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美学之维的艺术创作研究
2017-04-07李泉
(四川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成都610101)
摘要:从生命美学之维把艺术创作定义为“生命的高歌”,并从自然审美和社会感悟两个方面剖析了艺术发生之源泉,最后从本体存在哲学视阈将艺术创作归结为“为生命赋义”的超现实存在方式、升华人类生命意义的重要途径,进而把对艺术创作过程现象的思索提升至人本主义艺术哲学的高度。
关键词:艺术创作;生命美学;生命本体论;灵感
中图分类号: I04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16720539(2017)02008605
杜工部有诗云:“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艺术的发生亦是如此,若无历经“秋霜冬雪”之长期的艰苦构思,就不会有“逢春化雨般”的瞬间骤降。从客体过程论来说,艺术的发生,也即艺术创作,是艺术家在强烈的创作欲望的驱使下,运用特有的艺术技巧,通过特定的艺术形式将生命体验和思想感情塑造成以特定艺术形态存在的审美性、形象性艺术品的精神创造过程。若从生命美学之维将艺术定义为“生命之歌”,作为艺术作品诞生过程的艺术创作就是“生命纵情的吟唱”,就是“生命的高歌”,因为艺术家进行艺术创作的过程,同时也是人类生命在发展和延续中不断总结和反思的过程。正如马克思指出,人能“使自己的生命活动本身变成自己的意志和意识的对象”[1]。用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观点将二者辩证地统一起来,即艺术创作是生命按照人的特有主体性、依据人的特定需求而进行精神性的生产过程,它“使生命超越现实生存走向升华”[2]。
艺术创作为什么发生?艺术创作是怎么发生的?论及这个问题,很多人都会去艺术史中挖掘材料,以至于将此问题切换成对艺术起源的追溯。《文心雕龙·原道第一》有言曰:“人文之元,肇自太极,幽赞神明,易象惟先。庖牺画其始,仲尼翼其终。”[3]29 这是对艺术起源论的解释。事实上,艺术发生论和与艺术起源说绝非同一个问题,将其混为一谈的做法明显是不对的。那么,艺术创作究竟是如何发生的呢?笔者认为,从人的属性是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相统一的人本主义说法出发,生命美学视阈中的艺术创作有两个源泉:自然审美和社会感触。
一、自然审美:艺术创作的第一源泉
文学创作首先生发于人的自然审美。第一,自然界为艺术家进行艺术创作提供了一方心灵净土。“人禀气而生,含气而长”,能得天地之灵气而“凝为情、发为志、散为文”。自然美景令人欣然陶醉,跃出红尘,“虑澹物自轻,意惬理无违”[4]。在自然胜景中,人的精神达到了高度自由与解放,顿感畅然,来自俗世的残渣欲念被空净澄明所过滤,从而达到 “释域中之常恋,畅超然之高清”、“浑万象以冥观,兀同体于自然”的主体自由境界。艺术家作为创作主体借登林涉水、探幽览胜来化解胸中堵塞,纾解困顿生命,从而在大自然中重估生命的意义。第二,自然的生气流动在激发艺术家的敏感心灵的同时为艺术家提供了丰富的物象。自古以来,大艺术家都对大自然推崇备至,并以自然为师。艺术家投身宇宙山川之中,天地灵气与人体之气产生感应和共振,“气之动物,物之感人,谷摇荡性情,形诸舞咏”,从而从自然中吸取天地灵气,养自身浩然之气,气盛而化神,和顺积中,应化自然而发[5]308。中国文学艺术的雏形——八卦,就是师法自然而成。“古者包羲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6] 中国文字起源——象形文字,亦是纷纭物象的凝练与升华。中国最早的篆字是从“鸟迹代绳”中演化而来,仓颉仰观天象,“因俪乌龟之迹,遂定书字之形”,绘画美术注重写生,山水诗、山水画更是注重以“临渊摹笔”的形式“师法自然”,将大自然作为创作主体与创作对象[7]。而被视为音乐最高境界的“天籁之音”原意亦指自然界风声、鸟鸣、泉涌等各种凝聚天地灵气、日月精华的声音。“帝尧立,乃命质为乐。质乃效山林溪谷之音以歌”[8]。音乐家在聆听山水清音之后可谱写出优美的旋律。中国不少传统名曲都是受到自然的启发,并以自然为创作题材。《文心雕龙·物色第四十六》生动地描述了人与自然界的接触对艺术发生产生的促动:“春秋代序,阴阳惨舒,物色之动,心亦摇焉。盖阳气萌而玄驹步,阴律凝而丹鸟羞,微虫犹或入感,四时之动物深矣。”[3]426 的确,随着春秋季节的变化,阴阳气度的循环,冷热温度的消长,万事万物都会随之感动。这是大自然变化所引起的人与事的变化。“四时之景不同,而乐亦无穷也”。