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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知储备能与疾病相关认知障碍的研究进展

2017-04-03姜文斐高鹏琳孙传河廖伟龙潘卫东

神经病学与神经康复学杂志 2017年1期
关键词:认知障碍容积储备

姜文斐,高鹏琳,孙传河,廖伟龙,潘卫东

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曙光医院神经内科,上海 201203

认知储备能与疾病相关认知障碍的研究进展

姜文斐,高鹏琳,孙传河,廖伟龙,潘卫东

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曙光医院神经内科,上海 201203

认知储备能可以理解为不同个体延缓认知功能障碍发病以及进展的能力,虽然不能作为一个症状或一种独立的病症,但通过认知储备能,可以帮助理解在不同的疾病发展过程中出现的认知功能下降的差异性。认知储备能在一些疾病相关认知功能及症状的发生和发展中具有一定的作用,如记忆力减退、轻度认知功能障碍、阿尔茨海默病、帕金森病、多发性硬化等;同时,也会影响丙型肝炎、肥胖、睡眠障碍和脑外伤等引起的认知功能障碍的发生和发展。中医药尤其是补益肝肾的中药,在改善各种原因引起的认知功能障碍方面,具有较好的疗效,但目前尚未被引入认知储备能的干预研究。本文对认知储备能与各种疾病相关认知功能的关联进行综述。

认知储备能;认知障碍;神经系统疾病;中 西医结合

To cite: JlANG WF, GAO PL, SUN CH, et al. Progress in research on association of cognitive reserve with disease-related cognitive disorders. J Neurol and Neurorehabil, 2017, 13(1):32-39.

在临床工作中,常发现不同个体对相同疾病具有不同的抵抗能力或缓冲能力,由此在疾病发生学上提出储备能(reserve)的概念[1]。储备能是指对抗已发生的病理变化而不发病的能力,包括认知储备能、高血压储备能和糖尿病储备能等,其影响因素众多,可分为先天性因素和后天性因素。就认知储备能而言,先天性因素主要指个体的最大大脑容积和性别等。最大大脑容积由人体头颅大小和颅内容积所决定,研究发现脑容量大的人比脑容量小的人拥有更多的储备能[2]。后天性因素主要与生活地域、生活习性、生活经历、文化程度、胖瘦和年收入等因素有关,例如较大的大脑容积、更多的词汇量、拥有双语能力以及更丰富的生活方式等与较高的认知储备能相关[2]。此外,许多研究发现,不同的认知储备能对于继发于不同疾病的认知障碍或痴呆的影响存在差异。本文对近年来认知储备能与疾病相关认知障碍关联的研究进展进行综述。

1 认知储备能与神经系统疾病

1.1 认知储备与痴呆前期的记忆力减退

痴呆患者在发病之前均会经历认知功能特别是记忆功能的减退。早期的教育经历和后期参加认知锻炼相关的休闲活动以及活动时间的长短是影响后天性认知储备能的主要因素。较强的认知储备能可以明显延缓早期老年痴呆患者的记忆力减退。研究表明,生活中有益于认知的活动可以独立于教育因素而影响认知储备能。早期教育对认知储备能的影响可能被后期生活中参加认知相关活动所抵消,而后期不利于认知储备能的长期生活经历可能减轻早期教育对认知储备能的影响。或者可以理解为,早期教育在认知储备能中起重要作用,拥有更多知识(如高学历)的个体可能倾向于选择参加对认知储备能影响较小的社会活动,反而影响了个体的认知储备能。多参加有益于认知的社会活动是否具有阻止和延缓老年痴呆的功效,尚需要开展大样本研究予以证实。Hall等[3]探讨了β-淀粉样蛋白和颞部tau蛋白沉积与认知能力的关联,以及认知储备能是否会影响这种关联;结果发现,高认知储备能可以延缓阿尔茨海默病(Alzheimer’s disease,AD)的进程,并且已经发生tau蛋白沉积和β-淀粉样蛋白沉积的高认知储备能的个体,依然能够保持稳定的认知水平。Rentz等[4]将认知储备能定义为受教育程度,认为高学历者会有较高的认知储备能,并且认为个人的认知储备能与执行能力相关,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导致的认知能力的下降与个体的认知储备能高低密切相关。Bruno等[5]开展的研究纳入326例年龄超过50岁的记忆力减退者,应用结构方程模型分析认知储备能和认知执行能力,结果发现认知储备能主要受教育水平和生活方式的影响,并且认知储备能与情景记忆能力、工作记忆能力以及一般的认知执行能力密切相关。此外,有研究发现,认知储备能通过工作记忆能力而对受试者的情景记忆能力产生影响。研究认为,认知储备能对年龄大于50岁的记忆力减退者的认知执行能力有较大影响,并且提出认知储备能可以作为辅助诊断此类痴呆的一项指标[6]。

