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尽职守不辱使命（三）

陈联真

六、积极稳妥推进领导经济工作方式的转变

过去，领导经济工作实际上只要把生产管好就万事大吉了，因为短缺经济造成了长期的供不应求，老百姓只求有、不求新（花样）。而新时期就大不一样了，从以产定销转为以市场为导向，有些产品供过于求了，政府既非万能的又不能可有可无。这是巨大的反差。如何应对呢？

1、偶有沿用老方法

胡平任职初期，计划经济体制仍占据着主导地位，故当时省政府常常研究一些微观层面议题，如要求哪个企业生产多少农用具以及紧俏工业品；对不同企业在限电、限原材料供应以及限运输车皮等方面区别对待。这在30多年后的今天不可思议，但那时却司空见惯，是还没有新办法的老办法，而且暂时比较奏效。

2、新老方法并举

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但上述改革中出现的阵痛期长短不一、程度不同，有的难以一刀两断。如城镇的食品、副食品供应与价格就属于长痛类别。省政府屡屡强调在下述“三难”中找到平衡点与切入口：既要保证市场供应，又要坚决抑制物价的大幅度上涨，也不能挫伤生产者、经营者的积极性，行政手段与市场调节兼有。

3、用全新方法应对全新问题

胡平说，新瓶不能装旧酒，必须一步到位。如一般工业品的产供销，从改革工业、流通企业体制、机制入手，绝不搞行政性价格保护，完全搞市场调节。对高档生活用品和享受型奢侈品也如此。这些产品放开了，对生产企业造成了巨大压力，进而转化为内在动力——增加花色品种、把好产品质量关、提高经济效益，增强了市场竞争能力。

对于过渡时期的城市市场供应，胡平深有体会地说：东西多也苦、少也苦，多了供过于求不行，少了供不应求也麻烦；价格高也苦、低也苦，价格“跳水”挫伤了生产者积极性，节节攀升消费者承受不起，造成人心惶惶；节日供应早也苦、迟也苦。此类长痛延续于整个80年代乃至90年代初期。他对此悟彻：苦海有边，回头无岸。全省近2800万人口，一年365天，天天生活都要由政府安排得有条不紊，这是很困难的，要从计划经济的苦海跳到市场经济的汪洋大海里才能彻底解脱！

七、改进工作作风与工作方法

1、把动机与效果有机结合起来

胡平注重实际，注重效果，坚决反对“只开花不结果”的形式主义。他强调“四摆正”：

一是主观与客观。对客观事物要具体分析，哪些是当下难以作为的，哪些必须遵循一定的规律，哪些是通过主观努力能改变的，进行认真梳理，避免悲观失望与盲目乐观两种思想倾向。

二是行动与方向。认准方向才能采取行动，即我们常常说的先看路再拉车，防止南辕北辙。

三是态度与能力。做好工作，态度好是前提，应当肯定；能力强是保证，必须强调。

四是感性与理性。动机好不一定能如愿以偿：违反规律逆势而动，必然功败垂成；莽撞蛮干，节奏越快，结果越糟。有识无胆干不了事，有胆无识干坏了事，无意中陷入“好心办坏事”的陷阱，弄巧成拙。

2、把“敢于”与“善于”有机结合起来

胡平强调“知行合一”。

敢想善思。想，有两条路，或成或不成；不想，就一条路：不成。其一，既要想，更要敢想。有一句名言：心小了，所有的事情就大了；心大了，所有的事情就小了。其二，既要立足现实想，更要往深处、宽处、高处思考，举一反三。其三，在改革创新中，既要谋好事，又要划定“底线”，防止出问题时措手不及。

敢做敢为。我们的每一次努力不一定都有收获，但每一次的收获都必须努力，这是一个既不对等又对等的二元解方程。从表面看，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然而，工作人的责任就是做事，否则就不合格。看一个干部，除了廉洁自律这个前提，主要是看他敢不敢、能不能做事，尤其能不能成事。