我们春看桃花,夏赏荷花,秋品菊花,冬观梅花,于是才会有“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才会有“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才会有“寒花开已尽,菊蕊独盈枝”,才会有“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我们古人把这种受自然触发而进行创作的规律总结为“物感说”。早在《礼记·乐记》就出现了“物感说”的描述:“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古人提出的“物感说”,其实就是文学发生论。文学的发生,离不开人对人与自然关系的感悟。陆机在《文赋》中提到:“遵四时以叹逝,瞻万物而思纷。悲落叶于劲秋,喜柔条于芳春”[5]308。钟嵘亦在《诗品序》中写道:“春风春鸟,秋月秋蝉,夏云暑雨,冬月祁寒,斯四候之感诸诗者也”,讲的就是作家的自然感悟[5]309。确实,“挥毫当得江山助,不到潇湘岂有诗”,只有对自然亲切而又深刻的感悟,我们才会有山水田园诗,才会有田园交响曲,才会有山水美景画。山水画可谓中国绘画中最重要的一派,而风景画亦在西方绘画门类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但是,倘若没有对河流山峰、树木花草的细致观察、亲身体验,就不可能产生深刻的感受,不可能塑造出表现力极为饱满的上品。“物感说”极为深刻地揭示了艺术发生的自然动因。无疑,艺术的发生首先来自表现自然之美的冲动。
的确,“在外者无神,在我者生意”,艺术家在“流连万象之际,沉吟视听之区”之时,不由“写气图貌,既随物以宛转;属采附声,亦与心而徘徊”[3]427。由此可知,艺术发生论的自然物感说,讲的就是主客观合一的艺术发生论,强调的就是“天人合一”的人与自然和谐交融的存在状态。艺术家通过“窥情风景之上,钻貌草木之中”来实现“吟咏所发,志惟深远;体物为妙,功在密附”,从而以“巧言切状”为途,达到“瞻言而见貌,印字而知时”的情景交融的境界[3]430。由此可知,在艺术创作过程中主客二体产生了非常重要的相互作用,来自主观的情感和来自客观的物象实现了完美的结合。古人将这种创作规律总结为主观情意与客观物境相互交融的“意境说”。亦如宗白华所述:“艺术家以心灵影射万物,代山川而言,他所表现的是主观的生命情调与客观的自然景象交融互渗,成就一个鸢飞鱼跃、活泼玲珑、渊然而深的灵境;这灵境就是构成艺术之所以为艺术的意境。”[14]中国古代文人有“乐山乐水”和“以物比德”之好。不管是“乐山乐水”,还是“以物比德”,都反映了“贤者在审美中对生命价值的趋向和认同”,其作为自然美的理论涵义,即把“生命意识(或是道德意识)移注投射到自然物之上”,透过对自然的欣赏与赞美来比拟和象征人的美德,来使之成为人的道德象征和精神寄托,从而把自然性审美提到思想层面,赋予自然美以社会美的内容,从而实现审美主客体的美学统一和自然本真美与社会人性美的融合。艺术的生发就是这种“咏物言志”式的情感表达。因此,奏一曲阳春白雪,显示的是高雅的气质;画一幅《富春山居图》,描摹的是“山川浑厚,草木华滋”的胸中沟壑;写一页《兰亭集序》,书法的是“天质自然,丰神蓋代”的合一之境;吟一首《春江花月夜》,感叹的是月共潮生、伤春思人的旖旎心怀。艺术创作的发生,与艺术家的主观情感是密不可分的。更进一步来讲,艺术家对自然的热爱,乃是自己高洁志趣的表征。
鉴于艺术创作主体的高度审美主体性,艺术创作永远无法脱离艺术家而存在,成为纯粹意义上的工业产品。在科学技术高度发达、数码产品迅速推进的时代,曾有画家悲叹道,摄影技术出现后,绘画技术将会走向死亡。事实证明,在发达摄影技术的泛滥蔓延下,绘画技术并没有被终结,依然绽放着璀璨的魅力。绘画为什么不会在摄影的压力下步入消亡?因为摄影不能代替绘画。为什么摄影不能够取代绘画?因为尽管摄影对象的选取和色彩的选用涉及到了艺术家的主观能动性与审美主体性,但归根到底,摄影技术仍属于科技产物,而非纯粹意义上的主体性艺术创作。从艺术发生的生命美学角度来看,美术创作与纯粹的照相是不一样的,是艺术家在主客合一的情感驱动下进行艺术创作,从而实现生命升华的艺术成果。艺术创作的发生来自于艺术家的情感动力,只要人作为有灵魂的生命存在,就会有审美和抒发的冲动,艺术的创作就不会堙没,艺术作品也不会被科技产品所取代,而是随着生命之树永远长青。
二、艺术创作的第二源泉:人的社会感悟
