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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城市木材消费的若干思考

2017-04-02樊良树

山西广播电视大学学报 2017年2期
关键词:大木木材建筑

□樊良树

(华北电力大学 政教部,北京 102206 )

中国古代城市木材消费的若干思考

□樊良树

(华北电力大学 政教部,北京 102206 )

都市人口密集,人们用材之处多矣,这使得都市周围山地承载了较大的生态压力。改朝换代之际“破旧立新”,奢侈型消费及房屋火灾,对森林资源也造成巨大浪费。明代起紫禁城,在北方森林资源捉襟见肘的约束下,只能借助“摊派”到南方山地寻觅用材。至于不能像紫禁城那样四海寻材的建筑,人们只能另辟蹊径,将建筑主材变成土木并重。

城市;木材消费;环境灾变;生态

一、“为巨室则必使工师求大木”

数千年来,古代中国建筑以木制结构为主。通都大邑,穷乡僻壤,平原丘陵,高山峡谷,无论帝王将相大兴土木,还是布衣百姓营建住房,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芸芸众生均将求得适当的木材作为建筑的首要任务。受制于生产力水平、树木生产量、土壤贫瘠、交通运输等多种因素,求得适当的木材并非易事。有时,就连手握生杀予夺大权的天子也要颇费一番工夫。

2000多年前,孟子同齐宣王有段对话——

孟子谓齐宣王曰:“为巨室则必使工师求大木,王师得大木则王喜,以为能胜其任也。匠人斫而小之,则王怒,以为不胜其任矣。”[1]

巨室,巨大华丽的房子。“天子以四海为家,非壮丽无以重威。”[2]天子身居宫门九重,宫殿是他日常生活的场所,也是临朝理政、发号施令的“环境容器”。居天下至高,行天子之政,天子所处的巨室,鹤立鸡群,不同凡响。不仅天子如此,公卿大族也在参差有序的住房规格中对号入座,凡此种种产生了对木材的巨大需求。

大木,体量巨大的木材。中国雄踞亚洲东部人们用木材建造房屋简便易行,对于场地有较好的适应性。不同于一般的民间建筑,皇家建筑,雕梁画栋,九五之尊,所需大木比比皆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3],即便如此,天子为获得大木仍要大费周章。

一般的木材,较为普遍。大木生长缓慢,且可“为棺椁”、“为门户”、“为栋梁”、“为良材”,故成为伐木者竞相觊觎的对象。“故未终其天年,而中道之夭于斧斤,此材之患也。”[4]大木多半生长在人迹罕至、远离尘嚣之地。寻木人风餐露宿,顶风冒雨,将大木寻到后,从深山运到都市,要以滴水穿石之功完成大木的长程运输。明代起紫禁城,众多的木工从云南、贵州、四川、湖北等地找到珍贵的金丝楠木,先费尽艰辛,从山上将大木拖下,然后沿长江支流漂流至长江,顺长江东下,再沿京杭大运河北上。大木上岸后,运木者要等到寒冬腊月,在路上洒水结冰,于瑟瑟寒风中将大木运到紫禁城建设工地。大木运输地域之广——从长江流域辗转来到华北平原;投入人力之大——许多运输环节要靠众多人力;持续时间之长——经历数个寒暑,使大木运输成为一项不折不扣的“超级工程”。没有一位能调动大量资源、拥有强大管治力量的天子,很难完成这项艰巨任务。换言之,一位天子调动的资源越多,统御的范围越广,他所征求大木的地理空间、运输空间也就越大。

何为匠人斫而小之,则王怒。以常识度之,匠人不会随意将大木变“小”,匠人这样做,似与下列情形有关:1.千山万水,长途跋涉,舟车劳顿,大木的形体难免损耗,匠人去粗存精,势在必行。2.巨室用材之处很多。囿于大木稀少、运输不继、砍伐量有限等原因,大木供应,难免缓不济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为保证工期,匠人或有意缩小建筑规模,“斫而小之”。