善做善成。大胆想，善于谋，谨慎做，脚踏实地地开展工作，最大限度提高成功率。

3、把下情上达与上情下达有机结合起來

胡平说：把党中央战略决策变为人民群众的实际行动，使新时代篇章更丰富多彩，这是上情下达；把千帆竞发、各显其能的群众实践进行总结、推广，这是下情上达。

下情上达的连锁效应。搞改革开放是党中央的重大决策，但当时没有顶层设计，“怎么搞”主要是靠各级领导和人民群众的积极探索。最早出现的是“蛇口模式”。蛇口人提出了“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口号。有人就贬责蛇口是“要钱要命”之地，甚至贴上了“资本主义”标签。但在邓小平充分肯定后马上风行全国，取得奇效。在那时，值得推广的下情，起初往往是一个不引人注目的点，但一经上达至中央最高层，并被作为经验推至全国，就会发挥不可估量的穿透与辐射作用。

上情下达的“定心丸”作用。1982、1983年，全国上下对闽粤两省的“特殊灵活”和经济特区非议很多，甚至上纲上线到“资本主义”、“殖民地”的方向性错误。1984年初，邓小平视察特区，澄清了误解，回击了非议，使广大干部群众辨明了白与黑、是与非，认准了改革开放是中国唯一的出路（参见吴思、李晨主编的《转折——亲历中国改革开放》第175页）。

新时期的下情上达与上情下达具有特别的意义。过去，官意与民意相互割裂——想不到一块，最高层搞减法式内耗，而老百姓的愿望是靠自己努力慢慢过上好日子，官、民想法截然相反。而改革开放说透了就是富民，官意与民意一拍即合。一方面，基层与老百姓首先进行了大量探索、创新，党中央制定了优惠政策予以鼓励；另一方面，党中央决策贯彻执行的过程，也是人民群众大胆进行多样化实践与获得实惠的过程。这是最理想的上情与下情的持续良性互动。

胡平对此身体力行。例如，“到第一线去”是他的口头禅。他看工厂车间、下田头了解情况，进农户家访贫问苦，到集贸市场察看，赴三资企业实地调查，了解到了最真实的下情。同时，他力主落实与反馈，既了解了领导决策的执行进度与产生的效果，又能检验决策的正确与否。这是上情下达的一个好办法。

4、把最佳的精神状态与科学的领导管理有机结合起来

胡平强调，搞好领导工作要处理好如下关系：

雷厉风行与留有余地。前者有利于迅速打开新局面，后者可进退自如。两者可相机并用或交替使用。如一把手处理突出的重大矛盾有五个步骤：观：认真了解并及时跟踪其发展动态。查：查明前因后果，弄清来龙去脉。酿：酝酿初步解决方案。引：做好沟通、协调，尽量扩大共识，尤其必须主动掌控事态的发展。决：在最佳时段，进行“快刀斩乱麻”式的坚决处置。这可产生一锤定音的良好效应。

举重若轻与举轻若重。战略上要举重若轻，藐视困难；战术上要举轻若重，重视困难，并逐个攻克。处理面上工作要举重若轻，有条不紊地进行；处理某一重大事情或突发事件要举轻若重，专心致志地进行。

由易到难和由难到易。由易到难属于先吃肉后啃骨头，需要较长过程。要未雨绸缪，一步步推进，有最坏结果的打算。如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使8亿农民人人受益，政策的心理接受程度高，很快推至全国。时隔近五年，难题很多、难度很大、牵涉面很广的城市改革才摆上了议事日程。由难到易属于先啃骨头后吃肉，时间过程会较短，但要保证第一炮打响，可取得势如破竹的效果。

5、把务实与提高有机结合起来

立足本职与拓宽视野。其一，在其位、谋其政、负其责。这是“眼睛向内”。其二，摸索规律。不仅要知道“干什么”，而且要明白“为什么”，更要懂得今后“怎么干”。这是视野的开阔与思路的拓展。其三，改进与提高自己。这是“吃一堑长一智”，属于更高层次的了。

