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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圣陶“例子说”对当下中学语文教学的启示

2017-04-03嵇康

现代语文(教学研究) 2017年3期
关键词:国文叶圣陶例子

嵇康

无论是2002版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还是2011版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都明确指出“工具性与人文性的统一,是语文课程的基本特点。”可是在实际操作阶段,很多老师对这一点把握不准。有的老师抓住了教材富有的时代特点和现代意识,过于强调关注生命、关注自然、关注生态,把语文课变成了纯粹的生命教育课、自然环境课、生态环保课;有的老师紧扣“继承与弘扬中华民族优秀文化和革命传统”这一要素,把语文课演绎为思想品德课、伦理道德课、历史故事课,如此种种,不一而足。有的老师则迫于考试的压力,把语文教学内容狭隘地选定为凡是考试要考的,就讲,而且大讲特讲;凡是考试不考的,就一概省略不说,也不让学生自主学习。他们把一篇文章切割成一个一个知识点,然后编成一道道题目。这些老师的眼里只有题目,不见文章,更不见文学和文化。

当下,我们到底该如何看待和使用语文教材?

叶圣陶说得好,“语文教材无非是个例子。”“语文教材无非是个例子”是叶圣陶先生坚持一生的教材观,在他深邃的语文教育思想中占有重要地位。叶圣陶主张通过语文教材这个例子,使学生举一反三,练成阅读和写作的技能。他认为语文教本只是例子,而不应该是终点,它是打开无限知识库藏的“锁钥”。新课标(2011版)规定,语文教材内容的安排要致力于学生语文素养的整体提高,要有开放性和弹性。这就要求我们在使用语文教材时,注意以下几点:

一、教材不是目的,而是途径

传统的教材观是以教材为中心,把教材看作教学的出发点和归宿,教师的主要任务就是“教教材”。这种教材观限制了教师的创造性及其教学的个性化。叶圣陶主张教材只是一个例子,教学最终目的不在于教材本身,而在于通过教材的学习使学生触类旁通,提高语言文字的运用能力。新课改要求教师“用教材教”,是通过对教材中一篇篇文章的学习,使学生习得语言建构与运用、获得思维发展与提升、悟得审美鉴赏与创造、实现文化传承与理解,而不是一般意思上的“教教材”。我们经常听到老师这样说“我还有两篇课文没有教完呢,怎么能考试呢”,或者这样说“本次考试的范围是第几单元到第几单元”。好像把那几篇文章教结束,就是语文教学的全部目的。殊不知,教材应该只是引导学生获得语文知识、培养语文能力、提升语文素养的一种途径而已,而不是学习语文的目的。在新课改深入发展的今天,教师一定要牢记“用教材教”这四个字。“用教材教”是把教材视为师生开展教学活动、进行意义建构的一种课程资源。通过对教材内容的学习,学生在获得知识和技能的同时,还获得了真切而独特的体验,完整的过程与巧妙的方法,以及在情感态度价值观方面也能得到相应的发展。

二、教材不是权威,而是参考

曾几何时,教材怎么说,教师便怎么说,教师怎么说,学生便怎么学。教师没有自己的见解,只是按照教参的解读来解构教材;学生则成为被动接受的“瓶子”,他们不敢“越雷池半步”。这种教材观把教材视为规范教学的“权威”和“圭臬”,它阻碍了学生创造性思维的发展,还容易导致学生对教材的盲目崇拜。长期以往,教师不会教书,学生不会学习。叶圣陶认为教材只是众多例子中的一个而已。新课改则更进一步指出,教材是实现课程目标的一种重要的课程资源,但并不是唯一的资源。教材只是编写者为实现课程目标而选择的一个范例。教师不再是简单地教授统一指定的教材,而是可以选择适合的教材并有效整合多种课程资源,按照新课程理念的要求,实施教学,促进学生发展。除了国家课程规定的教材外,教师可以开发符合本校学生实际的校本教材。从各地各校校本教材的使用现状来看,学生更喜欢这种接地气的教材,教学效果也非常好。