何为“以为不胜其任矣”?中国古代建筑惯用木构架作为房屋的承重结构。大王的巨室为求排场气派,斗拱雄大,出檐深远。唯如此,才能显现大王巨室的磅礴气势。一旦大木“斫而小之”,不敷使用,大王巨室的气势大打折扣,难以达到“非壮丽无以重威”的效果。在大王眼中,哪怕匠人技艺高超,也是不合格的匠人。

二、毁木:“破旧立新”、奢侈型消费及火灾

《孟子》成书于战国之际,其时,神州大地,生态环境良好,大王为求大木兴师动众,足见城市对大木的需求何等强劲。城市是伴随人类文明发展起来的产物。只有人口达到一定规模,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城市的出现水到渠成。作为中国古代城市建设的重中之重,大王巨室无论就其建筑体量还是就其规格而言,均首屈一指。

三年成邑,十年成城。不仅建造房屋需要木材,生火做饭,婚丧嫁娶,交通出行(如轿、车,都需要用材),生老病死,逢年过节,红白喜事,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可找到木材的身影。人们大量使用木材,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是一种经济适用的现实选择,另一方面,木材可降解、可再生,只要人们取之有度,用之有节,可永续使用木材①。

孟子同齐宣王的对话,揭示了这样一个现实,因为煌煌巨室,参天巨木在人类的种种需求面前,成为昂贵的奢侈品。大王借助其手中的政治权力将大木转化成富丽堂皇的巨室。这种巨室,一旦落地,一般能延续数百年。只要政治环境安定,不兴大拆大建之风,自然界可以其生生不息的再生产向人类提供足够的大木。然而,现实生活中,大王、大木、巨室之间的平衡屡屡打破。

(一)改朝换代、“破旧立新”对木材资源的巨大浪费

中国古代城市营建,有不少以政治权力作为支撑。通过兴建不同层级的城市,向民众彰显高低有别的权力网络。民众心中,县城、州城、府城、省城、京城绝不仅仅代表城市体量、城市规模,也成为不同等级、不同官府威权的象征。

在这样一种根深蒂固的文化语境下,位于京城的宫殿建设,极豪华之能事,其建设规模、用料精华叹为观止。秦始皇统一中国,移天缩地,驱使大量民力营建阿房宫。“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5]为了修建阿房宫,秦始皇借助强大的王权力量,将木材供给地延伸到遥远的蜀地。从蜀地到秦地的木材运输,在2000多年前的中国,难于上青天。天下一统,蜀地的木材、楚地的生漆、吴地的玳瑁、齐地的陶瓷等四海之内的奇珍异材,全都汇聚到弹丸之地的咸阳。某种意义而言,大的王朝需要大的宫殿,大的宫殿也能“烘托”大的王朝,这是一枚硬币的两个方面。

秦始皇的阿房宫,“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二川溶溶,流入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5],成为秦王朝的重要象征。这种对精华资源的垄断占有、对建筑空间的极度铺陈、对民力的大规模使用,使阿房宫成为一种极富象征意义的代表。当新的强权出现,阿房宫之类的皇家宫殿很容易沦为攻击对象。

与王朝建立之初兴建宫室相对应的往往是改朝换代之际的“破旧立新”。秦末大乱,楚霸王将阿房宫付之一炬,“楚人一炬,可怜焦土”。五胡乱华,异族践踏洛阳城,宫城残破,荆棘铜驼。唐末之乱,长安锦绣成灰,“天街踏尽公卿骨”。种种城殇,显示这种人为的力量给森林资源造成巨大的破坏。新的强权建立,“立新”的过程,又伴随对新的森林资源的采伐和一栋栋新宫室的矗立。如此反反复复、周而复始,水土流失、生态恶化。长安、咸阳所处的关中平原,历史上为三秦大地的“白菜心”,诸多政权定鼎于兹,消耗了大量的森林资源,到了唐天宝年间,关中附近的秦岭等地,大木几近绝迹。发源于秦岭等地的关中诸河萎缩、干涸,关中平原的生态涵养功能江河日下,无法提供国都的口粮之需。这使得唐王朝对江南的依赖日益加深,大幅加重了国家的运行成本。

