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轮船》中的生态美学性
2017-04-07张凤娟
摘要:学界对《白轮船》的研究视点主要集中在美学阐释、神话原型批评、 生态批评、叙事技巧及精神文化蕴含等几个方面,对于作品所昭示的生态忧患意识既有重复又有所超越。生态文学具有与众不同的审美目的、审美观念、审美特性和审美方式。我们在研究生态文学的时候,就还需要探讨作品独特的美感魅力,理解其独特的审美观念。因此,在我们从生态批评的视角,对《白轮船》进行分析探讨的时候,就不能忽略其作品所蕴含的独特审美性。
关键词:自然生态;生态文学;生态批评
《白轮船》是吉尔吉斯斯坦著名作家艾特玛托夫(以下简称艾)写于70年代(前苏联时期)的一部具有寓言性质并折射出哲理光芒的小说。小说以“仿童话”的形式构建了一个富有神秘色彩的生态空间,细致地表达了作者超前的生态哲学思想。男主人公是一个没有名字、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的七岁小男孩,作家将其放置到一个仅有三户人家的小山村里,并赋予这个纯洁、善良,易受伤害的小男孩一种幻想的能力—梦想有一日父亲会亲自驾驶一艘气派的白轮船来接他;而莫蒙爷爷所讲述的“长角鹿妈妈”的故事更强化了其神秘色彩,小说还交叉讲述了现代护林人的日常生活故事,兼具现实性和象征性。中国学者鲁枢元把生态批评的要旨逻辑地分为三个层次:自然生态、社会生态和精神生态。因此,在我们从生态批评的视角,对《白轮船》进行分析探讨的时候,就不能忽略其作品所蕴含的独特审美性。
一、本真的自然美
从审美目的来看,生态审美的第一个原则是自然性原则。生态审美首先看到的美就是自然本身所蕴含的美,是具体的,不是抽象出来被人类情感所渣染的美,她只要突出审美的对象即可,并不需要强调是谁进行了这一审美的过程。生态审美所倚重的是那种具体的感受和展现自然本真美,是一种真实的感受过程。《白轮船》中的双重故事发生的地方,都是吉尔吉斯这片±地,都是在这片风景秀丽的森林草原么上。艾恃玛托夫把故事的发生地设在这里,固然和他自己对故土浓烈的爱是不可分开的,但更是一种对没有被现代文明毁坏的自然的一种欣喜与热爱。
小说有一段描写特别让我们看见了自然的“遗世独立”,当长角鹿妈妈把两个孩子救下之后,把他们带到了伊赛克库尔,“他们站在山上,觉得非常惊奇,周围是雪山,在长满绿色森林的山中间,在目力所及的地方翻腾着大海。蓝色的海面上,白浪滚滚,风吹着浪花,不住的把波涛吹向远方。伊赛克库尔究竟从哪里开始,到哪里结束—不知道。”在现实生活中,故事的发展也是在吉尔吉斯一处偏远的护林所,那里鲜有人来,住着三户人家,俨然可以称为一个小小的“世外桃源”了。在这里我们可以看见最本真的自然,不管是森林还是草地,也不管是动物还是静物,都以其本来的面目展现在我们的面前,四季更替,年复一年。作者在描述这片自然的时候,没有根据个人的喜好而刻意美化,也没有根据故事情节的发展而赋予它们特殊的感情,它们就是自己,不受任何外界的左右,自然地存在着。最后在长角鹿重新出现的时候,作家的描写也是那么的自然,再现了那副优美的画面。“鹿站在朝霞染红的灌木化中,脚下是洁净的沙滩,河水浸到踩骨。它们小口的喝着冰冷的水,不慌不忙的喝喝停停。阳光越来越温暖,越来越明亮。它们下山时从树枝上落在背上的大量露水慢慢干了,背上冒着淡淡的雾气。”这样的情景,这样的景色,一切都处在和谐中,就像自然界中一幅画卷。
生态文学将自然美置于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布伊尔也曾经说过在生态文学作品里,作家的审美并不是遵循着一种既定不变的模式,而是一种充满变数的感知过程。这种审美主要是表现自然本身的美,不带个人的感情色彩。我们也不能把自然工具化,它不是我们借以表达或是象征人的内心世界的工具。我们知道,自然的存在并不是为了人类,而是为了整个宇宙万物和生态系统,它们是相互关联的整体。
我们去认识自然是为了更好的认识自然规律并且更好的顺应自然规律,并且在这个过程中感受到自然本身的美。生态的审美主要是对原生态的审美,那些经过人类修剪,造型的自然物不是美的。艾特玛托夫则深谙这一原理,所以所有他展现给读者的就是自然原始的樣子,是一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样子。也正是因为作家把自然物当做独立的主体,把自然美本身作为审美的目的,才让读者看见了魅力无比的原生态的自然美。
二、与自然融为一体
在《白轮船》中,主人公无名男孩在现实生活中是有些寂寞的,虽然有疼爱自己的爷爷,但是爷爷也不能时刻都陪伴左右。所以孩子有很大部分的时间都会选择一个人去到卡拉乌尔山上去,带着望远镜观察这自然的一切,徜徉其中,享受其中,自得其乐。在这自然的怀抱里,一切的忧愁与烦恼都会消失,所有的植物,石头都是孩子的玩伴,都会给孩子带来快乐。在这里云彩懂得男孩的心事,知道他的不快乐,用孩子能想象到的神奇图案来安慰他。对孩子来说,这就是一块乐土,无忧无虑,尽情想象着一切的美好。在这样的自然美景里他忘记了周遭的一切,与大自然完全的融为一体,成为了自然中真实的一部分。
从审美的方法来看,这是一种生态审美的交融性,它的理论基础是生态主义的联系观。生态的审美不能是远距离的,而必须贴近大自然,甚至需要达到一种忘我的境界去感受自然之美,做到完全与自然融为一体。《白轮船》中,小男孩喜欢呆在山上,在自然的环抱中,这里有陪伴自己的花草树木,有自己喜爱的“宠物”,有可以耽于幻想的美景,有可以知晓心事的云朵,置身其中,这里他就是自然的一子,与周围已经完全融合在一起了。
在《白轮船》故事的结局,当孩子看见自己信仰的长角鹿被杀,感到深刻绝望之后,他毅然决定以死来表达对这个世界的抗议。在安排这个结局上,艾特玛托夫同样遵循了生态审美的交融性原则,让男孩投入了湖水之中。男孩希望自己能够变成一条鱼,送样便能够真的自由了。每个人都是自然的孩子,从自然中迎来了生命,最后也将回归于自然。这是一种人生的定律,男孩知道,他一直以来都是从自然中寻找并感受着快乐,那么在选择最后归属的时候,就必然只有自然。在自然的怀抱里,将再也看不见粗暴残忍的姨夫,听不见姨妈绝望的哭声,不用再去心疼爷爷的辛酸,再也不要理会奶奶的唠叨,这一切都结束了,他自由了,可以去寻找梦中的白轮船了。
艾特玛托夫向我们展现出的自然审美和交融审美带给了我们强烈的美感和感悟3。这种美和审美愉悦应该成为人类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如果人类的行为渗透进了自然界的方方面面,那么人类的本性也将被压制,体味不到纯粹和原始的乐趣,人类的文明也将丧失和毁灭,人类自身又该从哪里去寻找到幸福呢。如果不能在自然的审美与自然交融的过程中真正体验生态的美,人类的审美体验都将会有重大的欠缺,人类文明也将有重大的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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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张凤娟(1984—),女,河南开封人,汉族,郑州工业应用技术学院讲师、硕士。主要研究方向:英语教学,第二语言习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