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域经济一体化对OFDI区位选择影响综述
2017-04-10孟亚萍
孟亚萍
[提要] 20世纪90年代以来,在经济全球化进程加速的同时,区域经济一体化也取得了迅猛发展。区域经济一体化组织的建立不但会影响区内外的贸易流向和流量,而且对区内吸引直接投资也会产生重要的影响。
關键词:区域经济一体化;OFDI;区位选择
中图分类号:F061.5 文献标识码:A
收录日期:2017年2月24日
随着全球区域经济合作的进一步加深,区域经济一体化也逐渐由浅度一体化发展为深度一体化,各区域内成员国间实现贸易投资自由化。虽然国外学者对此部分的研究起步较早,现已形成较成熟的理论体系和研究框架,但是国内学者对其关注度仍然不够。对于OFDI的区位选择影响因素,国内学者大多从制度质量、文化及心理距离等方面进行分析,从区域经济一体化角度出来进行研究的文献较少,本文的完成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弥补这一部分的不足。
一、基于影响因素视角的综述
市场规模被发现在影响RTA参与国接受FDI时具有积极的促进作用。随着潜在市场规模的扩大,无论是国内还是来自外国投资者的投资质量都会得到提高。除市场规模之外,国内人口规模也是一个不能忽视的因素,因为它将会影响劳动力供给的可获得性。研究发现大部分FDI都会选择区位于市场规模大和人均资本拥有量高的国家或地区。
Levy and Stein(2003)利用属于OECD的20个来源国对OECD成员国和非OECD成员国进行投资的FDI存量,分析区域一体化协定(RIAs)对FDI区位选择的影响。国家固定效应的面板数据分析结果显示来源国同属于同一RIA的东道国会增加来自于此来源国的FDI大约27%;由区域一体化带来的市场规模的扩大有利于吸引更多的FDI;只有那些属于RIA,并且可以给来源国提供更具吸引力的整体环境的国家才是最后的赢家,也就是说区域一体化有助于吸引FDI,但是好处是不可能均匀分布的。
Nwosu and Orji(2013)研究区域一体化在FDI区位选择时所产生的作用。文章利用面板数据进行分析并得出结论:区域外国家是否会对此区域FDI取决于该地区的宏观经济基础,特别是市场规模和利率。区域内的FDI却与这些因素关系不大,而是取决于先前投资。这一结果提示东盟区域内国家的FDI更多的受经济一体化的驱动。
Otieno and Moyi(2013)利用广义最小二乘法探讨区域一体化对东非共同体国家FDI的区位选择的影响,并指出区域一体化对该地区的FDI流入并没有产生影响,而政治风险和金融稳定性的影响却是显著的。
Jaummotte(2004)探讨在众多决定RIA参与国吸引FDI的因素中,市场规模是否是其中之一。文章从市场规模和其他决定因素出发,对一国接受FDI进行回归分析。研究结果发现:市场规模对成员国吸引FDI具有积极的促进作用,人口规模也会对此产生影响,并且并不是所有的成员国都能从一体化中受益。
Chen et ai(2010)测度一个RIA的投资转移效应,基于一个生产力和收入差异的三国自由资本模型。他发现RIA的施行带来了强大的投资转移效应。更多的FDI流入到一体化区域内,但是由于成员国和非成员国的生产力差异的存在,也有部分FDI流出该区域。当贸易自由化程度更高,成员国和非成员国间的差异进一步扩大,RIA内的FDI总量变得更大。Ornelas(2010)认为贸易转移效应会使得贸易协定无益于成员国和非成员国。
Blomstrom and Kokko(1997)分析RIA的投资效应以及这种布局如何影响FDI流量。他们的研究结果是FDI对RIA的反应取决于协议所带来的投资环境的改变和参与国的区位优势。另外,当RIA与成员国的自由化及经济稳定相结合时,它的最大经济影响将会产生。Motta and Norman(1996)在一个拥有三国家的寡头垄断模型之上分析经济一体化的影响:两个一体化(东道国)国家,同属于RIA成员国,一个来源国是一体化区域外国家。市场可获得性(区域内关税和非关税壁垒的减少程度)和单个成员国规模的影响效果是显著的。他们指出经济一体化通过提高市场可获得性促使区域外国家投资于一体化区域,形成区域内平台型FDI,最终导致一体化国家贸易量的增加。