1.2 认知储备能与轻度认知功能障碍

在健康老年人中,认知储备能水平与认知处理过程中所调用的认知网络的活动能力有关。由此表明,认知储备能水平较高的个体能够更高效地利用脑神经网络系统。同时,研究者还发现,认知储备能较高的个体如果仍然出现AD型轻度认知功能障碍,其原因与减少的脑部容量有关,而非由认知储备能降低所致。Soldan等[7]应用纵向磁共振成像技术,采集认知功能正常的中年人(平均年龄为57岁)的内侧颞叶脑区皮层厚度随时间变化的数据,以探究轻度认知功能的发生机制。此外,有研究分析了磁共振成像结果与临床症状之间的相关性,以及载脂蛋白E(apolipoprotein E,ApoE)基因型与认知储备能水平之间的关联。这项研究共纳入245例参与者,最长随访时间为18年(平均随访11年)。应用COX模型进行分析,结果发现较薄的右侧海马和内嗅皮质厚度与较易早期发生轻度认知功能障碍有关,但与认知储备能和ApoE4基因型无关,而双侧内嗅皮层和杏仁核体积与轻度认知功能障碍症状的发生存在时间相关性,但也与认知储备能和ApoE基因型无关;然而,左侧内嗅皮层基线厚度与认知储备能存在相关性。例如,在左侧内侧皮层厚度相同者中,认知储备能较低者易出现轻度认知功能障碍症状。有研究将学历高低与发病前智商作为认知储备能的指标进行研究,分析认知储备能是否与AD型轻度认知功能障碍患病风险相关[8]。单光子发射计算机断层成像(single-photon emission computed tomography,SPECT)结果显示,局部脑回血流灌注情况可以提示患者可能罹患AD型轻度认知功能障碍或早期AD的风险。利用磁共振成像进行大脑形态学分析,评估内嗅区和海马区灰质容积的变化与个体发病之间的相关性。通过logistic回归分析,评估AD型轻度认知功能障碍是否与发病前智商和学历相关。研究结果表明,发病前智商和学历的差异性可以解释相同种族(相似脑组织容积与共存疾病)的个体罹患AD型 轻度认知功能障碍的变异[9]。

1.3 认知储备能与亨廷顿病(Huntington’s disease,HD)

HD是一种表现为认知减退、脑结构逐步发生改变的疾病。大脑容积可被认为是一种结构性的认知储备能,在HD的发生和发展中起一定的作用。认知储备能可以作为脑的功能性储备能,与HD进展存在一定的关联。研究者将复杂动作执行能力、智商、职业以及学历作为认知储备能指标,开展了为期3~6年的随访,探讨了基因显性HD患者的脑储备能力和认知储备能与认知功能变化和大脑容积的相关性,结果发现具有较高认知储备能的HD患者的疾病严重度与大脑容积减少程度存在相关性。与低认知储备能的HD患者相比,高认知储备能的患者的大脑容积减少速度明显放缓。认知储备能假说认为,大脑在应对病理损害时存在个体差异。HD患者大脑结构的损伤程度与认知功能减退程度之间无明显相关性,导致临床症状存在差异的原因可能与认知储备能有关;但是,仍然无法完全阐明HD引起大脑损害的程度与临床行为障碍程度之间不成比例的机制。研究者认为,在神经变性疾病中,需要对脑储备能概念进行扩展,正如认知储备能不仅在认知障碍中起作用,在行为障碍中也起一定的作用[10]。