三、教材不是封闭系统,而是开放系统

近代以前是没有“语文”这门学科的,那时学习语文,主要就是启蒙的“三百千千”,要不就是为了参加科举考试的经学,稍微扩大点说,也不过是“四书五经”而已。整个封建社会几乎是没有语文教材的。到了上个世纪初,才出现专门的国文教科书。进入民国时期,出现了《共和国新国文教科书》等教材,但由于战乱频仍也没有什么影响,而且那些教材还处在一个比较封闭的系统之内。叶圣陶意识到语文教材应该是一个开放的系统,他和夏丏尊合编了一套语文教材《国文百八课》。吕叔湘对这套教材进行了高度评价:“现在也有以作文为中心按文体组成单元的实验课本,但往往是大开大合,作文讲解和选文各自成为段落,很少是分成小题目互相配合,能够做到丝丝入扣的。这就意味着,直到现在,《国文百八课》还能对编中学语文课本的人有所启发。”[1]新课程背景下的教材,是一个高度开放的系统。就以苏教版初中语文教材为例,教材分选文、口语交际、诵读欣赏、专题、名著推荐与阅读、写作、语文实践活动等几个部分。这样看来,语文不再局限于语言和文字、语言与文学、语言与文化。我们不妨可以这样认为:生活及语文。语文的开放性决定了语文教材也必须具有开放性。

新课改发展到今天,要求教师应具有二次开发的能力,敢于加工教材,超越这个例子。教师为了实现特定的教学目标,可以根据实际需要灵活地对教材加以改造、取舍、增删……教师甚至可以大胆自选教材,走出这些例子。

四、教材又不仅仅是个例子

叶圣陶的“例子说”,颠覆了传统的语文教材观,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它揭示了语文教材的性质,明确了语文教材在整个語文教学中的地位和作用。但是如果不顾对象、时间和场合,把它当作“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那就走进了另外一个极端。

于漪就认为“教材不仅仅是例子”。她认为选入教材的文章应该既有思想性和艺术性,又有语言的规范性,是古今中外文化宝库的精品,而非随意从发表的文章中拉几篇来作为教材。她在《语文学习》1992年第2期撰文说:语文教材不同于数理化教材,数学教材中的一些例子的确是例子。”郭宗明在《语文教学40年来的总体失误》一文中,也不同意“教材只是例子”的说法。他认为“例子说”助长了语文教学的随意性,他甚至把“例子说”看作是40年来语文教学总体失误的原因之一。

的确,语文教材的“例子”,不同于其他学科教材的“例子”。语文课程除了工具性的特点外,还有人文性的特点。语文教材的“例子”主要是由一篇篇例文构成,数理化的“例子”则是由一个个例题充当。例文是结构完整饱含作者胸中块垒的文章,例题则是概念、定理的简单运用。入选语文教材的课文都是文质俱美的佳作,从中自然可以习得作者遣词造句、谋篇布局的技法,匠心独运的构思,更可以走进文章深处。慢慢走欣赏啊,课文丰富的人文内涵对学生精神世界的影响是广泛而深刻的,作者忧国忧民情怀、感时伤事的思想、积极进取的态度不知不觉就烙在学生的记忆深处,化为他们的嘉言懿行。

“语文教材无非是例子”与“语文教材不仅仅是例子”这两种教材观,看似对立,实则统一,它们是一枚硬币的两面。“语文教材无非是例子”体现了教材的例证性和工具性;“语文教材不仅仅是例子”体现了教材的目标性和人文性。两者相辅相成,无论否定哪一种,都是偏见;只有辩证地看待它们,才是对教材性质的完整认识。

叶圣陶对语文教材的性质、功能、编写及使用等一系列观点和主张,构成了他完整而先进的语文教材观。这种教材观具有很强的现代意识,特别是对当下的语文教学而言,能起到提神醒脑的作用。

参考文献:

[1]吕叔湘.国文百八课[A].叶圣陶,夏丏尊.国文百八课(第一册)[Z].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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