突破重点与带动全面。凡具有示范性的重点，须全力以赴地奪得成功，更要尽快全面推开。

治标与治本。就事论事——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这是必不可少的先行步骤；重中有兼，治标恰到好处，防止顾此失彼；追根溯源，找到“病根”所在，以利于药到病除；亡羊补牢，杜绝重蹈覆辙；举一反三，变坏事为好事，这是标本兼治的最高境界。

6、把勤政与廉政有机结合起来

有的领导干工作任劳任怨，成效却很差，为此苦苦地寻找着思想出路，他们自认为，只要不中饱私囊，即使工作做不好，上级领导、同事也会体谅的。典型的说法是“只要勤勤恳恳工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是无助的自我安慰。新时期对官员要求越来越高了。胡平告诫大家：说不贪就是好官，那就降低了为官的标准。好官不仅廉政，还要恪尽职守；不仅以身作则，还要带好团队共同奋斗。所以，好官的标尺是：最佳的工作业绩+带头、带领、带动作用+廉洁自律。

有四种类型的官员：贪了又干不好工作——恶官，不可饶恕；不贪也干不好工作——庸官，不可原谅；工作“出色”的贪官——贪腐“能吏”，不能赦免；工作出色又一身正气——好官，值得大力表彰。

胡平常常苦口婆心地告诫大家：铁是坚硬无比的，能打败它的，只有自身的腐蚀。其一，平安无价。人生自己靠自己，还要自己保护自己，保自己一生平安。其二，成功须加上平安。人的一生时时、处处有陷阱，尤其在如日中天时。如登珠穆朗玛峰，登顶算成功了吗？不！只有安全下了山才算大功告成。人的一生好像乘坐飞机，能升多高就升多高，但安全降落更重要。我们老说，哪里摔倒就在哪里爬起来。工作失误可这样，但如方向性的迷航就一失足成千古恨！人生输不起啊，在大是大非面前只要输一次就永世不得翻身。把握人生方向似乎是过时的传统说教，但对每个人却是极其严肃的现实课题，不能有任何含糊与疏忽！其三，必须消除两大足以毁灭自己的心理误区。“侥幸心理”：不少案犯在初犯时总认为行贿者、受贿者是一（人）对一（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暴露。这是对自己的人生下大赌注。要牢记“鸡蛋再密也有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古训。“下不为例心理”：就这一次，今后坚决洗手不干了。这是自欺欺人。因为人心不足蛇吞象，况且第一次安全了，何乐而不为呢？必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所以，有了所谓“安全”的第一次，实际上就突破了自己的心理防线，同时也就往不归路走出了不可救药的第一步。有形的军事防线可以有多道，但无形的心理防线却只有一道，一旦打开就一发而不可收拾。许多贪官就是这样一步步掉进犯罪深渊的，应当引以为戒！

必须自觉加自律。其一，贪腐者的恶果。不仅国家要追缴其非法所得，所有合法所得也没有了，还要被“双开”、判刑，甚至生命不保，家庭也支离破碎了。许多案犯悔恨交加，但为时已晚。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退一步说，贪官即使没有东窗事发，但肯定“心病严重”，一辈子都过不上自由、惬意、轻松的生活，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何难？因为心里始终有鬼。其二，自觉加自律。自觉是境界，自律是底线。对诱惑，“我不要”！这是自觉者的义正言辞，必须倡导；“我不敢”，这是自律者对党纪国法怀有的敬畏之心。应予肯定。胡平常常如此语气“中和”而又不失严肃认真地告诫大家，并时时警醒自己。

新时期还需要老传统。领导干部既要敢作敢为，又要勤与俭兼有，才能得到尚处于低生活水准下的人民群众的拥护。勤与俭是一增（收入）一减（支）的关系。节约，可杜绝浪费，提高经济效益，这是其本身的意义；节省宝贵的自然资源，以利于可持续发展，这是从长计议；尊重、珍惜社会劳动成果，这是文明的体现；促进人们精神境界与道德水准的提高，有助于党风与社会风气的好转，这就具有更高境界的涵义了。所以，除了继续发扬密切联系群众、批评与自我批评的优良作风外，还必须保持艰苦奋斗、勤俭办一切事业的好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