1.4 认知储备能与额颞叶痴呆

除认知储备能以外,大脑本身就具备对认知和智能进行自我保护的能力,称为脑储备能。既往研究大多聚焦于脑结构与脑储备能的密切关系。脑储备能假说提出了个体应对大脑病理损伤时的差异性,以及相同程度的大脑损伤与临床症状之间不呈直线相关关系。认知储备能作为脑储备能的组成部分,高的认知储备能参与了大脑损伤时对脑损伤症状的缓解。认知储备能假说在AD与额颞叶痴呆的研究中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验证,但尚无研究显示认知储备能与AD或额颞叶痴呆行为异常存在关联。在额颞叶痴呆患者中,精神行为异常是主要的临床症状。研究者将验证因素分析量表中的“自控能力”、“冷漠”、“语言粗鲁”和“侵略性”等行为症状作为行为异常指标,将“学历”、“收入”和“社会活动能力”作为行为储备能指标;然后,将SPECT检测的血流指标作为脑储备指标,进行对照研究。研究结果显示,自控能力与学历和左侧大脑颞叶血流减少显著相关。尚无证据能够证明其他行为异常与教育和脑血流减少有关。因此,研究者认为,大脑储备能和认知储备能在神经变性疾病的发生和发展中仅起到一定的作用,而非主要作用[11]。

1.5 认知储备能与 AD

目前认为,认知储备能是大脑受损时对抗神经认知功能损害的一种能力。不可塑性模型假说认为,认知储备能是由脑部容积大小决定的;而可塑性模型则强调了有效利用大脑网络构建能力的重要性。一些研究旨在探索认知储备能与大脑容积之间的关系,以验证不可塑性与可塑性模型假说。临床上,有时会在发病前使用韦氏智力测验量表以及有关教育、职业、智力水平和社会活动的调查问卷,对认知储备能(认知储备能的功能性评价)进行综合评价;也会通过磁共振成像以及功能性磁共振成像来检测全脑容积以及大脑功能区域的活跃程度,对认知储备能(认知储备能的容积性评价)进行定量评价。在健康老年人中,高认知储备能者的大脑容积较大,大脑网络的有效利用水平也较高;反之,轻度认知功能障碍与AD患者大脑容积减少以及大脑功能区域活跃度下降有关。由此表明,在认知储备能较高的人群中,大脑神经细胞网络系统功能水平较高,代表着该个体存在较高的代偿机制,从而在遭遇严重的神经病理变化时,依然能够维持较好的认知能力。磁共振成像与功能性磁共振成像显示,AD患者的右颞上回(BA22)和左顶叶(BA7)与正常人群存在显著差异[12]。一项回归分析显示,功能性磁共振成像与仅能显示大脑容积的磁共振成像相比,能够更加准确地反映认知储备能的水平。总而言之,大脑容积及其功能变化与认知储备能显著相关。上述结果为阐明认知储备能对痴呆患者临床表现的影响,以及在AD患者中观察到的神经电生理异质性,提供了理论依据。基于童年智商所反映出来的较低的认知储备能,可以作为个体易患若干常见精神疾病的先兆,并且能够预测其进展。提高或改善可塑性认知储备能可以作为预防精神疾病以及预防认知障碍和痴呆的一种方法[13]。标记磁共振结构成像测量技术可用于脑萎缩的检查(容积性认知储备能)和AD的早期诊断,但仍然需要开展大样本的临床研究以验证其可行性。一项研究对130例健康对照者、122例遗忘型轻度认知功能障碍者和130例AD患者连续追踪24个月,结果显示72例的遗忘型轻度认知功能障碍均转化成了AD(被称为进展性轻度认知功能障碍或非稳定性轻度认知功能障碍)。在磁共振成像的图像上测量皮层厚度,将获得的皮层厚度图像划分成22个区域,并利用各区域的子集(右颞叶、左侧颞叶和右后扣带),通过计算得到一个标准化的厚度指数,用来分辨进展性轻度认知功能障碍与稳定的轻度认知功能障碍。研究者尝试通过确立标准化基线厚度指数来预测从进展性轻度认知功能障碍到AD的演变过程,并且研究标准化的厚度指数和受教育水平与轻度认知功能障碍转化至AD的时间轴之间的相关性;结果发现,进展性轻度认知功能障碍患者的功能性磁共振成像基线水平的变化与受教育水平存在一定的关联,功能性磁共振成像标准化厚度指数在个体化层面上有助于AD的早期诊断[14]。有研究发现,较高的认知储备能可以延缓轻度认知功能障碍转化为AD;并且发现,在相同的大脑病理过程中,高认知储备能者表现出更好的认知执行能力。有研究发现,认知储备能可以代偿AD时大脑的部分病理变化所引起的认知功能障碍,直至大脑的病理变化程度接近于痴呆时,方才发生认知障碍。因此,在采用AD的生物学标志物预测大脑的病理变化程度时,必须排除认知储备能带来的影响。同时,研究者还发现,受教育程度和大脑容积可以对潜在的大脑病理变化起代偿作用。一项研究纳入60例不同严重度的AD患者,通过测量大脑体积和颅内容积,以研究2者对认知功能的影响[15]。结果发现,AD患者的智力水平与发病前的大脑体积呈正相关,与大脑萎缩程度呈负相关;并且发现,患者的语言和记忆的损伤程度与大脑萎缩程度相关,而与发病前的大脑体积无关。还有研究认为,发病前大脑的认知储备能作为一个关键的因素,可能延缓AD患者智力下降的进程[16]。