艺术创作亦生发自人的社会感悟。当人和人进行接触和交往时,艺术情怀会自然而然地生发于其中,从而碰撞出生命的火花,闪耀出生命的光环。比如说友谊,友谊就是一个激发艺术创作的平台。因为有了友谊,我们才会有“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的千古名句,才会“巍巍乎志在高山,洋洋乎志在流水”的绝世名曲;因为有了友谊,我们才会有思念,才会有“三夜频梦君,情亲见君意”的真挚牵挂。当然,爱情也属于友谊的一种,只是作为异性间的相互爱慕要更为特殊一些。爱情的思念来得更为深刻,也更持久,让人柔肠百转、黯然销魂。思念的痛楚是为生命的沉吟,一如带刺的玫瑰,美艳无双却刺痛心扉,于是,我们就有了“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情愫与倾诉,就有了“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的哀叹与怨艾。同样,艺术情怀亦会生发于人与社会的关系中。人与权力的关系尤能激发出艺术创作冲动与灵感。有了饱食终日的特权阶级与饱受压迫的下层人们之间的矛盾,有了骄淫奢侈的权贵阶层与饥寒交迫的底层劳动者之间的冲突,才会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千古名句,才会激发出《伏尔加河上的纤夫》这样具有深度社会批判力的举世名画。的确,“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林妹妹专题感伤幽怨诗,肖邦善做抒情忧郁曲,人所处的不同社会境遇引发的创作思绪自然不同。个人对自己社会遭遇的感发往往会成为发奋创作的激发点与促动力。再以司马迁发愤著书为例。司马迁早已悟透“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之理,之所以能够忍受宫刑之辱,“隐忍苟活,幽于粪土之中而不辞者”,只因“恨私心有所不尽,鄙陋没世,而文采不表于后世也。”[15] 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说也从生物科学角度印证了艺术的生发论。弗氏认为,艺术家作为一个“被过分嚣张的本能欲望所驱策着前进的人”,在现实社会生活中受到各种规章习俗的限制,压制着本能欲望的发泄,得不到满足的艺术家由此会产生更大的心理痛苦。但是,深受压制的本能也在咀嚼痛苦之后孕育了希望,各种丰富文明与文化创造和艺术创作,就在摆脱现实压抑的希望中诞生。弗洛伊德提出的本能欲望激发创造性升华的“压抑升华观”,也从创作心理学层面解释了本体论角度的艺术生发论。
我们为什么要进行艺术创作?从生命存在的本体视阈来看,第一,直观地说,人生在世的万般际遇总会出现各种难以排遣的郁结之气,交织、凝聚在心中无法释怀,唯有借创作之挥发,才能一吐为快,荡除隐忍的痛楚与纠葛。生命不可避免地会受到欲望的阻扰、死亡的恐惧,不可避免地会遭受现实世界中操心和操持带来的烦恼和忧郁。我有眼泪要淌,我有辛酸要讲,我有情结在心中,我有郁结在胸怀,就情不自禁地会对自己的生命活动进行反思和关照。一旦反思和观照无法满足心理的需求,人就需要“情动于衷,而发之于外”,通过创作的途径达到情绪的释放,用作品凝聚的情感“使生命超越现实生存走向升华。”无疑,对于艺术家来说,创作就是排遣体内过剩的“利比多”、释放胸中块垒最为合适的途径。蒲松龄屡试不第、上投无门,满腔孤愤之下,化二十余载寒暑,这才有了《聊斋志异》这部“写鬼写妖高人一等,刺贪刺虐入木三分”(郭沫若语)的诡异奇特的千古名著。在纳粹德国空军悍然轰炸西班牙小镇后,毕加索在满腔悲愤中创作了《格尔尼卡》;盲人艺术家阿炳由于深有卖艺一天不得温饱的心酸体会,才能深夜回归小巷之际怅然深思,创作出凄切哀怨、催人泪下的《二泉映月》。“盖西伯(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底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此人皆意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故述往事、思来者。乃如左丘无目,孙子断足,终不可用,退论书策以舒其愤,思垂空文以自见。” [16] 司马迁的《报任安书》不但充分说明了上述观点,而且第一次从理论高度提出了“发愤著书”的美学命题,明确指出了外在现实生活的挫折和主体意志淤积于内心的欲望构成的创作动因。的确,“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个人内心无法打开的心结,往往会成为大力推动创作的主力。有些心结来自于个人情愫,有些心结则来自于社会因素。我们有感于自然美景,春花秋月,草长木枯,我们就想唱,我们就想跳,我们就想写诗,我们就想作曲,以此抒发对自然的挚诚热爱。但在社会中,我们会面临很多挫折,胸怀很多理想的美好,与社会现实存在着很大的距离,想得又得不到,得不到又不愿放弃,唯有通过写作、绘画、书法、舞蹈、音乐等形式创作发生,引起大家的共鸣,表明自己的志气。