and governs the time and intensity of con⁃flict．Political conflict is the basic form of the competition and important means of political interests．It is a se⁃ries of adversarial political behaviors of the political subjects around the political power within the political sys⁃tem in class society because of their differences of the values and distribution of interests．The object of politi⁃cal conflict is to gain or consolidate political interests．Political conflict will affect the process of political devel⁃opment，positively or negatively．The political development with the development level of economy，the level of education and the degree of political institutionalization can reduce the probability of political conflict，by ad⁃justing the demand of the political interests，achieving distribution justice and political stability．

political demands；political interests；political conflict；political development

D08

：A

：1009－1971（2017）02－0031－06

［责任编辑：张莲英］

2016－11－09

李静（1974—），女，吉林前郭人，讲师，博士研究生，从事中国政治、社区治理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