1.6 认知储备能与缺血性脑血管病的认知能力下降

认知储备能以及相关的受教育水平能够预测由新发脑梗死引发的认知能力的下降水平。Elkins等[17]对65岁以上的老年人开展了一项基于人口的纵向研究,在随访的3 600例患者中,发现教育程度最低(认知储备能较低)的群体,其由磁共振成像确诊的脑梗死在改良简明精神状态检查量表的连续测验中,均表现出最明显的认知功能变化。经磁共振成像确定,在没有脑梗死的患者中,教育水平与新发脑梗死的发生率、梗死面积大小以及梗死部位均无相关性;但学历较低(认知储备能较低)的患者,一旦经磁共振成像明确诊断为新发脑梗死后,其在随访期间的认知能力下降速度较学历较高者快。因此,研究者认为,当发生新的脑梗死时,教育水平似乎能够调控个体一般认知功能的下降速度。上述发现验证了认知储备能会影响由血管病变引起的大脑损伤的部分假设[17]。

1.7 认知储备能与神经精神性疾病

多项研究已达成一个共识,即保护高层脑机能可以作为一种保护措施,阻止并延缓老年痴呆的进展,以及延缓大脑进一步萎缩所导致的精神思维异常。神经精神性疾病(除脑结构损伤性疾病,如脑梗死、代谢综合征、脑外伤、脑炎和脑肿瘤以外)与高层脑机能密切相关。研究者提出一个假设,即认知储备能在神经精神疾病(包括精神分裂症、躁狂症、抑郁症)的发病及疾病进展中具有重要作用。对认知储备能的认识,可以显著改善人们对神经精神疾病的病因以及个体之间症状差异的理解。基于上述原因,在未来的神经精神疾病研究中,应对涉及认知储备能的研究进行合并,并通过药物和非药物干预手段来提高并加强对认知储备能的保护,例如促进认知的相关教育、娱乐活动和神经认知激活等,以及其他与认知训练相关的治疗项目[18],均可能作为对神经精神性疾病进行干预的潜在治疗手段。

1.8 认知储备能对帕金森病(Parkinson’s disease,PD)患者认知功能的影响

一项Meta分析的结果发现,学历(相当于认知储备能的一项指标)与简明精神状态检查量表评分的变化、轻度认知功能障碍发生率、注意力、执行功能、视觉空间能力和记忆力均相关;更高的教育水平与PD患者认知下降速度呈负相关,但与最终是否发展为痴呆无相关性。研究最终认为,教育水平较高(高认知储备能)的PD患者在PD病程中有较好的认知表现,能够明显延缓PD患者认知功能的下降,但与最终是否诊断为痴呆无关联。研究者认为,还需要开展更加详细的、标准化的纵向研究,来观察认知储备能对PD患者认知功能衰退以及进展为痴呆的影响[19]。

1.9 认知储备能对多发性硬化患者认知功能的影响

认知障碍是多发性硬化患者的常见症状,而多发性硬化患者大脑容积的改变会影响认知功能。然而,一些患者在发生较严重的的大脑损伤(白质损伤或是脑萎缩)时,并未表现出明显的认知障碍症状。有研究表明,具有较高认知储备能的多发性硬化患者的疾病进展程度与认知障碍的进展程度不成正比。在最大大脑容积较小以及(或)较少参加益智性活动的患者中,认知障碍的进展程度与多发性硬化的严重程度呈较强的相关性。随着多发性硬化病情的进展,认知障碍也随之进展,由此说明有一种不可见的因素导致了大脑的认知损害与大脑的体积损害不成比例,这可能与认知储备能有关。未来临床研究的方向是在应用磁共振成像技术预测多发性硬化患者症状的严重程度时,应考虑到认知储备能对大脑损伤的调节作用,而认知储备能可以通过最大大脑容积和有益智作用的社会实践活动进行评价。Mondini等[20]分别应用临床症状量表和执行力量表作为认知储备能的评价方法,对2组无认知障碍人群进行随访观察,每半年评价1次,历时6年,以评估认知储备能与多发性硬化之间的关系。研究人员采用Stern休闲活动量表和Peabody图片词汇测试量表来评估不可塑性认知储备能和可塑性认知储备能。相较于可塑性认知储备能较低的患者,可塑性认知储备能较高的患者可以承受较严重的多发性硬化大脑损伤。可塑性认知储备能较高的患者在缓解-复发型患者中所占比例较高,而在进行性多发性硬化患者中所占比例很低[21]。可塑性认知储备能可以干预与多发性硬化相连接的脑萎缩部位的认知功能[22]。