Neary(2002)研究贸易自由化与对内投资。研究结果显示关税跳跃动机促使企业合并。他同样指出当企业认为在一FTA内进行FDI比出口更有利可图时,企业会接受出口平台动机。
相反的,Heinrich and Konan(2000)测度最惠贸易协定如何影响跨国公司投资于一体化区域的动机并且发现跨国公司的投资意愿取决于贸易壁垒程度。
Donnenfeld(2003)研究当企业拥有进行FDI的选择权时,区域集团的形成对区内和区际贸易形式的影响。他发现对于外生给定的外部关税,并且当企业拥有FDI选择权时,区域内集团贸易可能会停止竞争性的贸易转移,取而代之的是FDI投资创造。他同时发现两个区域集团的形成会提高所有国家的福利水平。
二、基于区域经济一体化视角的文献综述
区域一体化对成员国和非成员国吸引直接投资有重要的影响。国内外学者大多将注意力放在诸如欧盟、北美自由贸易区及东南亚国家联盟等比较典型的区域经济一体化组织上,研究其对OFDI区位选择的影响。可获得的实证研究倾向于将区内与区外FDI相结合。对于不同的区域、国家和企业,区域经济一体化对FDI的影响是不尽相同的,并且国家特性也会成为吸引外国投资的因素。此外,对区域一体化和FDI的关系的研究,不论是区内或者区外FDI,大多从研究欧盟开始。
Egger and Pfaffermayr(2003)研究20世纪90年代欧洲一体化进程中的三个事件对欧洲双边FDI的影响:单一市场项目、1995年扩张和欧盟与欧洲经济合作委员会签订欧洲协议。结果显示,对FDI的预期效应通常会在宣布和正式建立一体化之间产生。在官方宣布进行一体化建设之前,FDI不会增加,但其会随着一体化的形成逐渐增加。
Clausing and Dorobantu(2005)测度在进行欧盟扩张计划的第一个十年期间,中东欧国家吸引FDI的能力大小。他们发现市场规模和成本要素是决定跨国公司在区域内进行区位选择的決定因素。Rougier等(2016)利用引力模型,通过对1985~2009年欧洲——地中海地区对非洲四个主要接受国的对外直接投资流量进行估计测度区域投资协定是否会增加FDI以及来源国的经济不稳定对对外直接投资的影响程度。估计结果显示,FDI对经济不稳定的反应不会受“北北型”和“南北型”投资协定的影响,但是对“南南型”投资协定的反应是消极的。Dunning(2000)发现自欧洲内部市场计划(IMP,1985)成立之后,无论是区内FDI还是区外FDI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增长。同样,Pains and Lansburry(1997)指出自IMP成立之后,英国和德国的FDI都得到了增长,他们同样找到了美国和澳大利亚投资于欧盟内的投资转移的证据。Bevan et al(2001)同样发现1994~1998年间,欧盟扩张计划的宣布直接影响FDI由18个已建立的市场经济体流向11个转型经济体中。
另一方面,Balasubramanyam(2002)通过对欧盟和北美自由贸易区的研究,没有发现REI或RIA对双边FDI流量的方向产生影响。相反,经济体的特征,比如人口、收入、市场规模和距离却成为主要决定因素。
Buch et al.(2003)发现,在区域扩张时期,区域一体化并没有促使德国对中东欧国家FDI流量的增加。研究同样发现现存的FDI流量在中东欧国家的分布也是不均匀的。德国的跨国公司往往基于东道国的要素禀赋、法律制度环境和距离等因素进行区位选择。
然而,许多近期的研究则更关注北美的区域经济一体化。Blomstrom and Kokko(1997)进行了理论方面的描述性分析,指出当区域一体化和成员国国内自由程度及经济稳定相结合时,其对FDI的积极作用将会产生。他们发现“北北型”一体化协定并没有引起对加拿大FDI流入的显著性变化,相反,像NAFTA这样的“北南型”协定却给墨西哥和加拿大的国内及国外投资者创造了新的投资机会。Feils and Rahman(2009)分析NAFTA对区域内和单个国家FDI流入的影响。文章指出NAFTA的实施使得整个地区成为更具吸引力的FDI投资区位,对区内FDI具有积极的促进作用,但这种益处只发生在美国和加拿大NAFTA区域外对区域内的FDI也会有显著的增加。