(二)都市居民对木材的奢侈型消费

不同于人口结构、经济结构、文化结构相对简单的农村,城市的人口结构复杂,经济活动强劲,吸纳的财富总量巨大。中国历来有城乡之别,一些学者认为城市在一定程度上同农村形成相对紧张的关系。如宋代大学者苏轼在《许州西湖》说,“但恐城市欢,不知田野怆。”城市中的一部分人远离一手一足的农耕,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对稼穑之艰难有所隔膜。由于种种原因,城市容易形成“不劳而获”或“小劳大获”的食利者阶层。城市“牛马车舆,充塞道路,游手为巧,充盈都邑,务本者少,浮食者众”[6],为“奢衣服,侈饮食”等奢侈型消费推波助澜。

以丧葬为例——

“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树,丧期无数。后世圣人易之以棺椁,桐木为棺,葛采为缄,下不及泉,上不泄臭。中世以后,转用楸梓槐柏杶樗之属,各因方土,裁用胶漆,使其坚足恃,其用足任,如此而已。”[6]

“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7]丧葬是中国礼俗的重要组成,贫贱富贵、男女老少,均对其隆重其事。从“葬之中野,不封不树”,到“易之以棺椁”,再到“转用楸梓槐柏杶樗之属”,足见木材在中国先民丧葬礼俗中的演替。中世以后,丧葬礼俗中的用材,渐趋丰富,引文中提到的楸、梓、槐、柏、杶、樗,这些树木制作的棺椁,有许多将与死者一道长眠地下。其时人们丧葬用材,大多“使其坚足恃,其用足任”,以方便实用为原则。

“今者京师贵戚,必欲江南檽梓豫章之木。边远下土,亦竞相仿效。夫豫章檽樟,所出殊远,伐之高山,引之穷谷,入海乘淮,逆河泝洛,工匠雕刻,连累日月,会众而后动,多牛而后致,重且千斤,功将万夫,而东至乐浪,西达敦煌,费力伤农于万里之地。”[6]

东汉的“京师贵戚”,丧葬用材“必欲江南檽梓豫章之木”。此风从京城发其端,扩散四方,到最后愈演愈烈,就连信息不灵的穷乡僻壤也舍弃土生土长的乡土木材,“竞相仿效”京师贵戚。“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这种全民追逐名贵木材的风气,催生了巨大的产业联动效应。从伐木、运输、雕刻,一条龙走下来,众多的劳动力围绕这条产业链前后奔走。

江南的木材要运到京师,“伐之高山,引之穷谷,入海乘淮,逆河泝洛”,“费力伤农于万里之地”,既挤压了农业部门的产出,也对江南的生态环境造成相当的影响。

位于都城的“京师贵戚”将目光投向其时人烟稀少、尚有大量瘴气的江南,除了“江南檽梓豫章之木”之外,关中、中原一带“闹木荒”也是不容忽视的因素。当历史演进到东汉,关中一带的大木经过春秋战国、秦汉近千年间的轮番砍伐,所剩不多。为了将丧葬办得风风光光,财大气粗的“京师贵戚”打起了江南一带木材的主意。在这种奢侈型消费的带动下,不少人趋之若鹜,纷纷进入深山老林,砍伐木材。明清以降,国人对金丝楠木、鸡翅木等珍稀木材的追逐,使得川、滇、云、贵、鄂、湘等地的森林资源遭受破坏。珍贵木材的行情一路走高,以致有“寸木寸金”一说。

(三)城市火灾对木材的巨大消耗

火的应用,为人类繁衍生息提供了热力保障。然而,火灾也对人类生命财产造成威胁。俗话说,“水火无情”,“火克木”、“远水救不了近火”。“构木为屋”的时代,房屋起火,即酿成火灾。民众重新修建房屋,也产生了庞大的木材消费需求。