2 认知储备能与非神经系统疾病相关认知功能的关系

2.1 认知储备能对丙型肝炎患者认知功能的影响

Sakamoto等[23]研究发现,较高的认知储备能对丙型肝炎病毒感染患者的认知功能具有保护作用;线性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在控制了性别、抑郁程度和药物滥用等因素后,丙型肝炎/认知储备能组(包括高认知储备能组与低认知储备能组)的语言流畅度、执行功能和日常功能等指标与健康对照组相比,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但学习功能或执行功能行为评定量表评分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由此表明,在丙型肝炎患者中广泛存在认知功能的降低,并且发现在神经认知以及与丙型肝炎病毒感染导致的神经损伤性临床表现方面,认知储备能较高的丙型肝炎患者的认知功能下降程度较认知储备能较低者小,由此认为高认知储备能或许可以作为丙型肝炎患者认知功能的保护因素。

2.2 认知储备能对肥胖者认知功能的影响

肥胖是公认的导致认知功能障碍的危险因素之一。基于认知储备能理论,能够阐明认知障碍发生前的因素,例如智商可能缓解年龄因素或疾病对认知功能的损伤。Galioto等[24]开展的成人肥胖研究旨在探讨认知储备能是否会减轻肥胖患者罹患认知功能障碍的严重度。该研究将发病前的智商水平作为认知储备能的评价指标,嘱未接受过医学和心理学培训的肥胖者完成相应的神经心理学测试;通过分层回归分析,发现在注意力、执行功能和记忆力等与认知相关的测试中,体质指数与认知储备能之间存在相关性,由此表明认知储备能可以延缓与肥胖相关的认知功能障碍的发生。一项大样本的老年人群研究评估了肥胖与口语表达能力、执行速度、认知灵活性和认知储备能之间的关系。该研究共纳入2 812例老年人,结果发现肥胖症(体质指数≥30)患者表现出较低的语言表达能力、执行能力和认知灵活性;此外,仅在教育水平较低以及生活方式单一(较低的认知储备能)的老年人中,肥胖与执行能力和语言表达能力显著相关。由此认为,老年人的高认知储备能或许可以缓解肥胖所带来的认知功能下降[25]。

2.3 认知储备能与睡眠障碍所致的认知功能减退

Zimmerman等[26]分析了非痴呆老年人的认知功能与入睡/持续睡眠障碍之间的关系。研究人员提出入睡/持续睡眠障碍对认知功能存在负面影响的假说,并且提出文化层次较低(低认知储备能)的老年人更易受其影响。研究结果显示,在表现出入睡/持续睡眠障碍的老年人中,教育程度较低(低认知储备能)的参加者在类别流畅测试中的表现不如教育程度较高(高认知储备能)的参与者;而在入睡/持续睡眠障碍的老年人中,教育程度的高低对认知影响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在语言流畅测试中,文化层次较低(低认知储备能)的老年人的认知功能易受入睡/持续睡眠障碍的负面影响[26]。

2.4 认知储备能对脑外伤患者认知功能的影响

较高的认知储备能对各种脑神经损伤疾病显示出延缓疾病进展的保护作用。脑外伤是引起大脑损伤最常见的原因,除引起患者肢体瘫痪以外,还会影响患者的认知功能。认知储备能可用于解释个体化大脑损伤程度与其表现出的认知功能障碍程度不相符的现象。Levi等[27]将发病前的智力水平、社会经济状况和休闲活动作为认知储备能的影响因素,结果发现具有较高认知储备能的脑外伤患者,其认知功能受损程度较轻。Sandry等[28]对55例中至重度脑外伤患者进行了神经心理学测试,结果发现较高认知储备能的脑外伤患者出现长期记忆损害的比例较低。为了验证这一假说,在轻至重度脑外伤患者中,将受教育年限(作为影响认知储备能高低的一项影响因素)作为脑外伤后二次脑损伤无障碍恢复的一个预测因素。Schneider等[29]利用脑外伤后二次脑损伤模型系统数据库进行回顾性研究,主要终点是损伤1年后的无障碍康复,采用零残疾评定量表进行评分。这项研究共纳入769例年龄超过23岁的患者,在脑外伤后二次脑损伤后接受康复训练,随访时间至少1年;结果发现,在排除其他影响预后的因素后,受教育程度可以作为预测1年后无障碍康复的重要因素,类似于剂量-效应关系,而较长的受教育年限可以提高无障碍康复率。上述结果表明,认知储备能是脑外伤后二次脑损伤后神经康复的有利因素[29]。