Waldkirch(2001)研究NAFTA对墨西哥对内FDI的影响发现其FDI有一个连续性的增加,大部分来自于他的区域伙伴国—美国和加拿大。对于“南南型一体化协定,那些存在于发展中国家的协定表现出了对FDI复杂的影响。Jaumotte(2004)发现RTA市场规模对FDI有积极的影响,但是对成员国来说,所接受的FDI是不均衡的。他总结说接受来自于非RTA国家的FDI反映了非RTA国家对RTA国家的投资转移效应。
但是,Blomstrom and kokko(1997)通过拉丁美洲的南方共同市场的研究,指出随着一体化程度的加深,投资显著增加。但事实上,FDI的流入并没有在所有成员国之间平均分配,阿根廷和巴西接受了大部分的FDI流量。
Bende(2001)探讨1970~1996年间东盟最惠贸易协定(APTA)是否显著影响了FDI流入到本区域。研究结果发现其对马来西亚、新加坡和泰国有积极作用,对菲律宾和印度尼西亚的影响却是反方向的。
Mirza and Giroud(2004)关注了来自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越南的113个企业,发现流入东盟的FDI增加,特别是签订AFTA之后。但是,单个经济体的经验却是不相同的。他们发现许多跨国公司将他们的总部或指挥中心区位于新加坡,研究和发展机构安置在马来西亚,主要的零部件生产则放在越南和柬埔寨。Kawai and Naknoi(2015)探讨ASEAN的贸易和FDI面临的长期挑战。计量结果指出:(1)贸易和FDI相互促进。贸易量的增加同时会促进FDI的增加;(2)一体化带来的市场扩大能够吸引更多的FDI;(3)自由贸易协定能够促进FDI流入。
Ismail and Smith(2009)致力于研究AFTA对东盟国家吸引来自成员国和非成员国FDI的吸引力的影响,结果表明一系列协议增加了FDI流入。文章引用1995年东盟成立后的相关数据,利用基于面板数据分析的引力模型进行回归分析,发现东盟5国投资于彼此的投资量远远少于他们投资于新东盟国家。区域外FDI的实证结果显示欧洲国家比其他地区更多的投资于东盟。同时发现美国和日本更倾向于投资东盟5国。
三、国内学者对区域一体化和FDI区位选择的研究起步较晚,并未形成完善的理论体系及研究规模
鲁晓东、李荣林(2009)构建了一个具有四国八地区的自由资本模型,通过模拟方法分析了南北型、南南型及北北型区域一体化组织对于国际直接投资的流动方向、区位分布和流动规模的差异化影响。证明了存在一个二元经济结构的情况下,国际资本会在区域一体化组织内、成员之间以及成员内部等三个层面产生集聚现象,形成空间分布的不均衡。
东艳、李国学(2006)在国际生产折中理论的分析框架中引入经济一体化协定的政策因素,指出一体化协定通过影响成员国的区位优势,促进厂商发挥其已有的所有权优势,同时利用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动态效应来创造新的所有权优势,并将其进行内部化,使一体化国家FDI增加。
陈丽丽、余川(2011)以三国自由资本模型为基础,考察差异化收入水平和生产率条件下区域贸易协定对FDI流向和流量的影响。结果发现大多数情况下,FDI会从区外向区内流动,更多流向区内高收入成员国;当区域自由化程度越高,区内外国家劳动生产率差异越大,或区外国家收入水平越高时,有越多的FDI从区外流向区内。
宗芳宇、路江涌等(2012)建立关于双边投资协定等因素对发展中国家企业投资区位选择作用的研究框架,基于中国上市公司2003~2009年对外投资数据,研究发现双边投资协定能够促进企业到签约国投资;双边投资协定能够弥补东道国制度的缺位,对促进企业到制度环境较差的签约国进行投资作用更大。
东艳(2006)以古诺数量竞争模型为基础建立了一个三国模型,指出区内贸易壁垒下降能够促进跳过关税型投资和重组型平台投资。通过对中国、东盟地区1992~2004年FDI影响因素进行检验,指出市场规模、进口额、工资水平等对FDI流入有影响。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通过影响上述因素而提高区位优势,促进区内FDI流入的整体水平。
主要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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