中国建筑以木构梁柱系统为主,这一建筑系统沿房屋进深在柱础上立柱,柱上架梁,梁上重叠数层瓜柱和梁。木制建筑广泛“落地”,在于中国有丰富的森林资源。木制建筑有一致命弱点——怕火。隐患险于明火。在人与火“打交道”的过程中,形成了许多行之有效的防火传统。如,不准携带火种出入重要建筑;守夜人提高警惕,巡更放哨,第一时间发现火情;家家户户备有水缸,防止局部空间的火势进一步蔓延;南方建筑多临水而建,以便紧急时期就近获取消防水源;建筑之间设置防火山墙,防止火苗乱窜。为了预防火灾,皇家建筑更是常备不懈。紫禁城在天寒地冻的时节,为防止宫殿外的“消防水缸”结冰,特意在“消防水缸”下烧火,以备不测。此项差事由专业人员完成,直至次年惊蛰时节撤出。

百密难免一疏。火灾依然频繁光临中国古代城市。清嘉庆二年(1797)初冬,乾清宫着大火。天干物燥,烈焰熊熊,诸多珍藏毁于一旦。据《汉阳府志》等地方史志记载,华中重镇——汉口,因为天气湿热、建筑密度过大等原因,频繁发生火灾。有时,岸上的大火甚至会殃及停泊在长江江面上的运粮船。嘉庆十五年(1810)大智坊一带火灾,烧掉6条街,烧毁431户人家。灰烬之上,再建房屋,产生了对木材的巨大需求。

三、求木:木材贸易及皇权摊派

中国古代城市的木材消费,多矣。对寻常百姓而言,大多就近取材。人们成群结队、长年累月到附近山林伐木,这样积累下来也会产生很大的木材消费量,到最后难免童山濯濯。于是,跨区域的木材交易,应运而生,它与茶叶、食盐、药材、毛皮等物品一道,成为古代城市商贸的大宗。地处长江、汉江交汇处的汉口,能通过长江、湘江、汉江、清江等河流深入到川东、湘西、鄂西等森林资源丰富的山地,木材交易在明、清两朝前所未有地兴盛起来,形成了以地域划分、专门从事某地木材交易的行帮。没有对木材的旺盛消费,这样的组织网络、商贸网络、行帮网络是难以形成的。

皇家建筑所需要的珍贵木材,难以从一般的木材市场上获得。强大的皇权便以“摊派”的形式命令地方官完成找寻大木的任务。幽深险峻、人迹罕至的湖北竹溪县鄂坪乡境内的慈孝沟,至今保存着一幅摩崖石刻:

采采皇木,入此幽谷,

求之不得,于焉踯躅;

采采皇木,入此幽谷,

求之既得,奉之为玉;

木既得矣,材既美矣,

皇堂成矣,皇图巩矣。

这帧摩崖石刻为明嘉靖年间所刻,为我们讲述了地方官“采皇木”的艰辛。皇帝的命令,泰山压顶,不容有丝毫闪失。地方官眼看在规定时间内不能完成皇家差事,焦急如焚。天无绝人之路,最后,在湖北竹溪发现了一大片野生楠木,“木既得矣,材既美矣”。

慈孝沟采皇木摩崖,位于大山深处的鄂西北,有三点值得我们思考:

(一)皇帝兴建紫禁城,举全国之力,诸如河南、陕西、山西这样传统的木材基地,无法完成此任,只得在遥远的南方觅材。明清时期的黄河流域已经不能担当为“巨室”、“皇堂”提供大木的任务,森林资源大幅缩水②。要想求得 “大木”,只能越过黄河流域,在长江流域的中上游地区寻觅。

(二)“采皇木”是为皇家建设提供原材料,因为“皇堂成矣,皇图巩矣”的“政治高度”,成为地方官的头等大责。为民做主的地方官要处理的各种事务很多,但为完成这项特殊的政治任务,尤为劳心费力。慈孝沟“采皇木”摩崖,系明嘉庆年间皇帝为修故宫,下令湖北光华知县廖希夔采伐楠木。廖知县历经艰险,大功告成,命人刻石纪念。这处摩崖是中国南方现存为数不多的“采皇木”实证。从地理环境看,湖北竹溪山大林深,地方官为了在规定时间采办“采皇木”,不惜劳民伤财。