“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这是人作为个体在自然中对生命的感悟;“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这是人作个体在社会中对生命价值取决的看法,于是才有了“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的人生激励之语,才有了“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立业豪情之辞。对于艺术家来说,其他方式根本无法尽情排解特别敏感的心理压抑,唯有艺术创作,才能挥发生命的热情,稳住生命的动荡。这就是作家要进行创作的根源。其自然根源来自于对美丽自然的无限热爱,其社会根源就在于内心的郁结。内心的郁结,其实就是生命的挣扎。在多数情况下,艺术家心中郁积的结成,往往是个人与社会因素的合一。曹雪芹“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的怨诉,不只是对“离合悲欢炎凉世态”的惋惜,更是对“无才可去补青天,枉入红尘若许年”的慨叹[17]。的确,“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人生在世不得意,明朝散发弄扁舟”,艺术家无力于现实,所以只能通过遁入精神家園,并以精神抒发来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人生在世的种种郁结触发了艺术家对现世生命观的思考,并在生命反思的境遇中将艺术创作当成了排忧解愁、平衡心理的有效途径。
第二,从抽象的角度来说,艺术赋予人生以特别的意义与价值。人生在世不免要面临这样一个问题:我为什么活着?人之所以为人的特质,在于人的生命存在和延续不仅仅是一种本能,不仅仅会追求生命的量,更会注重生命的质,不仅仅要追求生命的长度,还要追求生命的强度,这样,人生意义的寻找和确立就突显出来。而当尘世的烦恼堵塞了生命的拷问路径,人往往会遁入空虚,冷眼看穿人生的虚无。而在此时,人就需要通过艺术赋予人生以意义。艺术是生命价值的基础,是避免人坠入虚无的保护神,是人精神归属与家园。艺术创作为艺术家的惨苦人生撑起一片天地,划出一片可供自由驰骋的疆域,令其磨砺坚韧的品质,超越平凡的生命。司马迁忍辱著史记,怀素芭蕉练字,奥斯特洛夫斯基目盲坚作《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等等,都是典型的例子。艺术创作是艺术家的心灵桃花源,而艺术作品则是艺术家的心血结晶。正是艺术作品的诞生让艺术家实现了独特的自我人生价值,同时艺术家作为艺术家的特殊生命意义也在艺术品的完美绽放中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彰显。
总之,不论是源自对自然之爱,还是对社会之感,艺术创作的根源都指向了至诚的心境。艺术创作之佳境,绝不容许无病呻吟的存在。为创作而创作的作品是没有生命力的。只有为情而造文之文才文真情切,为文而造情之文定然文滥而情矯。“人禀七情,应物斯感,感物吟志,莫非自然”[3]63 ,无疑,心有郁结,有言欲吐,才会产生强大的创作驱动力,依托一定的形式表现出生命的本真,才会有真正实现生命超越升华的动因与动力,不管其内容是痛苦还是欢乐,无论其主题是幸福还是苦难。古今中外不知有多少艺术家殚精竭虑、呕心沥血,将整个生命奉献于艺术的殿堂,以期用自己的心血灌溉出艺术娇嫩的花朵。所以我们可以说,艺术创作的发生,就是艺术家在自然之爱与社会之感驱动下以特定艺术表现手法而实现生命升华的过程。艺术的生命力来自于真挚的郁结、真切的冲动和真实的情感,而艺术创作作为艺术家生命的升华,也相应地以奇妙而又精妙的手法抒发了艺术家内心深处生命的痛苦、生命的欢乐、生命的眷恋与生命的哀吟。
三、结语
综上所述,艺术创作的发生来自于生命在世对自然的审美和社会的感悟,艺术创作的发生论从生命美学之维,解释了人为何要进行艺术创作的内在动因。艺术作为生命在现实世界之外的又一种生存方式,是对生命意义的重要升华。艺术不仅赋予生命以升华性意义,生命也为艺术注入了人文关怀的永恒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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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7年第2期李泉:生命美学之维的艺术创作研究
作者简介:李泉(1987-),男,河南安阳人,讲师,博士,主要研究方向:文艺学、西方文论与文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