3 结 论

认知储备能是对人类认知功能或痴呆发生和发展具有重要作用的储备能,其在多种与认知相关的疾病中具有广泛而深远的作用。高认知储备能可以预防大脑损伤引起的认知障碍,并且对AD、轻度认知功能障碍、多发性硬化、睡眠障碍和肥胖相关认知功能具有积极的影响。如果能够控制可导致认知储备能降低的病理因素,那么就可能延缓认知障碍或痴呆的发生及进展。尽管目前已经开展了许多相关研究,部分研究也已接近精准医学的范畴,但是评价认知储备能的指标依然纷乱混杂;部分研究的数据记录不精确;大多数研究的样本量偏少;研究之间采用了不同的评价方法;使用的统计学方法也存在差异。对于认知储备能的干预,目前在西医方面,除了提高学历和加强中老年人的益智活动以外,并未给出较好的干预方法;可能对痴呆有效的胆碱酯酶抑制剂和谷氨酸受体拮抗剂等,可以保护认知储备能或增强认知储备能。中医药是一个具有巨大发展潜力的宝库,有许多可以有效治疗认知功能障碍、痴呆以及痴呆相关精神行为异常的药物[30]。基于中医补益肝肾的理论进行中医药干预,具有有效增强可塑性认知储备能水平的潜力,并且延缓容积性或功能性认知障碍的进展。在新的精准医学环境下,中西医结合神经病学[31]通过将现代医学的基因检测技术、客观的诊断方法和精准的定量方法与中医辨证施治的宏观精准方法相结合[32],必定会在神经精神病学领域做出一定的贡献。今后在临床研究中,必须采用更加精确的测定认知储备能的工具,从而对认知储备能进行准确评价;然后,再利用认知储备能,对一些与认知相关的疾病进行系统分析。

总之,认知储备能对临床多种常见病的相关认知功能具有积极的作用,但其确切的作用机制仍有待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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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gress in research on association of cognitive reserve with disease-related cognitive disorders

JIANG Wenfei, GAO Penglin, SUN Chuanghe, LIAO Weilong, PAN Weidong
Department of Neurology, Shuguang Hospital Affiliated to Shanghai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Shanghai 201203, China

Cognitive reserve (CR) might be thought as an ability which can delay the occurrence and development of cognitive disorders. Although CR is not a symptom or an independent disease, it can help to understand the differences in cognitive function decline during the development process of different diseases. CR may have certain effects on the occurrence and development of some disease-related cognition functions and symptoms, such as memory loss, mild cognitive impairment, Alzheimer’s disease, Parkinson’s disease and multiple sclerosis; at the same time, it also has effects on the occurrence and development of cognitive dysfunction in hepatitis C, obesity, sleep disorders and brain trauma.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TCM), especially with the effect of tonifying the liver and kidney, can improve the cognitive functions caused by various reasons, but it has not yet been introduced into the intervention for CR. In this paper,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CR and cognitive functions related to various diseases is reviewed and discussed.

Cognitive reserve; Cognition disorders; Nervous system diseases; Integrated TCM WM

PAN Weidong

10.12022/jnnr.2017-0002

潘卫东

E-MAIL panwd@medmail.com.cn

E-MAIL ADDRESS panwd@medmail.com.cn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编号:81373619)

FUNDlNG/SUPPORT: General Project of National Natural Science Foundation of China (No. 81373619)

CONFLlCT OF lNTEREST: The authors have no conflicts of interest to disclose. Received Jan.1, 2017; accepted for publication Jan. 28, 2017 Copyright © 2017 by Journal of Neurology and Neurorehabilitation

姜文斐,高鹏琳,孙传河,等. 认知储备能与疾病相关认知障碍的研究进展[J]. 神经病学与神经康复学杂志, 2017, 13(1):3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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