(三)皇帝起紫禁城,因有强大的皇权作为后盾,可以“举全国之力”。诸如寺庙之类的宗教建筑、大户人家的华屋、商人所建的商业建筑、家族所建的祠堂、文人所建的园林,难以像皇帝这样将木材供应地延伸到遥远的南方。在木材资源日趋紧张的约束下,明清以降,砖建的房屋猛然增多,宗教建筑涌现出大量砖建的“无梁殿”,“无梁阁”,人们将建筑主材变成土木并重,或者是以土为主、以木为辅。类似山西应县木塔、悬空寺之类的木制建筑杰作,因为周围森林资源的枯竭及优秀工匠的后继乏人,孤独地屹立在历史的风雨中。

四、结语

中国幅员辽阔,大部分地区地处温带,四季分明,森林资源丰富,品种多样。人们靠山吃山,就地取材,可谓脚踏实地的理性选择。今日,中国西南山区不少民众生活在木制的吊脚楼。这种建筑,少占田地,易于修建,生态循环,堪称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高度智慧。

与西南山区吊脚楼相比,中国古代城市的木材消费,疾风骤雨多了。城市人口密集,用材量即多且频。“破旧立新”、奢侈型消费以及建筑火灾,吞噬了大量木材。作为各种资源的汇集之地,每当大的政治变动,城市往往首当其冲。举凡攻城、守城、围城、夺城等政治军事行动都对城市造成破坏。这对于以木结构为主体的中国建筑而言,影响巨大。尤其是建都之地,森林资源破坏更为严重。这一破坏路径往往由近及远、由内向往扩张。当城市周围的木材供应缓不济急,人们只能通过木材交易或者“摊派”,将木材供应地延伸至遥远的南方山区。到了明清,寻觅大木日趋艰困,由“火”而生的砖、瓦,渐渐在中国建筑中担当了重要角色。中国古建筑的发展走向为之一变。

注释:

①如江南不少地区旧俗,生得女儿,要在自家庭院种上一棵香樟,待女儿成人出嫁,将长大成材的香樟制作成箱子、衣柜等家具,以为嫁妆。

②山西应县木塔,为军事瞭望、报警之需要而建,所需大木不可能像紫禁城那样“广泛撒网”,长途运输,只能是就地取材。今日应县木塔四周鲜见大木,可见当地森林资源的巨大变迁。

[1]孟子.梁惠王章句下[M].北京:中华书局,2008.

[2]史记.高祖本纪[M].北京:中华书局,2013.

[3]诗经.小雅.北山[M].北京:中华书局,2015.

[4]庄子.人间世[M].北京:中华书局,2016.

[5]杜牧.樊川文集.阿房宫赋[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

[6]后汉书.王充王符仲长统列传[M].北京:中华书局,2007.

[7]论语.学而[M].北京:中华书局,2006.

本文责编:赵凤媛

Some Reflections on the Wood Consumption of Ancient Chinese City

Fan Liangshu

(North China Electric Power University, Beijing, 102206)

Urban population is dense, and people use much more wood, which makes the mountain around the city carry a large ecological pressure. On the occasion of the change Dynasties, "destroying the old and establishing the new", and luxury consumption and housing fire also caused a huge waste of forest resources. The Ming Dynasty built the Forbidden City, because of the constraints of the northern forest resources, only using the apportion to the south mountain looking for timber. As for the Forbidden City not being like wood construction, people could only find another way, and become building materials into civil and construction materials.

city ; wood consumption; environment disaster; ecology

2017—02—27

樊良树(1977—),男,湖北长阳人,华北电力大学政教部,副教授,历史学博士后,北京能源发展研究基地研究员。

X37

A

1008—8350(2017)02—01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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